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邪圣+三鲜]短篇合集》杨朔

1、春天的13个瞬间

　　[邂逅]

　　聖縱和邪影的初遇十分浪漫。
　　在四月天的明媚陽光下，日頭有點大，邪影敞開着襯衫最上面的兩顆扣子。
　　聖蹤那時就站在他的旁邊，眼睛一直盯着他裸露的脖子和鎖骨看。

　　“看屁！”
　　邪影不爽地瞪了聖蹤一眼。
　　但是那反光的眼鏡片，卻照得他眼前一片白花花，有點暈眩。

　　聖蹤於是就不再看了。

　　此後過了很長時間，在每次的相遇中，以上情況多次重復。
　　聖蹤總是會眼神發直地盯着邪影的領口看，好像下一刻就會撲過來一樣。

　　[初戀]

　　邪影的初戀是小學時的女老師，跟聖蹤一樣戴着無框的眼鏡，襯衫上每一顆扣子都扣得整整齊齊。
　　他已經記不得女老師的長相了，回憶中那張臉模糊不清。後來那張臉慢慢變成了聖蹤的。
　　於是聖蹤便填補了那段回憶，莫名其妙地成了他的初戀對象。

　　[暗戀]

　　從某种層面上來説，這也是一種視覺的強姦行爲。

　　每次被聖蹤盯着，邪影就覺得自己好像裸體的，沒有任何保護屏障。
　　他覺得很不舒服。
　　其實聖蹤的眼神並不色情也不猥瑣，他只是這樣看着邪影敞開來的領口，面無表情。
　　邪影很想知道聖蹤看着他時到底在想什麽。
　　但是他沒問。
　　他的手指在褲袋裏不安分地屈伸，被聖蹤赤裸的眼神勾起了欲望。

　　“你能不能不要這樣看着我！”
　　實在受不了了，邪影會對聖蹤用吼的。
　　然後那人會若無其事地轉過頭，讓邪影很想打他的臉。
　　想把他扒光了衣服扔在大街上。

　　這種欲望一天比一天強烈，折磨着邪影煩躁不安。

　　[單戀]

　　邪影仔細地剪開聖蹤的工作證，從裏面抽出相片。他把它放進皮夾子裏，然後把工作證扔了。
　　聖蹤第二天滿屋子地翻找。
　　邪影視若無睹，捧着麵包一邊啃一邊看電視。

　　“你有見我的工作證沒？”
　　聖蹤四肢趴在床上，背對着他。
　　從這個角度看去，就好像一只等待□□的母狗一樣。

　　“沒。”
　　他把麵包袋捏成了一團，扔進垃圾箱裏。

　　[告白]

　　那天聖蹤終于行動了。
　　在看了他的領口半晌，聖蹤抿着唇，貼上了他。
　　露出領口的皮膚被那雙手碰觸到，迅速立起了雞皮疙瘩。
　　邪影感覺到從尾骨傳來一股電流，打了個激靈。

　　“做什麽？”
　　他驚道，卻沒有拍掉那雙手。
　　於是邪影眼睜睜看着聖蹤將他領口的扣子一一扣好，整整齊齊。

　　聖蹤擡眼看向他，很爽地笑了來。
　　“從第一天見到你，我就想這樣做了。”

　　邪影沉默地看了聖蹤半晌，腎上腺素大量地分泌衝昏了他的理智。
　　他終于如願扒光了聖蹤的衣服。

　　[巧克力]

　　“拿去！”
　　邪影把東西丟了過來。

　　被放在口袋裏的巧克力已經融化了，黏在包裝紙上。
　　聖蹤捏了捏，那柔嫩的觸感讓他陶醉。
　　用食指蘸了一點放進嘴裏，那甜得膩人的味道強姦着味蕾。

　　巧克力的餘味有點苦。

　　[玫瑰]

　　情人節這天聖蹤買了一束玫瑰。
　　他把花瓣摘下來，洗乾淨了，搾成汁。又加了些巧克力。
　　做成麵包醬。

　　邪影第二天拉肚子。
　　“昨天的麵包是不是過期了？”
　　他有些站不穩了，扶着墻，彎着腰，問廚房裏的聖蹤。

　　“也許是月季。”聖蹤嘆了口氣。
　　“什麽？”邪影的臉有些扭曲。
　　“沒什麽。”聖蹤把剩餘的麵包醬倒進垃圾桶。

　　邪影來不及多問，又沖進廁所了。

　　[KISS]

　　聖蹤覺得邪影的吻太激烈了，每次都會把他的嘴唇咬得傷痕累累。
　　所以他很不情願跟邪影接吻。
　　好在邪影也不是很執著KISS。
　　如果上床可以更好地解決問題，接吻有時候也是浪費時間和精力的。

　　完事后躺在床上，聖蹤有時候會說，
　　“如果你溫柔點，我會更愛你。”
　　但是這個時候邪影通常已經睡過去了。

　　[失戀]

　　“我覺着我們合不來。”
　　這是邪影說的。他認真的口氣對聖蹤打擊很大。
　　“你什麽意思！”
　　聖蹤驚得坐起身來。
　　他現在又累又痛，而邪影竟然四平八穩地躺着挑剔地說“我們合不來”。

