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风云]弃恶扬善终成空》冷CP乱炖

28、说服步惊云

　　你去哪里了？断浪、断浪……
　　朝着那个人的方向走了很远很远，却还是没有看到尽头，就好像他根本就不曾存在，只活在自己的臆想中，无端的可悲。
　　女子停止了脚步，朗声笑了。
　　我果然……又作茧自缚了。幻阵不仅失败了，还把他放了出去。这样的心慈手软，完全愧对那十多年来嫉恶如仇的自己。
　　“求女侠饶命。”
　　“抱歉，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做恶事的人。”
　　我曾经杀了一个又一个的人，从一开始的犹豫，到后来的果决，经历的那样多了，却还是败给了我自己的舍不得。
　　断浪，我放过你一次。你不要让我失望了，好不好？幻阵能困住的只有自己，没有你。解开阵法的时候，她是毫不迟疑的。哪怕根本不知道，他会不会做出可怕的事情来，还是选择了松开手。这一次我控制住了，下一次还能如此吗？倒不如从一开始的时候，就把一切点的清清楚楚。
　　“幽若。”我好像听见谁在叫我的名字？明黄色的衣服渐渐的清晰了起来，那张脸的主人也显出影影绰绰的模样来。
　　断浪？他也？
　　眼前看的最清楚的人是云师兄，他手中的剑插在断浪的胸口处，神色肃穆。
　　啊啊啊！是梦，一定是梦。醒过来。我为什么无法醒过来？明明不过是梦境而已。幽若下意识向着前方伸出了手，只觉口中腥甜难耐。
　　“大小姐，大小姐？”
　　谁？醒来的时候，已记不清梦境为何。唯一有印象的是云师兄淡淡扫过的一眼。女子对着身边人唤道，“小初，靠近一点。”
　　“是，大小姐。”
　　“听说你和小玉是朋友？”幽若淡淡地扫过去，“怎么这次服侍我，你不为她求情？”
　　“叛主之人，不值得。”
　　“你倒是乖觉。”
　　“奴婢不过恪尽职守。”婢女跪在一旁。
　　“那你的主子是我爹呢？”她又俯身看去，脸上讥笑尽显，“还是我呢？”
　　“奴婢的主子是帮主。”
　　“好久没见过像你一样诚实的人了。退下吧。”
　　“是，大小姐。”
　　这世上要是能多上几个不骗我的人，那方才是最好不过。爹骗我，是不想让我知道他的野心之具。断浪骗我，又是为了什么呢？
　　他恐怕现在到了云师兄所在地了。
　　“丑丑见过大小姐。”
　　“还真是我爹的一条好狗，传达声都没有吗？”幽若把杯子投掷向前，贴着来人的头皮咕噜咕噜地在地上滚了一圈。
　　文丑丑心中大惊，不知自己是怎么惹到了这个小祖宗，“是小的的错，惊扰到了大小姐了。”
　　“我说的又不是你，你着急什么？”虽然你也是一样，没什么差别。
　　“不知大小姐说的人是？”
　　“你是在试探我？我道你一直是个聪明人，不料却比其他人更蠢。拍须溜马做一时还不如做一世。与其抱有不臣之心，不如继续苟活着。”幽若脸上笑意盈然，“你不是也曾经和人说过，要么做杂役，要么死吗？我想你比他更识时务才是。”
　　“小的惶恐。”文丑丑手中的扇子垂了下去，大许是清醒过来了。
　　“九霄龙吟惊天变，风云际会潜水游。泥菩萨的批言，当真有趣。可是，被我爹看到的话，你的结局会是什么，想必不用我说，你也知道。”
　　“那封信是被大小姐拿到的？”
　　“你的语气变了，更像是个人了。”幽若赞赏地为其鼓了鼓掌，“没错，是我拿的。天下会的一切事务该了如指掌的明明该是我爹。但是呢，我这人也许威望太高，那些见风使舵的小人物早就把我当做是未来的天下会帮主了。有忠于我爹的人，当然少不了转投向我的。”
　　“大小姐要为帮主扫除障碍？”
　　“我说，你这么自以为是的？就凭你，也能成为我爹的障碍？”
　　“蚁多咬死象。”文丑丑第一次展现出不同以往的傲然之色，“没错，小的自问是小人物，可谁知道小人物不能做出一番大事呢。”
　　“你要杀我爹？”
　　“大小姐，我只是想要活着。”
　　“那你不用多想了。只要你一直做个安安分分的狗腿子，天下会就还有你的位置。”
　　文丑丑不再说话，直到快走出门的时候，才悠悠地叹了口气，“大小姐，我也曾经是个人，不是狗。”
　　“所以，你后来才会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就像你羞辱断浪那样的杂役弟子，越是看到别人和你一样忍着，忍到卑躬屈膝，你就越觉得心里面痛快极了。因为，你知道你不是唯一一个在天下会做一条狗的人，你还是体面的管家。这样做的话，就能变得更愉快了吗？”
