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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史记 ...
明榆一中的厕所,一直以来条件都比较艰苦。
整个洗手间呈U型排列,且不论男厕女厕,每个蹲位都没有门,瓷砖墙还相当矮,传闻曾经是有门的,只不过有人在厕所逃操偷玩手机,被教导主任抓包之后,全校的厕所门都被卸了。
所谓尴尬什么的对于明榆一中的同学们来说不存在的。
从人性化的初中教学楼到没人性的高中,一年多以来全靠脸皮厚和一腔自我催眠。
老师常挂在嘴边的上了大学一切就结束了,对于明榆来说,更像是一种对高级洗手间的向往。
洗手间突然出现黑影什么的,也没啥大不了。
就是吓一跳。
彭友手一松,肉肉差点掉下来,纪池州忙从下面捞住。
“让我看看小猫。”来人正是蹲坑许久的于凌恒。
“我靠老于你这招太阴了。”纪池州看了他一眼。
“你刚才怎么连个声都没有?”彭友问。
“没听说过静音……静音进行那啥嘛。”于凌恒突然挺不好意思。
“啥?!”纪池州和彭友头发直竖,的脸一起转向他。
于凌恒被看得毛了:“拉肚子拉肚子而已,二位仁兄。”
“害。”彭友颠了颠小猫,纪池州转过头去继续以满腔爱意看着肉肉,不过保持了些安全距离。
于凌恒:“……”
于凌恒上前看了眼肉肉:“好可爱啊,打哪来的?”
彭友:“刚才我跟纪哥说了半天,你没听到?”
“没,刚才光顾着微信怼人了。”于凌恒使劲握住手机,手机外壳轻微有些脆裂。
彭友:“……”
纪池州:“……”
“段梓那头驴揪着别人毛就不放!”于凌恒咬牙切齿地说,“他先到班级说我桌面上有口香糖,黏得他写字手疼。”
“我让他全都吃掉!吃了干脆别吐出来!”
彭友将猫递一递前:“老于消消气,看看我家猫仔。”
于凌恒果然也是个吸猫怪,他从兜里摸出块小熊软糖,抬头问彭友猫能吃吗,彭友摇头说应该不能,对于小幼猫来说几乎就相当于毒了。
于凌恒点点头,刚要撕开的糖又被他放回了兜里。
长腿于拿起手机看了眼:“操,一会毒死那头驴!”
他指段梓。
纪池州打断了一下:“还有十分钟考试了,一会考试提前发卷,再不走咱仨要来不及了。”
“说得对,”长腿于说,“我现在就要去拿那头驴的命,他丫的!”
纪池州帮彭友把肉肉塞回了肚子里,问他:“你打算怎么办?一会小猫叫,姜饼会气抽风的。”
彭友哭兮兮的:“没办法了,纪哥要不我一会儿不考了。”
纪池州:“下策,下策。这样一来,姜饼会在家长群通缉你,顺便连肉肉也养不成了。”
彭友打了个哆嗦,想想问题真严重。他摇摇头:“走一步算一步吧。”
长榆的学生来的也是颇有断层感,晚自习提前一小时来的是补作业的,提前半小时来的是来唠嗑的,而像纪池州他们这样踩着点提前五分钟进班级的,是专门来找死的。
今天纪池州从裴淮身后的自动门过去的时候,他突然迟疑了一下。
他的视线瞄准了裴淮脖颈后面的小痣,在心里的《关于裴淮有几颗痣》上面又记上一笔。
纪池州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猥琐。
他压了压心神,沉着地在裴淮身边坐下。
不过并不太冷静。
纪池州以为自己头一回上学没跟裴淮说老哥好,裴淮一定会用冰雕眼看他一眼,搞不好还会用公式抽查攻击法,检查他脑子是不是崩盘了。
然而意外的是,裴淮并没看他,他微垂着眸,一直在刷刷写练习题。
裴淮连句话都没跟他说,令纪池州有点失望。他本以为这周好像跟他的关系从同桌变成了老铁,但此时来看好像只有纪池州一个人头铁。
学校里的裴淮和校外的裴淮貌似不一样。
一个是带着温度的热水,一个是及其冻手的冰块,而且还是那种厚到砸不碎的冰溜子。
还有四分钟,课代表会提前两分钟发卷,纪池州眼疾手快,从书包里拿出来,把一个东西塞到裴淮桌肚里。
裴淮被他这一举动弄得一愣,终于回过头看了一眼纪池州,然后从桌肚里找到一部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
一本比砖还沉的《史记》。
裴淮:“……”
太惊人了卧槽。
纪池州很得意地说:“我昨晚特意给你淘的。怎么样,喜不喜欢?”
