《妖之痴执》清一色青苹果

3、河神祭1

　　（一）
　　中午了。
　　喷香的海鲜粥端上桌来。
　　小胖子吃得可谓是不亦乐乎，殇别罗倒有点如坐针毡：“玄虎，我……”“你呀，别跟我客气，吃啊，热着呢，凉了就不好吃了。找人也得填饱肚子不是？”玄虎开怀地笑，用手拍了拍殇别罗的肩膀，豪气地一抹腮子，“小子，既来之则安之。”殇别罗正对着玄虎，他扫望着四周，希望能从人群中察觉出师父熟悉的气息。
　　\"别急嘛，刚才有一位男子给我塞了一把银子，托我照顾好你一下的。\"“我师父跟他走了！”殇别罗一把抓过佩剑站起来，欲将离，被玄虎拉着：“喂，你倒是安心点，我也收了人家银子不是，你也甭急了，你师父忙完了一定回来找你。”殇别罗一脸不愿地被摁回原座。
　　正在此时，一个女音响起，杂交着嗔怪：“玄虎！小胖子，你把他带这里来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白狐！哈哈！”胖子嘻嘻地憨笑一声，“久闻前辈大名，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不知道他就是你徒儿啊。主公交代啥我办啥，实在不知情。”
　　“师父！”殇别罗连忙站在坤贝身后。
　　“罗儿，师父带你去看河神祭。\"
　　（二）
　　长河涛涛，浊浪排空。
　　沿岸小吃店挂起了幡旗，招呼的吆喝声连绵不断。节日将即，火红的灯笼间隔挂在沿岸，百姓打扫庭院，杀鸡宰鹅，喜气洋洋。
　　“喜欢吗？”坤贝问道，变戏法般掏出个用红绳系着的小玉质四喜人。
　　殇别罗放下拨浪鼓，接过四喜人，仔细端详：“这都是些小孩子的玩意。”
　　四喜人以两个卧躺下来的儿童首尾连体且颠倒组成，玉质表面洁白光滑。乍一看只有两个上下趴着的孩童，可换个角度又像两个左右背对背坐着的孩童。
　　“你不就是小孩子吗？”坤贝笑驳，“四喜人又名四喜孩，寓意吉祥，象征人间四大喜事，一为久旱逢甘雨，二为他乡遇故知，三为洞房花烛夜，四为金榜题名时。你就当它是到人界一纪念品呗。\"
　　“那就多谢师父了。”
　　“这里热闹得很，为师也要吃喝玩乐样样不落，你可要陪着尽兴。\"
　　“好！”殇别罗语音刚落，便被拉着走问前面的小店。店的三四楼处竖着一面写着“云来客栈”的蓝色酒旗，随风飘动招徕顾客。
　　坤贝熟练地递上一张名片，从办手续的动作便认定是常客。店铺里，老板刚送走一位客人，正在打扫的老板娘笑着招呼他们：“呦，姑娘，这是谁家的孩子？”
　　“自己家的小徒弟，来您这开开眼界。”坤贝回答道，凑近殇别罗耳边低语，“这里是附近最讲信誉的食店，他们对美食颇有讲究。”
　　“不会吧，这儿客人也不见得多多少。”
　　“那是因为讲究质量，制作食品耗时，又主张环境清宁舒适，来这里的顾客都必须提早十天订座，每楼每批顶多五十人。”坤贝戳了戳殇别罗的脑袋，“这儿共五层楼呢。”
　　“哦。那师父带我来是想我……”
　　坤贝神秘一笑：“你是小孩子，是要听故事的。”
　　“……”
　　（三）
　　“小二，来两碗馄饨。”
　　一位穿着整洁的小二肩搭一条洁白的毛巾，一边端上面食，一边徐徐道来，标准的微笑不失礼貌中又透出亲和：“我们一二楼是食馆，菜单分五簋（盛菜的容器）大菜、各色小吃、家常便饭，三大菜栏。有熟食有面食……”
