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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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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传闻,不传到朱秀耳朵里是不可能的,而消灭传言的唯一办法,就是找出青韵的死因了,但是罗府当时就不愿意,说青韵本就是猝死,若再检尸,还是没出阁的闺女呢,这样做法实在是不体面,才被压了下来。
等到京城传闻纷纷起来的时候,罗府还是不肯出来说什么,一时事情就胶在那里。
转眼已经是九月天气,月贵妃烫了一壶桂花酒,桌上只是摆了几样果品,躺在桂花树下,一边看着宫女们在玩耍,一边倒几杯酒喂到嘴里,日子过的很是舒服。
看了一会,月贵妃觉得有些困意,打个呵欠,想睡一会,刚朦胧闭上眼睛,就听见有笑声响起:“手倦抛书午梦长,姐姐,你要不放酒杯,而放本书,就更应景了。”月贵妃睁开双眼,虽阳光耀眼,有美丽笑容的女子容貌看的不是很清楚,月贵妃还是知道是金淑媛来了。
也没起身,只是懒懒的说:“妹妹怎么也不来一场手倦抛书呢?”金淑媛坐到月贵妃脚边,用手捶着腿:“还说呢,方才皇后娘娘把叶雪找了过去,细细的问她,又把我也叫去了,在那站了半日,本想着径自回宫,口有些渴,是来和姐姐你讨口水喝的。”
金淑媛声音娇软,月贵妃不等她说完已经笑了起来:“还讨口水喝呢,那么几步路,就渴了不成?”金淑媛已经倒了杯酒在手,端着笑道:“没水喝,就先喝口姐姐的酒罢。”月贵妃坐直身子,推她一下:“醉不死你。”
金淑媛顺势往后一倒,看着她:“醉死了,就学酒仙了。”两个人说笑几句,月贵妃拢拢方才玩闹时,弄乱的鬓发,有些好奇的问:“皇后娘娘传叶雪过去问什么话?”叶雪却是青韵的丧事一完,罗府不好处置,重又送回宫来,依旧伺候金淑媛。
金淑媛听到月贵妃这样问,脸色稍微变了下,轻描淡写的说:“没什么,皇后娘娘就是问,当日罗小姐死的时候,都有谁在身边伺候。”一听是这件事,月贵妃重新躺下去,叹道:“这也难怪,事关皇家体面,总不好开棺验尸。”
金淑媛想起叶雪和自己说的,青韵是个极好的姑娘,对人也很和气,最要紧的是,青韵已经允了叶雪和另一个心腹丫鬟,等嫁到王府,过些合适的时候,就让恒王把青韵她们收了,一起伺候恒王。
这时青韵死了,叶雪她们自然也就没用了,别的也罢了,这点让叶雪实在叹气。金淑媛当日听的青韵这样说,暗自想到,要照这样看,青韵也是深谙王府生存之道的人,若说要有人下手害她,青韵在罗府的住所也是戒备森严,除几个贴身侍女外,别人也难进去,青韵难道真是酒喝多了,失足没了的。
不过这也只是金淑媛自己的推测,不好说出来的,月贵妃也不过多说一句,轻轻的又把这事放下。秦宝林身上穿的整整齐齐,上前来给金淑媛见礼。
金淑媛见她面色还好,终究年轻,恢复的却快,笑着让她在一旁坐下,问些她身子的事情。月贵妃懒懒的道:“御医说她已经大好了,再过几日,就可以依旧侍寝了。”
金淑媛笑着应了,却没有忽略秦宝林听到过几日就可以侍寝的时候,脸上飞过的一丝黯然之色。不由心里叹气,都是好好的女子,只是出身不同,就要把自己的生身骨肉交予她人,照月贵妃现在所说,秦宝林纯是被她当成了生孩子的工具,身子刚一好,就要她去侍寝。
金淑媛虽然叹气,转念却又想到,自己不也一样是棋子,又何必做这些叹息呢?又说一些闲话,金淑媛起身告辞,月贵妃把脚往下面放,笑着说:“我去送送妹妹。”宫女忙上前给她穿鞋,月贵妃扶着宫女的手站起,头一阵发晕,喉头也有些腥甜,呕了一口,竟然呕出一口血来。
见鲜红的血块凝在痰盂上,别说月贵妃,就连金淑媛也呆住了,怎么年纪轻轻的,就有血出来,月贵妃抬头,脸上煞白。金淑媛扶住她,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看见宫女也呆在那里,金淑媛忙道:“速去传御医。”
说话时候,声音都是抖的,宫女急忙应了,忙转身去传御医,几个宫女见这边月贵妃起身,忙过来伺候,这边的宫女又去传御医,急忙之中,几个宫女竟撞到了一起,若不是事情紧急,金淑媛都要笑出来了,却顾不得笑,忙命宫女把呆住的月贵妃扶进殿里去,自己也不好回去,就在这里照看。
御医很快来了,把手搭在月贵妃脉搏上,久久没有说话,月贵妃见御医脸上的神色,越发急了,难道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了?金淑媛一只手紧紧的握住月贵妃的另一只手,心里同样着急,这究竟是什么事情?
