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与木不如之》晓如暮

2、第二章

　　（二）
　　“春木，春木！”
　　“王山，你怎么来了？”正在浇水的春木听见有人叫自己，回过头便看见不远处的王山。王山是跟在王公公手下的一个小公公，平时在王公公手下忙前忙后，却也并不显眼。两年前，春木偶然帮了一次王山，此后，二人关系便熟了起来。
　　“春木，听说她们又为难你了？”
　　“没有，你听谁说的，又是夏水？你不要听她瞎说，都是小事。”
　　“那就好，你也不要怪夏水，她就是怕你受欺负。”
　　“她就是喜欢大惊小怪，你也不要听风就是雨的，今天不用当值吗？”
　　“一会儿就过去。这是我昨天得的糕点，给你拿来尝尝。”说着王山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包里包着几块糕点。“这是兰嫔赏的，看着很好看，一定也很好吃，你尝尝。”
　　“谢谢，你偶尔也留着自己吃。”
　　“你是不是嫌弃我，别人得到的都是金瓜子之类的奖赏，而我只能拿回这没人要的糕点。”王山情绪低落的说。
　　“没有，你知道我对吃的最感兴趣了。”见王山情绪还不好，春木赶紧拿起一块吃了起来，边吃还边说，“挺好吃的，我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糕点。”
　　“真的？”
　　“真的！”怕王山不相信，春木又拿起了一块。
　　“你喜欢就好，我就怕你不喜欢。”
　　“喜欢，喜欢。”
　　看着慢慢吃糕点的春木，王山在心里默默的笑了起来，他就知道，春木只是看起来很冷淡而已，其实她最怕别人伤心，只要自己摆出低落的表情，她就一定会心软，这么多年，也就春木她自己没有发现自己这性格，只不过，这样的性格也最容易被别人欺负。想到这，王山情绪又低落起来。
　　“春木，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无能。”
　　“恩？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们都认识两年多了，我却什么都没有帮过你。春云她们都已经被调到更好的地方去了，只有你还在这里，还要受春杏的欺负，要是我能像王石那样招公公喜欢，也能让你在贵人面前露脸了，就不至于在受别人欺负。”
　　“你做事认真负责，早晚有一天会得到赏识的，不用着急，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了。至于我，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在你们看来是春杏她在欺负我，其实在我看来，她不过是耍小孩子脾气而已，不算什么的。而且，在花房，我至少能护住自己，去其他地方，最终怎么死的说不定都不知道。”
　　“怎么会？你这么聪明，到哪都能好好的。”
　　“宫中没有不聪明的人。”
　　“你真的愿意一直待在花房？”
　　“真的，没有比这个再真的了。”
　　“好，既然你喜欢这里，那以后我会让你在这里越来越好的。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去当值了。”
　　“恩，快去吧！”
　　春木以为这样，王山便会安心下来，却不知，王山在心中更加坚定了自己要好好混的念头，因为只有自己有权利了，才能保护春木在花房中随心所欲而不受欺负。一想到这，王山王王公公面前跑的更快了。
　　“王山，你怎么才来？快快快，赶紧来搬花。”
　　“是。”被指挥的王山没有丝毫的不高兴，相反，还有些开心，只有多干活，他才能在王公公面前露脸，才能让王公公记住他。以前他觉得自己一个人在宫中怎么都无所谓了，只要饿不死就行，但是现在，他想护住一个人了，所以，他需要权利。哪怕是做自己不喜欢的事，说自己不喜欢说的话，都可以。
　　王山本就很聪明，很会审时度势，要不然也不会在宫中默默无闻这么多年，还安然无恙。宫中不缺默默无闻的下人，缺的是默默无闻还能保住自己的人，因为绝大多数默默无闻的人最终都是拉出去顶罪的，不会有好下场。想好自己想要什么之后，王山开始有意无意的在王公公面前露脸，没过几次，王公公便记住了这个人，再加上王山一脸小心谨慎的样子，又一直以王公公马首是瞻，很快他就得到了王公公的赏识。再出去送花时，也能得到一二钱的赏银了。他将这些赏银大头孝敬了王公公，小头则留下来攒着，打算给春木买首饰。他仔细观察过了，整个花房，就春木最素净，虽然她自己不在意，但别人有的，王山想让她也有。虽然以前他对这些不甚在意，但既然这人已经到自己心里了，他就要好好护着了。
　　“王山？今天怎么有空？”
　　“今天不轮我当值，我来看看你。”
　　“我就在花房里，有什么好看的？”
　　“王山公公，你又来找春木姐姐了！”夏水蹦蹦跳跳的从一旁出来。
　　“夏水，你又长高了，我这边有好吃的糕点，要不要？”
　　“要！”一听有好吃的，夏水立马忘了自己的本意，毕竟是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春木无奈的摇了摇头。
　　“怎么了？有事吗？”
　　“没事，就是想很久没来看你了，最近她们又欺负你了吗？”打发走夏水，王山才开始认真跟春木说话。
　　“没有，她们本来也就是争个名额，见我对那名额没兴趣，自然也不会再为难我了。”
　　“那就好。春木.....”
　　“恩，怎么了？”
　　“这个送给你。”王山从怀里小心的掏出一朵簪花。天知道他多紧张，这是第一次送除了吃食以外的东西，王山生怕春木不喜欢。
　　“簪花？你哪来的？”
　　“我托人从外面带进来的，最近跟公公跑的多了，也得了一些赏银，就想着送你个礼物。”
　　“能得到赏银是好事，你怎么不自己攒着，以后需要的地方多着呢！”
　　“你不喜欢？”王山的目光暗了下来。
　　“没有！”一看王山有些沮丧，春木赶紧说，“没有不喜欢，只是觉得这样有些浪费。”
　　“送给你就不算浪费！”
　　“什么？”
　　“没有，我是说，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难得送你一件礼物，你不要觉得浪费。”
　　“那这次我收下了，下次不要这么破费了。”
　　“恩恩。”下次的事下次再说，王山在心里默默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