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苏传》小立

2、回京

　　船上扔掉了有关苏姨娘的任何东西，就如同她这个人一样消失匿迹。这多亏的沈逸儒身边的枕边风，春杏，原本她是苏姨娘的陪嫁丫头，这张妈妈是苏姨娘的奶娘，如今苏姨娘死了，最得意的就是她们。春杏只要和沈逸儒稍微说说这肺痨，这肺痨可是要传染的，这沈逸儒二话不说，把她的东西都扔了。
　　张妈妈笑着道：“要我说这老爷也是够绝情的，这让人留个念想也不让。”
　　“人死如灯灭，有什么好留念的，只不过还留着这个杂种。”春杏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杀气。
　　“姨娘，这小丫头在这府中，还能逃过你的手心嘛。”张妈妈讨好的说道。
　　春杏笑出了声，连老爷都是我的，这小蹄子又能奈我如何呀。
　　二小姐沈沁儿撩开马车上的帘子，道：“这京城真繁华呀，五丫头我们下次上街去逛逛。”
　　沈灵苏道：“都听二姐姐的。”
　　到了沈家的大门口，沈灵苏便晕了过去，许多百姓围了过来，快看有人晕过去了，这穿着打扮看着像是个小姐，人群中很多的声音，本来不过几人，小斯打发了即可，却不想这婢子道：“五小姐晕倒了。”这话一出，更多的人围了过来，大家都想看看这尚书府的小姐是什么样。
　　大量的人涌来顿时将这尚书府的门口围的水泄不通，几个匪类道：“我们倒想一睹尚书千金的芳容”。幸得大小姐聪慧，将这面纱赠送给了几个姊妹，无论是嫡出的还是庶出的她都公平对待，大义凛然的的确确是这沈府中最有威望的嫡出的大小姐。
　　这沈府中的人都慌了，哪见过这阵仗啊，沈老爷素来以宽厚待人，在这百姓中的名声要高过这当朝的宰相李老，这老相爷可不是好相与的，从前就与沈老作对，现在在朝中依旧给沈逸儒使绊子，这才使得沈逸儒迟迟才被召回京城。
　　沈逸儒连忙说：“这是我的小女，偶感风寒，自幼养在王氏她嫡母的身边，舟车劳顿还望给各位让一条路，好让小女回府，我们好去请大夫。”
　　听这沈逸儒如此的解释，丝毫没有当官的盛气凌人，反而给人一种好亲近的形象，大家都散了去。回到府中这沈逸儒脸的颜色就不好看了，只有这二丫头沈沁儿，当了这出头鸟。沈沁儿穿着一件红衣，头发绑着一个小揪揪，是十足气派的官家女子的打扮。性格也如同这红衣一样火辣。
　　她跑到沈逸儒的面前道：“父亲，你当着百姓的面说的话是否当真，我看着五丫头甚是可怜，留在母亲身边养着，给你和母亲都有一个美名，省的倒时候说父亲只喜欢钰钰这一个庶女，都不顾其他姊妹的死活。”沈逸儒最不喜欢把这嫡子庶女分开了来说，因为自己就是老夫人在宗亲里领养的孩子罢了。
　　沈逸儒气得要伸手打她，王氏连忙把这沁儿拉倒自己的身后，冷眼的撇了在这沈逸儒身边的春杏一眼道：“相公，沁儿说的也不无道理啊，这五丫头养在我身边，我定会好好教导。”
　　春杏姨娘道：“怎敢劳烦姐姐，苏儿这丫头乃是我姐姐的女儿，还是养在我身边我定会好好待她，这姐姐忽然去了，相公你就成全我对姐姐的情谊吧。”春杏姨娘穿着淡绿色的流苏坊里最名贵的衣裳，把她的身材展示的恰到好处，又戴着金翠之饰。柔情綽态，媚与语言，眼中含情脉脉，尽是风情。
　　相反这王氏是嫡出的大娘子身穿褐色的衣服，虽然这衣服名贵，却不张扬，王氏白皙的皮肤并没有因为这褐色的衣服而显得老气横秋，反而将这主母的气势彰显出来，身上也没有过多的装饰，除了些作为大娘子必须要佩戴的首饰外。
　　沈逸儒道：“大娘子要管理府中各样事物，确实繁忙，还是让杏儿代替你吧。”
