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后我是狗哥》牧苓

6、我不认识汪汪了？

　　“天气慢慢冷了，牧牧，多穿个长袖吧。”陈牧的父亲满脸胡茬，系着做饭的围裙对陈牧说。

　　“哦，知道了。”陈牧回答，顺手拉开了衣柜。

　　这是一个红棕色的双开门的衣柜，外表看起来倒还完整，但一开门就“嘎嘎”作响，仿佛在努力证明自己的陈旧与年岁。

　　作为陈牧家唯一的衣柜，三个人的衣服和冬季被子、换洗的被罩等等，满满当当的被塞在里面，仔细看里面衣服其实并不多。陈牧只分到了最底一层的半边，另一半是陈牧父亲的。

　　其实陈牧很少有新衣服穿，从小到大几乎都是靠表哥家的旧衣服过活，只有过年才会买一件半件。

　　陈牧拽出来一个黑色的运动式样长袖，长袖看起来洗的有些泛白，胸前印着一个很大类似Adidas的标志，但仔细看会发现其实是Abidas。

　　不过陈牧不懂这些，他拿起来对着镜子在身上比划几下，只是觉得稍微短了些，但他不敢给父母说想买件新的。

　　他有些艰难的穿上，其实陈牧长的还挺可爱，黑色长袖衬得他的皮肤愈发白嫩，微微红色的嘴唇正好点缀在这一抹白色上。

　　*

　　“牧牧，记得把奶喝了。”陈牧父亲指着桌上还微微冒着热气的小钢锅。

　　自从陈牧父母看到和陈牧差不多大的男孩子都在呼呼长个后，决定给陈牧每天把牛奶加上。

　　上次陈牧父亲专门跑去超市给陈牧买奶，被一群推销员围着“轰炸”了一番，花一百多买了两箱。

　　“你这被人骗了吧，一箱子里就十二盒怎么能要这么多钱？”陈牧母亲拿着奶箱不停翻看，语气里满是责备。

　　“人家说这个奶好，孩子长的矮，得多补补。”陈牧父亲有些心虚，其实他也不懂这些，只听那些销售员说的天花乱坠。他甚至以为陈牧喝了这两箱奶身高就能呼呼的窜一大截。

　　“你就老实，活该让人给骗。”陈牧母亲觉得心疼，但想着陈牧要是真能长高的话也就算了。

　　不出所料，喝完两箱奶陈牧身高一点没长，连体重也没增。

　　陈牧父亲有些不甘心，听来店里做衣服的顾客说，可以每天去县城东边一个人家里去买，那家养奶牛，很便宜。于是每天起个大早拿着小钢锅去灌半斤，两块钱。

　　“咕咕咕……”陈牧一口气也不喘的端起小钢锅把牛奶喝完。

　　陈牧的父亲很开心，站在旁边笑嘻嘻的，觉得自己起一大早没白跑。

　　“我走啦。”陈牧背起书包往出走。

　　“好，路上看车，上课好好听课。”

　　“嗯，知道了。”陈牧的鼻音有些重，听起来有些着凉。

　　*

　　“呼，有点冷呀。”陈牧感叹道。

　　夏末入秋的清晨，微风开始变得有些凛冽，感觉会渗到浅层的皮肤里。

　　陈牧紧了紧宽大的校服，加快步伐往学校走去。

　　“陈牧，陈牧。”

　　一个陌生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听起来和陈牧一样，都好像没变声，不过这个声音听起来有些厚，少了陈牧的可爱。

　　陈牧转头看去，胖墩墩的李飞正朝他小跑过来，左腿稍微有些颠簸，但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嗨，李飞。”陈牧还挺开心的，朝着李飞挥动着双手。