裴淮继续沉默。
纪池州看了眼时间,还有一分钟,他继续说:“别小瞧它,你纪哥我之前全靠它提古文分。”
裴淮盯着那本红皮大厚书,手腕间的腕骨微微用了些力,青筋露的更加明显。
“发卷了发卷了啊同学们。”这时候学委汪珊捧着一沓厚卷从物理老师办公室走过来,开始发。
三班同学从刚才的鸡飞狗跳一下变得端端正正,好多人开始按压太阳穴,所有人的心“啪”地从老远勾了回来。
俗称考前准备。
纪池州转回头,他并不紧张,从笔袋里拿出一支笔,放在两指之间转,别人是盘核桃,他是盘笔,加抛光上釉。
不知道为什么,裴淮刚才转过来的时候,脖颈连着耳朵的地方有点红。
纪池州和善地提醒他:“老哥你是不有点紧张?”
裴淮拽了只笔出来,猛地看了眼纪池州。
“不能吧?”纪池州小声说,“你可是物理巨佬。对了,今天下午谢谢你啊,老哥。”
裴淮听完轻轻皱了皱眉,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没回答纪池州的话。他转过身,接过了从前面传过来的试卷。
纪池州发现裴淮的耳烧褪去了一大半,于是颇为满意地从前面的段梓那接过卷子。
段梓的桌肚里放着一袋小熊软糖,靠在离于凌恒隔着一块板的地方。
彭友还在后面扑腾,收了卷子之后,他好像还在努力把小猫在桌肚里摆正,努力思考如何让一只活生生的小家伙闭口不言。
彭友顺带还跟同桌唐方盛嘘了一声,“唐哥,家猫还小,帮忙看着老班。”
明榆要求平时小测的时候同桌之间用大开的文件夹隔着,防止互相交流。
物理卷只有一大张,不过印的相当密实,卷子上根本写不下,所以还额外发了一张答题卡,方便把答案誊抄上去。
纪池州看了一下卷子,尽管他这一周刷了不少物理题,还是从心底默默叉掉了最后一道大题和一些小题。
明榆一中的周测较之省其他学校来说比较有难度,最后一道大题往往会选择一些竞赛题,专门留给像裴淮这样的人做。
一时间班级里只有很安静的写卷子声,只偶尔有轻微的咳嗽声。
白炽灯光源有些不稳定,偶尔会有嗡嗡声。纱窗破了个碗口大的洞,有细小的蝇在灯下依恋地盘亘。
纪池州还在对正面右下角的一道选择题思考解法,裴淮已经把卷子翻到背面的右下角。
纪池州看着选择题和填空题,眩晕的感觉又来了,他犹豫了好一会,在一道题上卡了半天,于是在两个选项上都画了标记。
关于考试,对于物理不行的纪池州来说,第一道选择题和最后一道选择题有着天崩天裂的区别。
难的是真难,易的是真易。
他按照裴淮教他的办法分析每个题目,大多数做的还是比较顺畅的,他很快把会的部分全部填满了。
对于这场考试,纪池州并不太在乎,即使考砸了,成绩发到家长群里也没人会看,杨叶和纪水延自顾不暇,哪有心思管他这个若有若无的儿子。
只不过今天他有些担心裴淮的想法。
因为裴淮在他身上这一周来花的心血不算少,可以说用尽脑汁来栽培他这个笨蛋子弟。
万一,万一他要是比之前考的还差,他不就没有脸面对裴淮那张冰雕脸了吗?
