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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大牢 ...

  •   那一天的噩梦历历在目,我看着越说越激动的嬴乐,寒意透体。
      “我的手下找人专门检查了他的致命处,是以钝器击穿咽喉而死的!子音的武功远胜于我,不是高手绝杀不了他!在这边接到这个噩耗,我便从他离开秋家堡开始算起,到他失踪正是姬冰雁胡铁花带你到祁连山牧场找一点红的时候!能杀他的人,不外乎姬冰雁胡铁花一点红伊狐几个人!现在你告诉我,是谁杀了他?”
      我打了个哆嗦摇摇头。
      嬴乐的手牢牢按在我的肩头,道:“刚才那一下,就是‘分筋错骨手’,那是最轻的一种。你这身子,怕经不了几下。你若不说,我便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慢慢拆了你。”他越说越慢,我越害怕,不由自主使劲缩起了身子。
      刹那间比刚才剧烈数倍的疼痛又一次袭来,我惨叫数声,神智疼得有些不清不楚了,偏偏又昏不过去,简直比死了还难受!
      看看火候差不多了,嬴乐捏起我的下巴,带着一丝残忍的笑问道:“是谁?”
      因为疼痛我眼前一片模糊,忽然想起当日嬴乐在武林大会上懦弱无能的样子,和眼前这个恶魔一样的人是同一个人么?正在胡思乱想,嬴乐忽然一抬手,我被一阵新的剧痛刺醒了神智,发出尖锐的惨叫——我的胳膊被他硬生生拉脱了臼!
      “嬴乐,你这个王八蛋!”我哪遭过这样的折磨?不由破口大骂起来,nnd,也不怕把他激怒了杀了我了!“你这个不分青红皂白的懦夫!你只知道替嬴子音报仇,那你有没有想过他都干了些什么?你知不知打他身上多少条人命?”
      “哼哼,我不管他干了些什么,他是我的侄子,谁杀了他,我就要谁抵命!”嬴乐一把抓在树干之上,硬生生撕下了一块树皮,转眼攥得粉碎!
      我刹那间真想胡说:是上帝杀的......要不就是如来杀的,大力水手杀的,忍者神龟杀的,铁臂阿童木杀的......反正不是一点红杀的!
      “那好啊!你杀了我吧。”我那火烧火燎的疼痛实在忍不下,对他喊道。“是我杀的!”呜呜呜,我怎么这么背啊!我这么年轻,这么善良,这么热爱生活,我还想见一点红,还想要他抱着我,还想嫁给他,给他生好多小孩子呢......呜呜呜,可是我更不想一点红死啊!
      “嗤!”嬴乐冷笑一声:“你还真是喜欢替别人顶缸啊,上一次逼着我替你做伪证,这次又要替谁戴这个凶手帽子呢?”手下一用劲,我浑身的骨头仿佛都被他拧错了位,疼得眼泪婆娑,连声惨叫!连四下的蝉都被吓得禁住了声息。
      “不要再折磨我了!好疼啊!”我叫到浑身脱力,这厮比嬴子音还要变态啊!“我说!我说!”
      他停了手,冷眼看着我。
      我头上冷汗淋漓,有气无力道:“我说了,你不准再折磨我。耐心听我讲完,再决定是不是杀了我”。
      嬴乐皱着眉头道:“你说出来,我便不杀你。”
      要不是绳子捆着,我真要瘫软下去了。努力睁大了眼以免陷入半昏迷状态,轻声道:“那一天,我被伊狐当作素染带回大本营,当晚又被素染劫持到树林——就是你侄子死的那个树林。我才知道,一点红重伤。素染牵挂母亲,托我照顾他,我就陪着一点红在那里。她临走给我留下了一瓶迷药——这药你也曾见识过。后来嬴子音就来了......”我遥望着远处的晴空,不敢去回忆那个黑色的下午。
      “他贪图一万两的赏格,要抓一点红去见秋雁羽,我自然不让。他便抓了我......”我咳嗽起来,说不下去,胸闷的要死。
      嬴乐见我不像装的,便解开了一圈绳子。
      “他一条一条撕碎了我身上的衣服,还用指甲将我浑身上下抓得伤痕累累。他还说,要把我卖到妓院,要不就做他的侍妾。我那时脸伤未愈,他用手揉搓我脸上的伤口,直到鲜血淋漓......”我身上颤抖着,泪雨纷飞,竟如同又经历了一遍那种地狱般的屈辱。
      嬴乐脸色忽然变得黯然,他是嬴子音的叔叔,对那个侄子的变态多少也是了解一点的吧?
      我从耻辱的回忆中醒来,又慢慢道:“我虽然不懂武功,但也不能遭受此等非人的折磨!因此便借机撒出素染给我的药粉迷昏了他,又用一根尖利的树枝用力刺入了他的咽喉!”虽然后一句是谎言,可是,我因不堪的回忆引起的情绪激动根本就平息不下去:“一个女儿家,被一个变态狂剥光衣服,已是奇耻大辱,又如此虐待侮辱于我,更是不可忍受!伊狐因素染被你们差点玷污,已经怒到要灭了秋家堡,我虽是一介小女子,难道就不该替自己报仇么?”
      “事后,姬冰雁他们找到了我们,后来他派人把嬴子音的尸体处理掉了。事情就是这样,你信也罢,不信也罢,随便吧!如今落到你手里,我要是贪生怕死,乱咬别人,那也算不得是人了!只要你别折磨我就行了,那‘分筋错骨手’我确实受不了!”我慢慢平静下来,很疼,很虚弱。
      嬴乐久久没有作声,他的眼中阴郁之色更重。背过身去,慢慢踱步,时而仰天,不知内心在做如何的挣扎。
      我浑身疼痛,被绑得久了血液不畅通引起了腿脚麻痹,如万蚁噬体,麻痒难禁。
      嬴乐蓦然转身,是做了什么决定的样子,弯下腰两手一错一托,我猝不及防“啊呀”一声叫出来,胳膊“咯”的一声,竟是复位了。
      他又从怀里掏了一样东西缠在我脖子上绕了两圈,骈指点了我的几处穴道,冷冷道:“这是生牛筋,被阳光晒后会慢慢缩紧,两个时辰之内若你命大,有人来救你,我之后不会再找你。若你命薄,两个时辰之后一命呜呼,也怨不得别人。你是公子的心上人,又基于自卫,我没有亲手杀你,也算对得起你。”转身走时又道:“你该庆幸太阳还不太大,否则你连一个时辰也活不到。”
      我一时气结,NND,我真要好好谢谢您!包括您全家!包括您八代先人!包括那该死的秦始皇!