　　这沈沁儿看着自己的母亲又在父亲那里吃了瘪，不甘心的直跺脚，本来只是想帮一下五妹妹，赏她口饭吃，没想到她的父亲又为这小贱人说话。
　　大小姐沈若欣开口说话道：“父亲，你这样言而无信，你就不怕传出去，会毁你名声嘛，不过一个庶出的女儿至于要大费周章吗，我母亲亲自抚养亲自教导，这传出去只会说我们沈家厚道，没有苛待这庶出的没了姨娘的孩子，可是放在这春杏姨娘这里，我看是不妥，以为母亲苛待我们子女，这传出去，不仅仅是沈府的名誉受损，可连带着王家，舅舅肯定会上门来。”
　　沈逸儒听着这大丫头的分析着实有理，没必要为了一个庶出的女儿大动干戈，可是他哪里会知道，这庶出的女儿确是是一个香饽饽。道：“那就有劳大娘子了。”
　　这大娘子本身就出身武术世家，将门之后，自己有一身好武艺，也是一个不好相与的，哥哥又是大将军掌管着御林军，是皇上眼前的红人，自然是更不好相与，张口就骂：“还姐姐，这苏姨娘来到这沈府压根就没有妹妹，她是苏沪的嫡女也是唯一的女儿，你不过就是她陪嫁过来的丫鬟，爬上了主子的床，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王氏的动作很快，一巴掌甩在了春杏的脸上，春杏吃了一个哑巴亏，只能娇声的道：“老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沈逸儒一脸心疼的看着自己的爱妾，倒在自己的怀中，道：“你这毒妇，滚回你的院子，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院子。还不快带夫人下去。”
　　“父亲这罚的也太重了些吧。”沁儿道，
　　“沁儿还不快退下，快向父亲赔不是，快。”沈可欣道。
　　“长姐我才不会认错呢。”沈沁儿说着就往自己的院子跑去。
　　沈逸儒也带着自己的爱妾往屋子里去。大家都各自散去，幸好这春杏姨娘挨了巴掌，这沈府中才请了大夫，大夫看完这姨娘道：“姨娘没有伤及到要害，只需要敷这草药在脸上，不出半日便可痊愈。”
　　春杏姨娘身边的婢女红霞，给这娇滴滴的姨娘上药，心里很是忐忑，深怕一不留神就要触及到她的怒气，红霞越是害怕手抖的越是厉害，果真弄疼了这姨娘，春杏看着沈逸儒陪在她左右，她才装作大度，让着红霞下去，沈逸儒看着心疼自己亲自动手给这个姨娘上了药。大夫看着恩爱的两人笑着说道：“想必姨娘有人照料，在下先行告退了。”
　　春梅一直在大夫要经过的必经路等着，终于等到了大夫，这离这沈灵苏昏睡过去已经过了四个时辰了。
　　“大夫，麻烦你快些走，我们家小姐，病重啊，”春梅哀求道。
　　大夫到这五小姐的房间，看着昏睡过去的人儿，旁边还有两位小姐，相貌不凡，想必是府中的小姐，大夫把了脉，又拿出一个银针，在她的太阳穴中刺了下去，看着这沈灵苏醒了。大夫写了方子，让小斯随他去拿药。
　　自苏姨娘去世，没有人再敢当着沈尚书的面提起，不过几个婢子私底下还是在窃窃私语。沈灵苏在大娘子的园中养伤，这几个婢子毋庸置疑是这王氏院中，看她昏睡这，正在屋外偷懒呢。门被打开了，这两个偷懒的婢子回来了，看了一眼沈灵苏道：“这小姐的命丫鬟的身，这苏姨娘去了，她就更没人护着了。”说着，这两个婢子就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用主人家用的白釉做的杯子，泡着早春最开始的茶叶，活像个主人家，哪里是连这生家性命都卖给这户人家。
