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们都会感伤》翕者

2、第 2 章

　　再起来的时候正好是晌午，好热，整个背部都被汗湿了。起床洗了个澡，餐桌上罩着几个菜，还盛了一碗绿豆粥。
　　坐在餐座前一边吃着绿豆粥，一边刷着贴吧。刚打开一中贴吧就看到一个触目惊心的标题：【震惊！高二年级主任换成谭显彪！】
　　张扬：“...”老UC了！
　　点进去一看“为拯救烂泥扶不上墙的高二学生，学校竟然让教导主任兼任高二年级主任！”
　　楼主自称是准高三学生，其姑姑为学校老师，刚刚学校开完会下的通知，彪哥自动请缨担任高二的年级主任，并且为高二学生争取到了提前半个月开学特权!楼下一群高二学生在哀嚎，中间穿插着一些幸灾乐祸。
　　张扬看了看评论，内心吐槽：居然提前开学是彪哥搞出来的，正常开学不好吗？！
　　谭显彪谭主任是何许人也？县一中的道德戒尺，专门抓学生德智体美劳，抓早恋，抓学习，抓日常纪律，甚至不穿校服他也抓。
　　吃完饭收拾了一下桌子准备去洗碗，就看见张裕拿了只冰棍走了进来，幸灾乐祸的冲到张扬面前说：“扬扬，你们年级主任换成彪哥了！”
　　“我知道了，刚看了贴吧，我们跟你们一起补课也是彪哥提议的。”一边洗完一边有气无力的回道。
　　张裕跟着到厨房靠在门上说：“这下爽了啦，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祝你提前结束暑假，晚上出去吃夜宵。”
　　三两下洗完碗，张扬招呼张裕坐在客厅吹穿堂风，前门后门都打开，这风吹起来真是舒服，舒服得连外面的知了叫都不那么烦人了。
　　“这种时候还是别晚上出去了吧，我还是怕。”张扬在客厅铺好凉席躺了上去，又转头问张裕：
　　“水水呢？”
　　张裕也跟着躺下了，“我妈中午的时候喊你妈带水水一起去信迷信去了。”
　　张扬调整了一下躺姿，看着外面的白云，说“我妈就喜欢信这些，今早上还给我喊魂。”
　　“那我妈也愿意信，主要是求个心安吧。昨晚人也捞上来了，大人们都去那颗老桑树下晒太阳去了，说是驱阴气。你说这大热天的。”
　　张扬震惊了：“大夏天的！晒太阳？”
　　“是的，我妈他们中午去信迷信也觉得中午一两点的太阳能带来阳气。”张裕吃完冰棍起了身，继续说到：“既然你不想今晚去吃夜宵，那后天晚上去吃吧，开学前放肆一下呗。”
　　张扬：“好，到时候喊我，你请客。”
　　“行吧，我先回去了。”张裕挥了挥手上的冰棒棍子，张扬朝他点了点头，重新躺好。

　　晚上的时候张建军回来跟自己儿子说起去捞人的事：“那水在晚上看，发黑，我一开始还不敢下去，看到其他人都下去了才一个猛子扎下去，水凉的很，压得我心脏喘不过气，总觉得阴气沉沉，顶着头灯在水里也看不怎么清楚。十几个人捞了三四个小时，最后在靠近下游的一个地方才找到人，找到的时候人都僵了。”说完，光着膀子的张建军猛地喝了一口啤酒，看样子还是心有余悸。
　　张扬还在旁边没心没肺的说“原来我爸还有怕的时候。”
　　吃完晚饭妈妈就去高速路桥下的公园跳广场舞，张扬小时候喜欢去那里玩，读高中后他就很少去了，那是他印象中最早的公园了，有健身器材，有小广场，还有个半球形的铁架子，放在草坪上。
　　张扬洗了碗就上楼躺着，暑假作业早在七月份就做完了，现在没事做，就喜欢拿着手机听听歌。张扬除了拿着手机看看□□息，翻翻贴吧之外，就是放着歌发呆，什么也不做，就坐在那里做里天马行空的想着奇奇怪怪的世界和奇奇怪怪的人。学习成绩算是中等偏上，但是不会自己找题目做，每天把作业做完了，老师安排的任务解决了就不会再碰任何跟学习有关的事情。以至于同学总说只要张扬稍微努力一点进实验班是没问题的，可是他就是懒，他就觉得把自己该做好的事情做好了就够了。
　　挺佛系。

