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于私》不呆

359、第六十二章（5）

　　苏慎道：“对，我刚才说得保守了，这个次仙腹不是合并得不彻底，是相当不彻底。偏偏我们等不起。”
　　程养仙无从反驳，他们的确等不起，面对瞬息万变的未知，世上只有速战速决一法，没有一拖再拖、一等再等、沦于被动的道理。更何况，解决了怀芝这边，还有谢缘那边，战线拉绝对不能拉太长。
　　“话说回来，你对那个拿手牌的人，有什么看法？”苏慎不想过多流连这个话题，沉默了一小会儿，岔开道，“他教怀芝的方法……”
　　“可以肯定一点，他就没想开启祷生阵。”程养仙不迂回磨叽，直接抛出他的结论，“本来我就对仙腹里另开祷生阵抱有怀疑，都是复制品如何能成阵，现在更坚定了我的想法。”
　　苏慎赞同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所谓帮怀芝救严清鹊，都是幌子。他只是想走个流程，或者说……让阵脚里同时出现两个血楔。”
　　“让阵脚里同时出现两个血楔，只有血楔是实体。”
　　两人罕见地异口同声地说道，话毕，不仅两人惊讶地互看一眼，走在前面的女生们也听到动静回头望来。
　　苏慎笑道：“看来英雄所见略同啊。”
　　程养仙摇头道：“但还是没法窥到他的意图。两个血楔对阵脚乃至仙腹会有什么影响……”
　　苏慎乐观地活动一圈胳膊，顺便捶了一下他的肩头：“都到这一步了，后面的还会难吗？且走着瞧吧。”
　　程养仙挑眉：“等等，我补充一点，他把入口的方位说错了，岂不是意味着他没有真正进去过阵脚？那他会不会对祷生阵也是道听途说，所以才弄错了祷生阵开启的法门？否则他既知道联系的是谁，就该知道必须告知旧的方位，而不是被修正过的。”
　　苏慎想了想，道：“道听途说不至于，他应该有一定的理论基础。你就看夏澜吧，没人教她，靠她自己自学摸索，也没偏得太离谱，说明什么？说明正常人，在没人误导的情况下，想要错误理解祷生阵也是不太容易的。不过你说得对，他应该是从没有实践开启过祷生阵，或者说没有直接参与这一过程，他不知道其中玄机，只是一知半解。这就有两个可能，第一个，他看别人成功了，没有注意细节，照搬理论拿来就用。第二个，他直接接触不到，必须从别人口中询问或者套话，于是悲剧地被骗了。”
　　程养仙不说话了。
　　苏慎促狭一笑：“兄弟，总之这事复杂了。别忘了，这人和严一楠他们是不是一道的，这也是个问题。如果是一道的……”
　　程养仙缓缓抬起手，阻止苏慎的“如果那么”、“因为所以”，缓缓道：“先赶路吧。”
　　话音才落，他发力来了几个起落，跑酷似的跃过十来级石阶，一下子跑到了夏澜她们前头。
　　不用苏慎带路了，他对旧方位烂熟于胸，闭着眼都能寻到。
　　怀芝眼睛都看直了，甚至怕夜色迷眼，伸手揉了揉眼睛：“什么东西过去了？那个哥哥吗？”
　　夏澜拍了拍胸口，表示大蝙蝠似的，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她扭头找苏慎：“他，那个，是又想起什么了吗？”
　　苏慎答曰：“也许吧。”
　　夏澜道：“可是，他怎么还会飞了？”
　　“那是轻功。”
　　“轻功？？”
　　怀芝轻轻碰了下夏澜的手臂，小声道：“夏姐姐，那个哥哥姓程，是那个程吗？”
　　夏澜被她问得一愣：“哪个‘那个程’？”
　　“程如风程叔叔那个程，都说他们家有功夫在身，练个几年，女生都能飞檐走壁。”
　　“啊？”
　　要不是怀芝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正正经经地看着自己，夏澜几乎以为她在说梦话了。现代社会，飞檐走壁？
　　刚好苏慎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她身边，应该是听见怀芝后半句话了，但脸上表情镇定自若，仿佛早就料到了一般。她就不好再把惊愕挂在脸上了，清了清嗓子掩饰则个，说道：“怀芝啊，你说的这个程叔叔，你认识吗？”
　　怀芝回想道：“小时候见过一两面，程叔叔在人前很高冷，也不喜欢小孩，我没跟他说过话。唔，好像就严清鹊跟他聊得来，挺奇妙的。”
　　夏澜心里一动，挽住她胳膊，问道：“怀芝啊，你是不是很喜欢严清鹊？”
　　怀芝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还好四周暗，不然她的脸得红得滴血了：“他跟妏妏是青梅竹马，我大多是从妏妏口中听到他的事……”
　　夏澜凑近她，笑道：“于是你就心驰神往了？”
　　怀芝声如蚊蚋地说：“没、没有……”
　　“来来来，跟姐姐说说，从什么时候开始惦记上他的？”夏澜吃准了怀芝脸皮薄，耳根子软，于是厚着脸皮追问。
　　怀芝禁不住她磨，很快就吐露了心事。原来严清鹊读小学三年级时搬了家，林妏和他失去了联系。少年忘性大，林妏渐渐地就不再提起这个邻家哥哥。怀芝那时还小，也从未和严清鹊真正结交，便也慢慢淡了，只是在心里埋了颗懵懂的种子，如无意外，一辈子都不会萌芽。
　　谁知意外还是来了。若干年后，怀芝长大，鉴于她父母有查她社交账号的习惯，她不得已注册了小号，并在网上结交了一个网友，相谈甚欢，逐渐聊出了感情。他们彼此了解得越来越多，她爱吃炸芋头，他知道，他喜欢海钓，她也知道。
　　这两人都没有在自己主页放本人照片的习惯，怀芝还强些，偶尔按捺不住，会放些朋友玩闹的照片，只是自个儿出镜得少。而她那网友的主页更是夸张，干干净净，一眼望到底，万年只有那三两张意味不明的静物照片。
　　怀芝心细，从其中一张拍手腕纹身的照片里，发现了腕间戴着的那块手牌。
　　“得宁。”怀芝轻柔的声音里满是情意，“那是严清鹊的小名啊。得宁，得宁，严阿姨本来想给他取这个名字的。”
　　夏澜忽然胸口莫名发堵：“所以你就告诉他你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