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妈妈》单调

16、危机

　　“易小姐，在你家麻烦你那么久，我又没什么事…不用费心了！”顾雅柔实在是受不了易陶了，明明告诉她，自己很好，她硬是要留自己那么多天，害得她没办法和家里人交代。
　　“你别叫我易小姐，叫我陶陶就行。我明天送你回去。呵呵！”易陶不得不承认，顾雅柔和秦天有着相同的气质，但顾雅柔的气质更为内秀，不似秦天那么张扬。她也更着迷于顾雅柔的这种气质。
　　“为什么不是今天？”顾雅柔要抓狂了，但碍于易陶和秦天的关系，又不好发作。
　　“今天我做饭给你吃，明天送你回去，好不好啊？”易陶一脸媚笑，顾雅柔只觉得混身冷汗。
　　“那好…明天我一定要回去的，我妈已经急了。”顾雅柔认命的应了，靠在沙发上。
　　易陶兴奋不已，驼鸟似的跑到厨房，一边做饭，一边哼着小曲。只是那小曲，完全不在调上，听得顾雅柔火冒三丈。
　　“喂！你别唱了！难听死了！还没见过跑调跑成你这样的！”一点情面不讲，直接否定易陶的歌声。
　　“好嘛！人家不唱了…”易陶闭上了嘴，一声不吭。只有油烟机和电视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顾雅柔打量起了易陶的家，抛开这是秦天的设计不说，室内的摆设也很有品味。暗藏的音响流出悦耳的曲子。
　　“你喜不喜欢我家？”易陶不知从什么地方跑出来，吓得顾雅柔目瞪口呆。
　　“啊？喜欢，喜欢…”发觉易陶对自己过分殷勤，顾雅柔往后退了一大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喜欢啊！呵呵！好啊！那你可以长住啊！你不放心你妈妈的话，可以把她一起接来！”易陶大言不惭，说得要多自然就多自然。
　　“我为什么要住你家啊？我妈又为什么要住你家啊？”顾雅柔眯着眼，皱着眉，十足一副地主婆的样子。
　　是啊！为什么啊？易陶自知理亏，无言以对。灰溜溜的进厨房接着做菜。顾雅柔看着她明显受挫的表情，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秦阿姨，我还要上课，就不送你们了。一路顺风。”在机场，莫然匆匆和秦天告别，趁诺言买杂志的当头，就离开了。
　　诺言兴高采烈的回来，莫然早没了影子。诺言心里一黯，没说什么，只跟在秦天身后。秦天高深的笑着，牵着诺言的手，往登机口去。
　　一路上，秦天和诺言没说一句话，两人各怀心事。飞机着陆后，秦天有些不知所措了，茫然的给董静打了电话。
　　“董静，我回来了。”秦天右手紧紧的牵着诺言，诺言也回握着秦天。
　　“诺言回来没有？”董静声音听起来情绪不高，和平时一样冷淡。
　　“恩。”秦天有些失落，声音沉了下去。
　　“这几天住我妈那儿，你把孩子送去就行，然后回设计部，不用来总公司。就这样，我忙着。”董静毫不迟疑挂断，秦天默默的牵着诺言，上了出租车。诺言看秦天脸色不好，也不敢插话。
　　出租车停在董静父母居住的别墅区前，秦天下车，把诺言的行李搬到董静父母家门口，正要回公司，被董静她妈逮个正着。
　　“言言？回来啦！”董妈妈刚买菜回来，就见一高一矮两个背影，矮的那个她认识，是她的宝贝孙女。她记得她的孙女从小就比别的孩子大很多。刚满月就和别人家半岁的孩子一样大了。那个高的背影，不熟，没见过，就往边儿上绕过去。当她正面看着秦天时，无端生出许多不安，不得不承认，她是怕秦天的。
　　“伯母…我马上走…”秦天不等老太太有什么反映，迅速离开。
　　诺言嘟着嘴，心不甘情不愿进了门。董妈妈看看远处，早没了秦天的踪影。
　　秦天回公司，发现车不见了，就向小花询问。
　　“老大，你的车被老总开走了。”小花一边画指甲，一边答话。
　　“老总？哪个老总啊？”秦天明显睡眠不足，眼圈黑黑的。
