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萧湉

183、第三百六十七章 攻城

　　“顶住！！”

　　艾菲特罗亲王嘶声力竭地大喊着，一只手猛力地挥动，另一只手捂着后颈，尼奥给他的那一下，让他一直到现在还不得不忍受时不时的隐痛。

　　然而，尽管艾菲特罗如此卖力地叫喊，宫廷卫士们还是顶不住了，受伤的人一批一批地往后撤，防守越来越困难。

　　“给我顶住！！”

　　艾菲特罗还在大喊，他甚至没有注意到，他使用的人称已经有了叛国的嫌疑，他做的事也够多了，或许这么点小罪名，他即使注意到了也不会在意吧。然而，刚才天鹅堡的情况急转直下，艾菲特罗也不能不想，就算顶住了又能怎么样呢？王后不见了，他派人搜遍了整个内堡，还是没有找到王后的踪影，几名知情的军官已经开始猜测，王后已经逃离了天鹅堡，和康斯坦大公在一起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真要糟了……

　　艾菲特罗瞥了一眼站在他身旁的奥古斯都王子，从西塔楼出来以后，奥古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艾菲特罗当着王子的面下令全堡搜查失踪的王后，奥古也只是皱紧了眉一言不发。艾菲特罗猜不透年轻的王子究竟在想什么，便暗自打起了主意。怎样牺牲别人来保全自己，这是艾菲特罗习惯的思维方式，只不过在这样的情况下，答案也变得不那么容易寻觅。

　　“你还好吗？”林珞菲悄悄走到尼奥的身边，小声问他。

　　按照尼奥的计划，在前面的士兵退下来的那一刻，林珞菲和尼奥趁乱混入了他们中间，由于伤兵很多，身上的制服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一身鲜血的尼奥在这些人之中竟也不那么触目，找了个光线较暗的地方半躺下来，不时装模作样地哼哼两声，又眨着眼睛向林珞菲示意，让她不用担心。

　　“菲奥娜，你猜那边的军医会不会来给我治伤？”尼奥笑嘻嘻地偏头看她。

　　“如果我是他，一定不过来。”林珞菲黑眼睛一瞪，没好气地回答。这个人，身在敌军中，还能这么悠闲，说他是有着魔鬼的胆子，也一点都不过分吧。

　　“我觉得好多了。”尼奥装作没有听见林珞菲的话，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抬起左手微微动了动。

　　听到尼奥这么说，林珞菲果然立即忘了刚才的话题，赶忙俯下身仔细看了看尼奥受伤的手臂，真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不过，看这个样子，尼奥想要动弹，也很困难，左手臂的伤随时都会再次迸裂。

　　尼奥缓缓把左手举到眼前，正过来，翻过去地看，好像是要连掌心的纹路都辨别清楚。

　　“你想干什么，尼奥？”林珞菲皱了皱眉，问道。

　　尼奥打了个哈哈，很快地把手放了下来：“怎么这么问？”

　　“如果你有什么打算，要告诉我，尼奥。”林珞菲看着他，又补了一句，“你知道，我现在和你在一起，不可能先走。”

　　尼奥不禁咧了咧嘴，她这么说，是不信任他吧，还要补上一句，让他不能不告诉她。

　　“我还不知道，等我知道了一定会告诉你。”看到林珞菲怀疑的目光，尼奥立即伸出了两根手指，摆出他最诚恳的模样，“我起誓。”

　　“得了！”林珞菲一脸愠怒，尼奥不信上帝，他们都清楚。然而，看着尼奥，林珞菲却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当她告诉他，她不愿意一个人走下去的时候，她知道，他已经懂了。

　　“该死！你们这群废物！”

　　艾菲特罗的怒吼声不断地传来，林珞菲下意识地望向尼奥，就好像，她知道这会对尼奥有什么影响似的。果然，尼奥睁大了眼睛，在一片黑暗中只是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右手不自觉地够向腰间，可是却什么也没有碰到，于是尼奥微微眯起眼睛，但他的手却仍然没有从腰带上移开。

　　“如果你真是这么打算的，你需要一把剑。”林珞菲不再看尼奥，转过头，平静地说道。

　　尼奥一愣，一句话竟脱口而出：“不！”

　　“不？”林珞菲轻声反问，“为什么不？不止你想，我也想，如果从这里离开的时候还不得不看着他安然无恙地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宁愿像斯塔博恩一样！”说到后来，林珞菲的声音大了起来，语调坚定而决绝，尼奥看着她，明明知道这可能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却什么也没有说。