　　“我讨厌没有第一时间跪下来的人。”这会不由想起来自己的过去。我曾经就是那个第一个跪着的人。为什么别人敢不跪？那不是傲骨，只是愚蠢。站立的脊梁必须由我亲自来打碎。
　　“文丑丑，你眼里的自己是一条狗，你自然只能做一条狗。”他有无数次的机会做自己，却还是为了更高的地位，选择了做一条狗。他与别人不同，不通武艺的人离开天下会，我爹不会在意，也不会追杀。可他比起来理直气壮地走出去，更想要掌握的还是足够的权势地位，因此能抛弃的就只有作为人的自己。
　　“大小姐说的很对。”
　　“那封信已经没了，你回我爹身边去吧。”幽若朝他摆了摆手，“我饶你这一次，是看在你多年来陪我解闷的份上。不会有第二次机会了。”
　　“是。”大小姐心善，所以，被她发现我还能活。要是帮主知道我有一丝的叛离之心，恐怕早就死了无死无葬身之地了。
　　“麒麟不出谁与争，天下谁人不识卿。帮主的雄途大业，能守住的唯有大小姐。”
　　“什么意思？”
　　“泥菩萨的预言从来不会错。”文丑丑跪拜，“算是小的的一点小心意。”
　　“我爹还叫他算了我的命？”幽若不以为然地拿起纸笔写了几个字，“泥菩萨现在在哪里？”
　　“吐血之后就没醒过来了，小的也不知道帮主把他藏在哪里了。”
　　“也罢。”
　　藏的地方还能是哪里？既然文丑丑都不知道，那就不会是房间里的密室。以爹的性格，他从来不会去想什么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他的谨慎和得失心一贯明显，文丑丑能瞒住他，也不过是装的太久而已。
　　不过，这些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无能的卜卦，终究要被人力所覆。
　　天下会，雄霸扬眉，“她知道了？”
　　“回禀帮主，是。”
　　“小玉，你这次做的很好。”他走下去拍了拍婢女的肩，“你的易容之术，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纵然是幽若也认不出了。”
　　“属下不敢居功。”
　　“我这个人一向赏罚分明，你想得到什么？”
　　“属下只愿回湖心小筑，常伴大小姐身边。”
　　“即使她不信你？”
　　婢女抬头，“无论有多少种命中注定的假设都好，只要能待在她身边，余愿足矣。我知道，大小姐不会留下不可信的人在身边了。能帮上我的只有帮主你。”
　　“其实，你有其他的选择。你可以向那个人求情，他若是允诺了，幽若心里不愿意，也会答应的。”
　　“属下不愿。”
　　“你比老夫更执着。”然而连我都无法说服幽若，何况你这样微不足道的婢女。
　　“承蒙帮主夸赞。”
　　“只是一个身份，未免浪费了你的易容术。想必，你知道我要让你做什么吧？”
　　“是，属下领命。”
　　“霜儿的身边，正缺少一个善解人意的人。但愿你不会让我失望。”
　　“帮主尽可放心。”
　　“老夫说过的，断浪只是个工具，一时用用倒也罢了。我是不会让幽若嫁给他的。”
　　小玉冷若冰霜的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她双手合拢，又一次诚心诚意地拱手，“帮主说的对。”
　　太好控制了。这种忠心幽若并不需要。我若是她，也不可能留下个随时能给自己插上一刀的叛徒在身边，做着的不是主子想的事情，而是自己的臆测，根本没有意义。
　　若不是还有可用之处，这个人该尽快处理才是。雄霸大笑着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嘉奖，心里却极为确信自己不可能把这种人放在自己女儿身边。
　　幽若的怡然结束在孔慈被抓回来以后。
　　“作为囚犯，你也太清闲了。”
　　“你想看到我是什么表情？”孔慈反问她，“惊惶，痛苦，还是绝望？”
　　“你就不怕云师兄死？我就纳闷了，孔慈，你虽然不喜欢他，但好歹也是认识了多年，也下定了决心待在他身边，为此甚至弃我于不顾……”
　　孔慈闻言，笑容更盛，“因为我信你啊，幽若。”
　　“我说过我不是好人的。你不要信我。”
　　“你是。”