　　春梅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可能去给她煎药了吧。其中一个兰草说道：“这苏姨娘死的真的是蹊跷，在沈家老宅静养的时候，眼看着这身子马上就要好了，可偏偏在船上会发生这样的事。”她说着话又学着主人家的样子喝了喝茶。
　　灯花说道：“你还不知道，那位的手段呀，咱们这正经的大娘子，在她这里吃了多少亏啊，可别说这心地善良的苏姨娘了。”
　　兰草道：“你可知，苏姨娘的父亲，老爷在江南当知府的时候，他可是那时候江南的首富，而且膝下只有这苏姨娘这一个女儿，可宝贝这呢，还不是因为夫人惹的好事，不然怎么会来这沈府中做妾，苏老爷对她宝贝这呢。”
　　灯花道：“可那苏姨娘病重，老爷只顾那风花雪夜，对着姨娘不管不顾的，我替夫人给姨娘送灵芝，这苏姨娘穿的比我还不如呢，哪里像这首富的女儿呀。”
　　兰花道：“你这人府晚，以后小心那春杏姨娘，这姨娘是苏姨娘身边的丫鬟，老爷和苏姨娘闹矛盾的时候，爬上了老爷的床，成了老爷的通房，后来就听说这苏姨娘和他表哥有奸情，老爷就把这春杏扶正了，之后越来越得宠，这春杏姨娘现在可是这柳贵妃的失散多年的妹妹呢，咱们可当心这点，咱们夫人啊，虽然毒辣却是一个极没脑子的，只要哄着她顺着她。”
　　兰花又道：“咋可当心一点，这五姑娘要是醒了，我们不得拨层皮啊。”
　　灯草道：“这五姑娘可是随了那苏姨娘的，我们还是快收拾好吧，这夫人要是进来我们可真要拨层皮了，这可不是好相与的。”
　　春梅端着药，这是她熬了好几个时辰的药。她只盼望着小姐能醒来，偌大的沈府哪里有她安身立命之处啊，这苏老爷也那么糊涂，认了这两个贼人做女儿，这自己的女儿却别折磨致死。“五姑娘快醒醒吧，这要是烧糊涂了那可如何是好。”
　　春梅到屋子里的时候 那几个婢子早已经退出去，害怕被春梅责骂，这春梅也是待在沈府十多年的丫头了，按照辈分这几个小丫头都得喊她一声姑姑。
　　“小姐，快来药来了，喝点药。”春梅心疼的看着沈灵苏。
　　沈灵素朝她笑了笑道：“梅姨，我好着呢，我刚刚是醒着的，听那几个丫头说着私己话，梅姨你说我娘真的是被人害死的吗，坏人真的是春杏姨娘吗？她长的真的好美啊。”
　　“小姐啊，你要记得，这越美的女子这心肠越黑，要记得远离那春杏姨娘，远离如意阁里的所有人。”春梅担心这小姐的处境，想着要是这苏老爷，不是皇商，不是这京都的首富，指的是这个在当时那个世界的首富，那苏姨娘会活的好好的。
　　“小姐，这药一定要趁热喝，”春梅哄着道
　　“我怕苦，这药太难喝了，除非梅姨给我准备蜜枣吃。”小灵苏对着她甜甜的一笑。
　　“早就给你准备好了。”春梅拿出身后藏着的蜜枣，这是沈灵苏最爱的零食，也是唯一的零食。想着自己的家的大小姐从小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而她的女儿穿着下人不要的衣服，好在是个听话的好孩子。
　　春梅看着她，就像看到了小时候的苏暖儿，她背过身去，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
　　“梅姨，我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了，你一定好好的。”沈灵苏抱着春梅，在撒娇。
　　“小姐啊，你可不只有我，你背后还有一整个苏府呢，你一定要把属于你自己的夺回来。”
　　春梅的神情看着非常的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