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装自己是人鱼［星际］》夜凉似水

5、第 5 章

　　浩瀚星际，广袤无垠，一艘星舰在黑洞穿梭，孤零零的，像在大海中迷路的航船，找不到方向。

　　在一片寂静的空籁里，猝然出现一道灯火般的亮光，宛如航海中的灯塔，明亮耀眼，为过路的星舰指明方向。

　　经常在星际航行的旅客，一眼能认出来，那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天体，便是帕尔曼的卫星——克拉星。

　　帕尔曼作为帝国最大的航行中转站，自然有它得天独厚的优势。它位于帝国与联邦的交界处，地理位置优越，而且星球上有百分之五十的土地面积，地形平阔，因此它同样也是帝国最大的农作物生产基地，和旅游星球。

　　帕尔曼港口，星舰顺利降落，一行人悄无声息离开港口。

　　前往庄园的路上，墨斯脚步略微停顿，他抬手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沉下脸一言不发，整个人敛着一股低气压。

　　一旁的随行官威伦特，觑着他的神色，小心翼翼开口，“陛下，需不需要我去叫医生。”

　　墨斯抬手压着帽檐，下巴的线条紧紧绷着，嘴唇抿成一条线，“不用。”

　　从他有意识开始，大脑里总会突然间出现幻觉，有时候他会看到一条人鱼，有时候是鲛人，或是其它海族。

　　他问过很多医生，没有一个能给出准确答案。有胆子大的，还委婉告诉他，他可能是患了精神分裂。

　　墨斯冷嗤一声，他不认为自己有病。

　　他还不如相信，他看到的画面，是他丢失的某段记忆。

　　他倏然抬头，远眺悬崖下的大海，眼前恍惚出现一尾蓝色人鱼，懒洋洋躺在海里。海水的浸泡下，他的五官略显模糊，眉眼清淡，却难掩精致轮廓。

　　五彩斑斓的鱼群从他身旁游过，却不敢冒犯，鱼儿们既亲近他，又畏惧他。

　　这时有条眼神不太好的小鱼，无意中游过来，撞到人鱼身上。

　　人鱼脾气不太好，垂眼盯着小鱼看了会，揪起鱼尾巴丢出去。

　　附近传来龙族暴躁的嘶吼声，人鱼皱眉，鱼尾一甩，顷刻间掀起惊涛骇浪，

　　远处巨龙的吼叫声戛然而止。

　　人鱼身体渐渐透明，转眼间变成一只体型庞大的海兽，悠闲在海水里飘荡。

　　海兽体型遮天蔽日，彷如传说中的鲲，所有生命都匍匐在他的威严之下。

　　“陛下、陛下？”威伦特见他停下不动，便知道这位又陷入幻觉了。

　　耳边轻唤声将他拉回到现实，墨斯倏然回神，他用力闭了闭眼，睁开，眼前并没有人鱼，也没有什么海兽。他忽然有些怅然若失，情绪不高地开口，“没事，走吧。”

　　回想着记忆中那张脸，虽然五官仍模糊不清，但他笃定，他们一定在哪见过。

　　只要把丢失的记忆完完整整找出来，就能知道那条人鱼是谁。

　　他会找出他的。

　　威伦特抬步跟上，目光追随着面前高大的背影，眼里充满了深深的敬畏与崇敬。

　　哪怕他跟随这位将近二十年，也不敢保证说自己足以了解他，相处的时间越久，他就越能感觉这位的恐怖之处。

　　在十年前，这位就将政务全部交于内阁处理，闭门不出。

　　于是，一些人的野心渐渐被喂大了，见他许久不曾露面，还私下频繁召见医生，便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时间真的能磨灭一切，不过十年而已，他们就敢自负的以为，这位陛下是被拔了牙的老虎，不足为惧。