　　沉默了好一阵，他才轻轻舒了口气：“也许，我们也会死。”他淡淡地道。

　　“你以为我还会怕死吗？”林珞菲断然道。

　　又是一阵静默。

　　“不。”尼奥笑了起来，用一只手撑起身体，机警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士兵，头一歪，故意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凑近林珞菲，小声道，“那我们真的还需要一柄剑。”

　　“打啊！怎么不打了？管他是谁，给我杀了！”

　　变了调的嗓音，因为叫喊得太多，有一种近乎疯癫的嘶哑，谁都能看得出艾菲特罗已经气急败坏。尼奥抬起眼睛看了看前方，如果不是艾菲特罗的下一句话遥遥传来，也许他根本连动都不会动一下的。

　　“不要因为是他就怕了！你们还看不出来吗？他投降了！现在，你们看到的，是一个叛徒！叛徒！”

　　林珞菲也听到了，没等尼奥示意，她已经悄悄站起身，向前方的交战现场走了几步，当她看到堡外的情况时，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火光中，有一个人，说是骑着马，倒不如说是虚弱无力地伏在马背上，挣扎着抬起头，连他的声音也有些飘忽不定：

　　“奥古……如果你能听见……该结束了……我们都知道……该结束这一切了……”

　　林珞菲身体一僵，手触到了冰冷的石墙：“比希……”她脱口轻呼。

　　靠在墙上的尼奥一直都在看着她，虽然他看不到堡外的情况，但是，他听到她说出了这个名字，一刹那间，尼奥的手攒紧了。

　　比希怎么会到了这里？

　　尼奥能想到的可能的答案只有：维多利亚王后和拉莫已经到了康斯坦大公的军营，听说了奥古的情况，重伤之下的比希也坐不住了。他赶来劝奥古放弃，是什么样的朋友，才能拼着性命来做这样一件听上去有些疯狂的事？

　　艾菲特罗亲王在声嘶力竭地高喊，但宫廷卫士们却没有一个动手，奥古斯都王子一步一步地靠近城垛，但他的视线却被士兵们举起的盾牌挡住了。比希没有再说话，被尼奥刺伤之后，他很虚弱，能说出刚才那些话已经是不易，再也没有力气说下去，王子的耳边，只有艾菲特罗不断重复的“背叛”和……“杀了他”！

　　艾菲特罗似乎是疯了，没有王子的命令，他竟然抢过了一杆火枪，在城垛的缺口处，举枪瞄准，他要亲自干掉这个妨碍他的人，至于王子会怎么样，这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对于他而言，为了胜利，什么都可以牺牲，佐亚的王子又算得了什么？

　　“小心！”

　　好几个声音喊了起来，有几个甚至是从内堡的城墙上传来的，大家都认识比希伯爵，不管他此刻身在哪里，他都还是那个比希，士兵们没有忘。

　　这其中，有一个声音，混在这一片喊声中，显得更高，也更细一些。当这个声音响起的时候，尼奥扶着墙站了起来，向前走了几步，站在了她的身后。

　　艾菲特罗的子弹擦着比希的肩膀滑了过去，比希没有后退，康斯坦大公军中的几位军官看不下去了，拨马冲上来，团团围住了比希，愤怒的眼睛，瞪着城墙上的人们。

　　这样的目光激起了士兵们下意识的反应，除了艾菲特罗亲王，其他的士兵竟也开始举枪瞄准，陆陆续续地又响起了好几下枪声。大公手一挥，城下也有更多的人围了上来，一边护着比希，一边开始反击。枪声渐渐密集了起来，弓箭、流石、子弹、炮火……一切似乎和刚开始时一样了，只是，比希还站在城下。

　　当他抬起头时，林珞菲看到他好像是张了张嘴。

　　“奥古……”

　　他是在呼唤着这个名字吗？可是，在这样的巨响中，又有谁还能听得到他的声音呢？

　　“比希……”

　　林珞菲一愣，下意识地转头去看被护在盾牌后的奥古。

　　“比希……”奥古忽然用力推开了士兵手里的盾牌，不顾危险地冲到了城垛的缺口处，“停下！”奥古低吼了一声，他在寻找着那个被围在人群中的身影，“都停下！”王子厉声命令道，简短的话语隐然有着不容抗辩的权威。

　　“您疯了，殿下！我们会被杀死的！”艾菲特罗大声道，一边举着枪公然违抗王子的命令，看样子，他认为，到了这一步，连表面的恭敬和服从了也已没有必要伪装了。

　　城墙上一片混乱，士兵们犹豫不决，到底是听从王子的命令，还是相信艾菲特罗的威胁。就在这个时候，林珞菲的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

　　“趁现在！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