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萧湉

122、第三百零六章 男爵的邀请

　　第二天一大早，公爵和林珞菲便骑马来到了蓝沙尔修道院，却没想到，有一个人竟来得比他们更早。

　　“早上好，公爵！早上好，菲奥娜小姐！”

　　在修道院的会客室里，杜塞尔男爵正端着一杯咖啡站在窗前，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着窗外修道士们忙碌的景象。看到公爵和林珞菲走进来，他立即放下咖啡杯，走了过来，愉快地向两人打招呼。

　　“您早，男爵！”公爵点头回礼，林珞菲则低了低身。

　　“我想斯巴达院长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过来，他现在可忙得很。”男爵的语气很轻松，尽管还是显得有些拘谨，不过他看上去确实不再那么刻板了，蓝沙尔的事情能顺利解决，他显然也很高兴。

　　“您什么时候到的，男爵？”公爵微微一笑，走到窗前，拿起那杯咖啡，回到桌旁加满了，又给自己和林珞菲也各倒了一杯，亲自递到了各人手里。公爵很自然地做着这一切，通常，人们只有在对家人和最亲密的朋友时才会这样不在意身份和礼节，“希望没有影响地方长官的政务。”公爵含着笑，举起手里的咖啡杯，致敬似地向男爵点了点头。

　　“我很高兴，很高兴。”男爵竟也会一连说了两遍“高兴”，公爵和林珞菲对视一眼，都感到有些意外，“您的贴身仆人说菲奥娜小姐终于要成为公爵夫人了，这实在太让人高兴了！”——这是男爵说的第三次“高兴”。

　　公爵一笑，他很愿意与杜塞尔男爵分享他和林珞菲的幸福，男爵是一个可爱的年轻人，习以为常的刻板和严肃也不能掩盖这一点。

　　“斯巴达院长和修道士们在忙什么呢？”林珞菲正和刚才的杜塞尔男爵一样，站在窗口往外看，看着修道士们忙忙碌碌跑进跑出的身影，她不由得有些困惑。

　　“在忙着修缮斯洛爵士造成的破坏，小姐应该是很清楚的。”杜塞尔男爵说道，一边拿起桌上的牛奶杯，给自己的咖啡杯里倒了点牛奶，又拿起糖罐向公爵询问地看了看。公爵要了一块糖，林珞菲则笑着要求多加一块。

　　“小姐果然是身心都充满甜蜜，连咖啡里都不例外。” 杜塞尔男爵打趣道。

　　林珞菲脸一红，习惯性地走向公爵，拉着他的手，一定要和他换一杯咖啡。公爵左闪右让，不停地说：“这不行，菲，不行……这是你要的‘甜蜜’，你得自己喝完它。”可终于还是拗不过林珞菲，接过了她的咖啡，把自己的递给了她。林珞菲噙着公爵刚刚喝过的杯沿，看着他因为不太适应的甜味而微微蹙眉的样子，不住地咯咯轻笑：这是多么美好的早晨呵！

　　斯巴达院长终于赶来了，他的修士服有些凌乱，一路走，一路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大人！小姐！男爵先生！”斯巴达院长努力把头点了点，立即甩落了几滴额上的汗珠，他匆匆拿起手里的大方手帕，攒成一团在前额上蹭着，“请原谅，让你们久等了。这几天到处都乱糟糟的，不过也只能抓紧，要知道，主教那个人很容易反悔。”院长放下手帕，不明所以地挥了挥，又道，“当然，我这么说，是没有一点冒犯意思的。”

　　“是的，这我们当然知道。”公爵很快地附和着，于是院长滚圆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尽管这些天来斯巴达院长极其忙碌，但对于公爵的问题，他显然早有准备：

　　“大人，您需要三位神圣联盟的成员共同到场为您和小姐祝福，这样一切就都好办了。”

　　三位……公爵皱了皱眉，神圣联盟成员的身份都是保密的，即使他曾是佐亚的首相，也一样不知道那个神秘组织的内情。

　　林珞菲站在公爵的身旁，低着头，一直拉着公爵的手。她这才知道，为什么公爵会这样为难，因为她是异教徒，因为她与众不同的容貌，他们的结合就必须仰赖特别的仪式。但他就站在那里，他的手很稳，轻轻的抓握传递着一种坚定的信心。林珞菲一笑，她知道，有他在，什么样的困难都会被克服。

　　“或许主教会知道些什么。”公爵沉思着道。

　　斯巴达院长肯定地点头：“我觉得也是，这几天我会经常去拜访主教大人的。我在罗马还有个朋友，以前我们在英国认识的，我可以给他写封信去。大人您尽管放心，我们会找到那三位神圣的成员的。”

　　“是的，公爵，您和菲奥娜小姐都不必担心，我也会尽力提供帮助。我父亲年轻的时候曾想成为一名牧师，虽然后来没能如愿，但他在教会也有好几位朋友。我会写信给他们，我想他们一定能有什么消息告诉我们。”杜塞尔男爵也毫不犹豫地说道。

　　“谢谢……”公爵低声道。

　　“好了，公爵，让我们说点别的，下月初我打算在杜塞尔城堡举行一场舞会，明天我的贴身仆人会给您送去请柬，但现在，我想当面向您和菲奥娜小姐发出邀请。”杜塞尔男爵含着笑，向林珞菲微微躬了躬身，“公爵，您带着这样一位美丽的小姐回到蓝沙尔，竟没有把她介绍给我们大家，我虽然可以理解您的这种自私，却还是不禁要责备您。难道您真要等到婚礼以后，才肯让蓝沙尔的贵族们认识她吗？”