御医切了半天的脉,终于开口道:“娘娘这脉,有些稀奇,像是。”金淑媛平日虽是个好脾气的,此时也急不得了,开口道:“谁让你背医案来着,你且说说,贵妃娘娘这脉,却是什么脉。”
御医拱手:“娘娘说的是。”接着继续道:“贵妃娘娘这脉,却是喜脉,不过。”喜脉,听了这话,月贵妃满面欢喜,她承充五年有余,日思夜想的就是能有个孩子,只是数年没有消息,还当是自己没有希望了,这才送了秦宝林进来,谁知今日听的是喜脉,她的欢喜是不消说的。
连金淑媛都小小啊了一声,然后握住月贵妃的手道:“恭喜姐姐。”月贵妃喜的快要流下泪了,秦宝林听见月贵妃是喜脉,脸上却不见喜,只有忧,金淑媛和月贵妃正在欢喜,也没顾得上看她。
御医此时还是轻摇一摇头:“贵妃娘娘这脉,虽然是喜脉,不过。”
金淑媛见御医说话吞吞吐吐的,跺脚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有了喜脉,总是好事。”御医又点点头:“不过娘娘胎像不稳,这也罢了,又加胎儿的脉象和娘娘的脉象有冲突,这才是娘娘吐血之故。”
这个,金淑媛又不是御医,从没听过这事,不过月贵妃刚才吐了口血这件事情,是自己亲眼所见的,难道,金淑媛忧心的看向月贵妃。
月贵妃紧紧的抓住帕子,像要把帕子攥碎,听着御医又说了下面的话:“娘娘和这个胎儿,只怕不能两全。”金淑媛听了这话,就跟被打了霹雳一般,这不能两全,她看向月贵妃,月贵妃的脸色已经从方才的欢喜转为雪白一片了,好不容易盼来的胎儿,竟然不能两全。
月贵妃下意识的摸摸肚皮,虽然不能感觉到孩子,但是她是亲眼见过柳美人怀上孩子的时候,那一脸的满足,自己这个孩子,怎么就这样了,御医继续道:“娘娘还请早下决断,是要孩子还是。”
御医后面的话没说出来,金淑媛的手心都已经出汗了,这么重大的事情,叫月贵妃下决断,实在是。
月贵妃的手,此时改握住衣襟,半天都说不出话来,金淑媛对御医道:“大人,事关皇嗣,还是等陛下来再定夺吧。”
“淑媛说的有理。”传来朱秀的声音,他大踏步的走了进来,此时脸上没有听得月贵妃有孕的欢喜之情,见他进来,金淑媛急忙站起,御医也让开行礼。
月贵妃忙要起身,被朱秀按住:“你有了身子,先不要起来。”说着朱秀转身对御医:“方才对贵妃是怎么说的?”御医又行一礼,把方才对月贵妃她们说的话,原原本本的又说了一遍。
月贵妃此时已经含泪道:“陛下,这是我们的孩子,一定要留下来。”朱秀皱眉,对御医问道:“贵妃这个孩子,是不是一定不能留?”这个,御医沉吟一下,依实奏道:“贵妃的体质,并不适于有孕。”
什么,月贵妃心里本来还抱着,这个孩子不成了,就等下一个孩子也是一样的,谁知听到御医这样说,她顾不得许多,赤着脚就从榻上下来,手抓住御医的衣服:“你胡说,我怎么从没听过这样的话?”
御医见月贵妃状似疯癫,朱秀也是满脸铁青的盯着自己,吓的无措,手抖的筛糠一样,扑通跪下道:“臣所言句句是实,贵妃娘娘体质,确是不适于怀孕,之前的御医怎么说的,臣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