　　几大家族被利益蒙蔽了双眼，他们勾结了内阁大臣，发动政变。

　　威伦特至今没有忘记，三年前这位的铁血手段。

　　那一晚，半个宫殿都被鲜血染红，背叛者都死在他的利爪下，无一幸免。

　　如今提到这位陛下，谁不感叹一句，“比猛虎更可怕的，是沉睡中的巨龙。”

　　其实威伦特心里有很多疑惑。

　　陛下平日里雷厉风行，不知为何却对海族很宽容，自他上位后，就明令禁止高官贵族买卖鲛人，一经发现，将处以最高刑罚。

　　最初没人把这条政令当回事，贵族们仍大张旗鼓的拍卖鲛人，这位陛下直接派军队过去抓人，凡是利益相关者无一逃脱。

　　自从陛下用狠辣的刑罚处死了一批人，以儆效尤后，至今帝国内再无谁敢贩卖鲛人。

　　也因此他们帝国和海族关系倒没之前那么僵硬，偶尔还有交易往来，毕竟鲛人制成的鲛绡在陆地上非常热销，一直都有市无价。

　　人鱼生性向往自由，极少会上陆地，这次人鱼在帕尔曼海岸活动频繁，着实让人捉摸不透。更让威伦特诧异的是，陛下居然因为这种原因，千里迢迢赶来帕尔曼。

　　要知道，这位陛下已经有三年没离开过皇宫了。

　　最近海若沉迷上了上网，在网上他能获取很多信息，使他在短时间内适应这个世界。

　　他右手支着下巴，透过厚厚的VR眼镜镜片，依然能清晰看到他那漂亮的眉眼，慵懒随意。

　　小人鱼泡在浴缸里，摇晃着小尾巴游来游去，即使是自己一个人也能玩得很开心。

　　叮咚——

　　又有人按响门铃。

　　不用看就知道来人是冯医生。

　　这几天，冯医生时不时就过来做客，而且每次都没有空手来，有时是自己做的小衣服，有时是卡塔拉星的特产。

　　渐渐的，小人鱼没那么害怕他了，上次他来做客时，冬崽还伸出小手挥挥，跟他打招呼。

　　让冯医生好一阵受宠若惊。

　　“冯医生好像很闲？”海若笑了下，话里倒没有嫌弃的意思，只是单纯的调侃。

　　每次和冯医生聊天时，海若都能从他那里得到许多、在网上查不到的信息。

　　冯医生也不像开始那样拘谨了，甚至还会跟他开起玩笑，这不，他板起脸故作生气，“你又叫我冯医生了，我就知道，你肯定没把我当成朋友。”

　　海若旋即改口，“伊凡。”

　　冯医生全名叫冯伊凡，准确来说是伊凡·冯。

　　这个“冯”，是以前某洲贵族的“冯”，不过现在人类国家都变联邦了，各国文化融合到一起，对姓名的读写倒没有之前那么刻板，慢慢的，大家也就习惯了先喊姓，再念名。

　　冯伊凡坐下来，双手托下巴幽幽叹气，“可不是闲的吗？整个医院，病人还没有医生多，一般小伤小痛的，用医疗舱就能解决，完全没有我的用武之地啊。”

　　说到最后，他一脸生不逢时的惆怅。

　　“啊对了！”这时，冯伊凡像是想到什么，眼睛倏地发光。他跃跃欲试道，“海若，你们来这么久，还没出去过吧，想不想出去逛逛？”

　　“没关系吗？”海若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毕竟几天前，那位陈队长有交代过，让他不要踏出这栋楼。

　　可海若会是乖乖听话的人吗，只不过他这几天沉迷上网，没时间出去罢了。

　　刚好今天有空，他就有些意动。

　　冯伊凡摆摆手，满不在意说：“不要紧的，我们又不去科研重地，就算在我们联邦，也没有说禁止人鱼上陆地。”

　　海若唇角微微上扬，“我还打算过两天出去走走的，刚好今天你在，那麻烦你给我们做向导了。”

