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萧湉

38、第二百二十二章 公爵的卧室

　　公爵缓步穿过昏暗的走廊，向自己的卧室走去。时间已经很晚了，公爵只觉得累，头一直在隐隐地疼着，尽管并不剧烈，但这样疼了一天，还是让他很不舒服。长出了一口气，公爵停下脚步，靠在墙上，让自己放松一下，这一停顿，不由得又想起了尼奥。

　　“真金的斐迪南工具”……

　　虽然公爵已经身心俱疲，但想到尼奥的恶作剧，他还是禁不住笑了笑，在尼奥面前的时候，上帝知道他是费了多大的劲才忍下笑的。

　　头好像疼得厉害了，或许应该写封信问问波尔那太医？还是算了，只是一点头疼而已，没必要那么麻烦，这两天是太累了，才会发作得这么频繁，休息一晚上就没事了。

　　公爵这样想着，便撑起身体，继续往前走，快走到卧室门口时，公爵忽然发现，卧室里有亮光，大概是路太太替他留着蜡烛吧。公爵疲惫地喘了口气，伸手推开了门。

　　房间里的烛火被门带起的风吹得晃了晃，摇动的光线刺得公爵的眼睛一阵酸痛，他不觉阖上双眼，感觉好一点了才又睁开，刚向房间里扫了一眼，公爵就怔住了：

　　一个纤小的身影，穿着一件轻薄的白纱睡袍，正靠坐在他的床上，垂在绒被上的手里还拿着一本小书，头歪在枕上，好像已经睡着了。

　　这么晚了，她怎么会在他的房间，因为不放心，所以在等他吗？

　　公爵反手关上了门，悄悄走过去，没有出声，就站在床边看她。少女柔和的五官映着残烛昏黄的光线，透出一种朦胧的温暖，白天的发辫已经拆散了，一头黑发蓬松地垂在肩头，可能是因为一直编着鞭子的缘故，往常平直的发梢微微打着卷，丝丝缕缕地落在少女的胸前，衬着雪白的睡袍，纯净得动人。公爵情不自禁地低下目光去看，一不留神，目光竟触到了白纱下一抹隐约的嫩粉，公爵的身体没来由地一阵燥热，匆匆转过目光，心里恼怒那些裁缝为什么偏爱使用这样透明的衣料。

　　“拉乌尔！”

　　林珞菲醒了，一睁开眼睛就看到爱人站在床前，她眨了眨惺忪的睡眼，甜甜地向他微笑：“我一直等着你呢。”她说。林珞菲并不知道，此时此刻，她微微翘起的上唇和娇羞低垂的眼眸，对已经受过一击的公爵来说，会有怎样的影响。

　　“菲……”公爵控制不住地喘了一下，粗重的喘息连他自己都吃了一惊，慌忙压住呼吸，僵硬地抬着头，视线掠过林珞菲的头顶，异常专注地盯着对面墙上的一幅风景画，可是他却没法控制自己不时时看到一抹轻烟似的白色在视线里飘动，还有那白雾下……

　　“拉乌尔！”林珞菲根本没有注意到公爵的失态，或者说，她即使注意到了也不会明白，她轻轻地笑着，向公爵伸出一双手，要他拉她起来。

　　在公爵的记忆中，林珞菲从没有这样向他撒过娇，这种情况下，他有心想要拒绝，可又实在狠不下心来，只好强压下纷乱的思绪，木然地伸出手去拉她。林珞菲把手搭在他的手腕上，公爵竟觉得少女的手冰凉得没有一点温度，他看到林珞菲似乎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于是他就知道，自己的身体一定已是滚烫的了。

　　“拉乌尔，很累了吧，今天晚上……我陪你睡好吗？……”林珞菲在床上坐了起来，她本想就势倚在公爵的怀里，可是，公爵的样子让她有些困惑，她以为是因为他太累了，所以身上才会那么烫，可是，总好像还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弄得她把一句话说成了问句，她本来只是想告诉他，今晚，她会陪他，像他陪尼奥那样，看他入睡，而不是想询问他的……

　　公爵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他知道她不是这个意思，她也不太可能明白，一个少女大半夜地穿着睡袍出现在一个男人的卧房，还躺在他的床上说要陪他入睡，这些都意味着什么……就算公爵的自制力再好，他也是个男人，在这一刻，燥热感已经不仅是公爵身体上的了，连他的头脑也开始感觉到了那种不正常的温度。

　　公爵不由自主地俯下身，下颏，或者不如说是嘴唇，越来越靠近林珞菲了，手掠过床沿，似乎是要伸向少女腰间束着睡袍的腰带，这一刻，□□的欲望战胜了理智，即使是公爵的意志力，也几乎是在崩溃的边缘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滑过软床的指尖竟触到了林珞菲留在被褥上的书，公爵不觉低头去看，是那本唐•霍夫曼改编的《奥德修纪》。

