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十三、不眠之萧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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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韩日久道别后，萧衡回到房车中，打开音乐。让脑子维持了半个小时放空的状态，才将混乱的心绪平稳下来，有了继续思考的能力。
原以为自己的掺和，搅乱了韦霖和言的生活，没想到，搅乱是搅乱了，但并不是那两人共同的生活，而是让他们各自的空间出现波动。
就像游乐场里的碰碰车，本以为是他独自开了一辆，撞击到另一辆车。却不料是两辆碰碰车瞄准了同一辆，撞击过去后，变成三辆车的纠缠不清。
不，现在已经是四辆了。
他对对手的认知，在初始时就全部设定成了错误值。不曾预想，韦霖和言的婚姻别有隐情。从今晚的情况来看，韦霖并不比自己占多少优势。
韦霖和他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更甚者，也许韦霖离目标更遥远。
今夜，言站在那里，眉目间尽是淡淡倦倦的疲惫。她说：“韦霖，我一直很感激很感激你的，我拿你当最值得信赖的朋友，你知道吗？”
拆开来看，每个词都是让人舒服的字眼，组合起来，却带给人浓重的绝望。
我感激你，没错，但同时意味着，你还只是一个外人。
是最值得信赖的朋友，很好，却也，仅只是朋友。多越雷池一步，都超出了应有的界限。
不论当初他们各自的目的是什么，都无法掩盖一个事实：他们的婚姻是一场假凤虚凰。至此，那一天宴会里，言的种种面貌，韦霖的表现，就都变得豁然。
她的温婉典雅是交际中必须的得体姿态。她对韦霖自然而然的亲昵，是因为他们达成了某种协议，不得不说，她扮演妻子的角色很成功。
而她毫不犹豫将韦霖推向叶蓁蓁身边，没有幽怨反倒多出些许俏皮，只不过是因为她想让韦霖拥有真正的情感，甚至可能，韦霖如果也喜欢叶蓁蓁，她就会和韦霖办理离婚。
至于她对他态度的冰冷，他不得不沮丧地承认，那是因为他没有吸引她的魅力。
韦霖却是喜欢言的，所以不想和叶蓁蓁跳开场舞，也许是不想和叶蓁蓁跳任何一场舞，只要有言在。
母亲的生日party上，他吻了她的额。言的怒意，不过是因为她不喜欢他的碰触，并不是因为她喜欢韦霖。可叹自己在其后的日子里，总是不意就将自己和韦霖拿来比较，恨不能找出自己所有的优点摆在言的面前，把所有的缺点统统都在一夕之间改过来。
他和韦霖在G市里，态度僵硬，不尴不尬，竟不料，那只是他们两个人的一厢情愿。对于言来说，除了是困扰外，不具备别的任何的意义。
生活的轨迹充满啼笑皆非的安排，不管言为什么离开G市，始作俑者是他。而，言的这一次离开，便给他和韦霖带来真正的对手。
他应该对这样的因果流露出怎样的表情呢？
韦霖，韩日久，还有他。只有韩日久，对言来说，是不同的存在。
言有多少种面貌展露在自己面前呢？温柔俏皮，冰冷遥远，愤怒讥诮，每一种都让他无力抗拒。想要拥抱她，融化她，拥有她。却从未见过她踟蹰的怯懦。
但是，她在看到韩日久的一刹，震惊中掩藏的竟是情怯。
读书时，曾在报纸上看到一篇文章说，怕了，是因为爱了。
那篇文章是以金庸老爷子的《射雕英雄传》来例证的。一场海上恶斗，郭靖、欧阳锋不见踪影。黄蓉和洪七公、欧阳克漂流到一个荒岛。黄蓉找到一个洞穴，却不让欧阳克进入。
“欧阳克苦笑几声，只得出洞，他怕岛上有毒虫猛兽，跃上一株高树安身。这一晚他上树下树也不知有几十次，但见岩洞口烧着一堆柴火，隐约见到黄蓉睡得甚是安稳，数十次想闯进洞去，总是下不了这个决心。
他不住咒骂自己胆小无用，自忖一生之中，偷香窃玉之事不知做了多少，何以对这小小女子却如此忌惮。他虽伤臂折骨，然单凭一手之力，对付她尚自裕如，洪七公命在垂危，更可不加理会，但每次走到火堆之前，总是悚然回头。”
文章就此一段得出的结论是，欧阳克的怕，只是因为他真的爱着黄蓉而不自知。
他当时是嗤之以鼻的。
