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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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行器进入空中城，降落到空地上，机身前侧舱门自动开启。
小人鱼抱住瓶子不放，时不时舔一下瓶口。
瓶口黏糊糊的，全是口水。
“别舔了，脏兮兮的。”海若伸出两根手指捏住瓶子，丢进垃圾桶里。
随后拎起小人鱼，走下飞行器。
空地里停着几十辆同样的飞行器，这里应该就是停机场。
这里阳光温暖，空气清爽，经过人工调节，气温控制在最适宜人体的温度。
海若挑着眼，打量起这座空中城，眼前的建筑就和在科幻电影出现的场景一模一样，如梦如幻。
走出停机场，一辆悬浮车沿着航行轨道开过来，停在他们面前。
悬浮车呈银白色，车身线条流畅，车门两侧装有像翅膀的双翼。
陈辉打开车门，偏头对海若说：“上车。”
声音虽平和，却有着不容置喙的味道。
“陈队长，”海若没动，漂亮的面孔似有笑意，却又不达眼底，“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他是过来做客的，可不愿被人当成囚犯对待。
陈辉捏了捏鼻梁，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承认自己对人鱼存在偏见，但在执行任务时，掺杂私心，实属不应该。
他吐了吐气，郑重道歉，“抱歉，没有提前跟你说，我们接下来要去医院，给你做体检。”
海若心里有数，如果不配合，这群人就不会相信他。
海若倒也不抗拒做体检，改变一下身体数据而已，动动手指的事。
要想知道，在他沉睡后人类世界发生了什么，还是得借助这些人的帮忙。
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全然陌生，靠自己适应有点难度，当初他用了几个月时间才适应人类世界，期间还闹出过许多笑话。
现在既然有捷径，为什么不走捷径呢。
“可以。”海若微抬下巴，“那就上车吧。”
见海若坐上车，陈辉转头低声吩咐道：“刚子，你再带一队人去打捞星舰。”
“是！”国字脸站在原地，脊梁标枪般挺直。
悬浮车在基地军事医院大门前停下。
他们下车走进医院，莉迪亚先行一步去找医生。
大堂内冷冷清清，不见旁人，只有几台待机中的机器人孤零零站在一边。
见有人进来，站在最前面机器人亮起大眼睛，趁同伴没反应过来，飞快滑动到他们面前，用萌萌的娃娃音道：“您好，我叫momo。”
海若瞧着这仅有大腿高的机器人，微微弯腰，饶有兴趣道：“你好，momo。”
“请问有需要我帮忙的吗？”机器人期待问道。
海若正想逗它几句，就见一个身穿白大衣的青年从楼梯跑下来，气喘吁吁道：“陈队长，听说你带回来一条人鱼。”他左右看看，“人鱼？在哪？”
机器人跟海若对视一眼，然后沉默地滑回去，离开的背影看着略显失落。
“是他。”陈辉指了指海若。
海若直起腰身，淡定如初说：“你好。”
冯医生两眼瞪直，活的、会说话的人鱼！
他好漂亮啊。
冯医生被深深吸引住了。
陈辉沉声说：“冯医生，麻烦你给他们做个检查。”
冯医生回过神，敏锐地捕捉到某个词汇，“他们？”
“还有条小人鱼，应该刚破壳不久。”莉迪亚耸耸肩膀，“你一听到人鱼就兴奋到不行，没让我说完就跑了。”
冯医生低头，视线慢慢落在海若肩膀上，白白嫩嫩的小人鱼，他双眼亮得发光，
好可爱的小人鱼。
他露出一个隐隐有些扭曲的笑容，“你好呀，小可爱。”
他涨红而扭曲的面孔，在小人鱼眼里，如同面目狰狞的大怪兽。
冬崽有点害怕，小脸埋进海若的头发里，只露出一截小尾巴。
海若抬手护住小人鱼，瞥他一眼，含着警告，“小东西胆小，你不要吓他。”
冯医生狠狠抹了把脸，努力控制表情，“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