　　“我看到你把它放在床头，就拿起来看了，没想到……睡着了……”林珞菲红着脸，小声道。

　　公爵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他应该感谢诗人唐•霍夫曼……他缩回手，按住额头，渐渐地，他开始感觉到，理智重又回到了他的身上。稍微平静了一些，公爵甚至不敢回忆刚才脑子里都想了些什么，他只记得自己好像是一直看着林珞菲半敞开的领口……上帝啊！他疯了吗！爱人的贞洁，他绝不容忍任何人去玷污，也包括他自己……在婚礼之前，绝不可以！

　　“菲……对不起……”公爵无力地坐了下来，下意识地拉开了自己和林珞菲的距离，低声道。

　　“对不起什么，拉乌尔？”林珞菲不解地问道。

　　“这……”公爵一眼扫到那本小书，不由得再一次感谢起了诗人，“这两天一直都没能再陪你看书，菲，我很抱歉。”

　　林珞菲有些不满地嘟起了嘴：“拉乌尔！你如果连这个都道歉，我可要不高兴了！”她一边说，一边凑向公爵，把头枕在公爵的胳膊上，小声道，“拉乌尔，你不用在意我，这几天你太累了，我……真不放心……”林珞菲抬手替公爵理了理耳边的碎发，又叹道，“本想回来了，你总能好好地休息一下，谁想到，病还没好透，就又出了那么多事……真想把你拉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这样你总没别人可以操心了……”

　　公爵禁不住低低一笑，他的菲实在是太温柔可爱的天使了，轻轻地揽住她娇小的身体，他期待着真正和她结合的时刻，不管怎样困难，他一定会让她得到上帝的祝福，还有，国王的认可。

　　“尼奥睡了？”林珞菲在公爵的怀里抬起头问他。

　　“睡了，还睡得挺安稳。”公爵笑了笑，他很清楚，“安稳”这两个字能用在尼奥身上是多么难得。

　　“那你怎么还不睡，拉乌尔？”林珞菲拉了拉公爵的衬衣，要他上床来。

　　刚才发生的事几乎已让公爵对自己都失去了信任，他低下头，认真地审视着内心，确信自己不会再像刚才那样失控了，才轻轻坐到了爱人的身旁。

　　“拉乌尔。”林珞菲抱着公爵，板着他忽然又僵硬起来的身体，推他躺了下来，又扶着他的头，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我小的时候，妈妈陪我睡觉，常常让我这样睡，很舒服，对吗？”林珞菲悄声笑着问道。

　　公爵微微怔了怔，林珞菲从没有谈起过她的亲人和家庭，忽然听她说起母亲，公爵不禁有些意外：“菲，你的母亲……好吗？”公爵不敢多问，唯恐不小心触到了爱人的伤心处。

　　“我离开的时候，爸爸妈妈都好，现在……”林珞菲已经有一年没有见到父母了，宝贝女儿突然失踪，家里人一定既震惊又伤心，找遍了能想到的所有地方，可是她现在身处的地方，却又是他们怎么找都找不到的。来到这里以后，林珞菲一直压抑着自己，不敢去多想过去，想她的家人和从前的朋友，害怕自己会就这样沉溺于悲伤而无法自拔，除了刚到军营的那一天晚上，放纵自己大哭了一场，林珞菲就一直在对自己说着“坚强”。无法改变的事，再怎么伤感也毫无意义，还不如振作起来，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想家了吗，菲？”公爵心疼地看着林珞菲忧伤的眼睛，“你的父母现在哪里？我们可以一起去看望他们。”

　　林珞菲低下头，黑眼睛里已经盈满了泪水：“不，拉乌尔……我……我是再也回不去了……”林珞菲抬起手，指尖轻轻滑过公爵的眉梢，“幸好我还有你……只有你了……”

　　公爵阖上双眼，爱人轻柔的慰抚在他的眉间触发了异常奇妙的反应，他能够感觉得到她全身心的爱，而他也同样深沉地爱着她，这是怎样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

　　公爵轻轻翻了翻身，现在他的脸颊贴着林珞菲的身体了，半透明的薄纱根本无法阻绝少女暖热的体温，甚至连肌肤柔嫩的触感，公爵似乎也能感觉得到。刚才那种令人不安的燥热仿佛又再次侵袭了公爵的头脑，他不得不紧闭双眼，努力压制着自己。

　　“头还疼吗？”轻柔的声音悄悄问道。

　　公爵愕然睁开双眼，今天他并没有告诉她他在头疼，没想到她还是知道了……

　　“在书房的时候就开始疼了，对吗？你别想瞒我。”林珞菲既像是不满，又像是责备地小声道。

　　“什么都瞒不了你，菲。”公爵笑了，身体上的燥热感又渐渐褪去了，在这样一个纯洁的灵魂面前，公爵感到愧疚。

　　林珞菲用两只手的拇指按在公爵的眉心，轻轻地、均匀地交替往后移动，小心地按揉他头部那些敏感的穴位。公爵没有问林珞菲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只是信任地阖上了双眼，林珞菲的动作让他越来越放松，头疼好像也感觉不到了，心里还记挂着尼奥，又记挂着给杜赛尔男爵的那封信，还有和爱人的将来，但他终于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