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风云]弃恶扬善终成空》冷CP乱炖

13、体验他之苦

　　又是一个新的第三天。幽若看了看自己的记录，又易容了一张新的脸。大约十二三岁，与风师兄差不多大的年纪。相貌朴实，肌肉突出，一看就是张路人甲的脸。
　　杂役一天的活说简单也简单，只是太多事情了。真的做了一整天，哪怕是武林高手，也会倦。倒不是身体上的倦，更多是心理上的。
　　“王阿木，又来帮断浪代班？”
　　“是啊。”少年憨厚地摸了摸自己后脑勺，“没办法，我吃的多。他把自己的饭给了我一半，自然这点事还是做得。”
　　“那我也分你一半饭，你把我的事情也做了？”同样是杂役的人笑了笑，妄图占占便宜。
　　“可是，我已经答应一个人了。况且，我也吃不了三个人的饭。”
　　“哈哈，你怎么这么傻里傻气的。”
　　“是啊。王阿木，诸葛兄只是和你开开玩笑而已。”那个人大概是想要拍他的肩以示亲近，却被他暗自躲了过去。
　　“不说了，我得去做事了。”
　　“断浪那小子运气不错啊。还有个傻头傻脑的家伙帮他忙。我怎么就没这个运气。”
　　“小心别被人听到了。断浪那武艺没准儿以后真能出头的。我们得对他好点。”
　　“也是。”
　　“杂役弟子从头哪是这么容易。”
　　“嘘。不要告诉别人。我上次看到断浪和风少爷比武，断浪还压过风少爷一头。”
　　“你说真的？”
　　“我何时骗过你们了。断浪此人邪乎着呢。没有人教，都能打败帮主的弟子。要是抱上他大腿，我们岂不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啦。”
　　“现在可说不准。等以后风少爷把帮主的风神腿练好了，哪还有断浪什么事。”
　　“也有这种可能。只是他总归比我们厉害。”
　　“说的也是。”
　　扫地的时候，耳听八方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身边的人，其实除了风师兄，大多也不过是想利用他罢了。幽若不知他自己是否知道，还是本来就向往这种被人吹捧的感觉，所以不介意这些人的虚情假意。
　　可是，我介意极了。少年拿扫把的手攥紧了，直到感觉到扫把差点就散架，这才继续进行除尘工作。
　　“你，过来。”前面一人唤住他。
　　“我？”少年一脸茫然地走过去，跪伏在地，“小的见过文主管。”
　　文丑丑，奇耻大辱，你给我等着。虽然知道文丑丑不知道是谁，幽若还是默默在心里狠狠地给他记上了一笔。
　　“你是今天这里值班的？”文丑丑嫌弃地扫视了他一圈，“我记得我是让断浪那小子过来打扫。”
　　“回文主管，小人和断浪换了班。”
　　“但愿如此。要是被我发现，他敢偷懒的话，以后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文丑丑得意地冲他挥了挥扇子，“还有你也是。打扫完，这里但凡有一粒灰尘，唯你是问。”
　　“小人听令。”
　　小人得志。在我爹和我面前不就是哈巴狗一样，成日里摇尾乞怜。在外人面前，倒是装腔作势地厉害。你等着，我幽若报仇一向不晚。你难为我，我就让你知道何谓为难人。
　　少年低下头，眼睛却像要喷火似的。
　　断浪在这里工作，也是被这样的小人为难着。他都忍下去了，我自然也可以。实在要报仇，也不能是现在这个身份。
　　等我变回幽若，再让你看看我的厉害。
　　湖心小筑里。
　　“大小姐？”
　　幽若灌了自己一大杯茶后，方才缓了缓冒火的心境，“小玉，你说？”
　　“过几日又是你的生辰了。”
　　“来的正是时候。”幽若攥紧了拳头。
　　“嗯？”
　　“你不必知道原因。这次我会给文丑丑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文主管得罪你了？”
　　“没错，他这次算是把我得罪到死死的。”幽若向窗外唤道，“小黑。”
　　苍鹰从窗外艰难爬进来。
　　“你是长胖了多少了。”幽若不太满意地把食盒放到它爪子下面，“这次你给我送过去。记住不要被他发现了。发现的话，我以后再也不会喂你吃蛇胆了。”
　　“咕咕。”干脆大摇大摆从门口走出去的苍鹰。
　　“你在逗我？负重能力呢？”
