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于私》不呆

329、第五十七章（7）

　　“能怎么说？照直说！”夏澜捏紧拳头，“9个阵脚里，我能找到的就5个，都是靠自己找到入口的。而剩下那4个我大致知道位置，但我无论如何进不去。落霞泉那处，谢缘进去了，那就勉强算我也进去过了，遗址公园那处，托谢缘福，也找到入口了……”
　　苏慎眼瞳微微收缩，沉默着听她派流水账，听到后来，不耐烦地说道：“你想说什么？”
　　夏澜语气难掩急切，恨不得上手勒住他脖子使劲摇一摇：“你会不明白我想说什么吗？还有2个阵脚，特别是孤道崖，除非效仿落霞泉的方法，否则绝对进不去！你又坚持不能毁掉怀芝对我们的信任，坚决不同意用她来找入口，那你说，还能怎么进？”
　　苏慎迎视她的怒视，失笑道：“绝对进不去……呵，你做过调研？样本量多少？你凭什么下这个结论呢？”
　　夏澜烦躁地指着他：“别在我面前装逼！你心里明白，我可能没说服力，但程养仙也死活找不到入口，这一点，比一千个一万个样本量有说服力多了！结果被你给找到了，就用了半天，还要求我们必须在明天日出前进阵脚，没有商量的余地，换作你，你不觉得反常吗？”
　　苏慎向前伸出手，摊开手掌：“我运气好，人比人气死人，你气死也没用。给我吧，你不嫌脏吗，我扔了。”
　　夏澜团起纸巾，塞进口袋：“不嫌脏。我要拿去给程养仙看。”
　　苏慎直摇头：“他还能看出这血是从哪里流出来的？”
　　“你怎么知道他看不出？”夏澜固执地咬牙，“我赌他能看出，这血是为什么流的。回头我再去验DNA，确定是不是你的血，何愁不能知道真相！”
　　“夏澜，说这话，你真的，真的不觉得二吗？”苏慎好笑地咳嗽一声，语重心长地道。
　　夏澜斩钉截铁，一字一顿地说：“并、不、觉、得！我相信你一定是用了某种极端的方法！你肯定受伤了！”
　　苏慎蹙眉，似乎憋笑失败，终于哈哈笑起来：“找个入口能用到什么极端方法啊，就是机缘巧合，走了大运，你偏不信，得了，你就别庸人自扰，瞎猜一气了，走吧，不要让他们久等了，路上我再细说，好不好，我一定老实交代。”
　　看夏澜的表情，大概只有苏慎去医院做个全身深度检查，才能让她有所信服，苏慎经过她身边，拍拍她肩，然后脚步松快地往门口走去。
　　夏澜站在原地，心里很不是滋味，那一瞬间，沉甸甸的忐忑和无法名状的害怕，几乎让她拔不动脚。
　　她如此的心悬一线，源于对祷生阵阵脚后知后觉的敬畏。虽然她嘴上从来不提。先前那5个加起来，都没让她意识到事情的不简单，毕竟太容易了，找到容易，进去也容易。可从肇林山开始，替换前的时间线内，谢缘被困在地缝里，羽绒服上全是箭孔，到遗址公园古塔地宫，直接把他们抛到另一个仙腹里，她再心大，也该警醒了。
　　阵脚绝对不是她口中那个“血楔架子”的比喻，正相反，它们很危险。9个阵脚各有特点，也许，并不是“特点”那么单纯。这些特点不会白白地存在，跟装饰似的。
　　另一方面，她隐约觉得，他们可能被程养仙误导了——后者是否故意暂且不论——他说走遍每个阵脚，放在古代的背景下，是件很费时间的事，的确是，阵脚散布于九州大地，完全不是从东村到西村串门那么儿戏，这个拘囿时代的技术难题，在破阵者眼里是不可逾越的高山，那么同理，在布阵者面前，也应当是极为头疼的阻碍。
　　布阵者不可能全职干这偷摸事，必须在掩人耳目之下进行。哦对了，那什么春秋战国时期的雍人宋人赵人就不提了，可以肯定他们压根就是纸上谈兵，没真正投入实践过，这么说来，那个宋人简直非人哉，光靠推算想象，和一些口耳相传的传闻和笼统的古籍，就把祷生阵编出来了……
　　回到正题，那怀芝生活的时代，虽然没有战乱，远游不受不可抗力的阻碍，但布阵者要神不知鬼不觉走遍阵脚，实在是，无法想象。现在这个时间点，程养仙也才念小学，到他读高中，也就是怀芝死的时候，撑死就十年，十年光景，布祷生阵，想想都很难为人。
　　也许真让谢缘蒙对了一半，阵脚和阵脚间，即便没有引发时空紊乱，也原本就有某种稳定而隐蔽的空间连廊。
　　这个“连廊”，至今不见踪影，会和剩下那两个阵脚有关系吗？
　　苏慎急着要进阵脚，是不是发现了这个连廊，同时也发现它有什么时效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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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澜，你还走不走？”
　　程养仙催促的声音骤然响起。夏澜一个激灵，发觉自己想入迷了，忙要答应，却听苏慎紧接着说：“或者你困了，就休息吧，我们三个去也足够了，你就留下来关注手牌的变化吧。”
　　“可能吗？可能吗？我才不敢让怀芝跟你们俩单独呆一块儿，我怕你们图谋不轨！怀芝，我们俩一起走。”
　　夏澜一边走出门来，一边损话连串，冲怀芝灿烂一笑，揽住她肩，脚下不停，往电梯间而去。
　　程养仙拔下门卡，关上门，轻飘飘地道：“没想到你反客为主得这么快。”
　　苏慎一愣：“什么反客为主？”
　　程养仙手里滴溜溜转着门卡：“这才几天，你所知已超过了我。”
　　苏慎从他手里抽回门卡，自嘲一笑：“我也不想总是蒙对。可惜迄今为止，一次也没蒙错。”
　　“但愿如此。”程养仙也笑了，但这笑仅仅维持了一两秒，转瞬即逝，“我有没有说过，你们在这个仙腹里，不管受什么伤，只要回到原来的仙腹，都会恢复如初。”
　　苏慎道：“貌似说过。”
　　程养仙点了下头，挑眉道：“但是不包括祷生阵本身造成的伤。”
　　“祷生阵本身？怎么解？”
　　“阵脚，养仙瓶，血楔，以此类推。不管是不是复制品，所造成的伤都不能勾销，直到下一个循环开启。”
　　“啊，那是挺不友好的，”苏慎不以为意，轻描淡写地道，“所以你提醒夏澜没？让她等下进阵脚要多加小心，别好奇心起东摸西摸。”
　　程养仙一阵风似的掠过他边上，把他甩在身后：“她知道。”
　　“那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