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冷红尘（一点红，同人穿越）》青袖生

15、 妈妈的心肝在天涯

　　一尊又一尊的佛像在眼前掠过，有慈眉善目的，有嬉笑怒骂的，各种姿态各种相貌，像世间的百态，我冷冷的看着，用旁观者的目光。转眼佛像化作妈妈那哭泣的面容，“凝凝！你在哪儿？”有个熟悉的男子抱住妈妈：“凝凝不在了，你还有我！你要挺住啊！”
　　“妈妈！妈妈！”我不能动，眼看着他们对我的存在视而不见，妈妈哀哀哭泣着被那个男子扶走。“别丢下我！带我回家！带我回家啊！”
　　我猛然从噩梦中醒来，眼前一片猩红的昏暗，眯起眼半晌，才慢慢恢复清明---这是在强光下闭上眼睛久了，自然的反应。
　　眼前是一点红盯着我看掩藏了表情的眼睛，我才想起来自己身之所在。勉强笑笑道：“我做梦了。”然后浑身像虚脱一样，坐在原地发呆。
　　我想家啊！我想妈妈啊！
　　泪水浸到了伤口，又疼又涩，妈妈看到我这个样子会心疼的，才想起来素染留下的药膏，我还不曾用过。
　　眼前一只手递给我一块布，是干净的。
　　我无言地拿来擦净泪水，耳听得他轻轻说道：“我从沙漠带你出来那几夜，你也是这般喊着要回家找妈妈，家中有人等待是最幸福的事情。”
　　我知道一点红是孤儿，所以，这也一定是他心中隐藏的一个痛。他肯这样安慰我，在他的寡言少语的性格来讲，已经是很难得了。
　　其实我和他相比已经幸福太多，虽然我从不知自己亲生父母是谁，至少还有妈妈疼我爱我这么多年。他呢，自小被组织控制培养成杀手，后又残了一只手臂，好容易找到的爱人却又永远地离开了他。孤傲倔强的性格注定不会有很多可以诉心声的朋友，就连潇洒倜傥善解人意的楚香帅，也未必真的了解他心底最深处的痛苦和孤独。
　　我努力绽开一个笑，道：“谢谢。”
　　他忽然一皱眉头，道：“有人来，是个小孩。”
　　远处传来一阵狗叫，我已经来不及把他扶回洞中。远远的，我看到了大狗肉煲毛蓬蓬的大尾巴。“小辫子！”
　　“叶姐姐！”小辫子就像一只刚学会扑翅膀就急着飞的小麻雀一般飞快地张着双臂跑过来，满头的小辫子在头上跳跃。“昨晚，胡。。。狐仙！现在，大汪带我来找狐仙！”
　　“没事，姐姐和狐仙做了朋友，小辫子，昨天没有吓到吧？”看到她急急的样子，我忙笑着安慰她。不过看她带着狗肉煲又可以到处乱跑的样子，就知道她根本没受什么影响。
　　大狗肉煲开心的在我旁边蹭来蹭去，又好奇地去闻一闻一旁的一点红,很奇怪地打了个喷嚏，并友好地冲他摇了摇尾巴。
　　“小辫子，叫大哥。”我赶忙介绍，但是略去了一点红的名字。
　　“大哥哥！”小辫子奶声奶气的喊了一声，“大汪不咬，是好人。”她的意思大狗肉煲咬得人一定是坏人，冲他摇尾巴的就是好人了。
　　一点红应该是没有和孩子接触的经验，他愣愣地点了一下头，不知道说什么。
　　“大哥哥生病了，不喜欢说话。小辫子，姐姐和你玩好不好？”我忙拉着小辫子坐下来。
　　“好！”小辫子见一点红不做声，就过去趴在他膝盖上问道：“大哥哥，你哪里痛啊？
　　一点红脸上僵硬的肌肉再也没法维持原状，唇角微微松了一下，貌似一个笑容。
　　我笑道：“小辫子真聪明，大哥哥病了，身上痛，所以不能让人打扰。”有小孩子真好，连一点红这样冷漠的人都没法拒绝啊。“所以，小辫子不要把我们这里的事情告诉别人好不好？”
　　小辫子点点头，又瞪着黑黑亮亮的大眼睛问道：“姬哥哥胡哥哥二姐爹爹阿妈都不说吗？”
　　我点点头，道：“都不说，大汪也不说，好不好？”
　　“好！”小辫子摸了摸狗肉煲，说道：“大汪，不要说哦。”狗肉煲添了她的小手一下表示赞同，又甩着脑袋打了个喷嚏。
　　“大哥哥，我给你唱歌，你的病就好了！上次爹爹病了，我就唱歌，他就好了。”
　　小辫子后退一步开始唱一支我听不懂的歌，应该是藏语，还连带着跳舞的动作，声音虽然稚嫩，却悠扬清脆甚是好听。到最后来了一个最典型的藏舞动作踢踏步，煞是到位。
　　我忙鼓掌以资鼓励，回看一点红，冷漠而深邃的眼睛里竟然有丝丝笑意。
　　“姐姐，姐姐，你唱歌！”她唱完，忙不迭喊我。
　　这可尴尬死了，虽说在学校里和死党们出去玩的时候我总是麦霸，可从来也没想到过要到这个江湖中来一展歌喉，尤其是听众居然是大名鼎鼎的前江湖杀手一点红，还有个小女娃子和一只大狗肉煲！那些情情爱爱的字眼哪好唱出来呢！
　　“唱嘛！姐姐，唱啊！”小辫子竟然不依不饶，晃得我头晕，忙道：“那我教你唱一个我小时候妈妈教我唱的歌吧？”
　　便把小辫子揽在怀里，缓缓地唱起那首很老但是只要离开家的人都会唱的《鲁冰花》：
　　啊~
　　夜夜想起妈妈的话
　　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
　　地上的娃娃想妈妈
　　天上的眼睛眨呀眨
　　妈妈的心啊鲁冰花
　　家乡的茶园开满花
　　妈妈的心肝在天涯
　　夜夜想起妈妈的话
　　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

　　“哇，好听啊，叶姐姐唱的好听，和二姐一样好听。”小辫子由衷夸道。她聪明得紧，只听了一遍，就能哼得出来大概了。多给她唱了两遍，大部分歌词就已经记得住了。
　　“你留在我们这里教我唱歌好不好？”小辫子天真问道。大狗肉煲也摇着尾巴有兴趣地听我们谈话，一边奇怪地甩着鼻子。旁边的一点红眼神有些飘忽，不知道走神到哪里去了。
　　我的眼光黯淡下来，轻声道：“姐姐想妈妈了，姐姐要回妈妈身边呢。”
　　泪水再次涌出，望着净蓝如洗的天空，我何时能回到我的家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