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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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让赵承韬拿着手炉，待他暖和之后，便检查他的功课。眼下太傅教的课，对赵承韬来说，是很难的。太傅教完了，太子还得教。
“教你的都记住了，不要偷懒。”太子叮嘱着他。
“知道了。”赵承韬小声应着。他的资质自然无法与太子相比，所幸还知道向学。太子教的，他都用心记了。
因为赵承韬的加入，祁连玉总算找回了点理智。将偏到爪哇国去的课题给拉了回来，正经给太子皇子上课。太子也懒得和他斗气，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如此相安无事了些日子。
太师尹章复课了，带来了孙子尹贺。
看到尹贺，太子还是觉得亲切的。
“尹贺拜见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
太子看着他，跟上一世也没什么不同，太子向他道：“免礼。”
太师向三人道：“从今日起，你们便一起读书吧。”
三人应着：“是。”
太师在上面讲课，三人在下面听课。
太子脑中努力回想着上一世，尹贺最终怎么样了。只可惜，上一世，朝政被祁连玉把持，而自己在宫中生子，身体又不好，朝堂上的事都不怎么关注，所以想不起尹贺最终怎么样了。
罢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太子便不想了。
上太师和太保的课，太子表现得很规矩，到上太傅的课时就状况频出。上课地点也不在暖阁了，而是转到了文华殿。
祁连玉看到太子无聊得打哈欠，心里那个郁闷。
“殿下是觉得我讲课太枯燥了么？”
太子哈欠没打完，看到太傅赵承韬尹贺都看了过来，端坐的身体不由坐直了些，闷闷道：“没有，太傅的课很有趣……”
祁连玉知道太子聪慧过人，有点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但碍于赵承韬和尹贺在场，他也不好说什么。祁连玉深陷“太子感觉我的课无聊”的苦恼。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赵承韬和尹贺很好学，听得聚精会神。
祁连玉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另两位“好学生”身上，认真解答他们的问题。
“太傅，刚刚讲的有一点不明白……”这是尹贺的声音。
“我也不太明白。”这是赵承韬的声音。
“……”太子昏昏欲睡。
太子在他们声音的催眠下，慢慢睡着了。祁连玉转头看到他，心里那个来气。憋着一肚子气上完课，这才走到太子面前。看着那张安静的睡颜，祁连玉暗暗平复了一下升腾而起的怒气，蹲下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殿下，醒醒。”
“嗯？”太子迷茫地睁开了双眼，看到祁连玉近在眼前的容颜，有一瞬间的恍惚。
“太傅……”太子做了一个梦，还未完全清醒过来，看到祁连玉，习惯性地依恋他。抓了他的袖子，就把自己身子靠了过去，双手抱住了人。
“……”祁连玉见此，原本一番责备的话哽在了喉头，“怎么了？”祁连玉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声音不自觉变温柔了些。
“我想你。”太子闭着眼靠在他怀里，喃喃道：“我想你啊，太傅，很想很想……”
太子从未如此深情地说过话。从前不是调皮捣蛋就是目无尊长，几时变得这样？太子的言行举止惊呆了祁连玉，也惊呆了在旁围观的赵承韬和尹贺。
太子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我想念皇儿……”
“皇儿？”祁连玉听得莫名其妙，“什么皇儿？”
“就是我们的……”太子激动地仰头看向他，眼角余光瞥到在旁的尹贺赵承韬，顿时如同晴天霹雳，清醒了过来。
祁连玉低头望着太子，等着他的话。
“没什么。”太子心里的潮水急剧退却，心变得空落落的。
祁连玉观察着太子的脸，看到他脸上神色复杂，眼中有一种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成熟。心中越发疑惑，太子真是古怪，越发让人看不透。
“太子哥哥，你要回去了吗？”赵承韬在旁出声。
