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予你》蔺钶

1、温柔与你

　　你就那样携着星辰走来，是我触手可及的温柔。
　　那段日子，不清楚是炎热的天气，高三的压力，家庭的破碎哪一个先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每天都在期盼时间能走快些，迫不及待想要逃离这一切。胃痛时递过来的一杯热水，感冒时披上来的一件校服，你就在我那样狼狈的时侯出现，温柔得让我不由自主地想靠近。后来我们成为同桌，你会催促我一起去食堂，耐心地给我讲物理题，等我一起回宿舍。
　　我每天经过小卖部都会买一支你喜欢的香橙味棒棒糖，趁你午睡时轻轻地放在课桌上。阳光洒在你身上的时候，我觉得你整个人也是香橙味的。
　　可是你太过温柔了，当其他人需要帮助的时候，你也那样过去了。隔着的不是教室过道，而是我内心的敏感。我不想看见你的温柔分给别人，那就离远点吧，我这样想。
　　课桌上多了一瓶茉莉花茶。
　　你多了一份别样的温柔。
　　他是很好的人吧。我看到了你们课上悄悄的互动，你的笑容灿烂。
　　他是大坏人。我看到了他和别人的暧昧，你的身体在抖。
　　周六晚教室里照例放起了电影，你们约定电影结束后一起走。你坐在了我旁边，电影是喜剧片，可是我感觉不到快乐。电影还剩很长的时间，他却和那个女生离开了。你抱着我的手臂，颤抖传了过来。你说“去看看”。我们平静地走在后面，他们欢笑着走在前面。
　　“回去吧。”
　　教室里的同学都在哈哈大笑，我们坐在最后一排。你的眼睛湿了，在暗处我还是看到了。
　　回宿舍的路黑黑的，我不停地跑，看到他们在楼下分别。他转身离开后我跟了过去，那个女生和我打招呼，我好像骂了她一句。
　　走了一段距离我才叫住他。
　　回教室的路都是风，你问我肚子还痛吗，我说没事了。我从课桌里拿出两支棒棒糖，都是香橙味。那晚的电影是我看过最糟糕的一部。
　　月考后换座位，我们又在一起，一起去食堂，一起刷练习题，一起回宿舍。我总是忍不住摸你的脸，你说我耍流氓。不知怎么的，班里有些同学竟然以为我们在谈恋爱。我笑着说“我们就是在一起了。”
　　为什么不确定因素那么多？我们还是疏远了。
　　那段日子，不清楚是炎热的天气，高考的压力，友谊的矛盾哪一个让我们的距离又扯远了。大概是别人陪你请假出去买连衣裙，拉你拍好看的毕业照，带你到家里休息。而我做过的，只是请你在家楼下吃了一碗小面。
　　拍毕业照那天早上特别热，但是你很漂亮。你们在学校很多地方拍了照片。你在一个楼梯口遇到了我，说一起去操场走走吧。操场的风也是热的，我们停在树下的座椅那。我曾偷偷坐在这哭泣过。你问我想读哪里的大学，我说留在本地吧。你说你想去西藏。
　　高考那两天时间过得特别快，让我们还未反应过来就毕业了。那晚聚餐，我只动了几次筷子，但是喝的啤酒一杯接一杯。有同桌男生倒的啤酒，别桌同学过来倒的，但是没有你倒给我的。
　　没关系，这次我过去。我说“喝多了头晕，等会儿你去ktv时能不能带上我。”
　　我们明明约定好了一起走的，可是我从洗手间出来就找不到你了。他们说你陪一个女生去表白，离开了。
　　你看你多么温柔。
　　那个女生来找我了，她给我倒了一杯啤酒，说不清楚我为什么讨厌她，但是毕业了，希望我能放下对她的成见。为什么讨厌她？大概是因为你和茉莉花茶吧。可是你离开了。我又拿起了酒杯。
　　我蹲在地摊选了一个戒指，红色的，亮亮的。是另一个温柔的女生给我付的钱。
　　我跟着她走了。
　　推开门，你在安慰表白失败女生，然后她唱了一首歌，好难听。我就那样借着看手机的目光看你，你依旧那么温柔。
　　推开门，你出来叫住了我，说要陪我下楼打车。我记不清下楼时我们说了什么，出租车很快就来了。
　　“再见”。
　　那晚我应该是很难受的。啤酒喝多了，出租车开太快，沙发太窄。
　　后面我们没有联系了。听说你报考了本地的大学，而我去了不是西藏的外省。大学的室友都很友好，很温柔。她们会照顾生病的我，会带我一起去旅游，会给我品尝她们家乡的美食。对了，有一件事没告诉你，我上了大学再也没胃痛了。你以前让我少吃辣，可我总是忍不住，但是这边的饮食很清淡。吃辣是可以改变的，眷恋的温柔也是。
　　我认识了一个网友，他给我看了很多西藏的照片，特别美，尤其是夜晚的星辰。也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