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侠天下》自由时空

8、第八章

　　花开花谢，转眼五年之秋已过。
　　蛰寤宫中，顼早已退去少女的嬉笑，一袭华服更衬出她成熟的妩媚。沉静的逝儿也在不断磨练中变得愈加清冷。
　　“逝儿，现在你已经成人，按照蛰寤宫的规矩，你该去执行你的第一个任务了。”
　　“是。”接过锦囊，逝并未多语。回到自己的居所后，逝便打开了锦囊，帛上只有两个字——叶梵，夜城城主叶禁的弟弟。看来蛰寤宫对人才的考验是一开始就进行的，第一次杀人就是个狠角。逝并未觉得意外，当晚就收拾好包袱出发了。五年的努力终于要见分晓了，逝的心里生出一丝隐隐的期待。这也就意味着离见到妹妹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连日的赶路让逝感到些许疲惫，于是她找了家客栈休息。好好的睡上一觉，明天就是全新的开始了。
　　清晨，逝早早地醒了过来，莫名的兴奋让她怎么也睡不下去。拿上剑，逝首先来到了覃尚茶楼，这是叶家的产业，平时也有许多夜城的望族聚集，是个绝好的探查之地。逝挑了一个很不起眼的雅间坐了下来，茶楼的雅间并不封闭，换而言之这不是个谈机密的好地方，却是个偷听小道消息的最佳地方。
　　“诶，你听说了么，叶城主的儿子是个疯子。”
　　“你说叶霖少爷啊，好像他一出生就失踪了，十六年前才刚刚被城主找回来。刚回来那会儿就神智不清啊。”
　　叶霖，霖，十六年前，逝的脑中闪过一些片段，但却没有想起具体的什么，于是她也没有在意。
　　“照这样子看来，将来的城主之位可有的争了。”
　　“那城主的弟弟叶梵不就是最有力的竞争者了，他可比城主年轻十一岁啊。最近听说她夫人要临盆了。”
　　“已经生了，是位千金呢。”
　　“恩。夜城历来是有能者居之，曾经的叶之倾城主可不就是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侠么。”
　　“说起叶之倾，那可是夜城的骄傲啊。想当年连皇上都曾对她一片倾心啊。”
　　“可不是，就连镇国宝藏……唔”
　　“说这个是要杀头的。”
　　“哦哦。”

　　“哼。”看来收获不小啊。逝嫣然一笑，随即便消失无踪。
　　“啪——”小二刚拎上来的水壶不觉掉落在地。这是人是鬼……明明那茶水还在冒热气，可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小二的脊梁一阵恶寒，拾起茶壶就朝楼下奔去。