“哦，回去吧。”太子想要爬起来，祁连玉挡着他，太子顾虑了一下，问：“太傅，我们可以走了吗？”
“殿下睡得可好？”祁连玉站起身，掸了掸衣袖，答非所问。
“还好。”太子爬了起来，淡淡回应了一句。
祁连玉听了，十分气闷。却毫无办法。
太子和赵承韬回宫路上，赵承韬问：“太子哥哥，你怎么敢在太傅课上睡觉啊？太傅看着很生气。”
太子道：“他生气关我什么事。”
“他会跟父皇说，父皇……”
“没事。”太子想起上次太傅在父皇面前告状，讨不着什么便宜，想来他也不会再犯傻去挑事。
祁连玉确实歇了去皇上那里告状的心思，只是独自苦恼着。他心中疑窦丛生，太子怎会变得如此，无法控制呢……他单是上自己的课如此，还是上别人的课也如此？
祁连玉出宫时，可巧遇着进宫的太叔萌。
太叔萌见了祁连玉，不由上来行礼：“拜见祁王。”
“免礼。”祁连玉看着太叔萌，正想问一问太子的情况，“太叔萌，本王有话问你。”
“祁王有什么话，得赶紧问，属下这还有事呢。”太叔萌一脸的放荡不羁。祁连玉也不客气，直接问道：“太子殿下在你的课上表现如何？”
“太子殿下？”太叔萌一听，就道：“挺好啊，很乖，很听话，叫做什么就做什么。”
“很乖很听话？”祁连玉微微皱了眉，“叫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觉得无聊么？”
“哈！怎会无聊呢，我的课多有趣，多生动啊，人人都想上的。”太叔萌自己吹嘘起来。
祁连玉懒得听他的，挥挥手让他走了。太叔萌告退了，祁连玉一面出宫一面想着，难不成是太子对自己有意见，只在自己课上才如此么？
鉴于此，翌日祁连玉提前进宫来，亲自观察了太子在别人课上的表现。确实很乖很听话，叫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打哈欠，也不睡觉了，跟在自己课堂上那副恹恹的样子完全两样。
祁连玉看得是一阵气闷，太子是故意针对自己的？
看着他在太师课上那副端正学习的好模样，祁连玉又羡慕又气恼。再一看太师，对比自己，是欺自己年轻么？的确，三师之中，自己是最年轻的。
年轻也有错？
祁连玉在自己的年纪上纠结了一会儿，最后愤懑离开了。
再见太子时，仍是难以释怀。偏他是太子，是储君，打不得，骂不得，罚不得。只能教导和规劝。
祁连玉心里不得劲得紧。
“殿下还犯困么？”祁连玉特地点了一句，“殿下是太子，还是做好表率的好，否则，在你的皇弟和，臣子面前，怎么树立威信呢？”祁连玉说着太子，目光在底下三人间一一扫过。
太子见祁连玉特地提了，便道：“今日不困。”
祁连玉点了点头：“那便好。”
太子不困，便目不转睛瞧着端坐上面的祁连玉。
祁连玉讲着课，偶尔看他一眼。太子今日表现得很乖，没什么令人不舒服的地方。他稍稍放心了些。
太子望着祁连玉的脸出神，难免又在回想上一世的事。
和祁连玉的情是在自己十五岁那一年萌发的。
无论是十五岁，还是十八岁，都离现在很遥远。
太傅，还会被派去打仗吗？
还会战败被俘被迫和亲吗？
这一世，自己和太傅还会萌发情意吗？
太子心里想着，倘若战败和亲是一个契机，那自己是任由其发展，还是阻止其发展呢？
如果阻止了，太傅此生不会爱自己，该怎么办？如果不阻止，眼睁睁看着他和别的女人好，他又怎么做得到呢？
太子不由心生忧虑，他虽知事态发展，却无法预见未来。
未来是可以改变的，譬如他亲手解决了厉南风。就没有厉南风了。
“殿下，”祁连玉被看得有些不能忍，不由出声道：“这几句你来谈谈你的看法。”
“哦，”太子眼神触碰到了祁连玉的眼神，便收了回来，看向课本，侃侃而谈起来。
祁连玉讲回从前的内容了，太子不费吹灰之力就说出了自己的“看法”。那些看法跟祁连玉心中的想法不谋而合。
祁连玉看着他，心情有些微妙。
赵承韬和尹贺听太子讲完，又看向祁连玉。
祁连玉道：“说的不错。看来殿下都懂了。”
太子小声道：“都是你前世教的好。”
“你说什么？”祁连玉并未听清太子的话，只看到他嘴巴动了动。
“没什么，”太子向他道：“太傅请继续。”
祁连玉点了点头，继续讲接下来的内容。太子认真地听课了，祁连玉心理压力没那么大。他也不知自己为何因太子的一举一动而倍感压力。太子分明什么也没做，只是端坐在那里而已，却令人无法忽视。
祁连玉不免又看了几眼太子，心中说不出的奇妙感觉。直到太子看向他，他又转开了目光。
太子不被点名，望着祁连玉的俊脸，又继续天马行空地想着从前那些事。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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