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与木不如之》晓如暮

23、第二十三章

　　（二十三）
　　“春木姑娘。”沉默了一会儿，柳之再次开口了，不过这次却是叫了春木的名字，这还是柳之第一次如此直接的叫春木的名字。
　　“有事吗？”
　　“没事，就觉得你这个名字很奇特，春木的木，一听就充满了希望。只是，这不是你本名吧！”
　　“进宫时姑姑起的。”
　　“那你本名叫什么？”
　　“忘了！”
　　“忘了，连名字都忘了？不可能，你忘了你父母也会记得吧！”
　　“不是说不讨论以前吗？”
　　“哦，对不起，忘了。那我们换个话题，春木姑娘，你觉得在花房里待着好吗？”
　　“挺好了，除了你。”
　　“......”
　　“若是你不来打扰，我会更好。”
　　“......”
　　“若是你能现在走，我会更高兴。”
　　“看春木姑娘照顾这些花草也都死尽心尽力，怎么不去内花房？”柳之决定不与春木讨论那些令自己伤心的话题，至于春木说的话，他就当没听见了。“毕竟内花房的花草都名贵些，送到贵人们面前得到的赏赐也多一些，这样，私房也会多一些。”
　　“要那么多赏赐做什么，在宫中又不缺吃穿。”
　　“可以以后用呀！以后出宫后，可以过上好一点的生活。”
　　“宫里花钱的地方少，每个月的月奉存起来，也有不少了，自然，是比不上你这种公子哥的。”
　　“但我还是觉得在内花房的机会更多。”柳之假装没听到春木的讽刺，“你看，等到节日的时候，你将名贵的花草送到贵人宫中，不仅能得到大把的赏赐，说不定还能被贵人看中，然后就平步青云了。”
　　“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吃穿不愁了呀！”
　　“我现在也吃穿不愁。”
　　“不一样，你现在吃的、穿的都不是最好的，一旦你入了贵人的眼，你就能享受到最好的，还有人伺候你，以后什么事都不用自己亲自动手了，这样多好！”
　　“那你现在开心吗？”
　　“啊？”
　　“你现在知足吗？”
　　“什么意思？”
　　“你现在吃的穿的都是最好的，你什么都能享受最好的，什么事也都不用你自己亲自动手，那你为什么会来找我一个小小的下人，你不应该高兴的在家里享福吗？”
　　“我.....”柳之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眼前这位女子虽然不是咄咄逼人的态度，但说出的话也的确让人不好回答。
　　春木也没管自己的话有没有让人纠结，只是接着做自己手上的工作了。
　　“好吧！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跟你说这些。”
　　听到这句话，春木疑惑的抬起头看了一眼柳之。
　　“怎么了吗？我脸上有东西？”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你会说对不起，毕竟你也没说错什么。”
　　“我承认，我是存了试探的心。”
　　“想必之前你见过的女子都是你说的那样吧！也是，以你的身份，定然是无数女子心目中的最好人选。”
　　“是啊，前赴后继，撵都撵不走。”柳之嘴上说着骄傲的话，脸上却没有一点高兴的表情。
　　“我知道了，一定是我表现的太少了，所以才会让你对我有错觉。大人，奴婢不想待在这花房中，太累了，大人带奴婢走吧！奴婢以后给大人当牛做马，来报答大人。”
　　“好啊！我这就带你走？”
　　“.......”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哈哈哈哈！春木姑娘，你真是一个有趣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用着一张一本正经的脸，说着阿谀奉承的话，不过，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说违心的话，表现的太假，让人一眼就能看出。”
　　“没人。”春木恨恨的摆弄着自己手上的小铲子。
　　“哈哈哈！春木姑娘呀！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对我说‘大人，您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柳之捏着嗓子学女子说话，“‘哎呀，大人你的衣袍都湿了，大人，您要去哪，奴婢送您去吧！’等这样的话，说不定我就对你退避三舍了，只可惜，现在已经晚了。”
　　“噗嗤！”听着柳之学女子说话，春木终于忍不住笑了。“没想到你学女人的声音还挺像的，可惜，投错胎了。”
　　“哪里像！”听的出春木在笑话他，柳之假怒道。
　　“哪里都像。”
　　“好吧！你说像就像。我惹过你生气，现在也逗过你笑，算是扯平了吧！现在你可以好好的心平气和的和我聊天了吧！”
　　“大人若想找人聊天，哪里找不到愿意陪大人的人呢！如果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换一个身份就行，为什么非要找到我呢？我实在是没那个时间和精力来陪大人玩这种谈心的游戏。”
　　“你觉得我是在和你玩游戏吗？可我是真的很想找一个人聊聊天，说说心里话，一个人实在是太累了。”
　　“为什么非要是我呢？”
　　“因为你对我没所图。”
　　“大人怎么就知道我对你没所图呢？好吧，换句话说，对大人没所图的人怕是不止我一个吧！大人不一定非要找我，我还不会说什么大人喜欢听的话，见识也没有大人多，大人不嫌枯燥？”
　　“你别大人大人的叫，我又不是什么真的大人，听着别扭。你可以叫我名字。那样显的我们关系更为亲近。”
　　“......”
　　“好吧！那你是怎么一开始就知道我身份不凡的呢？”见春木不说话，柳之知道自己又错了。
　　“这还用说！”春木像看傻子一样看了柳之一眼。“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好吧！”
　　“你别这样看我，我也是会被打击到的。”
　　“首先，你能出现在宫中，从穿着打扮来看，又不是侍卫公公之类的人，所以身份一定不简单；其次，你的衣服布料和你挂在腰间的玉佩，都算得上是顶好的；最后，行为举止吧！也算得上是气度不凡。”
　　“什么叫也算得上是？好吧，我说错了。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没说过两句话吧！你怎么就知道我气度不凡，而且那还是在夜间，应该看不清吧！中间你又没有跟我说话，连看也没看我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