　　“你的腿看起来好了呀，你还挺厉害的。”陈牧说。

　　“哈哈，我这皮糙肉厚，没事，睡一觉就好啦。”李飞看起来很高兴，其实他也没有朋友，整天被王强他们欺负，也没人敢和他做朋友。

　　“你要是没好的话，我可以帮你采我最新发现的草，往你腿上敷一敷你就能走了，按你这体格，应该能抗一袋大米走。”陈牧觉得李飞还挺好说话的，就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下次，下次吧……”李飞听不懂陈牧在说什么。

　　“那个，昨天多亏你了，谢谢你。哦！还有段风。”李飞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没关系，他们欺负人就是不对，我这叫兔子急了也跳墙。”

　　“哈哈哈。”李飞的脑回路跟不上陈牧，不过他倒是觉得陈牧很有趣。

　　“那个段风是我的汪……是我小弟，以后有啥事找我。”陈牧本来想说汪汪，但是又觉得这是他和段风之间的称呼不想让别人知道。

　　“嗯嗯，好！”李飞胖乎乎的脸上洋溢出一种幸福的感觉，红扑扑的脸蛋让人觉得有些可爱。

　　“还有，昨天其实你可以哭出来，没事的，我们是你的朋友。”陈牧想到昨天李飞的憋着委屈一个人走的样子，觉得还是有必要给他说。

　　李飞有些愣住，他第一次听到别人说是自己的朋友，心头涌起一阵感激。

　　“谢谢，谢谢。”

　　“这有什么好谢的呀，我们是朋友没关系的。”陈牧有些纳闷，他不能理解李飞现在的感受，只是觉得他也太有礼貌了。

　　“嗯嗯，朋友。”李飞看着陈牧很认真的说。

　　陈牧虽然个子不高，但比起李飞还是稍微高了几厘米。他顺手把左胳膊搭在李飞肩上，对他用力的点了一下头，“嗯，朋友。”

　　*

　　“叮铃铃，叮铃铃。”

　　伴随着一阵下课铃声的响起，大多数人都一涌而起，飞奔到厕所、楼下小商店、其他班、楼道，一改上课的死气沉沉。

　　“李飞，你小子，你自己看！”黄希一把将昨天被李飞撕坏的衣服扔到李飞的桌子上。

　　“咋，咋了？“李飞看起来有些着急。

　　“还咋了？你给我赔！”黄希一副不要脸的样子。

　　“是你先动手的，我凭啥赔你？”李飞不甘示弱。

　　平时只要不是很过分的欺负，李飞从来都是不太敢出声的。今天显得有些“异样”，黄希倒是被李飞的回怼给弄得一时哑口无言。

　　王强粗着嗓子在后面吼，“你他妈敢不赔试试。”

　　李飞一下子不敢说话了，低着头，好像又恢复了往日的受气包。

　　*

　　“就不赔，你们先动手打人，明明是你们不对。”陈牧急忙冲到李飞的桌子旁。

　　李飞好像看到了救星，一下子心里就有了底气。殊不知他们两个在人家眼里看来一点威胁也没有。

　　“哟哟哟，陈牧，你现在胆子肥的很呀！敢来管我们？昨天的事还没找你算账！”王强觉得很不可思议，平时一个受气包，一个小傻子竟然现在变得这么强硬。

　　“是你们做的不对，欺负同学也不对。”陈牧吵起架来一点也不占优势。

　　“你知道我这衣服啥牌子不？你知道多少钱不？你说不赔就不赔了？”黄希有些着急，他觉得和陈牧在这扯很没用。

　　“那要不我把你的衣服撕了扯平怎么样？”杜宁突然飙来一句狠话。

　　“你们凭什么撕别人衣服？”李飞看到陈牧来帮自己受了委屈，有些冒火，一把抓起来黄希扔在桌子上的衣服朝教室走道上扔过去。

　　“卧艹，你他妈不想活了。”王强站起来一把揪住李飞的衣领。

　　陈牧赶紧去拽王强的手，黄希和杜宁见状不对又赶紧去拽陈牧。

　　几个人不断的撕扯，陈牧和李飞哪能是他们对对手。

　　“嘶……”

