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后我是狗哥》牧苓

3、“爱哭鬼”陈牧

　　陈牧非常讨厌自己的女同桌了，实属大喇叭，整天扎个短马尾到处炸呼，贼爷们，最可恨的是就这样还和前桌王强谈着恋爱。

　　在陈牧的思维里，十多岁谈恋爱的都不是好学生，况且现在才读小学六年级呀！不能忍。

　　“呦，新买的MP5呀，史晶晶。”旁边的同学围着陈牧他们的桌子，眼神都聚焦在史晶晶的新鲜玩意上。

　　“我爸出差回来刚给我买的，怎么样？”史晶晶话里话外满是炫耀。

　　在那个年代的个小县城里，这些电子产品可不常见，父母都在想着怎么养活这一家子，哪有闲钱给他们买这些。

　　不过这是陈牧眼里的看法……

　　*

　　“让一下，这是我的桌子。”陈牧站在人群外围嘟囔着。

　　大家都不以为然，并没有人在意他说什么。

　　“晶晶，让我用一下。”

　　“我先说的，让我听个歌试一下。”

　　陈牧有些生气，眉头一皱就像一只生气的兔子。用手扒拉了一下他座位那的人，“我要坐了。”

　　“哦哦，没看到我看晶晶的MP5呢么？”那人的新奇劲被陈牧打断了，有些嫌弃。

　　“要是你有个，我们也这么围着你。”他很不情愿的从椅子上慢腾腾挪开。

　　陈牧觉得有点好笑，“我又不是马戏团猴子。”

　　*

　　偏偏这句话就被史晶晶听到了！

　　“你说谁是猴子呢？”史晶晶声音很尖，好像被人捏着鼻子说话。

　　陈牧没有回，只是坐下来，佯装拿着一支笔在废纸上写写画画。

　　“哎哎哎，别超线啊。你敢超线我就给你来一下！”

　　史晶晶举起十分用力捏合的大拇指和食指，在空中比划了一下，甚至可以从她扭曲的脸上想象到因为用力过猛，牙齿发出“嘎嘎”的响声。

　　*

　　陈牧斜眼看了一眼那个时髦玩意，白色外壳四四方方的，一块和陈牧手掌差不多大的屏幕上花花绿绿的各种图案。

　　“这也没有上下左右按键呀，怎么控制呢？”陈牧心里嘀咕着。

　　他可不知道触控屏这一回事，毕竟他最大的奢求就是想有一个那种很便宜的随身听。

　　好像一个二三十块钱，在陈牧上学路上那家杂七杂八专卖三无杂牌子的商店里。

　　老板是个懒散的中年男人，经常拿张躺椅在店铺里面睡大觉，门口的音响经常单曲循环着那几首歌。

　　陈牧听到最多的歌估计就是上下学路上听到的这几首歌，他也不知道是啥歌，不过他特别喜欢其中一首：“克林，跑慢点。克林，上路是偶然……苦难。”

　　那是一个音质全损的破旧音响，估计丢到现在的大街上都会直接被清洁工阿姨直接给扫走，不带丝毫犹豫那种。

　　每次经过听到这首歌，陈牧就故意走的很慢，他都有经验了。

　　比如说从人行道的这边斜走到人行道的另一边，再从另一边走过来，循环几次刚好一首歌就结束了。

　　*

　　“唉，要是有个随身听，就好了……”

　　陈牧一支胳膊展开放桌子上，脑袋枕在上面，另一只手还不停在纸上画来画去，一脸丧气。

　　“哎，起来，没看到我来了吗？”同桌的“男朋友”王强用熊掌一样的手推了一下陈牧，声音很厚很低，听起来像一位中年大叔。

　　陈牧迟疑了一下，很不情愿的起身。

　　史晶晶往出推了一把陈牧，对王强说：“赶紧、赶紧，咱俩玩这个游戏。”

　　屁股还没坐热乎呢，陈牧就被同桌的“男朋友”给强迫换座位了。

　　陈牧讲真比较怂，不敢惹别人，更不敢惹王强。

　　王强是那种看起来很社会很痞气的男生，一下课就跑去男厕所和他的几个小跟班抽烟，已经留级好几次了，好像还和外面的混混有关系呢，反正就是不敢惹。

　　陈牧见过他们几个抽烟的样子，就吸一口经过烟体过滤的厕所臭气到嘴里，然后再张嘴哗啦啦全吐出来。

　　这让陈牧一直很迷惑，又呛人、又贵，他们怎么就那么喜欢呢？

　　其实段风也有点痞气，但是看起来一点也不社会，好像邻家有点“坏”的大哥哥那种。而且段风毕竟长的那么像自己小时候的好朋友汪汪，所以陈牧一点也不害怕段风。

　　*

　　“来来来，都坐回去，上课了。”还没打铃呢，就听到体育老师，不！数学老师在门口喊着。

　　好像小学老师都爱占用课间时间，特别是一个教数学的体育老师，更是背叛了自己的专业信仰，恨不得连体育课都给占了上数学课呢。

　　陈牧觉得王老师站在台上像一个胖胖的母狮子，时不时发射狮子吼技能让人瞬间清醒。

　　“课前有几个问题我要说一下。李莉、张全、段风，马上就要小升初考试了，你们几个不是这边生源地的学生，回去要叫家长闲了来学校商量一下考试的事情。”王老师说的很随意，好像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听到老师点了段风的名字，陈牧赶紧转头去瞟段风的座位附近。