　　高一的班群自从知道换了年级主任后，炸翻了，连平时都不怎么冒泡的的也跳出来一个个都在说
　　彪哥的恐怖事迹。
　　“除了让我们提前开学，感觉好像也没什么吧？”从不做违法乱纪之事的张扬如此想。
　　看着班群里聊着聊着就说到了分班的事情，突然有人艾特张扬。
　　Wo.：“@吉祥如意张扬你最后还是选了理科？”
　　一本正经：‘什么，震惊！？’
　　唐小宝：‘什么，震惊！？’
　　……
　　下面就一堆人在那里刷屏。
　　吉祥如意：“.…..是的。”
　　Wo.: “震惊！原高一197班文科大佬居然弃文从理！”
　　唐小宝：“你文科成绩可以直接进实验班了，干嘛不选文科？”
　　Happy：“对啊，进实验班等于等于预定一本了！”
　　吉祥如意：“……”
　　招财进宝：“选都选了，他自己一意孤行。”
　　招财进宝：“其实他是觉得文科太难背了（小道消息）”
　　吉祥如意：“……”
　　……
　　是的，凭借张扬的成绩的确可以进实验班，一中好歹是县重点，进了实验班相当于预定了一本。当时填志愿的时候，看到张扬填的理科，好几个老师轮番找他谈话，都是劝他再考虑考虑，不要冲动了。张扬找借口是说家人希望读理科，然后班主任打电话给他爸爸，准备先劝劝家长，结果张建军直接表示完全不知情，一听到老师说了张扬的情况，果断加入劝说阵营。
　　就在这种全员劝说的情况，张扬还是选了理科，班主任老周直呼可惜。
　　至于原因，只有张扬知道。一是觉得文科要背好多东西，太难了，他太懒了；二是他不喜欢女生扎堆，尤其是文科班，几乎是女儿国了，他受不了。这些理由他肯定不会跟别人说，打死也不说。

　　开学前夕，张扬刚把行李收拾好，转头看见对面楼上的张裕朝他挥手，张扬走到窗户旁边，就听见张裕对他“张扬，晚上请你吃夜宵哦。庆祝哥要做高三的劳改犯了！”
　　本来张扬想习惯性拒绝的，可是前两天答应了他，回了句“好的，到时候叫我。”