他绕着海若来回打转，仍不敢置信，反复询问，“我真的可以给你们做体检吗？”
天啊，他研究人鱼这么多年，终于有一条活生生的人鱼愿意让他检查了。
海若抬起根手指，在他面前摇了摇，“你可以检查我，不可以检查他。”
冯医生一个激灵，连忙举起双手示意，向他保证道：“你放心，我是个有职业操守的医生，没你同意，绝不动小人鱼一根头发。”
见海若面容平和，没有动怒的前兆，他试探着说：“先做个基因检测吧。”
抽血的时候，冯医生的手一直抖个不停，好不容易抽完一管血，他偷偷松了口气，拿上试管去化验。
半个小时后，冯医生拿着检测报告出来，“你的身体很健康，没什么问题。”
莉迪亚忍不住问道：“那他失忆是怎么回事？”
冯医生面色迟疑，“应该是大脑出了问题，要不用医疗舱彻底检查一下？”
海若皱眉，这医生看起来，似乎很不靠谱的样子。
他躺进医疗舱里，闭上眼睛，任由机器扫过他的身体。
“他脑袋确实有块阴影，位置比较敏感，无法用医疗舱治疗。”冯医生指着屏幕，对陈辉说。
海若从医疗舱出来，就听到冯医生这句话，他冲陈辉扬起下巴道：“我就说失忆了，你们还不信。”
陈辉沉着脸，“可以手术治疗吗？”
冯医生飞快摇头，“我不行，你知道的，人鱼的大脑比人类更复杂，稍有不慎就会造成脑死亡，我建议送回卡塔拉星治疗。”
他倒是想给人鱼做手术，可他没那个胆子啊。
这条人鱼一看就不太好惹，万一手术弄疼了他，被他一爪子挠死怎么办，他只是柔弱的小鹿斑比而已。
陈辉转头，问海若，“你的星舰已经坠毁了，接下来你怎么打算。”
海若伸出手指，勾勾小人鱼的尾巴，“我想找到小家伙的爸爸。”
冯医生脱口而出，“你不就是他爸爸吗？”
海若奇怪地看他一眼，“我说的是他另一个爸爸。”
冯医生拍拍额头，差点忘了，人鱼有三种性别。
雌性、雄性，以及同样具有生育能力的雌雄同体，也叫“亚人鱼”。
亚人鱼外表保持着雄性特征，不容易辨认。唯一不同的是，亚人鱼的小腹往下两寸位置里，会有条不明显的线。
这么说来，他家小人鱼就是雌雄同体的亚人鱼了。
真的好想也能检查一下小人鱼啊。
陈辉眉头紧皱，“下一趟补给舰会在十天后抵达，如果你想离开蓝星，我会送你们离开。”
这两条人鱼留在这里始终是个麻烦，不如尽早送走。
海若眉眼微挑，十分认真地开口，“那就麻烦陈队长了。”
从医院出来，陈辉给海若安排了住处，并叮嘱他，尽量不要离开这栋楼。
海若环顾了下屋子，单人床，布置单调，唯独浴室有个大浴缸。
陈辉准备离开时，海若回头叫住了他，“我想要个可以上网的东西，有吗？”
闻言，陈辉露出微妙的表情，他语气古怪道：“你想上网？”
海若倚靠着门边，半真半假说：“我不是失忆了吗？想上网查一下信息，可能就想起来我从哪里来的。”
他提醒说，“这里离卡塔拉星太远，只有局域网，连不上星网。”
星网？
海若点点头表示了解。
“我给你拿个VR眼镜。”陈辉心想，在下一趟补给舰来之前，只要这条人鱼老实待着，不管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尽量满足他。
很快莉迪亚送了一副VR眼镜过来，一起送过来的还有一箱营养液，各种口味都有。
“谢了。”海若小指勾着VR眼镜，晃了晃，他的手指纤细，指节分明，就像凝结的玉脂，泛着莹润的光泽。
饶是心志坚定的莉迪亚，见到这一幕也忍不住晃了心神，不由得卸下防备，放软语气说：“如果有什么事，随时可以联系我。”
小人鱼可喜欢浴室里的大浴缸了。
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跳进浴缸里，晃着小尾巴游来游去，甩得水花飞溅。
玩了会水，小人鱼开始犯困，捂着小嘴巴直打哈欠，泡在水里昏昏欲睡。
海若凝结出巴掌大的水团，裹住小人鱼，放在单人床上，“睡吧。”
小人鱼睡着时很安静，小手放在胸前，睡姿乖巧可爱。
今晚是满月，皓月当空，月晕环绕。
海若坐在窗边，仰头望着这亿万年也不曾变过的月亮。