所以他在最后十五分钟里拼命验算那些没有得出结果的题,按照他平日,这十五分钟多半放弃卷子用来补作业了。
做物理题,有的时候很玄。有时候按照老师上课讲的办法倒未必选的出答案,有时候自己七七八八拼凑点灵感,反倒能够选出答案。
不过这样的方法多半有点风险性,出题人滑得很,欢欢喜喜在选项里找出了答案,可是真正参考答案却不是这个结果。
纪池州顶着一头问号做题,像头犟牛。
得不出结果的他就把答案排除法选出来,一点思绪没有的,他就把选项全部往里硬带。
下课铃响了,考试结束。
纪池州吐了口仙气。
试卷往前传的时候,隔板已经卸了,他大可以看得清楚裴淮全部的选择题答案,从另一种方面来说,裴淮就是真理。
所以他的答案没什么异议。
但是纪池州很不喜欢copy别人试卷的感觉,抄作业虽然是家常便饭,但是考试绝对不一样。
他习惯自己试卷慢慢耗,即便考得不好,他也能知道自己的真实水平,待下次考试的时候,即便只进步一点,心都是甜的。
所以他堂而皇之地把一张满纸潇洒的物理答题卡传了上去。
彭友并没往前面传卷。他正疯狂蒙答案,因为他连抄也没得抄,同桌唐方盛在物理方面也是半个瘸子。
纪池州回头问道:“彭友,你今天不符合平时作息规律啊。”
彭友想回答,可是奈何大脑无法分成三瓣,一瓣写题,一瓣听,一瓣说话。
所以彭友嘴里咕噜了一声,除了写题,唯一的动作就是按住他那个摇摇欲坠的眼镜。
等试卷收好,物理课代表沈海把卷子按组码齐,问道:“还有没交卷的吗?”
彭友从身后的卫生角挤过,狠命往前一冲:“沈海等下,还有卷!”
沈海是个挺会凹造型的物理怪,家境十分有钱,虽然成绩较裴淮稍微差了点,但是上课时最愿意和萌萌交流,而萌萌也喜欢这种回馈。
不像裴淮,上课时一潭死水。
这恐怕就是韩萌萌对自己得意门生唯一不满的地方,但比起裴淮神一般强悍的学习成绩,她也无话可说。
沈海站在讲台上,语气多少有些仗势跋扈:“下次按时交卷彭友,你这么拖拖拉拉的,不是我不好和老师交代,而是这种习惯一旦养成了,拖延症是非常可怕的……”
彭友没听完,他交完卷就回头走了,上次有个老实人跟沈海在嘴遁方面认真较起劲来,输得一败涂地。
彭友倒不是玩不起。
只不过浪费时间,毕竟他是一个有猫的人。
猫。
彭友回来的时候,这个班级已经完了。
除了雨后春笋搬冒出来的猫奴们,还有好多怕猫的。
彭友看到的场面就是,同桌唐方盛歪着头满头大汗地在他桌肚里捣鼓。
而坐在前面的纪池州直接整个人扑在他凌乱的桌面上捂着他桌肚,也不知道刚才放在桌面的小刀片会不会让他纪哥壮烈牺牲。
刚才考试课的时候,彭友因为一直在照顾肉肉的关系,所以卷子也没有时间答完整。
看来他这一颗心终究是错付了。
肉肉像是刚睡完一觉醒来,本来嘛,小婴儿就是一觉接一觉,倒也不稀奇。
只不过肉肉忍了一节课,彻底从静音模式换成了响铃模式。
中间连个振动预警也没有。
肉肉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喵喵叫,彻底拉响了高二三班的空中警报。
彭友抓住蠢蠢欲动的肉肉,纪池州看了眼全班越来越多围上来的人,低声和彭友说:“哥们,完了。”
彭友也低声说:“凉拌法还好使吗哥?”
纪池州:“不让姜饼发现就还有路可走。”
裴淮看着身边身后扑腾了半天,总算搞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转过身来问彭友:“猫上次喂食是什么时候?”
彭友摁住肉肉的小肉垫,回忆了下说:“我姑妈什么时候喂的我不知道,不过这一天因为我一直没在家,所以肉肉也还没……”
裴淮从纪池州肩膀旁边擦了过来,因为地方小,所以他此时和纪池州挨的很近,几乎只隔了一厘米的距离。
尽管裴淮的身上飘散的立白香味并不浓烈,但每次他在离纪池州只有几厘米距离的时候,立白的薰衣草的味道都十分有攻击性地侵袭过来。
因为带着些凉气,所以还会使人联想到关于秋天的萧萧红叶。
写这段的时候仿佛回到高中那阵,被收卷子支配的恐惧(?-ι_-`)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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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史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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