　　邻座的两位还浑然不觉的继续着八卦。

　　逝回到客栈，听刚才那两人的一席话不难推出叶梵的武功不弱，但到底深到何种程度还未可知，这样一来，要刺杀他就少了些把握。对了，他不是有个女儿刚出生么。
　　当晚，逝换上一身夜行服，按着地图摸索到了叶梵的住地。一进入叶府，逝便有些后悔，里面很大，不可能一间一间去找吧。不过，事情总有凑巧，正当逝一筹莫展的时候，一声响亮的啼哭让逝重新看到了希望。她循着声音来到一个院落，却看到房中一个母亲正在给孩子喂奶的情景。逝犹豫了，想到自己从小就没有见过父母，也许母亲也从来没有给自己喂过奶。是乡亲们拼拼凑凑把自己和妹妹养大。妹妹--可爱的小耗子，你还好么？
　　逝放弃了，天大的事情，孩子是无辜的。于是她沿原路返回了客栈。
　　既然不能用他的女儿来要挟，那就只能正面交锋了。按照逝所查到关于叶梵的资料，曾经的崆峒掌门萧违在石林一战中是与他战平。按此折算，萧违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那叶梵应该是可以战胜的。想到这里逝稍稍舒缓了紧锁的眉头。
　　因为是第一次执行任务，逝并未考虑得非常完美。对于叶梵的老奸巨猾，也许经验方面有些欠缺，这也就直接导致了逝在此次任务中所付出的巨大代价。
　　叶梵每晚亥时三刻准时回府，所以在子时左右他所乘马车会经过稻谷巷，那里人烟本就稀少，子时更是毫无人气。于是逝便决定在那里动手。
　　晚上亥时三刻，逝隐藏在墙角，等候着叶梵的到来。“驾——”一辆马车快速驶来，就在经过的一刹那，逝亮剑出鞘，直刺车厢。“轰——”车厢登时粉碎，但却不见叶梵身影，逝心道不妙，立时蹬地而起，跃向对面矮墙。原来在刺去的瞬间，叶梵已冲破车顶逃开。
　　“哼。今天你死定了。”
　　“呵呵，后生可畏啊，不过你还是太嫩了。”
　　“是么？”逝本就是个冷静的出奇的人，叶梵这一激对她毫无作用。
　　“这稻花巷虽少有人烟，但畜生却不少，今天如此这般寂静怎会不叫人生疑。后生，你道行不够啊。”
　　“够不够等会儿自有分晓。”逝依旧不动。
　　叶梵暗道，这后生如此沉得住气，看来是激不动了。而她武功在自己之上，这……只有采取下下策了。
　　“看招。”叶梵暴喝一声，执剑冲向逝。
　　“山穷水尽了么？”逝冷笑。但当叶梵近身三尺之时，逝忽闻一阵芬芳，脑中也有了片刻的迟滞。高手之间，分毫之差可说是生与死的界限。逝只得奋力后跃，躲过叶梵的利剑。不过，叶梵似乎来了信心，见逝不停躲闪，更是加快了出招的速度。而逝却越来越迟钝，难道刚才的是毒药？逝立时怒上心头，卑鄙小人！“嗙，嗙。”逝用力刺了左手的合谷穴，神智一下清明了许多，在挡住叶梵的狂舞大漠后，逝以让人望而莫及的速度使出炝饬剑法中的绝杀，赤炎吟，扫向对方面门，就在快要成功那一瞬间，毒气冲上脑门，“噗——”鲜血喷在了叶梵的脸上，逝不得不收势退避。
　　“哈哈哈。”见到跪倒在地的逝，叶梵放声大笑，似是嘲讽。叶梵一步一步慢慢走进，将剑举至头顶。“你可以死了。哈——”
　　当——逝使尽全身力气挡住了叶梵砍下的一剑，“哼，别高兴的太早！”逝腾空而起，以凌空之势刺向叶梵，使出一招苍龙在天，剑到之处，眦粒尽碎。叶梵只觉剑气凌人，却无奈无破解之法，只得横剑去挡，这正中逝的下怀，于是她立时来个鲤鱼打滚，翻身而下，仅仅使了个白燕飘江便将剑深深地扎进了叶梵的心脏，一份不偏。
　　逝拔出剑，叶梵瞪大眼睛，满眼怨恨地倒下了。插件入鞘，刚转身迈出一步，止不住的血气就从口中尽数喷出。“卑鄙，堂堂夜城二主人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逝只觉得头很沉，但不能在这里倒下，叶家的人会来寻人，被他们发现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可刚才最后的反击已用尽所用内力了，逝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
　　“姐姐，姐姐你醒醒。”稚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小耗子。”逝艰难地抬起头，张开手就向小耗子伸去。“小耗子！你别走，姐姐好想你啊，好想，好想你。”我要活下去，我不能就这么死了，我还要找我妹妹。于是，逝竟然摇摇晃晃又站了起来。慢慢地朝巷陌的尽头走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她倒在了一个大门前。

　　“吱——”一个背着竹篓的姑娘推开门刚要踏出门外，看到地上的逝满身是血。
　　“你醒醒。”出于医者的仁心，小姑娘将葱玉般的手贴在逝的额头，又翻开了她的嘴，“看样子中毒很深呢。啊——”逝感觉到了贴近的身体，立刻紧紧地抓住了来人的手。“你——”因为知道眼前的人神智不清，寻也就不好计较什么。
　　“爹，赶快出来一下。”
　　好在逝的身体并不重，反而非常的轻盈，所以父女两并未费多少力气就将逝抱进了医馆。
　　“爹，她还有救么？”
　　老者稍稍地把了把脉，道：“寻儿，赶紧去取四钱白头翁与七钱半金荞麦研磨就上开水。”
　　“哦。”寻刚要起身发现逝还紧紧抓着自己的手，不由羞红了脸，这可是第一次有人这么亲密地握着自己的手。
　　“好了，还是老夫去吧，你好生照顾她。”
　　“恩。”
　　“小耗子。”逝模糊不清的叫唤着。
　　“你说什么？”寻好奇地问道。
　　不过之后逝都没有再发出声音。
　　寻父拿来了解毒的药，不过看逝的状况，寻只有慢慢喂了。好不容易喂完了药，逝终于松开了手，失去了覆盖的温暖，寻的心里有一丝的怅然。寻父过来：“寻儿，得把她的衣服除去，否则会引发其他恶疾的，到时候就麻烦了。”
　　“好的，爹。”
　　“那我就先出去了。”寻父顺带把门也合上了。
　　寻小心翼翼地解开逝被血浸染的黑衣，露出了胸前雪白的肌肤以及……完美的凸起。为什么我的心跳那么快？明明都是女孩子啊？寻尴尬地看着半解的衣襟，到底要不要继续呢？为了她的生命，寻咬咬牙，撕开了那碍眼的夜行衣。逝迷人的胴体在寻面前一览无余。
　　为了解救快窒息的肺，寻慌慌张张地跑出了门。回头看向逝的房间，寻想，这个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