　　“孔慈，我常年被困湖心小筑，风师兄、云师兄、霜师兄尽管是我爹的弟子，也是没有太多情谊的，我根本犯不着为这些人得罪我爹。”
　　直到被人摸头的时候，幽若还是茫然的，“我不是小孩子了。”
　　“幽若，我该说你太好懂了，还是该说你从来不屑于隐藏自己呢。或许是你武艺高超，不会介意很多琐事，你的言行举止都像是我妹妹一样。”
　　“孔慈，你还有妹妹吗？”
　　“有的。她也是个和你一样的很好很好的女子。”
　　“她和孔慈很像吗？”
　　“一模一样。”孔慈想了想，“幽若要是看到的话，恐怕也认不出来我们。”
　　“胡说。我一定认得出你。”
　　一个人的相貌再如何相似，灵魂的本质还是不会变。孔慈的温柔之处，自然也是她独有的东西。
　　“好，你认得出来我。”
　　被顺毛地很舒服的她忍不住抬头，“等等，你是不是在忽悠我？”
　　“天下会大小姐，谁有勇气骗你。”
　　“你现在也是我爹的义女。”
　　“嗯。”身份变了，我还是没有变，变的不过是表面上的所谓地位而已。
　　“我救了云师兄，你欠我一次。”
　　孔慈顺从地点了点头。
　　“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也请云师兄放过断浪一次，即使是求他也好。你会帮我的吧，孔慈？”
　　“可是，幽若，云少爷他明明打不过断浪，不然也不会……”孔慈吃惊地看了过来。
　　“你只用回答愿意不愿意就好。”
　　“好。”
　　“我就知道孔慈是个好人。”幽若笑靥如花地上前挽住了她的手。
　　半个时辰后。
　　“听到了吧？”
　　“你知道我还没走？”来人反问道，“不愧是雄霸的女儿，你真的跟他一样。”
　　“云师兄也不遑多让。我亲自给你指引了逃跑的密室，你却还是甘愿在最危险的地方逗留，幽若实在佩服。”
　　“废话少说。”步惊云挽了个剑花。
　　“你要和我打？即使知道打不过？”
　　“孔慈在这里。”
　　“呵呵。”
　　步惊云困惑地皱了皱眉头，“你笑什么？”
　　“她只有在天下会才是安全的。云师兄保不了她，能保下她的人唯有我。你还想带她走吗？”
　　“孔慈不会愿意待在这里的。”
　　“你怎么知道？在天下会，她是帮主的义女，随时都能嫁给英雄豪杰，过上安稳幸福的生活，用不着陪你经历风风雨雨。而你，现在不过是天下会的通缉犯，你能带给她什么？”
　　“……”
　　“要不要我给云师兄讲一个故事。”幽若指了指椅子，“请坐。”
　　“你想拖住我？”说是这样说，他还是艺高人胆大地坐了下去，“长话短说。”
　　“云师兄可听说过武林第一美女颜盈的故事？”
　　“我对这些香艳故事没兴趣。”
　　幽若拍了拍手，“她是风师兄的母亲，这你总该知道吧？她在聂人王和我爹之间，选择的人是我爹。云师兄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
　　“权势是人人都会喜欢的东西。”
　　“孔慈不是这样的女人。”
　　“正因为她不是，云师兄难道不觉得，孔慈值得更好的东西吗？跟着你一路流浪风餐露宿，哪里比得上在天下会高床软枕、享福不断？”
　　步惊云闻言，嗤了一声，“你是雄霸的说客？”
　　“不，恰恰相反。我是为了孔慈和云师兄考虑。在天下会，云师兄是飞云堂的堂主，在江湖中也是赫赫有名，可是，离开了这些，云师兄你就什么都不是了，难道我说的不对？”
　　“雄霸不会撤下追缉令。况且，现在的飞云堂堂主，不正是断浪，你舍得？”
　　面对步惊云的冷眼和质疑，幽若继续道，“自古能者居上。你和断浪谁能胜到最后，我不会关心。真正需要关心的是孔慈，不是我。”
　　“你不会伤她？”
　　“那就要看云师兄的诚意了。我这个人和爹不一样，很好说话的。当然，前提是你也不会伤到我的所属物。”
　　“成交。”
　　“云师兄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不就是继续待在天下会嘛。对我来说，孔慈安全无虑才是唯一的条件。”
　　云师兄太不懂得讨价还价了，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地一清二楚，难怪每次都被我爹耍地团团转。
　　“合作愉快。”见步惊云没有击掌的意思，她也不以为意，坦然自若地放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