　　冯伊凡赶紧行了个绅士礼，看起来有几分不正经，他笑嘻嘻说：“我的荣幸，美丽的人鱼先生。”

　　“出去玩了。”海若拎起小人鱼，放进上衣口袋里。

　　空中城沐浴在和煦的阳光下，空气中有一股雨后的清爽。

　　街上的建筑充满了科幻风格，连印在商铺门上的招牌也透着股冷冰冰的姿态，没了以前那种人气味。

　　街上行人不多，整座空中城人口不到一万，有联邦派来的驻军，也有少数科研人员以及他们的家属。

　　不过城里的人却很友好，见到冯伊凡，热情地打招呼，即使面对海若，也会笑着问好，就是不清楚，他们知不知道自己是“人鱼”。

　　他们从基地出发，乘坐悬浮车到商业街。

　　城里的悬浮车是免费使用的，但仅限于有身份卡的居民，在城里吃喝玩乐都要刷卡，陈辉不希望海若走出基地，就没给他办临时身份卡。

　　乘车时刷的是冯伊凡的卡，得知海若没有临时身份卡，冯伊凡嘟囔一句，“陈队长这老古板。”

　　生怕海若对陈辉有意见，他又急忙解释，“其实陈队长不是坏人，他就是警惕性太高……”

　　“没关系。”海若淡笑道，他不在意陈辉是怎样的人，只要别找他麻烦就行。

　　悬浮车沿着城市上空的轨道驶入商业街，从空中往下看，三米高的钢铁巨人傲然屹立，威风凛凛，引人注目。

　　悬浮车沿着轨道滑落时，钢铁巨人忽然转身，朝他们张开手臂，“哟嚯！”

　　“呀！”小人鱼惊吓到了，飞快扑进海若怀里。

　　“小可爱你别怕。”冯伊凡赶紧说，“那是全息投影，不是真的。”

　　从悬浮车下来，步行到商场门口，从旋转门进入，就有机器人上来引路。

　　冯伊凡兴致勃勃地推荐最近新上映的电影，评分高达9.9，看过的观众都说，电影非常温馨浪漫，不看后悔一辈子。

　　既然到电影院了，当然得体验一下全息电影。

　　冯伊凡购买了两张全息票，小人鱼未成年，不需要购票。

　　进入全息舱区，按照号码牌找到他们的观影舱。全息舱根据顾客需求，分为单人舱、双人舱和多人舱。小人鱼不过手指长，不占位子，他们就选了双人舱。

　　双人舱里面的空间很宽阔，两个成年人并肩躺在里面也不会拥挤。

　　小人鱼坐在海若肩膀上，好奇地左看右看，舱门关闭的瞬间，小手抓紧了海若的衣领。

　　很快随着舒缓音乐的播放，电影开始。

　　开场的一幕出现在大都市的街头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美艳的女士踩着高跟鞋一步步朝他们走来。

　　想必这就是电影里的女主人公。

　　用全息舱观看电影，比用VR眼镜更具有真实感，出现在眼前的一草一木都清晰可辨，仿佛触手可及，给人一种身临其境般的体验。

　　路人的说话声近在耳畔，就连人物从身边经过时带起的一阵风，也能真实地感受到。

　　小人鱼第一次接触全息电影，既惊奇又兴奋，尤其当电影里出现各种漂亮的美食时，小人鱼口水快流出来了，尾鳍“啪啪”拍着海若的肩膀。

　　小人鱼着急说：“崽、吃！”

　　崽也要吃。

　　“别吵。”海若屈起食指，按住小家伙那不安分的鱼尾巴，“看完电影再说。”

　　电影里的男主人公是出生在联邦的人类，女主人公却是兽人，两人意外相识，慢慢相知、相爱。但隔着地理和种族差距，加上观念不同，尽管再相爱，最后也不得不遗憾分开。

　　海若没太在意剧情，注意力放在电影里出现的景物上。联邦的建筑景观和风俗民情，都和过去他在陆地上生活时见过的极为相似。

　　短短十几年时间，是他几十亿年的生命里的弹指一瞬，只是这段经历太过特别，才让他记忆深刻。

　　耳边断断续续响起抽噎声，海若扭头一看，旁边的冯伊凡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眼眶，像深深陷入了电影剧情中，无法自拔。

