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一*****猫

16、第十六章

　　许曜回家的时候还是拐到便利店买了盒烟，下意识点燃烟咬入唇齿间的时候许曜在想改怎么和沈云升解释，甚至还买了口香糖在考虑要不要嚼两颗。
　　路上的人不多，许曜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然是凌晨将要一点，天上挂着的星星很亮，许曜叼着烟站在街角，举起手机把那群星星收入囊中。
　　钥匙探入锁口旋转，防盗门应声而开，许曜本以为沈云升已经睡了，却看到沈云升坐在飘窗上在打电话。
　　沈云升整个人坐上了飘窗，脊背靠在墙上，纤细修长的腿一条抻直另一条微微曲起，手肘支在膝关节上手指陷入了自己发间。
　　许曜似乎听到沈云升在笑，语气温柔甚至还带着迁就的意味，许曜有些发愣，他以为沈云升除了憋着小声笑就是程序性的标准笑容，就像白青以为的许曜一样。
　　“你怎么还要专门来找我，明天吗，你要约我啊，好啊，你求我我就同意你，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那我明天去接你。”
　　沈云升的声音很轻，像是电话对面是一个脆弱的孩子，而他在哄着，许曜活了十八年就没被这么温柔的对过，不由得咬了咬后槽牙。
　　大概是沈云升听到了许曜的声音，沈云升转头看向许曜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意，唇角翘起眼睛里带着光，沈云升好像是踏光而来，星辰都随着暗淡下来，又好像，沈云升本身就是光。
　　“啊，我室友回来了，先不说了，嗯是，小朋友还要上课，嗯，我也有课，明天见吧好吗，好，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沈云升挂掉电话后从飘窗上下来了，衬衫扣子散了几颗胸肌轮廓若隐若现，许曜更能确定这个人有健身了。
　　“女朋友？”
　　许曜随口问了一句，没成想沈云升的身形却是一顿，之后是随手撩起自己的刘海做出了非所问的答案，沈云升和许曜擦肩而过之后站在了餐桌前。
　　“给你留了晚饭，要去给你热一热吗，是生煎。”
　　沈云升似乎心情不错，尾音里都带着愉快的笑意，相比较星星被抢了颜色的许曜就有点不爽，明明准备好了一堆蹩脚的理由去搪塞沈云升去盘问他为什么抽烟，结果没想到人家根本不在意。
　　亏得他还和青姐说朋友不让抽拒绝了青姐的好烟，和着人根本没把他当回事儿。
　　　越想越气，许曜甚至给自己气笑了，再看沈云升的时候他却没了笑意，大概是因为问了许曜之后没得到答复，多少有些觉得不舒服吧。
　　其实不是，是沈云升觉得是不是太亲近了让许曜不舒服，所以收了自己的热情怕许曜觉着不习惯。
　　算是同一屋檐各怀心事。
　　许曜还是没吃生煎就回了房间，沈云升也没强求，收拾好桌子后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许曜又听到沈云升打电话了，语气还是温柔，他想到沈云升现在可能又是在给自己的女朋友打电话他就生气，虽然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但就是生气，所以拆开凌乱的耳机线随便点了首歌戴上耳机就打算睡了。
　　沈云升确实是在打电话，只是不是和女朋友。
　　“所以你大半夜不睡觉给我打个电话，就是为了告诉我你订好了台吗，不能发微信解决吗，不想打字发条语音也好，还我一定喜欢？那你说我喜欢就喜欢吧，嗯嗯对，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嗯，做什么都喜欢。”
　　大概是电话对面的人在笑，沈云升也跟着低声在笑，沈云升沉下来的声音很好听，像是承载着历史厚重的编钟，若是有姑娘听着沈云升低声笑，定是能脸红的。
　　沈云升也长了张讨姑娘喜欢的脸，虽说加上那金边眼镜有了分会家暴的嫌疑，可摘了眼镜却是好多人喜欢的邻家哥哥，沈云升的条件不错，只不过是爱历史胜过于爱姑娘。
　　历史又不会变，可人会。
　　这是沈云升的至理名言，靠着一句话拒绝了很多人又让很多人顿悟，虽说带点非主流的意味，但不得不承认，确实是带道理，何况是从帅哥嘴里说出来的，更有道理了。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沈云升解衬衫扣子的手一停，对着听筒低声骂了句脏话，还没等他多骂几句，对面就把电话挂了，沈云升盯着黑掉的屏幕看了一会儿，之后连带着衬衫和手机一起摔在了被子上。
　　许曜一夜睡得不安稳，他又开始做噩梦，或者说噩梦从他彻底被扫地出门那天就没断过，他又想起了沈云升在课上说会接他回家，却梦到推开门的时候是沈云升在和别人拥吻，再之后是缓缓阖上的大门。
　　冷汗浸湿鬓角，等光透过窗帘后许曜才挣扎着从梦中脱身，拉开房门的时候他既期待沈云升在，又觉得睡前甩了脸子会尴尬不希望他在。
　　可沈云升还是在的，餐桌上是简单的早餐，许曜看着煎蛋和大概是昨天剩下的生煎，又抬眼看了看正在解围裙的沈云升，磕磕绊绊的说了句早。
　　沈云升看向许曜，把脱下来的围裙搭在座椅靠背，拉开凳子落座后才和许曜说。
　　“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