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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黄九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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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子萧,浙江苕溪人,因为城里房价太贵,去农村买了一块宅基地,自建住房,盖了一处民宿,在此读书准备参加科考,书斋虽然偏僻,风水倒也不错,房前旷野,房后临溪,东侧苍松荫翳,西侧翠竹森森,临窗读书,倦看夕阳,真是说不尽的惬意,偶尔酒足饭饱之后,颇觉得无聊,见路上行人风尘仆仆,窈窕淑女,风姿绰约,方才恍然大悟,“女人”,子萧心想,“生活中怎能缺少女人”。
三媒六证,那是远水难解近渴,勾栏妓院,又违反读书人的原则,何况官府扫黄正雷厉风行,镇上的洗浴中心都不让开了。这一日黄昏的时候,何子萧吃了晚饭,在院子里做了一套广播体操,见门前有一个四十岁的女人骑着毛驴经过,后面跟着一个十四五岁的骚年,真是禁欲十来年,母猪变貂蝉,子萧觉得那老女人虽然上了年纪,也颇有几分姿色,而那个骚年更是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有女儿之态,子萧心里暗想,这骚年如果穿上女人的衣服,真是比女人还要女人,比人妖还妖,忍不住心襟摇晃,不能自已。第二天傍晚,子萧吃了晚饭,广播体操也不做了,痴痴地站在门前遐想连篇,直到日影西斜,也不见骚年的影子,正准备回书房休息,远远见到昨日的骚年款款从门前经过,子萧上前打招呼道:“尊驾何往”?骚年白了他一眼道:“何往个屁,你个老玻璃”。子萧劝道:“不要出口伤人,年轻人,喝杯奶茶再走不迟”。“奶你个头”,骚年骂道:“俺是直的,不是弯的,滚远点,烦着呢”。
子萧碰了一鼻子灰,无趣又惆怅,心想:“现在的小鲜肉,不但娘炮而且粗鄙,滚他娘的去吧”。可是憋在心里的念头隐隐发痒,令人坐卧不安。过了几日,掌灯的时候有人扣响柴门,出去一看正是那个娘炮,娘炮说道:“给我弄碗炸酱面,再煎两个荷包蛋”。子萧大喜过望,连忙说道:“炸酱面有何难哉,我让童子做几个下酒菜,我们喝一杯何如”?说着吩咐下人去准备酒菜,两人在书房喝酒聊天,原来这个娘炮姓黄,在家排行第九,浑名黄九郎,黄九郎从小喜欢学戏,善长花旦,立志要成为名星,前些天送母亲去外祖家养病,故往来频繁。
喝到三更天,子萧言道:“唱什么戏,都是下九流,俗话说戏子误国,今岁国家大疫,举国抗疫,众志成诚,唯有戏子袖手旁观,不出一文,此等贱役,学它作甚”?黄九郎道:“你懂个啥,如今民众智力低下,只知追星,不知其它,不趁此机会赚这些追星傻逼的钱,更待何时”?子萧放下酒杯道:“管它什么追星不追星,我两且搞基友,快活快活”,说着伸手去拉黄九郎的手,九郎摔手逃出房门,骂了声:“禽兽”,消失在夜色里。
子萧后悔莫及,心想这真是欲速而不达,担心九郎从此不会再从门前经过。十日之后,黄九郎又来拜访,子萧大喜过往,小心翼翼,不敢再过唐突。九郎神色凄然道:“母亲患有高血压,唯有太医张悟本的绿豆降压灵可治,你与张太医是发小,可否为我求一服药”?子萧道:“这有何难,你明日来此拿药即可”。子萧虽然嘴上没毛,但是办事挺牢靠,第二天晚上把药交给黄九郎,九郎拜谢,拿了药就要走,却被子萧接拦住,俗话说拿了人家手短,九郎无奈,只好依了子萧,从此每隔三五日就来子萧家拿药。
