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与木不如之》晓如暮

12、第十二章

　　（十二）
　　“怎么会？”春木看了一眼王山说，“你和我不一样，我是宫女，到了二十五岁便能放出宫去，到时候依靠自己在宫中积攒的金银，出去也能过个安稳的日子，但是你不行，你一辈子就只能待在宫中了，即便出去，也不会找到一个比皇宫更好的地方了，只是，皇宫太大，人太多，若是你不努力，便会被别人欺负，甚至成为一个人人可欺的小太监，所以，你为自己的以后争取更好的生活，这是对的。”
　　“其实，我也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王山小声的说。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哦，没什么，我是说，你想出宫吗？你不是喜欢现在的生活吗？为什么还想出宫去。”
　　“这也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而是宫中的规定。其实，我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反正在宫外也没什么亲人，到哪都是一个人，但是，宫里有规定，留在宫中的宫女，都是各宫的嬷嬷们，我不想做那个，太费神。”
　　“想留在宫中还有其他法子的。”
　　“也没有想不想，我现在还没有想这个问题，而且，现在离我我出还有十好几年呢！这么长的时间，什么都可能发生，说不定都不会活到那个时候呢？想那么远干嘛！对于我来说，过好现在就行了。”
　　“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你一定会好好的，什么死不死的，你这么聪明，而且我也会护着你的。”
　　“你护着我？”
　　“恩。你？你是不是看不上我？”王山局促的说，“虽然我现在没什么能力，但是我以后会更努力的，一定能护住你的。”生怕春木不相信他，王山赶忙解释。
　　“没有，只是，还是第一次有人说要护着我，我很高兴，真的，我没有觉得看不上你，你很好，但是，就想你说的，已经在宫中呆了这么多年了，我知道做什么对自己好。”
　　“你还是不相信我？”王山沮丧的说。
　　“没有。”一看王山情绪不好，春木赶忙解释，“我信你，我信你有那个能力，只是，在护着我的的前提下，你是不是要先护住自己？毕竟，我在花房里也没有什么事，相反，你的日子要比我更小心一些才是。”对于王山说的话，春木并没有多想，二人认识这么多年了，彼此的情况也都已经熟知，大家都是孤儿，又都在这深宫中挣扎，彼此有个照应自然是好的，而且，春木相信，即便是王山不曾说过这样的话，自己若是出事了，他也一定会帮忙，因为换作是她，也是一样。
　　“恩，你说的对。”王山深以为然，“我会更努力，争取能在这里有个一席之地，到时候，让你我都不在这样小心翼翼的行事。”
　　“我相信你又这个能力，但是凡事要徐徐图之，现在王公公还是有影响力的，而且他也没有退下来的想法，若是你表现的太过急切，怕是要被怀疑心有不轨，但凡在上位者，都是忌惮下面的人对自己的位置有非分之想的，他若是真心想退下来，倒还好，若是不想，怕是就难了。”春木这些话就说的有些诛心了，今天的这些话，无论传到谁的耳旁，春木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但因为对方是王山，这么多年也算是宫中对自己真心的人了，春木觉得，有些话还是要提醒他的。
　　“你放心，我知道。”王山也知道春木这些话是真心为他好，“我现在只是一个跑腿的，没有什么实力，也没什么追求，只有王公公过的好了，我才能过好。”
　　“是这个理。”这句话表明了王山会小心行事，春木赞同的点了点头。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事了，难得今天都休息，你想不想出去转转？”
　　“不要了，这里哪有我们能随意转的地方，就在花房里待着，聊聊天就行。”
　　“说的也是，这一年多，我一直都在忙，我们好久都没有好好的聊聊天了，记得之前我还是个小太监的时候，经常找时间过来找你抱怨，有时候吃不饱，还是你留饭给我。现在想想，过的真快呀！”
　　“是啊！当初的小太监都成了小王公公，再也不用我偷偷的留馒头了，相反，我这个小宫女还需要小王公公的接济呢！”
　　“就你会取笑，当初那个小宫女，现在不也被称一声春木姐姐。”
　　“噗嗤。”看着王山学小宫女叫自己的模样，春木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样才对嘛！”见春木终于笑了，王山开口道，“有什么大不了的呢！怎么样都是一天，我们管不住别人，也不能替别人走，做好我们自己不就行了吗？不要不开心了。”
　　“也没有不开心。”被人说中了心事，春木有些不好意思，“就是想得多了而已。”
　　“其实我有时候也在想，即使现在过的很好，不在像以前那样受冻挨饿，但是我还是挺怀念以前那段时间的。那时候，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都可以来找你，整夜整夜的抱怨都不累。”
　　“现在也行呀！”
　　“现在，现在不行了。而且，我都已经长大了，不能在有什么事都来找你了，本来是我比你大的，以前都是你像个姐姐一样帮助我，今后，我要承担起一个大人的形象。所以有什么事，你尽管来找我好了。”
　　“好，小王公公长大了，有能力了，那以后小的要是有什么事需要麻烦小王公公的，还望小王公公不要推辞。”
　　“那是一定的。”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难得休息一天，你也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看着王山一本正经的样子，春木忍住笑意，打发着王山回去休息。
　　“也是，时间不早了，一会儿被人看见了要说什么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什么被人看见要说什么？”春木不解的问。
　　“哦，没什么，我是说，一会儿被人看见要说我偷懒了。早些回去吧！我也先走了，下次有机会再来找你。”说着王山便冲春木摆摆手，离开了花房。
　　被人说什么？春木不懂，王山却是懂的，小宫女和小太监在一起，自然是要被人说不好听的话的，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他不想让春木听到那些难听的话，至少，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