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若初见》颜九少

3、第三章

　　我命苦啊，昨晚喝多了，凌晨5点才回家，躺下不到五分钟，电话响了，高速公路上油罐车爆炸，只好苦哈哈的背着包往外赶。

　　采访回来已经是中午，胡乱吃了点东西，埋头大睡，昏天暗地睡到傍晚。
　　手机又乱响，我愤怒的按掉，再响，再按掉，继续响，拎起手机准备扔出去，溜了一眼来电显示——“萧逸”。

　　我思考再三，终于悻悻按了接通，懒洋洋地道：“那个谁谁，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听到我的声音，对方明显松了口气：“晚上7点，南园，市长宴请，你要准时到。“
　　“我可不可以不去？”
　　“可以，重要活动不参加，扣一个月奖金。”萧逸漫不经心，一语命中我的要害。
　　算你厉害，我咬牙：‘好吧，我去。”
　　萧逸想了想，补充一句：“还要提醒你，必须正装出席。”
　　“什么叫正装？”
　　对方停顿十秒：“就是像良家妇女穿的衣服。”
　　“哦，我没有。”我斩钉截铁。
　　萧逸一点也不意外：“知道你没有，你通常穿什么尺寸的，现在把尺寸报给我？”
　　我大为惊讶：“先生，你是在要我的三围吗？”
　　“如果女人的衣服尺寸叫三围的话，那就是吧。”
　　“我凭什么告诉你。”
　　“因为你今晚要穿正装，而我正站在服装店里。”

　　打死我也不说，孟连都不知道的数据，怎么能让他知道。

　　“你不用管，我自己解决。”

　　不给他说话机会，立马挂机。

　　手机再响，又是萧逸，冷冷的：“我只是想提醒你洗澡，油罐车的味道不好闻，我怕被你熏晕。”
　　“你，你，你……”我气得跳脚，他明明知道我去采访爆炸，睡眠严重不足，一身油烟，现在才通知有晚宴，还要正装，给我那么点时间，存心害我出丑。
　　我牙齿咬得咯蹦响：“好吧，我喷一身香水，香死你。”
　　“还有”他不冷不热：“不要以为顶着两个黑眼圈就是国宝。”
　　我怒极反笑：“放心，我即使是熊猫，也是只艳压群芳的熊猫。”

　　挂掉电话，我立刻拨了江乐萍的号码，现在是4点一刻，我还有3小时45分钟。

　　江乐萍接电话神速，好象始终把手机拿在手里，等着我给她打电话：“微微，你运气真好，我刚刚开好庭，早一分钟打，我还关机呢。”

　　“stop！”不等她抒情，我立刻切入正题：“乐萍，有衣服没？”
　　“衣服谁没有啊，你发烧了吧。”
　　“我是说，象良家妇女的衣服，正装，知道吗，正装。”
　　“有啊。”她想也不想。

　　我大喜，虽然江乐萍同学经常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但事实证明，她还是比我有品位些，知道放件正装在身边以应不时之需。
　　“赶快借给我，急用，你的衣服是什么款式，小洋装还是连衣裙，什么颜色，我好配鞋子。”
　　她懒洋洋的说：“不用配，穿什么鞋子都行。”
　　“到底什么款式？”我急了。
　　“法官服，上灰下黑，中间一条红绶带，够正装吧，够良家妇女吧，我有两件，借你一件也不要紧的。”
　　我一头黑线，彻底无语。

　　还有谁？张佳儿、胡美丽、陈洁、骆艳……
　　一个个排过来，张佳儿太瘦，她的衣服我穿不下，胡美丽太胖，也不行，陈洁永远T恤牛仔，从没见她穿过其他种类，骆艳就算了，那位的品味，不是大红就是大绿，吃不消。

　　4点50分，我一筹莫展。
　　5点正，我拿起皮包准备冲上街。
　　5：01分，我的门铃响了。

　　一位漂亮姑娘站在门外，穿着件黑白相间的连衣裙，大方端庄，胸前别着精致的胸牌，上书：“CHANEL”。

　　“请问顾小微小姐在吗？”姑娘斯文有礼。
　　“我就是。”我心不在焉，眼睛盯着姑娘的衣服，羡慕不已“正装啊，正装。”