      太阳公公,我和您没仇啊,千万要温柔点儿晒啊,我这么好的人,就这样勒死了实在太可惜了!我心里不停地叨念着,偏日近中午,那太阳越来越越烈,我被那厮点了哑穴,喊也喊不出来,动也动不了,我后悔啊,后悔没有早点和一点红成亲,呜呜呜,有一点红在,谁敢碰我一下啊!
      我能感觉到生牛筋慢慢缩紧,能呼吸进的空气越来越少,神智也渐渐涣散,那噪人的蝉鸣化作了脑海中的轰鸣,小乙,悠萝,我这么久不回去,该着急了吧?还不快点派人出来找我啊!柳听蓝,快点醒过来啊,醒过来就会发现我不见了啊!呜呜呜,一点红,我一直是爱你的,只要你不把我像礼物一样推来让去,我不会再生气了......秋雁羽,姬冰雁,胡铁花,小甲,顾顾,二姐,玉屏,六娘,灵儿,远岫,君浩,丁丁......呜呜呜,我要死了啊!
      眼前一片黑暗,浑身软软地瘫下去,不知过了多久,当意识几乎丧失殆尽的时候,我隐约听到有人的对话声。但是,我因缺氧已经根本动不了了。
      “大哥!怎么办?”
      “做出了这种天理难容的事情,你说怎么办?人家一个好好的姑娘,被你糟蹋死了,这事放到哪里都是一个死!”有点熟,只是我已经没有什么分辨力了。
      “大哥,我要是死了,谁给我爹娘二老送终啊?求求你了,大哥,我知道错了!”
      “滚开!你还跟着我?唉,咱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畜生!前年犯事苦主还没罢休呢!好好在姑母家躲着不好吗?非要跑回来!还送终?叔叔婶婶没被你气死已经是万幸了!”
      “啊?大哥,前边树下有个死人!”