　　“馄饨为普通小吃，我给你们讲讲它的文化故事吧，馄饨起源于汉朝匈奴。相传汉朝时，北方匈奴经常骚扰边疆，百姓不得安宁。当时匈奴部落中有浑氏和屯氏两个首领，十分凶残。百姓对其恨之入骨，于是用肉馅包成角儿，取‘浑\'与‘屯’之音，呼作‘馄饨’。恨以食之，并求平息战乱，能过上太平日子。又言古代中国人认为这是一种密封的包子，没有七窍，所以称为‘浑沌\'，依据中国造字的规则，后来才称为‘馄饨\'。”
　　殇别罗若有所思地搅拌着汤水，连连点头。
　　“小二，你这里好像盛产海鲜和美酒，推荐几样给我徒儿试试味呗。”坤贝说道。
　　“这里地处长江下游，水网密布，所以盛产河鲜和美酒。其中最让人叫绝者，非河豚莫属。”小二哈着腰应和道，“河豚有三美，一是雄鱼的血白，鲜嫩胜于乳酪被称为西施乳；二是鱼皮，软糯胜于鳖裙；三才是鱼肉。然而河豚的肝脏、生殖腺和血液含有剧毒，处理不干净就会致人死命。不过还是有很多愿意为河豚‘拼命\'，比如古时苏轼。传说当时有位士大夫的妻子有烹河豚的秘诀，就让丈夫请苏轼到家中品鉴。苏轼夹起一块河豚肉大嚼，下咽后未发一言，过了好久才放下筷子。那位士大夫的妻子很失望，以为苏轼对她的手艺不满意。结果苏轼却缓缓地说了一句：‘也直（值）一死\'。”
　　那么高的评价？殇别罗挑挑眉毛，扭头对师父笑道：“也值一死诶，让我尝尝，看怎么个死法？”
　　“好。”小二记下。
　　“小二，我师父想必要一瓶桃花酿。”
　　“是桃花酒吧。”小二应道。
　　两人稍沉默一会，并不知桃花酿与桃花酒是否同质，当是默许了。
　　小二将菜单交给厨子后便继续来到客人身边进行店里不成文的规定一一传说所订菜宴中的故事： “从前，在西王母娘娘身旁有一位美丽的蟠桃仙子，叫董双成。传说董家植桃成林，草庐外被一片嫣红桃花簇拥其间，犹如生活在仙境一般。一日，董双成望着满园盛开的桃花似有所悟，便将桃花泡于酒中，酿制出的桃花美酒清冽甘醇，酒香飘至数里之外，更是引得无数好酒之人垂涎三尺，尝过的人更是难以忘怀。在一个春光明媚的午后，董双成炼成了一炉百花丹，董双成配以桃花酒服用这炉异香扑鼻的丹药之后，顿觉神清气爽、精神百倍，兴奋之余取来玉笙吹奏。这美妙的乐曲引来仙鹤翩然而降，董双成跨上鹤背，仙鹤将董双成载到昆仑山，做了王母娘娘身旁的侍女，受命看守蟠桃园。董双成还将桃花美酒的工艺带到仙宫，每逢瑶池盛会，西王母赐给群仙的蟠桃和桃花美酒，都是经董双成纤纤玉手精选而来。董双成成仙后，留在世间的桃花酒更受世人喜爱，人们也称之为养颜酒，至今仍广为流传。正所谓‘此酒本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尝’。”
　　殇别罗听得着迷，连小二退下都尚未回过神来。
　　“师父，你说这里每一道菜都有故事吗？”
　　\"这是他们的特色之一。\"坤贝得意地笑笑，“以后多来光顾，为了听完他们的故事。\"
　　“就为这个？”殇别罗忽觉不可置信，“师父，你真是这么想才带我来的？”
　　“为什么不呢？他们服务周到，菜式也丰富，”坤贝回道，“就算我这样想也不过分。”
　　“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