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于私》不呆

358、第六十二章（4）

　　夏澜正欲发作，幸亏及时捕捉到他的眼神，这才艰难地把到嘴边的话咽下肚去。
　　程养仙忍不住发问：“依你之见，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苏慎居然真考虑过这问题：“我怀疑阵脚入口的方位分成两种，一种固定不变，另一种则会随着时间移动，只是单位时间内移动得可以忽略不计。”
　　夏澜一愣：“啊？你怎么知道？”
　　苏慎顿了一下，说道：“猜的。”
　　夏澜差点被口水噎住，竖起大拇指道：“可以的，保留节目了，《现猜》。”
　　程养仙却猛地看向苏慎：“你是说……”见苏慎短促地点了下头，他恍然大悟一般自嘲一笑，随后意味深长地扬起了眉毛，“那恭喜你，没白白做出牺牲。”
　　苏慎闻言，顿时脸色一僵，苦于和他之间隔着夏澜和怀芝，想捂住他嘴都来不及。夏澜鹰隼一般的眼睛直射向他，在昏暗的光线下犹如探照灯：“白、白、做、出、牺、牲？”
　　不等苏慎惯例狡辩，她又骤然扭头，越过怀芝头顶，兴师问罪似的地瞪程养仙：“来的时候，你怎么说的？是我太敏感，他可能就是抓破了痘痘而已？？”
　　一片叶子恰巧飘到身边，程养仙很酷地伸出两根手指夹住：“嗯？你难道还不敏感？”
　　“你、你们……”夏澜一拳打棉花上，气得语无伦次，“你们就作吧，作，你难道不知道，阵脚……”
　　苏慎倍感头疼，果断打断她：“好了，趁天没黑透，抓紧赶路吧。”
　　夏澜一肚子回锅气，一时无比怀念对她绝无保留的钱立斌小天使，拉起怀芝的手，头也不回地往上走：“我们走！”
　　苏慎被她们赶超，心中好笑。他没重新超上去打头，但也没让她俩离开自己的视野，控制着步速跟在后头，另一方面，也想和程养仙交换一下想法，关于那管稀释过的怀芝的血。
　　程养仙应该领会到了他的意图，很快与他并肩。得亏这条上山的路修得规整且不窄，否则黑灯瞎火的，靠零星几盏裹在树叶间的萤烛灯光，两人总有一个要被挤下去。
　　“你怎么看？”苏慎问。
　　程养仙答非所问地说：“你早知道在入口一节上，怀芝给不了有价值的线索。”
　　苏慎道：“你和夏澜一致说，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4个阵脚的入口，我昨晚一直没有头绪，就按照你那本笔记里记的方位，试着在山里找了一下，你猜怎么着，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呃，不是什么停车场，是个隐蔽的石道口。”
　　程养仙脚下一顿，险些踩空：“你说什么？”
　　“很神奇吧，就是这么神奇。”苏慎嘴角一勾，“其实道理很简单，这里是怀芝的仙腹，合并并不彻底，还残留着宋朝时候的一些风土人情，所以按照旧的地址，虽然不精确，但找起来不难。可你们拿着这个地图在现代找，却死活找不到，只能证明一点，入口移动了位置。”
　　程养仙道：“可是，我活着的时候，没听说过这一点啊。”
　　苏慎道：“或许可以这么反推，祷生阵一旦启用，部分阵脚的磁场还是别的什么属性被干扰，从而触发入口移动。根据你收集的资料，雍人和宋人只是整理出了祷生阵的开启规则，把阵脚修整一新，却并没来得及启用。包括那个赵国士兵的家人也是，最后也没有成功开启。这之后到宋代前历经千年，究竟转手几次，有没有被人投入使用过，谁也不知道。所以我大胆假设，第一次启用其实就是在宋代，被用在了怀芝身上。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严清鹊等人没遇到这个困扰，而你们遇到了。”
　　程养仙仍然不能被说服：“那为何，现代的严一楠能成功找到所有阵脚？他比照的资料也是从同一个源头传下去的。”
　　山里光污染鲜少，天上星星明灭易见，苏慎抬头望了望，感叹着说：“严一楠那个脑子……我以前打死也不服，后来上了大学，发现不得不服。我都能想到的事，他只会比我更快想到。”
　　程养仙淡淡一哂，见前方两个女生的速度慢了下来，便也放缓了步伐：“有机会见识一下。”
　　苏慎一听，几乎能想象得出严一楠的表情。程养仙这样的，严一楠是没耐性花时间探索他“有趣的灵魂”的。
　　“其实也可能是我夸张了，”他耸肩道，“之前不是猜测现实里还有第二个，甚至第三个仙腹存在吗？证明发现这个秘密的人不止一个。稍微掌握点有利信息差的，都能顺藤摸瓜破解，我们几个输就输在，你缺失的那部分记忆，只能像现在这样猜来猜去碰运气。”
　　“既然如此，”程养仙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话锋一转，“你为什么会受那么重的眼伤？入口有机关？”
　　苏慎早料到瞒不过他：“进去顺利得很，没有半个机关。”
　　“那为何……”
　　“为了去瘗玉湖的阵脚。”
　　程养仙一脸果然如此：“孤道崖和瘗玉湖，一个极乐一个极悲，我早该想到二者之间存在某种联系。是空间连廊吗？”
　　苏慎点头道：“是的，孤道崖阵脚里供置的古镜背后刻有铭文，这两个阵脚和养仙瓶，有仅只有这三者之间存在空间走廊，从极乐的孤道崖，到极悲的瘗玉湖，得用苦痛当敲门砖。”
　　“你选择拿视力换取敲门砖？”
　　“能选就人性化了，它随机索取的，我没得选。”苏慎说这话的时候，平静地像在说别人的遭遇，“不过只是当时流了点血，到现在还没特别麻烦的症状出现，但愿能撑一天是一天。”
　　程养仙道：“你都知道了入口的奥秘，何必要出此下策，图快走捷径呢？”
　　苏慎苦笑一声：“你以为我想啊。我搜过了，瘗玉湖景区发生地震，各处都封道了，短时间内没法通过正常途径靠近了。养仙瓶只是顺带，我的目的是尽快到达瘗玉湖。”
　　“没听说瘗玉湖近些年发生过地震啊……你是说，是宋朝年间发生过的地震？”程养仙失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