　　九点半的样子张裕就过来喊他，到吃夜宵的地方的时候，张扬开始后悔了。本以为就几个熟人，结果大圆桌坐了一圈的人，大部分人是高三的，张扬不认识。
　　张扬坐在张裕安排的位子上，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决定起身去跟张裕说回去算了。张裕两手搭在张扬的肩膀上硬是把他按在了原位子，凑到他耳朵边说：“等会给你安排个妹子坐你旁边，你招呼一下，你未来的嫂子。”
　　“刘婵？”张扬回头看着张裕。刘婵是张扬班上的，张裕喜欢刘婵他早就知道了，还是他撘的线。
　　“是的，我求了好久才说来的，我跟他说你也来她才肯来的，你就帮哥一个忙咯。”说着还双手合十：“拜托拜托！”
　　“去你的，好咯好咯。去帮我拿瓶旺仔。”张扬重新坐好，掏出手机玩保卫萝卜。
　　没隔多久刘婵就来了，张裕拿了两罐旺仔过来，指着张扬旁边的位子对刘婵说：“那个，刘婵你就坐张扬旁边吧。”先是把旺仔放在桌子上，又去帮刘婵把椅子抽出来，看着刘婵坐下后，扣着脑壳问刘婵：“那什么，刘婵你要喝点什么吗？”
　　“旺仔就可以了，没事的。”刘婵拿起刚放在桌上的旺仔对张裕摇了摇。
　　这时不知谁起哄，一堆人在那里诶诶诶的，甚至喊起了嫂子。张裕赶快示意他们不要喊了：“去你们的，八字还没一撇呢？”
　　然后有个人说了句“那就是郎有情妾有意咯，就差临门一jio了吧？”听到这句话他们更来劲了，喊得声音更大了，旁边的食客都看了过来，搞得张裕和刘婵都不好意思了。
　　张裕低头对刘婵说：“你别在意哈，他们闹着玩的。”说着坐在刘婵旁边。
　　张扬看着自己堂哥那紧张慌乱没出息的样子，翻了个白眼。帮刘婵打开旺仔递给她，“来碰一杯。”
　　刘婵接过旺仔和张扬随意碰了一下，拿吸管嘬了一口问张扬：“你真的读理科啊？”
　　张扬把手机关了，看着刘婵：“选都选了，现在班都分好了吧。你呢？”
　　“我也选了理科，反正文理都一样差，还不如选理科轻松点。”刘婵脸上还有刚刚为退去的红色。的确长得挺好看的，张扬心想，不过他不感兴趣。
　　“那，你觉得我堂哥怎么样，理科学霸，实验班的呢！”张扬还没忘记张裕的事，先探一探。
　　刘婵打了一下张扬，说：“你怎么也八卦起来了。”
　　张扬揉了揉被打的地方，笑着说道：“这不是我堂哥喜欢你吗，说真的，当我未来嫂子也不错，你又不吃亏。”
　　“等他什么时候告白再说吧。”刘婵装作不经意的回了一句。
　　“什么？他这玩意儿聊了这么久没告白？”张扬算是被气笑了，拿着旺仔的拉环朝张裕扔过去，一边骂道不争气的家伙。
　　被砸到脑壳的张裕还在和同学聊天，一脸懵的看了过来，张扬直接朝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然后转头对刘婵说：“意思是你你还是对他有感觉的对吧？哈哈哈哈。”
　　刘婵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张扬的说法。“其实他就是我喜欢的那种，唔，小寸头，有点壮实，还有点憨里憨气。”
　　其实话说到这份上张扬已经有底了，得想办法催堂哥表白才是。
　　因为和其他人也不熟，张扬和刘婵两个人默默地在那里一边剥着小龙虾一边聊着天。而张裕就真的把他们俩晾在一边了，不管也不顾，还在那里和他的兄弟们猜拳喝酒。
　　“不争气的玩意儿！”张扬在心里骂张裕。还好刘婵跟他有的聊，不然他觉得这段感情怕是会夭折。

　　吃完夜宵差不多快一点了，张裕的同学们喊着去唱歌，刘婵准备说先回去了，可是张扬想到张裕今天还没表白的，就唆使刘婵也一起去（其实他本人也不太愿意去）。
　　在张扬的苦苦哀求下，刘婵最后也跟着去了。
　　十几个人一个大包厢，刚刚好坐满。张扬和刘婵坐在最边边上，看到张裕最后进来，招呼着服务员送来了两件啤酒，张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跟刘婵说“你先坐着，我去那两瓶饮料，你要喝什么？”
　　“好的，拿果粒橙吧。”刘婵坐直身子去拿桌上摆着的小零食吃。
　　张扬起身把人堆中的张裕拖了出来，付在他耳朵边说：“等会你直接把刘婵送回去，在路上的时候跟她表个白什么的。”
　　张裕一脸兴奋的样子说：“不好吧？感觉表白会吓到她。”
　　张扬直接一巴掌拍在张裕背上，“说起这个我就来气，他妈的你都聊了快半年了你居然没告过白？别人刘婵都说只要你告白她就答应你了。”
　　“真的？”张裕瞬间清醒，刚刚还一副喝醉酒的样子，现在眼睛像会放光一样。
　　“真的咯，刚刚吃夜宵的时候跟我说的，你去拿两瓶果粒橙，等会递给她的时候顺便问要不要送她回去。”张扬把他往前台方向推过去，“成败都看你自己造化了，加油啊裕哥哥！”
　　张扬回到包厢，跟刘婵说：“我哥去拿了去了，等会送过来。你要不要去唱首歌？”
　　“不了不了，我不会唱歌。”刘婵赶快摆手示意不行。
　　正说着，张裕就进来了，把果粒橙递给刘婵，顺便问了句：“刘婵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听到这话，刘婵立马起身，扯着张裕就准备往外走，还不忘回头和张扬说拜拜。
　　“行吧！做媒人做成我这样已经够了。”张扬心想着，拧开饮料喝了一口，结果一下气没顺过来，呛得直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