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于私》不呆

314、第五十五章（5）

　　沾沾自喜了一两秒，苏慎意识到这心境有点黏糊，便好像有人在旁窥探他心思一般，装模作样短促地清了下嗓子，想了想，问夏澜道：“那个，冒昧问一句……”
　　“冒昧就别问了。”夏澜本能地接了一句，平常怼人怼习惯了，听到类似的梗顺嘴就续，“呃，开玩笑的。”
　　苏慎皱起眉，带着一丝郑重其事，在她脸上打量了一番：“你那个弟弟，代入感也跟你一样强吗？”
　　“什么意思？”夏澜没听懂，“什么代入感？”
　　苏慎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表现，比划了两下说：“就是对时过境迁的事，唔，依旧有很强的沉浸感，以致时常想起来就心有不甘，会忍不住想……”
　　“打住，我懂你意思了，”夏澜打断他道，“看来你是怀疑上我那个蠢弟弟了，OK，我学乖了这次，你怀疑吧，我没什么好说的。”
　　“你也怀疑他吧？”
　　“……这么说吧，我想怀疑也怀疑不了，没有阵引，谁能跟怀芝灵魂联系上啊。我长这么大，找遍了相关的资料，阵引也好，阵卜也罢，都没有找到，十有八九已经被销毁了。”
　　“不会被销毁的，祷生阵想要维持下去，阵脚，阵引，阵卦，血楔以及养仙瓶，五者缺一不可。”
　　忽然一个压低的男声横插进来，两人都是一愣。原来大爷大妈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说累了，昏昏欲睡打起了盹，车厢内，在车子行驶时发动机的噪音面前，零星的交谈声可以约等于无。好在两人是刻意压着声音说话的，不用担心被附近座位上的人听全内容。
　　夏澜有点尴尬，毕竟刚才还在人家背后，就程家的下场，站理中客的立场“无情”地议论，不由干笑道：“我说程养仙，你这就不厚道了，你那本书上怎么那么多细节都不写上啊，那你写它干嘛呢？自娱自乐？”
　　苏慎却反问：“阵卜呢？它不重要吗？”
　　程养仙身体前倾，凑在两个座位间的空档处，没理夏澜那茬，只回答苏慎道：“阵卜只是为了更好的取信仙腹里的灵魂，其实对于布阵者来说，意义不大，因为想要替换的命运线肯定是在循环起点上，无需阵卜预测来多此一举。而且阵卜这东西，不是想有就有的。”
　　夏澜侧着头，“呵”了一声：“所以谢缘写日记，反而写出问题来了。给布阵的大开方便之门了……噢——”她顿时恍然大悟，打了个响指，对程养仙道，“所以你才答应苏慎的提议，像谢缘这样可遇不可求的，替换次数头一回突破了一次，自身变数就大，所以你才觉得有铤而走险的必要，万一，万一呢对吧？”
　　程养仙靠回椅背上：“你好像对我很感兴趣。”
　　夏澜噎了一下：“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否则你为何总是对我改变主意耿耿于怀呢？”
　　“那……那还不简单，还不是因为你老是一副，说好听点是尽在掌握，实际上就是装逼哄哄的样子，结果苏慎给你画个大饼，你挣扎都不挣扎几下就信了，姑奶奶我表示非常震惊。”
　　“……”
　　程养仙半天没回嘴，夏澜自以为此战胜，朝他边上的空位勾了勾手指，那位子上就只搁着他们几个随身的包和装干粮的袋子。
　　“那个，那个塑料袋递我下。”她趾高气昂。
　　程养仙手指都没动一下：“不用拿了，薯片被我吃完了。”
　　“啊？”夏澜差点大叫出声。
　　苏慎拦住夏澜想要扑出去的架势，看这被怒气冲昏头的样子，活像忘了自己是个成年人，要从座位间的窄缝里挤过去似的。
　　夏澜也马上反应过来，自己没有缩骨功，于是解开安全带，转身跪坐在椅子上，手臂越过椅背去够塑料袋，“哗啦”一声响，袋口大敞，一目了然地，没有她最爱的青瓜口味薯片。
　　不止薯片，凡是夏澜买的吃食零嘴，都没有了。
　　程养仙面无表情，仿佛置身事外。
　　苏慎也是纳罕，哭笑不得地道：“大哥，过分了，大哥。”
　　夏澜挂在椅背上，从牙缝里发出声来：“你、别、跟、我、说，你又是三天没吃东西了昂，我可是亲眼看你顿顿都吃最多的昂！”
　　可恶，这小子是鸟吗，还是蛇，吃东西用吞的不带嚼的吗，竟然一点声都没发出来，不对，拆袋子的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啊！
　　“说！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我不信都被你吃了！”她立马改口，磨着牙道。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夏澜的身影，大声提醒道：“哎，你，说你呢，快坐下系好安全带，马上上高速了，现在查得很紧！”
　　夏澜无法，滑坐到座位上，一边扣安全带，一边痛心疾首地骂道：“没品，没道德，吃别人零食不征得同意，程家出来的，怪不得要被……”
　　猛地肩上被重重一拍，吓得她把后面的话吞了进去。她愕然看向苏慎：“干嘛？”
　　苏慎一本正经地，又很想笑地指了指头顶上方的行李架：“我想起来了，你那些零食你自己另装了一袋，放这上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