　　“董总啊！大概两个星期前就开走了。”小花头都不抬，画着她的指甲。
　　秦天只觉得莫名的生气，又不知发的什么火。
　　“顾雅柔呢？”
　　“雅柔前不久出了车祸，请了假后就不见人影了。现在连她妈都找不到她，我只知道她还活着。”秦天听了，板着脸进了办公室。
　　桌上仍然摆着董静和诺言的合影，但她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妥？擦了相框上的灰，收进了抽屉里。董静这样不是一天两天了，从第一天认识她就如此，自己被她的强势征服，又希望看到她只对自己展现弱势，展现温柔，现在看来，那只是痴人说梦。她的强势持续了八年，也许到老都改不了。到老？谁能保证她和自己就可以到老？
　　“老大，董总来电话了，要不要接？”小花的声音打断了秦天的思考。
　　秦天按下接听键，等着董静说话。
　　“秦天…”
　　“诺言送到伯母家了，伯母亲自带进门的，我的工作报告也交上去了，那几笔欠款都收回来了。”秦天打断了董静冷得惊心的话。
　　董静没说话，只听得见她细细的呼吸，女性特有的气息。
　　“董总没事了吧？再见。”秦天挂了电话。靠在椅子上。又想起以前的事。
　　刚入学的秦天是孤僻的，不和别人说一句话。那时的董静是多么耀眼，生物系直接等价于董静。那时的秦天又是多渺小…秦天一辈子都不会忘，当时董静拒绝自己的话。
　　“你不配。”
　　“你不配。”
　　“你不配。”
　　“你不配。”
　　这样想着，连九年后的秦天都认为，自己好像是不配。她记得九年前董静是如何让自己变得卑微;自己鼓起勇气要说的话，被董静的“你不配”打得灰飞烟灭;董静成功的把秦天从一个忧郁症转变为自闭症;她记得，在她表白三个月之后，董静告诉她，她们可以在一起，但不能让别人知道;后来，生物系代言人董静和建筑系才子方译的恋情传得沸沸扬扬;再后来，方译出国了，董静来找秦天，要秦天照顾她和孩子一辈子，秦天点头说好;秦天拼了老命，给了董静和诺言在别人看来幸福的生活;现在，突然有人说，诺言是她的孩子，她做的一切事，仿佛都成了理所当然。这几年，她可以感觉到，董静对她的每一次灼热的注视，都只是穿过她，在思念另一个人，董静的梦话里常有一个翔，她知道那是董静的爱人。她真的只是个替身，那个翔的替身，或许是一个老保姆，照顾孩子。她累了。真的。付出，得不到回报。深爱，又只是替身。孝顺，换不来接受。专一，得不到专心。她走不下去了。
　　“董静，我有事和你说。”秦天拨了董静的手机号。
　　“刚打给你，你不听我说，现在我也不想听你…”
　　“我们离婚。”秦天已经说得上厌恶董静对她的冰冷，任何一个人都能得到董静的温柔，她秦天不能！她董静的合法妻子不能！
　　“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董静沉默片刻，颤抖着，十分吃力的说出来。
　　“离婚。”秦天此刻毫无畏惧，反倒轻松了。
　　“小天…你别吓我啊！你说我哪里不对，我会好好改的！我不在公司上班了，我回家给你做饭好不好？换我照顾你！只要不离婚，你要怎么样我都可以…”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配不上你。抽个空吧！我们去办手续，孩子要么跟你，要么跟我，随你。”秦天对董静的话毫无反映。
　　“不！我不离婚！我要和你在一起！你在哪儿？我们当面说清楚！”董静的情绪不再是那么冷淡，甚至还有些歇斯底里。
　　“我在公司。你晚上回家来，我们两个人单独谈。可以吗？”董静的焦急让秦天有些心软，也就放缓了语气。
　　“好！我会早回家的！你等我…”挂断电话，董静就叫来秘书处理好剩下的东西，自己先回了家。

作者有话说

　　这章一点都不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