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戬心]共白首》棉花糖藏在云里

18、龙渊由来

　　落仙湖畔，红袍男子运转法力数个周天，将收集来的碎片龙息悉数吸收。
　　“主上，如今杨易宁已入梦，无法顾及己身，何不杀了她，将所有龙息抢回？”
　　红袍男子闭着眼，“她不足为惧，只是如今我功力尚未恢复，又有杨戬在侧，轻易出手，只会打草惊蛇。十重梦能让她昏睡半年有余，这正是我们取得剩余龙息的机会，六成，足矣。待此事一了，即刻随我前往北荒。”
　　宿辉躬身拱手，“是”。

　　杨府
　　易宁周身的白雾渐渐散去，幻境也消失不见，众人后退半步，恍然初醒，只是身上的袭来的一波波痛感在提醒他们刚刚经历了什么。
　　他们最后的记忆是易宁在妖兽群中杀红了眼，浑身被血液浸透，手起刀落间，妖兽的头颅纷纷坠地，嘴中不可一世地说着：杀了他，杀了他们。
　　岁岁在笼中皱着眉头，浑身轻颤，身体在忽明忽暗地泛着白光，好像眨眼间就会消失似的。
　　杨婵用宝莲灯为岁岁护法，稳定岁岁的身体。
　　易宁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汗水、泪水混作一处，寸心要给易宁换衣裳，玉鼎真人和杨戬先行出屋。
　　杨戬坐在院中，玉鼎真人走来走去。
　　“师父，那是什么地方？”杨戬背对着玉鼎真人，端着茶杯的手轻颤。
　　玉鼎真人脚步一顿，将扇子别在身后，叹了口气，坐在杨戬旁边，“若我所料不错，那个地方，应该是龙渊。”
　　“龙渊？”
　　“是的，传说，龙族有一禁地，很早就有了，不知是谁设下，也不知里面有什么，历年来相安无事，也就渐渐被遗忘，因在龙族属地，故称‘龙渊’。”
　　“那师父可知，龙渊的来历？”
　　“世间说辞颇多，有说是龙族的一处奇渊；也有说是镇压凶兽之地；也有说世间无此地。依刚刚梦境来看，第二种说法更有说服力，想来，这便是当年镇压妖帝残军的地方了，没想到藏得这么深”，玉鼎真人暗自思索。
　　杨戬若有所思。
　　“依师父看，十重梦的梦境是否可信？”
　　“难说，十重梦可以探知神人妖内心深处的恐惧、心愿、记忆等等，自行编织梦境，有些梦境只为诱人沉溺，有些梦境只为使人恐惧，各有不同。不过，那只小白龙既然让我们一同观看，应该是真的。只是可怜那孩子，那么小，就遭受如此多的磨难。不过，你也无须担心，看那孩子的心智，是不会被梦境所骗的。”
　　杨戬没有回应，妖帝、龙渊、锁龙鞭、岁岁、龙神、红袍男子，这些就像一团迷雾一样围绕在易宁周围，她到底，还藏着什么秘密？

　　寸心坐在床畔给易宁擦汗，易宁紧咬着嘴唇，生生咬出血印来。
　　寸心心疼的不得了，拿了块轻薄的帕子抵住易宁的嘴，让她不再折腾自己的下嘴唇。
　　寸心是听过龙神的故事的。
　　据说，十万年前，龙神还是一方荒山之灵，后来因缘际会化生成龙，因其法力强大，将散落在三界的龙聚拢起来，自立为一族，众龙心悦诚服，奉为族长。在龙神的带领下，龙族渐渐强大，令三界侧目。
　　那时，劈开天地的盘古、泥水造人的女娲、触不周山的共工、尝遍百草的神农等先天神灵先后应劫离世，三界以天界为尊，天界将先天神灵留下的规令加以编纂修补汇成天条，佐其统治，令众生臣服。
　　龙神渴望成神成仙，想率龙族归顺天界。但龙族内部意见不一，他们过惯了无拘无束的生活，不想成为被天条束缚的行尸走肉。同时，有的龙认为天界狂妄自大，是看不起妖类的，不会轻易接纳他们。
　　龙神不肯放弃，因其功力远在他们之上，勉强意见统一。
　　后来，龙族屡建奇功，让天界看到了龙族的决心。那时的玉徽大帝亲自接见龙神，听其表明衷心，大帝赞叹，但表示还不够。龙族虽名声在外，但只是微末之力，不足以让天界接纳另外一族，甚至他还听闻，龙族内部有不齐之声，更让他犹豫。而且，龙族本属妖界，妖帝尚未点头，龙族公然叛出，天界也很难做。
　　龙神心中焰火稍熄，但还是向大帝表示不改其志。
　　妖帝本就对龙神心生怨恨与忌惮，听下属禀报龙神的不臣之心，怒火交加，要严惩龙神以儆效尤。
　　龙神受九九八十一道烈焰妖火，浑身溃烂，神智不明。
　　妖帝将龙神留在居明殿十日，龙神出来的时候，奄奄一息，足足躺了一百年才恢复元气。
　　妖帝将族长之位交给自己信任之人，对龙族更是严加看管，稍有不臣的苗头就地处决。龙族内部半数之龙暗恨龙神，若不是他一意孤行，怎么会让龙族造此大祸。
　　后来，他们发现他们的兄弟在减少，追查之下，得知妖帝一直在残杀龙族之人，只为给自己造一样趁手的兵器，龙神萌生叛出妖界的想法其实是为了保护他们。
　　真相袒露，许多龙愧疚不已，心中对龙神不免生出几分敬佩和信赖。
　　后来，妖帝公然起事，图谋三界，龙族趁此机会，彻底叛出妖界，与天界、人界一起抵御妖界。
　　龙神在战乱中不知所踪，妖帝魂飞魄散，残余神识锁入琉璃净瓶，妖帝残军封入海底，即为龙渊。
　　天界论功行赏，龙族功勋卓著，将领封四海龙王，以四海为封地，掌雷霆布雨，无事不上界。旁人都羡慕龙族有四海封地，爵位世袭，等同人间土皇帝。只有龙族知道，所谓的封地，不过是将龙族看作封印上的看门狗，封印一旦松动，龙族首先受害。无事不上界，更是让龙族远离权利中心。这样的龙族，还有什么力量与天界抗衡。
　　即使明白，也不得不接受天界的安排。就这样，龙族曾经的威名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消失在了四海八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