　　幸好也没她想的这样遭，苍鹰出门后，立刻飞上了高空处。
　　幽若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唯恐食盒从天上掉下来。不该喂它吃这么多的。以前帅气精瘦的小黑，也变成了如今的土圆锉。
　　这世间万物，什么都说不准。
　　断浪练武结束后，下意识走出去看了看。没有来？不久就发现硕大的食盒端正地摆放在地上。
　　哑婆婆大约是刚刚走了。他打开了食盒后，见里面放着酱牛肉、白斩鸡、油酥花生米并一大碗米饭。
　　哑婆婆这是给我送来做下酒菜的？
　　断浪啜着笑意，第一次叫上聂风一起吃饭。
　　“我带上了师父给我的好酒。”聂风抱着酒坛走进来，“听云师兄说滋味好极了，我们也品一品。”
　　闻言，断浪的眼神微微变了，却还是不动声色道，“那我可有口服了。”
　　开怀大饮之后，聂风又赞道，“哑婆婆手艺绝了。我在天下会也从来没吃过更好吃的菜。”
　　“那你多吃点。”
　　“当然。”聂风左手拍过他的肩膀，“断浪，你享受了这些时日的口服，居然没和我说过，也太不够兄弟了。”
　　那是因为你每日都在帮主指导下练武。如今带过来的也是自己师父给的好酒。聂风，我们是朋友，可是你和我从来都不一样。
　　我纵有哑婆婆送的好衣裳和鞋子，也不能穿出去。聂风，你就不同了。你前途无量，没有谁干涉得了你，掌控得了你。
　　“我还以为哑婆婆的手艺在你看来，不过寻常。”
　　“那你低估别人了。天下会都找不到的手艺，那个哑婆婆绝对有哪里不对。”聂风有些担心起来，“你可别被人给骗了。”
　　“我有什么好骗的？”断浪摊开手，“什么都没有的人，哪里值得被人骗。”
　　“断浪，我是不是说了叫你伤心的话？”
　　“没有啊。”少年摇头，“我说的只是事实。你也不过是为我担心。两者既有交错点，也谁都没错。”
　　“断浪。”
　　“干嘛？”
　　“一段时日未见，你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断浪反客为主，“那你觉得我是变得更好了，还是更不好了？”
　　“更好了。”
　　喝酒吃菜时的兄弟情谊是真的。这时的他们即使不是无话不谈，也称得上交心朋友。
　　幽若不知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变动，还在湖心小筑里忙忙碌碌着。
　　“绳子放这里。”
　　“大小姐，会不会太简陋了一点。”
　　“你懂什么。”幽若拍了拍手，“我这些陷阱，对任何人来说，都没有多大的作用。要针对的只是文丑丑。他即使目睹了，也不敢躲过去的。不然就没有机会在我这个帮主女儿身边继续阿谀奉承。”
　　果不其然，文丑丑继撞到了面粉盆、被绳子绊倒、淋到了污水后……又跌跌撞撞走到了她面前，把提篮举得高高的，“大小姐，丑丑今儿又给你带了寿桃寿面。今日大小姐生辰，丑丑祝你福寿与天齐。”
　　“那我岂不是成老妖怪了。”幽若哼了他一声，“既然是我生辰，为何出现在这里的是你，不是我爹。”
　　“大小姐。”文丑丑连脸上污水都不敢擦，极力解释起来，“帮主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我看他是不想来看被自己关禁闭的女儿了。”
　　“大小姐误会了，帮主他……”
　　“不要顶着这样的脸跟我说话，滚出去。”幽若声音一下子变得严厉起来，“你不怕我生气的话，就继续候着。”
　　“是是是，大小姐。丑丑马上滚出去。”他慌忙放下了篮子，就要出门。期间由于眼睛视线被面粉和污水所挡，撞了好几次，全然不像个样子。
　　“还有你的篮子。”
　　“大小姐？”
　　“囚犯是不需要过寿的。”
　　“大小姐你怎么这么说呢。”
　　“怎么，你的意思是我说错话了？”幽若又向他的方向走过去几步。
　　“哦，不不不不，小的怎么敢，小的怎么敢呢。”文丑丑不停地挥手，唯恐被她误会了去。
　　“你先出去把自己清洗一下。但是，千万别忘记了，离开湖心小筑前，你得给我把这个房间全部整理干净了。”幽若笑了笑，“还有，你若是让任何人动手帮忙，我只会惩罚你。你可有听懂？”
　　不知为何得罪自家大小姐的文丑丑立刻连滚带爬地溜了出去，“是是是，小的遵命。”
　　跳梁小丑，不在话下。
