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M辰辰辰

5、回梦（1）

　　ψ
　　整个晚上，我的思绪都涣散着。

　　我窝在被子里，裹成一个球。

　　徐志明睡觉是安静的。这么一来，我也不知道他是睡了还是没睡。

　　徐谓呐，纠结这些有什么用做过就是做过；他不愿提，你也学着人家。婆婆妈妈的，恶心。

　　这么一想，倒是泰然了。也是。既然他不愿提，我为什么要说出来让他不高兴。

　　我咽了口唾沫。

　　也许他真的不知道。

　　定了定神。血腥味的记忆潮水般涌上来，填满我的脑子。没记错的话，是徐志明身上的。

　　他会看*？

　　我被自己逗乐了。虽然“看*之后流鼻血”这个事件的成立有一定可能，它的前提条件却是断断不成立的。逗我呢。
　　那就是受伤了。

　　啧。要是后园里瞎跑的那人，真是徐志明，也有可能是跑到半路被什么东西绊着了，划了个口子。嘶，亏他一声不吭——小爷我不得给他送点人间温暖，

　　对，一笔勾销。

　　麻利地溜下床，披了件外套就到了徐志明的房门口。门没关。留着一道缝，里面透着光。

　　不由得一喜，装模作样地敲了个门，推了进去。

　　徐志明的房间格局和我相仿。不过他的更干净，齐整。很少有不该出现的东西。

　　呃……也少了个人。

　　隔壁的卫生间传来水声。我坐在他床上，换了本杂志翻着看。

　　说实话，我真不对数理化感兴趣，选这个完全是因为大势所迫。本质上我还是个文科生，虽然唱跳Rap样样不在行，但我鉴的一手好文。

　　比如，右手边的《作文xx》，里面随便翻一篇。

　　噫，肉麻。

　　噫，虚伪。

　　勉强能看，什么——三类文黑幕吧。顺带着，把“三”加粗涂成了“一”。

　　……

　　“一个人的孤独”拨乱反正大会告近尾声，特此鸣谢xxxx出版集团提供的《作文xx》，我也相信xxxx和他们的供稿员下次一定能再接再厉，励精图治，写出不一样精彩。

　　徐志明也差不多了。水声早没了。我来回翻着这几页，毛边都翻出来了。

　　ψ
　　水声又猝不及防地响了起来。行，洗个澡还跟分类讨论似的。隔几分钟来一下，有意思么

　　越是这么想，心中的无明业火越是旺盛。

　　最后受不了了，开了个空调，才舒服些。

　　他的电脑还亮着——我不是故意看到的。我没找到遥控板，只得踩着桌子，掀开空调盖，摁下启动键。
　　于是不小心瞄了一眼。

　　消息很奇怪，一张图片，一只斑点狗的全身照。

　　没多看，我听见脚步声，爬了下来

　　我蜷缩在角落，安静如柯基。

　　大丈夫能屈能伸，空调开大了，就得缩成一团。

　　所以，徐志明进房间的时候并没有立刻注意到我。

　　他只是被房间的冷气冰得颤了颤。我眯着眼，并不出声。徐志明摸了摸抽屉，翻出遥控板，把空调关了。

　　挥荡手臂的时候，我真的看见一块纱布，带着点红色污渍。

　　徐志明的视线和我撞到一块。

　　我觉得这时候不能怂，站起来就是一顿安慰。

　　“小虎说，你写完作业，记得给他一份。”

　　真想抽自己两个嘴巴子。有这么难吗。
　　我闭上了眼，吸了口气。再睁开。空气中充斥着药粉冰凉的味道。

　　“你的、伤，怎么样了。”我体会到白洛嘉表达性失语症的痛苦。

　　徐志明的表情微微变了变。

　　“这个啊。”他抬起手臂，“起了个包呗。”

　　“和白狗差不多吧。”徐志明补充着。

　　白狗

　　我赶紧凝神定睛了三秒。

　　好吧，这是一只长满了红包的白狗。
　　如果仔细看，每个红点之间缠着密密麻麻的红线，徐志明说，这些“红线”不是真的线，是凸起的血管。

　　我突然联想到徐志明手臂上的红点。

　　他皱了皱眉，有些阴郁。

　　他说，他不清楚那些红点是什么。

　　他说，红点周围绕着的红线不是血管。
　　像是忽然间，黏上去的。

　　他说，出了实验室，忽然就有了。

　　我犹豫地抬起他的小臂，检查着热烈亲吻过的地方。

　　透过纱布，隐隐约约，红色的“朱砂痣”狰狞地生长着。

　　心头不免一热，但藏的很好。

　　我想说见过，但这么一来，徐志明少不了要问在哪见过。到时候又是尴尬。

　　不自觉沿着纱布摩挲了好一会，徐志明看着挺难受的，我放下了。

　　“真的不一样。”我抬头看着徐志明的眼睛，漆黑的，看不见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