　　一声衣服被扯烂的声音。

　　*

　　段风刚上完厕所走到教室门口，就听到教室吵闹声。

　　“好像是陈牧？王强？”

　　一下子意识到情况不对，段风几步冲到教室，对着拽陈牧的黄希就是一拳。好像下手有点重，黄希连连往后退。

　　杜宁和王强赶紧过去拉黄希。

　　“卧艹你大爷的，你们几个欺负人还没完了？”段风红着脸，拳头紧紧攥着。

　　陈牧赶紧拉住段风的胳膊以防他再冲动打伤黄希。

　　黄希嘴角有血，下颌骨迅速的微微抖动着，正准备冲过去还手，却被杜宁抢先走到过道上。

　　杜宁举起手里那片带着商标的布片，一边给大家展示、一边嘲讽着大声照着上面读，“A…bi…das，陈牧你家的衣服可真新潮，都没见过这牌子，哈哈哈。”

　　周围有一些看热闹的同学也笑了起来，各种笑声杂糅在一起，陈牧感觉就像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裸漏的胸口，陈牧低着头往段风后面慢慢藏去。

　　段风扭头一看才发现陈牧的衣服一大块被撕去了，赶紧替陈牧把校服的拉链拉上。

　　“穿什么管你屁事，昨天没把你打清醒是吧。”段风冷冷的说道，眼神及其犀利的盯着杜宁。

　　杜宁突然有些怂，不甘心的说：“这回扯平了，便宜你小子了。黄希这件衣服你知道什么牌子不？购买你假冒品几十件了！”

　　段风努力压着自己的怒气，“滚。”

　　杜宁拽了拽黄希和王强，示意他们算了。

　　“好你小子段风，咱们的帐慢慢算。”王强临走给段风放话。

　　*

　　段风没有理王强，转身去看陈牧。

　　陈牧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红着眼眶，手死死抓着段风，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这是段风第一次看到陈牧这样，心里莫名疼了起来。

　　“你们笑啥笑，好笑吗？”李飞对着围观的人喊道。

　　“那个不就是个长袖么……还有啥牌子呀？”陈牧问段风。

　　段风一时不知都该怎么回答，“没事，没啥牌子，咱们穿着舒服就行。”

　　李飞在旁边附和，“就是陈牧，别听他们瞎说。”

　　“嗯，我没事，就是可惜了我的衣服了。”陈牧眼睛向下，撅着嘴，看起来快要哭了。

　　段风正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陈牧，李飞突然朝陈牧给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微笑。“谢谢你，我感觉到了朋友的感觉。”

　　陈牧听到李飞这么说，一下子也回过神。“没事。”陈牧从嘴角努力挤出一点点笑容，然后朝座位走去。

　　*

　　史晶晶这个大喇叭外加王强“女朋友”怎么能放过这次教训陈牧的机会。

　　“不会吧陈牧，你连Adidas都不知道，你穿的都是什么破烂货呀？”史晶晶语调很高，让人听起来非常不舒服。

　　陈牧一句话也不想说，努力把漏在校服外面的鞋子往凳子底下收。

　　“切，你穿着破烂货可别挨着我啊，你敢超这条线我一定给你颜色瞧。”史晶晶继续嘲讽道。

　　陈牧脑子很乱，回怼了一句 “那段风说了穿着舒服就好了，要什么牌子？不就是一件衣服么？”

　　史晶晶仿佛听到了世纪玩笑，“哈哈哈，你知道人家穿的是啥吗？你自己问问去。”

　　陈牧脑子更乱了，脑子里不断闪过段风的样子，好像自己都不太认识汪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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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写的我好生气呀，牧哥快快成长！！！
不行今天必须跳三遍春田花花幼儿园的“风吹鸡蛋壳”，才能缓解我的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