　　姑娘微笑，回身一招手，身后变戏法似的冒出一群人。
　　姑娘接过身后递过来的一个黑盒子，盒子上还用黑色天鹅绒带扎了朵蝴蝶结：“顾小姐，这是您的礼服，请试一下。”
　　“什么？我没买过礼服。”我一头雾水，事实上，我正准备出门去买。
　　姑娘教养很好，依然保持着刚才的表情：“这是萧先生为您定的，请您试一下。”
　　“萧先生，哪个萧先生？”
　　“萧逸先生。”说这四个字时，姑娘的脸可疑的红了红。
　　我吓一跳，随即镇定下来，手一伸：“拿来我看。”

　　黑色的丝绒小礼服，七分袖，裙摆缀着蕾丝，高贵典雅却不失活泼，非常得体，不过于隆重，又显出自身的礼仪。
　　“还有鞋子。”姑娘掀开上面一层，显出双金色的鞋子来，充满光泽感的皮面，点缀着闪光的金粉，带出绚目亮色，成为全身点睛之笔，绝配！
　　“这都是萧逸选的？”我怀疑。
　　“是的，萧先生眼光很好。”姑娘的脸又红了红。
　　我只能承认，萧逸的品位真是不俗，低调的华丽，很符合他的气质。

　　衣服很合身，我疑心大起，萧逸怎么会知道我的尺寸，我明明没有告诉他。

　　还没等我问出口，一个男人走过来，顾自翻了翻我的化妆台，好象在他自己家里般自在：“你的轮廓很好，为什么喜欢用那么浓烈的颜色呢？这样的颜色很难驾御，用不好会让你显得恶俗，除非你是化妆高手。”
　　他看了我一眼，撇撇嘴，省下后面一句——但你明显不是。

　　我黑线，这个男人是谁？

　　他看出我的想法，把头抬成45度角，无限骄傲自信，自我介绍：“我是骏杰造型的化妆师米奇，那位是发型师，我们负责你今晚的造型。搭配这样的小礼服，妆容最要紧的是不能浓，一定要清，越干净越好。”

　　米奇，我知道，如雷贯耳，轰轰作响，他是城内最著名的造型师，自诩为时尚的人士谁没听过这个名字，简直可以直接去上吊。

　　当然，米奇的要价也极高，而且听说以他今日的地位，一般不亲自动手，人家有的是徒子徒孙。

　　我的头开始晕了，这是什么宴会啊，隆重到要他亲自出手，还是送上门的，关键是——这要多少钱？
　　看出我在犹豫，米奇睨我一眼：“萧逸掏腰包，你担心什么，不用替他省钱。”
　　我顿时放下心来，干笑一声：“没有没有，我只是在想，为什么他不再给我配一串钻石项链，一辆加长轿车，一个司机，两个女仆，三个助理，如果能再有五个保镖就更好了。”
　　米奇两眼发亮，笑得诡异，象老鼠偷油时看到了同类，靠过来轻声说：“微微，你不错，要不我们合作，把萧逸的钱骗光。”
　　微微？我看向天花板，这个自来熟的男人。
　　“你和萧逸很熟？”我问。
　　“一般一般，非常一般，他只是我小时侯隔壁邻居兼我爸爸的死党萧伯伯的儿子而已。”他大摇其头。

　　“你是萧逸的女朋友？”他怀疑地看着我。
　　“不是”我想都不想。
　　“我看也不象。”他啧啧有声：“你是内向型辣妹，就是外形不辣，心里辣的那种，萧逸不能吃辣，他连水煮鱼都不吃。”
　　“不过微微。“他很纳闷：“既然你不是他女朋友，那他那么紧张做什么，居然还威胁我，他小子从来冷静得象块石头，我从来没见过他为一个女人这么张罗过。”

　　关于这点，我也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