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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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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最初,小小的谢寒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自从三岁的冬天开始,自己的弟弟就不能再陪自己玩雪,也不能一起吃饺子了。
虽然会感到奇怪,谢寒也问过很多次为什么,却也只是模糊的知道谢容是因为生病,不知道谢容到底是怎么了。
一直到五岁那年,谢寒偷听到了慧清和莫上双的对话,她才算是真正的知道了为什么一到冬天就看不见谢容。
那是立冬之后的第四天晚上,也是谢寒没有见到谢容的第四天。谢寒躺在床上那是怎么也睡不着,于是就举起莫师父给自己做的小灯笼,决定去后山溜达一圈。
夜晚的后山树林寂静得只能听见风声,走在冰凉的青石板上,只剩星光和火光一起照亮脚下的路。
走着走着,就到了莫师父经常带他们玩的大石头旁边,谢寒正准备爬上去玩一会儿,突然就听见了慧清和莫上双的声音。
谢容和谢寒是在三岁时的冬天第一次来到临安,这里是大翌的最南边,也是楼岚的师兄慧清和尚清修的地方。
之前谢寒只知道自己和谢容是来这里拜师的,但他们来到这里其实是来看病的。
原来在谢容三岁的冬天,立冬晚上,他突然开始一直的哭闹,奶妈抱起来的时候都吓了一跳,整个人手脚冰冷,四肢僵硬到发紫发乌,把楼岚和谢璇都吓得结实。
没有办法,为了谢容和谢寒的安全,也是为了谢家的名声,楼岚只能把谢容和谢寒都送到临安的青城山,让自己的师兄帮忙治疗自己的孩子,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拜了慧清为师。
然而谢寒听到的可不只是自己和弟弟是来治病这么简单。当时的谢寒只有五岁,并没有理解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果说要,那就得先来说说谢寒和谢容这位传奇的母亲。
楼岚,也就是谢寒和谢容的母亲,是江湖组织千羽阁的千金小姐。
其实 作为千羽阁的千金,被人追杀,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为什么这么说呢?
主要是因为千羽阁,过于特殊了。
千羽阁,是个既神秘又不神秘的江湖组织。为什么说它不神秘呢?那是因为纵观这个大翌,千羽阁的身影无处不在,不管是江湖杀手,还是能人侠客,甚至是街边的茶馆,可能都多多少少与千羽阁有些什么联系。
那又为何要说它神秘呢?是因为只要是千羽阁的人似乎都会一种语言,这种语言被称为羽音,顾名思义,就是所有的有羽毛的家伙都能听懂的一种神秘语言。
这也是千羽阁能在江湖里屹立多年不倒得根本。他们驯化培育鸟儿,与他们交流收取情报,传信传音。
而且啊,传说中千羽阁的第一任阁主最开始其实是一个卖花的姑娘,因为一次巧合救下了一只断了翅膀的凤凰,凤凰知恩图报,于是就交给了这位姑娘和鸟类交流的语言。
然而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江湖上开始传出一种奇怪的说法。
最开始交给卖花姑娘的那只凤凰是一只从天上落入凡间的凤妖,它在凡间埋下了一个宝藏,这个珍宝据说可治世间百病,可以长生不老,更有甚者传出那珍宝可以让凡人飞升成神仙。
而只有拥有那位姑娘血脉的后代,才能打开珍宝。
而千羽阁几乎所有的掌门都是楼家人,似乎就证实了这个奇怪的传言一般。
谢寒与谢容的母亲楼岚,便是楼家那一辈唯一的女儿。
所以楼岚曾经在被逮人追杀时,中过一种毒,此毒的症状奇异无比令人难以观得全貌,只知毒发时整个人会变得手脚冰冷四肢僵硬,动弹不得。
虽然之前在江湖上未曾出现过,但看症状类似于寒毒,却也区别于寒毒。中毒之人四肢僵硬,但是思维和意识都无大碍,仍能开口说话,其用途像极了一些残酷逼供的药物。
原本,慧清医术高超确实是可以解开的,可谁曾想到,当时中毒的楼岚已经怀孕,于是这一切都变得困难了起来。原本可以解开的寒毒就只能先暂时被压制在体内。
奇迹般的,谢寒和谢容平安的降生了,楼兰的毒也依然平稳被的压在体内。
所以当谢容长到三岁时,寒毒突发实在是叫人措手不及。
谢寒看着床上面色苍白正在昏睡的女人,心中不知是什么味道。
明明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但是从小到大却不曾在记忆里留下什么,血缘里的羁绊牵引着她靠近楼岚,但是现实中的一切都似乎在告诉她,这个人和你没什么关系,你的喜怒哀乐她不曾参与,而她的人生你也只不过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
母亲,父亲,这两个词,竟然没有师父来的重要。
但是谢容似乎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握着楼岚那冰凉的手。
他把握着那只手,轻轻地用大拇指摸索着,似乎想用着微不足道的温暖将她唤醒。
和当初慧清师父阻止谢寒给谢容把脉不一样,最后的最后,谢寒也还是没有给楼岚把脉。
“时候不早了,你们也早些回去休息吧。”谢父的声音温润如玉。
谢寒也不推辞:“女儿告退。”
谢容见此也不好推辞只得也说了告退。
深夜在无人注意时,早已悄然到来。谢寒虽已经洗漱过,但是实在是毫无睡意,一直在琢磨着白天那关于宋叙的事情。
越想便越觉得奇怪,为何有人会给当今世子下如此之狠毒的蛊虫。
谢寒也装了有一晚的温婉端庄大小姐了,实在是憋不住了,她决定去找谢容说会儿话。
月光撒在少女素白的衣衫和散落的黑发上,瓦片上倒映着少女赤裸的双足和翩跹的影子。
墙的另一边是个院子,院子里此时,正坐着一个下棋的少年。
“朗朗天上月,翩翩公子叙。这束月光可是照进小容儿的心里了~”谢寒站在墙头,手里晃荡得拎着一双鹅黄的绣花鞋。
“谢昭韫。”谢容很少叫谢寒的大名。除非是不耐烦了。
谢寒只是轻笑了一下,并没有回应谢容的不耐烦,接着她轻轻一跃,就从墙头跃下。
“一个人下棋有什么好玩的,你不来找我?”谢寒对着谢容说。
谢容看着眼前的棋局,没有抬头:“和你下我总是输。”
“入秋了,还坐在石头上?”谢寒对着站在一旁的忍冬挥了挥手,接着坐在了谢容对面的石凳上:“来吧,我让让你。”
不等谢寒落下第二颗黑子,忍冬便拿来了一件披风,给谢容披上了。
无言的月光打在这副如画的场景上,少女神情慵懒,葱白的指尖泛着粉红,黑子在其中游走,似是在演奏着一段乐曲。
少年虽面无表情,但是白子落下的声音清脆动听,一如风铃遥响。
半个时辰之后棋盘上的黑子已经所剩无几,白子显然是赢了,但是谢容并没有很高兴。
“我今天可是很隐晦的让你了。”谢寒表示哄弟弟开心真的好难。
谢容还是低头看着棋局:“那你下回要让我之前别说出来了。”
“噗,好啊,那你回答我,你是不是觉得宋叙好看?”谢寒的语气里满是调侃。
要是在平常,谢容都根本懒得回答她这个问题,但今天谢容却很认真的说:“燕王怕是要有什么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