　　“大小姐不怕将文总管得罪了，他一时生气，又将怒气发泄到杂役弟子身上？”
　　“他敢！”
　　幽若目光冰冷，“他要是这样做了，我纵不会杀他，也会更加百般折磨他。”
　　“大小姐倒不如和文主管说说情，让他待杂役态度好些。”
　　“没有用的。此人是我爹的应声虫。他的态度就等于我爹的态度。断浪成为杂役，与其说是文丑丑刁难他，不如说是我爹想要羞辱他。唐唐南麟剑首段帅的儿子，却在天下会做一名微不足道的杂役，若是别人知道，我天下会岂不更是威名赫赫了？”
　　“大小姐？”
　　“小玉，你不要多事了。”幽若横了丫鬟一眼，“你现在琴技差太远，再这样继续，连文丑丑都能发现。”
　　“可是，奴婢琴技一道上，实在摸不清头脑。”
　　“笨。”幽若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她的头，“有我这种琴技大师指导，还弹地这样七零八落的。我迟早要被你给气死。”
　　“奴婢错了。”
　　“你但凡少点多余的好奇心，也不至于琴技练地这么糟糕。”
　　“唔。”
　　“小玉，你有什么不满吗？”
　　“回大小姐，奴婢没有。”
　　“没事，我这人一向大度，你有什么想说的，就直接说吧。这次我不追究你，只限于这一次。”
　　“大小姐。”小玉跪了下来，“大小姐既然这样忌惮帮主把你囚在此处，为何不离开这里？湖心小筑本来就困不住大小姐。”
　　“我有我的打算。这一点，我不能告诉你。我唯一能告诉你的事情是，断浪是个对我很重要的人，以后你也不要怠慢他。”
　　“以后？”
　　“你未来就明白了。”
　　大小姐还会卜卦算命吗？总觉得不可思议。小玉一无所知地候在一边，只觉自己是越来越不懂大小姐的所思所想了。
　　大小姐很少抚琴，最厉害的时候却能做到飞鸟涌动如潮，只为听她一曲。大小姐经常画画，可是她从不给旁人看自己的画，没有谁知道她画的如何，她也不介意，反以此为乐。大小姐喜欢做菜，厨艺远超厨房里的每一个人，可是根本就没有人传授过她。大小姐常常练字，一般是气势磅礴的行草，教人看不清，一点都不像女子的字，她教给我的却是规规矩矩的馆阁体，横平竖直，整整齐齐，一点都没有新意。大小姐养了一只叫做“小黑”的苍鹰，一开始英姿勃发、帅气逼人，后来圆圆滚滚的，也是憨态可掬。大小姐武艺奇高，能轻轻松松离开湖心小筑，却不曾真正离开。大小姐易容之术堪比仙术，每一次换脸，都令她忍不住啧啧称奇，关键是竟连身高、体型都能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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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大小姐相识久了，小玉自认自己足够了解了，反而又越发不懂她。
　　可是，她又确确实实是大小姐，不是别人。她的爱好，她的小习惯，她喜欢开的小玩笑……全部一模一样，她不会是精怪，也不会是神明。她还是那个她，我誓死都要效忠的人。
　　大小姐，你前行的方向，那就是我的方向。
　　“帮主。”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雄霸道，“我女儿总不会还留你吃饭了？”
　　“帮主，大小姐现在性格变了好多。”文丑丑指了指自己身上各式各样的撞伤，委屈地快要哭出来了，“一进门，小的就看到大小姐在屋子里面弄了各种整人的陷阱。可是，小的当然还是只能走进去了。所以，小的就变成现在这个德行了。”
　　“看来幽若长大不少。”雄霸与有荣焉的老父亲心理，把文丑丑弄得有些里外不是人。
　　“依小的看，帮主也该偶尔去看看大小姐了。今天是她十五岁生日，女子通常这个年龄都要开始看夫婿了。”
　　“这个倒是不及。幽若才十五岁，还早着呢。何况，我雄霸的女儿会愁嫁？”
　　“帮主英明。”
　　也幸亏大小姐身份高，不然是真嫁不出去了。以帮主对她的拳拳父女情来看，女婿是谁都没用的。不是在被嫌弃的路上，就是直接被唾弃到死。
　　也不知哪个幸运儿能得到大小姐的垂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