　　海若：“……你哭什么。”

　　冯伊凡回过神来，脸上还透露着悲伤，他闷闷说：“他们为什么不再坚持一下呢，兽人小姐已经回去找他了，只要几分钟、再等几分钟，就能等来他的兽人小姐。”

　　回想着男女主人公在港口里错过那一幕，他就觉得痛心疾首，“可他们就这么错过了，一错过就是一辈子。”

　　海若沉默再沉默，他不懂爱情，所以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冯伊凡吸吸鼻子，声音略微沙哑，“之前我有跟你说过，我爸妈他们的婚姻也是人类和兽人的结合，当时，人类跟兽人关系还很紧张，加上家族强烈反对，他们也是差一点就被逼分开了。”

　　至于他们最后怎么在一起的，又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冯伊凡没说，海若也没问。

　　从全息舱出来，突然冯伊凡想到了什么，佯怒道：“好气嗨，被电影评分骗了，说什么温馨浪漫，结果是个悲剧，骗了我这么多眼泪。”

　　当然他也没有真生气，抬手擦干净眼泪，他笑了下，说：“算了，不说电影了。”

　　看时间还早，他提议：“海若，你想打游戏吗？不如我们去游戏城吧。”

　　海若无所谓道：“随你，今天你是导游。”

　　欧耶！

　　冯伊凡内心欢呼，脚步轻快起来。

　　步行到游戏城，他十分豪气地包下两个豪华游戏舱。

　　“玩射击游戏吗，不会没关系，我带你啊。”

　　此时的冯伊凡绝对没想到，很快他就被“啪啪”打脸了。

　　进入游戏世界。

　　冯伊凡举着枪，一边射击一边碎碎念，“用VR眼镜打游戏真实感都没有，还是玩全息游戏过瘾。”

　　海若第一次玩这种全息下的射击游戏，难免有几分新奇。和很多新手玩家一样冲动莽撞，看见一大波丧尸扑过来，他立即举着枪迎上去。

　　正面硬刚，莽得很。

　　“海若你躲在我后面，我保护……”话还没说完，就见海若举枪射击，瞄准都不带瞄准一下，“嗖嗖嗖”几下，冲在最前面的丧尸全被一枪爆头。

　　冯伊凡瞠目结舌，立即海豹式鼓掌，“厉害了我的海若。”

　　这下他是真服气了，还觉得脸有点疼。

　　他们一直在游戏厅待到下午，从射击游戏到密室逃脱、真人格斗等等，全部玩了个尽兴。

　　从游戏厅出来，冯伊凡有些意犹未尽，当躺狗实在太爽了，如果不是时间已晚，他还想求海若继续带他躺赢。

　　小人鱼戳戳海若的下巴，蔫巴巴道：“崽、饿。”

　　冯伊凡耳尖，听到小人鱼细细的声音，连忙关心问道：“小人鱼是饿了吗？”

　　“玩，不带、崽，哼！”小人鱼气哼哼道，一连说了好几个字。

　　他还小，玩不了游戏，只能看海若玩，困了就窝在海若口袋里睡觉，好不无聊。

　　被小人鱼控诉地看着，冯伊凡心虚地搔搔鼻翼，挤出笑容讨好道：“我带小可爱去吃好吃的。”

　　顿了顿，他重重强调，“比营养液还好吃。”

　　冯伊凡把他们带到一家甜品店里，“甜品用的都是基地里水培种植的水果，可以放心吃，就是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吃得惯。”

　　“我都行。”海若手指在屏幕上轻点，点了杯柠檬水，再把小人鱼拎到屏幕前，问他，“想吃哪个？”