　　邪影雙手交曡在腦後枕着，轉向聖蹤，眼神即正經又酷。
　　“我們分開吧。”

　　邪影的皮夾子在被偷了。
　　似乎是連帶的反應，記憶中的女老師的臉也跟着模糊了。

　　[嫉妒]

　　聖蹤搬出去的第二個月他們才又見上面。
　　那氣氛很尷尬。

　　劍子介紹說：這是我的朋友。
　　“朋友？”
　　邪影覺得眼皮一跳。
　　劍子笑了笑，
　　“是那種[朋友]沒錯。”
　　邪影看向聖蹤，聖蹤覺得尷尬只好看着天。
　　最後邪影的視線落在劍子和聖蹤交握的手上。

　　後來邪影無意中問了劍子：你們什麽時候認識的？
　　“好些年了。”
　　劍子扒着盒飯，隨口答道。
　　邪影的筷子停了下來，然後又動了。
　　“在一起多久了？”
　　劍子沉默了一會兒。
　　“好些年了。”

　　劍子說，他們很久以前就在一起了，但是後來聖蹤犯事進去了，他本來以爲兩個人這樣就完了，於是他跟龍宿好上了。聖蹤出獄后來找他，發現這事，竟然躲了起來。
　　劍子說：我找了他大半年，也不知道他跑哪去了，真擔心他會想不開又犯事進去。

　　邪影飯盒裏的雞腿被他插爛了。
　　他沒胃口，所以繼續問劍子：那後來呢？
　　“後來？”
　　劍子咬着一次性筷子，說，
　　“還有什麽後來，不就是現在這樣。”
　　“那龍宿呢？”
　　劍子又沉默了一會兒，漫不經心道，
　　“分了。”
　　“怎麽分的？”
　　“合不來。”

　　邪影覺得胃裏消化不良，正在抽筋。

　　[痛苦]

　　聖蹤自那以後就避免撞上邪影，因爲每次看到人都讓他感到萬分痛苦。
　　他很想把邪影領口那兩顆扣子扣上，但是以現在兩人的關係並不適合這樣做。
　　強烈的欲望好幾次讓他差點把持不住就要沖過去揪邪影的領子，但還是按耐下來了。
　　爲此聖蹤憋得内傷。

　　那天他終于忍不住把邪影拉到巷子裏。
　　“這是最後一次，我保證是最後一次…”
　　他近乎乞求地這麽說着。邪影抿着唇，沒有拒絕。
　　聖蹤的手指因爲欲望得到滿足而興奮得有些顫抖。於是費了好半天才把兩顆扣子全部扣好。

　　後來邪影吻了聖蹤。
　　他狠狠地咬下去，嘴巴裏都充滿了血腥味。
　　聖蹤疼得差點哭了，含糊地在嘴裏罵了句“混蛋”，但是沒人理他。

　　[懷念]

　　那之後邪影就沒見過聖蹤，他有時間的話也會寫信給聖蹤，但都沒有回信。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信也少了，最後乾脆就不寫了。

　　記憶中的女老師，頂着聖蹤的臉，冷漠地將他趕出教室罰站。
　　“我錯了還不行嗎？”
　　邪影嘀咕着，女老師依舊板著臉，罰他抄課文。
　　可是不管他抄了多少女老師還是不滿意，最後邪影也惱了，把書包一扔，扭頭就走。

　　“如果你聼話點，我會更愛你。”
　　邪影模糊中聽到身後傳來這似曾相識的話，那一瞬間忍不住他哭了。

　　[祝福]

　　劍子不吃盒飯了，因爲龍宿會做飯，而且味道可口。
　　邪影有點鄙視他，
　　“那……聖蹤呢？”
　　“分了。”
　　劍子依舊若無其事地扒着飯。
　　“你不是跟龍宿合不來嗎？”
　　邪影戳着雞腿，他還是想吃麵包。
　　劍子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一本正經地說，
　　“合不來的是愛人，合得來的就只能當朋友了。其實有些東西，在你手邊的時候不覺得。丟了它，事後卻越來越挂念。”

　　邪影的筷子停了下來，然後又動了。
　　“龍宿是這樣的嗎？”
　　劍子不説話，悶不吭聲地扒着飯。

　　然後他從包裏取出一叠子信來，交還給邪影。
　　“他都沒有看，因爲他給你的地址是我家。”

　　邪影在那一瞬間很想拿這曡信砸到劍子臉上。
　　不過劍子是無辜的，所以他忍了。

　　“有時候只能說，你們的緣份薄。”
　　劍子習慣性地咬着一次性筷子，這次他勁大了點，筷子被咬斷了。

　　邪影默默收了那叠子信，問，
　　“他現在好嗎？”
　　“很好。他跟傲笑紅塵在一起。”
　　“真詭異的組合。”
　　邪影實在吃不下去了。

　　劍子拍拍他的肩，沒再説下去。
　　然後繼續扒飯——用那雙斷了的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