　　公爵笑了，他很清楚杜塞尔男爵是特意安排的这场舞会，也非常感激男爵体贴的好意。按照蓝沙尔的惯例，他早就应该陪同林珞菲出席上流社会的各种社交场合，但由于他这次回来身份尴尬，又加上蓝沙尔当时的情况非常复杂，所以他一直都没有这样做，特意为林珞菲订购的马车也闲置了一年，没能用上几次。但现在，情况已经不同了。

　　“上帝，地方长官的舞会！少爷！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路太太手足无措地大呼小叫，一边责怪公爵，抱怨着时间太紧，一边已一迭连声地打发弗里兹去买衣料、请裁缝、订鲜花，还有置办最时新的帽子、鞋子，和一系列的大小饰物。

　　“不要去那个小镇上！镇上的裁缝虽然手艺还行，可是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流行，平时穿穿还能过得去，要是出席舞会，一准会被那些夫人小姐们嘲笑。弗里兹，你骑上马，亲自去一趟城里，找一间邦德成衣铺，从前夫人还在的时候，最喜欢那一家。上帝保佑老邦德太太还在世……”路太太仰起脸，虔诚地在胸前划了个十字。

　　弗里兹板着脸，摆出他最严肃的神情，郑重地接下了这个无比重要的任务。他没有浪费时间去向路太太提一些无聊而琐碎的问题，只是拿上他的帽子，转身就走了出去。城里离这里可不近，翻过山还有好一段路要走，要在天黑前赶回来，弗里兹必须立即动身。

　　“路太太，我想，不用那么麻烦……以前公爵夫人还有很多……”

　　林珞菲话还没说完，就被路太太打断了：

　　“不，小姐！您怎么能这么说呢！这是您第一次参加舞会，您绝不能穿着旧衣服出席，我可不能让别人取笑您，这绝不行！”路太太说得斩钉截铁，可惜，却并没能让林珞菲看上去信服，于是路太太立即调整了战略，改用一种严肃的，又有些伤感的口吻道，“小姐，您就听路太太的吧，您总不能让别人说，斐迪南城堡的女管家品味糟糕，又不尽责吧？您不能这样做的，对不对？”

　　结果自然可想而知，林珞菲同意在舞会前的这段时间里都将自己交由路太太安排。公爵站在一旁，只是含笑看着她们，他当然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从很小的时候起，他就放弃了与路太太争辩，或许很快，林珞菲也会……

　　第二天，杜塞尔男爵果然派人送来了正式的请柬，路太太带着挑选出来的使女，在林珞菲的房间里跑进跑出地奔忙。

　　先是看图样挑选大致的式样，接着是试穿邦德太太送来的一大堆礼服——老邦德太太在四年前过世了，成衣铺现在由老邦德太太的女儿打理。虽然嫁给了一位姓尼克斯拉夫的先生，但出于习惯，人们仍然管她叫邦德太太。林珞菲在一堆一堆的花边和白纱中晕头转向，要不是公爵总是尽量陪着她，她恐怕真的会从这些华丽的衣饰中逃跑的。

　　每次林珞菲试穿一件新的礼服，邦德太太和路太太就会站在一旁评头品足，讨论这件礼服是否适合菲奥娜小姐，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改进。有时，公爵也会加入她们的讨论，简短的几句评价或者建议常会让两位经验老到的太太大吃一惊。路太太说，他真不愧是公爵夫人的儿子，眼光就和夫人一样精准，而那种品味和鉴赏力则更像是天生的，让人不能不叹服。

　　公爵微笑着接受了这种称赞，似乎这就是最令人愉快的赞美。林珞菲在路太太允许的休息间歇跑向他，对他的这种愉快表示了疑问：

　　“拉乌尔，你不会觉得厌烦吗？这些衣服每件都差不多，要是让我决定，随便哪一件都行，比如这件就不错！”林珞菲说着，随手拉起一旁一件长裙的衣袖，连声哀叹。

　　“那一件的领口太宽，不适合你，虽然长袖的设计还算可爱，但过多的花边会遮没你的小臂，如果戴长手套，就会显得很累赘。”公爵镇定自若，这样的评价几乎比刚才邦德太太和路太太的还要细致苛刻。

　　“拉乌尔！”林珞菲赌气丢开了那个衣袖。

　　公爵低笑了一声，伸手揽住了林珞菲的腰：“菲，我怎么会感到厌烦呢？我要让蓝沙尔的每一个人都知道，我的菲是世界上最美的天使。”

　　林珞菲皱了皱眉，轻轻用手指去戳公爵的手臂：“知道吗，拉乌尔，这是你第一次让我觉得，你也是一个有野心的人……难道男人都是这样的吗？”林珞菲嘟起嘴，故意不去触碰公爵炽热的目光。

　　公爵大笑起来，俯下身，悄悄在她的耳边说道：“至少你的男人是这样，你不喜欢吗？”

　　林珞菲皱眉瞪着公爵，她本想表达她的惊讶、不满和不屑，可只看了一眼，就被公爵鼻心沁出的几滴细小的汗珠逗乐了，只是春天而已，他就已经这么热了吗？

　　“拉乌尔，如果你觉得小眼睛和低鼻子是美的话，那你一定是世界上最丑的男人。”林珞菲的指尖滑过公爵希腊雕像般直挺的鼻梁，拭去了那几滴细细的汗。

　　公爵忽然抓住了她的手，不住□□着她指尖还有些润湿的柔软肉垫：“Beauty and the beast？”他的声音低得甚至有些沙哑，还微微地带着喘息。

　　公爵说的是英语，林珞菲听懂了，又羞又笑地躲入了公爵的怀里。公爵的胸膛起伏得很厉害，林珞菲有些诧异，但她知道，那不是因为公爵身体上的原因，可到底是因为什么，她却又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