　　“好像，有点不开心？”陈牧看到平时“面瘫脸”的段风好像表情有些难过，一个人在后排那低着头。

　　突然，段风伸手揉了一下眼睛。

　　“咯噔！”陈牧心一下悬了起来。

　　“段风……好像哭了？”

　　陈牧一节课啥都没听进去，心里想“段风是不是要走了，段风走了他给谁说自己的最新发现呀，这可怎么办？而且段风要是走了还能找到学校考试吗？他会不会以后上不了学……”

　　再回头看一眼那个讨人厌的同桌和三八线，陈牧的心里就顿时觉得好委屈，也不知道他是委屈自己还是段风。

　　不管是委屈什么，陈牧的眼泪刷的一下就翻涌起来，那真叫一个丢人加不争气呀！

　　*

　　其实最丢脸的是，刚下课那个大喇叭同桌就举手给老师……或者全班？播报道：“老师，陈牧爱哭鬼又哭了……”

　　大家一脸诧异的朝陈牧看来。

　　尴尬！

　　陈牧连连举起双手来否认，可是莫名看起来有点像投降？

　　“哈哈哈，陈牧果真是爱哭鬼呀。”不少同学都开始狂笑起来，特别是变声期的男孩子，听起来像一群鸭子呱呱乱叫。

　　“没有，没有，我没哭。”陈牧踉踉跄跄的往教室外面跑。

　　老师愣了一下，吼道“有啥好笑的！”急忙追出去。在后面追着喊。

　　“陈牧，你给我停下！”

　　一下子被老师的声波镇住了，靠着楼道的拐角呆住，果真是个怂包……

　　*

　　老师急忙追过去，问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老师打心底里还是很喜欢陈牧的，毕竟陈牧学习挺好的，还不惹事。上次学校举行校庆大会，老师还极力推荐了陈牧去大会上当主旗手。

　　“行了，鼻涕都吹泡泡了还哭。咋回事呀，上课不都还好着呢么？”王老师胖胖的手搭在陈牧肩头捏了捏。

　　这对王老师来说可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毕竟这是她自从当班主任以来遇到第一件学生情绪奔溃案例，要是解决好了以后当班主任的底气也能足一些。

　　“王老师，你说段风……和他们几个是不是就没学上了，那他们怎么办呀？”陈牧说话有些委屈。

　　“哟，这傻孩子，他们只是换个地方学习，怎么会没学上呢？”老师摇摇头，无奈一笑，没想到竟然是自己把陈牧惹哭了。

　　一想到竟然因为别人的事情哭了一节课，加上陈牧大大的眼睛里充斥着将落未落的泪水，又觉得这孩子太让人心疼了。

　　“行啦，别哭了。老师和家长会解决的，没事的。”

　　“嗯……”陈牧心情稍微缓和了一些，赶紧止住哭。突然又觉得被全班看到哭很丢脸。

　　“来，擦擦。”老师急忙从兜里找纸巾。

　　“哎，段风，你有纸没？”

　　“啊，段风！”陈牧刚才哭的太投入了，没注意其他地方。斜眼一看竟然看到段风就一直呆呆站在楼梯旁边。

　　段风看起来有点愣住，眼神死死盯着陈牧。

　　陈牧宽大的校服稍显累赘，窝在墙角。脸看起来小小的，手指细细长长的不大，个子也矮矮的。

　　“我，我有纸。”段风一下被叫到，有点慌乱。

　　“我去，太丢人了。”陈牧心里疯狂的呐喊！

　　“不用，不用，不用纸巾。”

　　陈牧赶紧用手呼噜一把脸，扯着嘴角笑，一边摆手。

　　老师倒是纳闷了，一边下楼一边抱怨 “这熊孩子，行了，赶紧上课去。”

　　*

　　段风走近陈牧，竟然比陈牧高了一头，如果不是校服上的学校标记，恐怕说是高中生都有人信。

　　段风递给陈牧一张纸巾，是那种自己整整齐齐叠好的卷纸，倒像是提前准备好的。

　　“用纸擦擦吧，爱哭鬼。”

　　段风迟疑了一会，“还要不，我还有纸……”

　　陈牧连忙摇头，哭花的脸上，隐隐透着一丝尴尬，就好像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发现了。

　　“嘿嘿……”陈牧只能用笑来掩饰自己现在内心的极度尴尬。

　　“谢谢你，担心。”段风顺手摸了一下陈牧的头，陈牧的头发软软的，就像猫毛一样。段风有些冰凉的指尖甚至感受到了陈牧发根穿来的温热。

　　“额……”陈牧一个标准的向左转，面向楼梯。

　　段风赶紧收回搭在陈牧头上的手，陈牧头顶一撮头发被弄得支楞起来。

　　陈牧完全没有察觉，转头有些欣喜的说：“走吧，汪汪，去上课了。”

　　“你……算了。”段风无奈的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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