欧阳克也许喜欢黄蓉，但那首先是因为黄蓉的姿色。如果此时，黄蓉突然被毁容，他的喜欢也就随之消失掉。只是一个想要占有，却总依赖不入流招数的猥琐男人罢了。配谈什么爱呢？
此刻，他依然认为这个例证牵强附会，但，对文章的结论，恍然间似有了认同感。
因为在乎一个人，所以在乎那人对自己的看法。一旦陷入尴尬或困窘中，既希望对方伸之以援手，又害怕对方鄙视的眼神，疏离的态度。而，极度的在乎，就是爱。
他能读懂言的情怯，可韩日久呢？
言当时走到韩日久身前，声音中有无法控制的颤抖：“这一次你想要对我说什么？或者，你想要质问我什么？”
言说“这一次”，难道韩日久曾说过言什么吗？
言用了“质问”的字眼，他的心里泛起强烈不舒服的感觉。韩日久凭什么质问言呢！
他能轻易猜出言和韦霖之间大致的情形，却无法对韩日久做出判断。这种不能掌控的感觉，真的让人很难轻易判断下一步要怎么去做。
他对韩日久的认知，只停留在是一个温和有风度的男人这样一个层面上，至于韩日久对言的态度，让人觉得有些莫辨。
如果是喜欢，那么面对言的老公和追求者同时出场的混乱局面，如何会那样安静？听言的询问，显然韩日久是不能预料到这样的阵仗的。若是不喜欢，又为什么在那样尴尬的局面里，自然到理所应当地拥着言，给言依靠？
话说回来，还要去讲什么判断呢？面对言，他的理智何尝派上过用场。感情之中，冲动总是奋勇冲锋在前。他只知道他还有时间去争取言的好感，多出一个韩日久，目前韩日久已经扮演了什么角色，又有什么所谓。
言如果真的在最后选了韩日久，他默默守着便是。在言做出选择以前，他不可以先自己给自己泄气。
把所有自己可以做的做好了也就够了，不想再逼迫言，不想让她被逼到离开，不想让她被逼到动手。一步步去逼迫她，违背了他的初衷。
回想那一夜，他看到她的眼眸一下子氤氲起来，红唇微微开启，眉微微挑着，情不自禁吻上她的眉间。以为遭逢了迷离幻境的小猫，却不料竟是cat-like的美洲狮。虽然不是被逼到走投无路不会伤人，却决不是素食主义，更不是小猫可以比拟的。
后悔了吗？
从不！
她扇上来的一巴掌着实不轻，他回答的话也绝对真实。以他的身份地位，不需要为一场即兴的游戏搭上尊严，况且，他也不是游戏中人。
喜欢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这个世界上的男男女女如此之多，互相要能看对眼却极难得。否则，人与人之间的配对，将会变得疯狂而混乱。若讲到爱，那更是可遇而不可求。他躬逢其中，方知个中滋味。
Spider Man的歌词唱得真贴切：when you look in her eyes and she is looking back in yours, everything feels not quite normal because you feel stronger and weaker at the same time. You feel exited and at the same time terrified. The truth is, you don’t know what you feel except know a kind of man you want to be, it’s as if you’ve reached the unreachable, and you weren’t ready for it.
（译文：当你看著她的双眼，而她也注视着你，一切都好象变得特別了。因为你感到更加坚强，同时也感到更脆弱；你觉得兴奋，同时也觉得害怕害怕。你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只知道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就像是完成了遥不可及的梦想，却一点也沒准备好！）
是的，他目下就是这样，如此相符，仿似陌生。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十三、不眠之萧衡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