这一日子萧又去张太医家,张太医奇怪道:“我这药通常三个疗程就可治好,你因何如此频繁抓药,家中谁人患病”?子萧不便谈论,告辞要走,被太医拦住道:“我看你气色晦暗,近日有恙否”?子萧矢口否认,太医又强行为子萧把脉,惊呼道:“你脉中有鬼象,回去可洁身自好,否则性命不保”。晚上子萧把太医的话告诉九郎,九郎叹道:“真是神医呀,实不相瞒,我不是鬼,而是狐,此前不愿与你相好,是不忍害你,我已经为你物色一绝代佳人,望你保重身体,我们后会有期”。果然不久,子萧一病不起,没几天就见上帝去了。
话说子萧有个同学,做绸缎生意的,家境还算不错,有车有房,准备多开几家分店,扩大经营规模,但是资金不足,去镇上钱庄借了一笔高额贷款,也是他点儿背,时运不济,赶上南方叛乱,虽经朝廷平叛,几个绸缎供货商都遭遇兵燹,供货合同无法履行,也无法偿还贷款,那钱庄老板是当地一霸,见他欠债不还,焉有不催逼的道理,子萧的同学无奈,觉得这辈子无法咸鱼翻身,带着老婆悬梁自尽了。家人将他夫妻二人停在堂屋,子萧同学半夜忽然醒过来,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何子萧,对自己家的事情一无所知,但是对何子萧家的事情如数家珍,大家这才知道这是子萧借尸还魂,钱庄老板认为这是借尸赖账,威逼如果不还钱就去官府起诉,子萧不胜其扰,回到自己苕溪的民宿躲债。
这晚黄九郎登门,见了子萧问道:“你整容了撒,还不如以前好看撒”。子萧叙说还魂之事,见九郎越发妩媚,一时技痒,故态复萌,黄九郎大叫:“别搞基,伤身体,我有个表妹,明天和我一起归省,路过这里,我介绍你们认识可好”?子萧大喜。第二天吃晌午饭的时候,果然见黄九郎和一个妙龄女子骑驴从门前经过,女子惊若仙人,比九郎还美貌三分,子萧暗自不平,这一家的基因为啥这么好。九郎说道:“表妹,这是我朋友何子萧,烧的一手好奶茶,进去歇歇脚再走不迟”。女子说道:“奶茶我只喝香飘飘,我喝过的奶茶,能绕着城墙洒一圈”。子萧连忙奉茶,女子刚坐下,只听九郎大喊:“我去,驴子跑了”,说着飞身出门追驴子,半天不见回来。子萧会意,起身搂住女子就要求欢,女子挣扎道:“我虽家贫,但绝不当小三儿,你若再威逼我,我就告你□□”,子萧吓得长跪不起,乞求道:“我并无家室,是你哥哥把你许配给我,我家里有车有房,钱庄还有六位数银子”。女子说道:“既是这样,你要明媒正娶,我才依你”。于是两人就成了夫妻,等九郎回来,女子上去劈头盖脸一顿打骂道:“你个杀千刀的,竟然把我往火坑里推”。九郎笑道:“子萧也是当地名士,家境也不错,有这样的火坑,你把我推进去可好”。
子萧娶到这样一个绝色美女,心满意足,只是担心钱庄老板来讨债,女子笑道:“那钱庄老板有断袖之癖,此事唯有我表哥出马,才能摆平”。次日子萧在镇上最好的饭店包了一桌酒席,请钱庄老板来商议债务的事情,并央求九郎做陪,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子萧恳求钱庄老板宽限几日,钱庄老板本不答应,见到九郎风姿绰约,暗自垂涎,提出请九郎随他回去慢慢商议,子萧会意,一口答应。一个月之后,九郎回来,携带巨款,交给子萧道:“这是高利贷全部身家,算是给我表妹准备的嫁妆,我今此外出云游,有事可飞鸽传书于我”。几天后,传来钱庄老板的死讯,据说是性生活过度,身体被掏空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