一向淡漠的他，此时心情竟也有些波动。
他的侧脸照在月光中，神情安静又专注，有种温柔的美感。
海若原本没有名字。
他出生于混沌，历经几十亿年漫长光阴，才渐渐苏醒意识。
那时候，天地灰蒙蒙的，日月无光，整个世界只有他一个生命。
或许无聊了，他创造出其它生命，有各种海兽、人鱼和龙族。
再后来，就剩他一个了。
海若阖上眼睛，任由思绪穿梭记忆世界里。
不过片刻，他睁开眼，月光落入他眼睛里，晕染出绮丽的色彩。
他拿起VR眼镜戴上。莉迪亚有教他使用方法，他在镜框右侧的开关按钮按了一下。
眼前随即浮现空白的搜索栏。
海若用意念输入“人类历史”几个字。
画面一转，眼前出现了一个动漫形象的小人，快乐地畅游在书海里。
在他沉睡后不久，人类为追求经济发展，过度采掘矿产资源，导致蓝星资源枯竭，人类被迫向外太空寻找新出路。
他们耗费几百年时间，终于在距离太阳系几千光年外发现了多洛拉星系。
那里有十几颗适宜人类居住的星球。
但此时多洛拉星系上面已有兽人和人鱼等无数强大的种族。
人类用了上千年时间才在多洛拉星系站稳脚跟。
期间各种族纷争不断，谁也不肯服谁。二十年前再次爆发战争，一名叫墨斯的兽族带领兽人、半兽人建立帝国，人类成立联邦，人鱼组建海上王国。
如今几大种族互相制衡，表面和平，暗地纷争不断。
根据人类记载，多洛拉星系的人鱼，有可能是几亿年前从蓝星迁移过去的。
包括兽人和龙族，他们诞生于几亿年前的恐龙时代，在大灭绝来临前，乘坐星舰离开蓝星。
人鱼的歌声具有蛊惑人心的能力，后世的人类称他们为“海妖”。
只是人鱼一向生活在海里，很少上陆地，所以陈辉几人见到他时才会表现出惊讶。
海若用一整晚时间，从头到尾去了解人类发展史。
看完后，他沉思不语，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的点在膝盖上，敲出有规律的节奏。
去多洛拉星系，说不定能找到他的神力。
很久以前，他预感到未来会发生灾难，会把他创造出来的美丽生物全部毁灭。
他将自己全部力量化成三部分，让神力代替他，庇护那些小生物们。
随后海若陷入沉睡，等他苏醒过来时，已经是几亿年后的事了，他在人间待了十几年，也没有找到他的神力。
后来他又被迫沉睡过去。
直到这次醒来。
海若很快作出决定，就去多洛拉星系。
此时，距离蓝星三千光年的多洛拉星系。
天色微明，银月的光泽渐渐暗淡，与之交替的是冉冉升起的曜阳，金色的光芒喷薄而出。
帝国王宫。
宫殿坐落于美丽的圣凯湖边，因取名“圣凯城堡”，曾是帝星最大古堡之一，现今也是帝国皇帝办公所在地和国家行政中心。
经过不断扩建，宫殿呈现出城堡为主，几十座建筑相护的形态。城堡保留了富丽堂皇的装饰，随处可见耀眼奢华的金叶，华丽的陈设和瑰丽的壁画。
高耸的圆塔上，落地大窗将整座王宫尽收眼底，男人背对着窗，靠在椅背上微微阖眼，右手置于腹前，左手随意搭在扶手上。
他身上的军装外衣半敞着，里面衬衫扣子扣到最上面，衣服上没有一丝褶皱。
连发三封简信也未得到回复，上将忍不住敲响办公大门，“陛下。”
男人嗓音低沉，“进。”
上将推开门，从进门到办公桌前，短短一段路，他由始至终都微低着头，不敢直视男人的脸。
他恭敬汇报道：“陛下，最近帕尔曼海岸人鱼活动频繁，好像在找什么，要不要去警告他们一下。”
虽然这位早已将政务全部交于内阁处理，但人鱼族除外，涉及到人鱼族，无论事情大小，都要及时汇报到他这里。所以天还未亮，上将就匆匆赶到王宫汇报情况。
椅背上阖着眼的男人漠然不动，小半张脸隐匿于阴影，眉骨挺立，眼窝深邃，凌厉的高鼻梁，薄唇紧抿着，面容显出几分冷淡。
半晌，男人漠然道：“不用管他们。”
“是。”
上将正要告退，这时他听见男人说：“三天后，我亲自去一趟帕尔曼。”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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