      “啊?是林醉!”
      “大哥,你认识他?”
      “哼,有名的窝囊废!家中什么事情都是要女人作主的,偏偏艳福齐天,有两个天上有地下无的美貌娘子。只是......他怎么会被捆在这里?”
      “管他呢,大哥,你这次一定要帮我啊!我哪知道那妞不经折腾呢?”
      “你给我闭嘴!......”停了一停,那人忽然道:“倒是有个办法......”

      ......

      从黑暗中挣扎了又挣扎,我终于醒来,阳光刺目,树影斑驳,还是在一个树林里。正在庆幸自己终于又逃过一劫,伸手一摸居然摸到一个滑溜溜的身体。大吃一惊,转头一看身边居然有个裸体的少女,不由“啊呀”一声叫出来!再看那少女面色青紫,衣衫破碎,下身一片狼藉,早就气绝身亡了!
      “看!那小子就在那里!”
      我还没从骇然中反应过来,脖子上已经架上了几把钢刀。

      我被下大牢了。
      由于此案涉及人命,我被单独关押在一间又窄又潮湿的牢房里。心里真是郁闷,我和大牢缘份不浅,手上脖子上的勒痕还在,怎么我就成了奸杀案的凶犯了呢?真想振臂疾呼:冤枉啊!老子是女滴!老子没有作案工具啊!
      唉,只好等官府开堂审案了,少不得要把自己女儿身的真相说出来了。
      努力回忆半昏迷期间听到的那两人的对话,明显是犯事的人和他大哥将我扔到现场嫁祸于我的,但是我竟不知道自己在杭州这段时间有得罪过的人。日常因为与沁玉楼少公子,县令公子等一干富二代官二代有交往,因此并没有地方上的地痞来找过事。
      正胡思乱想,忽听到大门处有人说话,是柳听蓝和夏孟商来看我。
      柳听蓝快步到牢门前道:“林兄,你受苦了!我刚醒过来就听到你被抓的消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苦笑着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有个恶人将我挟持到树林用生牛筋捆在那里,喏,勒痕还在呢,我在快被勒死的时候听到有两个人说话,再后来醒来就是被扔在一具尸体旁了。你们要帮我的话,就去查查是谁先发现犯罪现场的。另外,我的娘子们怎么样了?”
      夏孟商安慰我道:“林兄不要担心,有楚兄在那边照应呢。人命关天,因此你的娘子们不能获准来看你,小柳和我也待不了多大会儿。家父正在派人勘察现场,所以暂时没有提审林兄。”
      “哦?楚天水?”我怎么觉得哪里有不太对劲的地方。
      柳听蓝道:“是,他的堂弟楚承宗来看他,明日就要离开了。他要忙送他弟弟的事,因此没有过来。”
      哦?楚承宗?堂弟?我昏迷时听到的对话可不正是一对兄弟?而那两人的声音还那么耳熟。会不会就是他们两人?
      我正苦苦思索那些话语,柳听蓝和夏孟商不宜久待,便出去了,言道明日再来。
      假设一下,楚承宗犯了事,求楚天水帮他。楚天水喜欢悠萝,发现我昏迷在那里,便嫁祸于我,一则帮楚承宗掩盖罪行,二则也可以不动声色地除去我。我就算是说被人挟持,但是没有证人,(柳听蓝只能证明他昏过去之前我在他身边,而嬴乐,恐怕早就离开了,而且不离开也断不会给我作证)。就算说出来我所听到的对话,没有证据也只能说是我自说自话罢了。
      要是明天那厮离开了杭州,就算我洗脱罪名,恐怕也抓不到他了。刚才没想到这一层,应该告诉夏孟商让他父亲调查一下此人的。
      迷迷糊糊睡着了,浑身疼痛,又不惯在地上睡,因此噩梦连连,一夜都没有断。第二天人竟发起烧来,柳听蓝与夏孟商并没有如约来看我,我只得缩在干草堆里抱紧了身子,一边祈祷大老爷赶紧升堂,我好有个申诉和说明真相的机会。
      第三天我饭都吃不下去了,只是缩在墙角不停的发抖,看守并不在意,也许看的人太多了,那点恻隐之心也就麻痹了。
      捱到下午,终于有人来了,昏迷中不知道是被谁抱了出去,刺目的阳光让我眼前一阵昏黑,死死抱着那人缩在那坚实的怀里不肯放手,仿佛找到了天底下最安全的港湾。

      等我真正醒来,整个事件已经结束。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5章 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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