　　小人鱼还不认识字，他趴在屏幕上看来看去，皱着小眉头思考，像在做着艰难的决定。他指着颜色最好看的草莓蛋糕，脆生生说：“要！”

　　没一会，机器人端着草莓蛋糕上来。

　　小人鱼坐在托盘前，张嘴“嗷呜”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小舌头弥漫开来，小家伙开心地摇起了尾巴。

　　“可惜除了水果外，就没别的好吃的了，等下一趟补给舰过来，还要好久。”冯伊凡砸吧砸吧嘴，越说嘴越馋，他哀嚎一声，“好想吃辣条薯片，还有麻辣兔、八宝鸭、烤羊排……”

　　小人鱼支起耳朵听他报菜单，好像很吃的样子哦，感觉含在嘴里的草莓都没那么甜了。

　　崽、崽也想吃。

　　他扯了扯海若的袖子，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海若摇摇手指，冷酷无情地拒绝，“不行。”

　　就你那几颗米粒似的小乳牙，能咬得动什么。

　　冯伊凡深深同情，哦，可怜的小家伙，自破壳以来就在吃营养液，连口鱼肉都没尝过，他拍拍胸脯说：“等下一趟补给舰到了，我再请你们吃海鲜。”

　　海若冷不丁开口，“有件事，我不明白，为什么这边的海鲜都不能吃了。”

　　冯伊凡犹豫了下，决定实话实说：“蓝星以前有个叫本岛的国家，在沿海建了大量核电站。有次大地震，把核电站震毁了，造成严重的核泄露。海洋生物都被辐射，发生了变异，打那以后海鲜就不能吃了。”

　　直到现在他们想吃海鲜，还得从其他星球千里迢迢运过来。

　　听完，海若脸上一贯笑意都没了，抿着唇不说话。这群人类真是好样的，把他的海洋糟蹋成这样。

　　他眉眼淡淡地挑着，语气听不出情绪，“是这样，我在网上怎么查不到记载。”

　　冯伊凡：“当时岛国政府死活不承认，还花大价钱压下了这事。我也是被派遣到蓝星之前，专门去了解过，才知道这段历史。”

　　说着，他不由得叹气，咬牙切齿道：“唉，你说这过去的人也真是的，不好好活着，非要去作死，把自已家作没了，还差点把全人类的未来也一起葬送，害人害己啊。”

　　海若漫不经心听着，他的手指随意搭在玻璃杯口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杯口，晃得杯里的水也泛起涟漪。

　　直到对方说到停下，他才插上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人类是很奇怪的动物，海若花了很长时间也没有将人类研究透，要说他们唯利是图，自取灭亡，可他们又有股莫名的故土情结。

　　人类离开蓝星几千年，也没有放弃过这颗星球。他们在蓝星上建立了空中城，每年派遣优秀的精英回来，也许是希望有一天，他们能重返家园。

　　天色暗淡，夜色笼罩着高楼林立的繁华都市，霓虹灯光陆续亮起，给这座城市更添了几分赛博朋克风。

　　这天海若他们在城里逛到很晚才回去，陈辉知道后，没说什么，也没什么可说的。

　　毕竟海若没有做出损害诺亚城利益的事，他也不能真将对方当成囚犯对待。

　　他沉思片刻，吩咐下去，让搜寻队尽快完成那艘炸毁的星舰的打捞工作。

　　出去玩了一趟回来，海若没打算再出去了，他继续待在狭窄的房间里上网，几乎争分夺秒，去了解更多的知识。

　　他有种预感，他们在这里呆不了多久。

　　小人鱼每天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不是想着喝营养液，而是穿上冯伊凡做的小衣服，趴在浴缸边上，捧着小脸看水里的倒影，左看右看，美滋滋的。

　　这臭美的性子也不知像了谁。

　　来到诺亚城第七天，海若刚摘下VR眼镜，莉迪亚就过来了，她说：“补给舰到了，你准备一下，明天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