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梦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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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吃饭了。”她扶起兮风，小心擦去他额上的冷汗，“饭后吃片止痛药，就会好一些。”
兮风惊恐地挣扎着，小声地辩解：“今天……今天已经吃过了。”
“哎？那个是早饭啊。”做好了全然准备的悠悠，还是被他这句话的语气擂得心中一颤，“你不会……每天只能吃一餐吧？”
那人猛地点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认命的黯淡。宫主亲自下的命令，他每日最多只能吃一顿，若是有第二顿，那通常是恐怖凌虐的开始。他还记得那女子勾起自己的下颚，魔一般的眼睛细细盯着他，唇齿间是魅惑却危险的声音：“兮风，来，给你吃点……好东西。”
烙铁，带倒刺的鞭子，拴狗用的颈环，扎入指甲的细针……这些才是他的第二餐。
杨悠悠这几天叹足了气，一声接一声叹个没完。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她又无奈地叹了一次，半哄半逼着兮风吞下午饭。
吞服过止痛药的兮风显得顺从而安静。实际上，他之前也一直很安静。若非痛苦到无法忍受，是连半句呻吟也不会有的。悠悠摸了摸他额头，温度还算正常。大面积伤口很容易感染，之后会导致发热，这大概是悠悠对于外伤最大限度的了解了。消炎药也让他吞了两粒。冲剂里可能含有镇定成分，兮风很快就再次入睡。
悠悠坐在床头，出神地望着他浅睡中的容颜。英气逼人的脸庞上，斜飞入鬓的双眉微微蹙着。窗口吹来的风带着雨后的清新，颇解风情地撩起他颊边青丝。悠悠一时入了痴，小心地拂过他散落的发。时至今日，她才肯相信，头发是真的能如丝绸一般顺滑的。
悠悠年少时也曾幻想自己是随医仙隐居世外的少女，遇上那名门长徒、世家子弟。或者豪气干云，或者潇洒温婉。救治他于生死一线间，只为对方伤愈后一个眼神。哪怕是拼将一生休，也要尽君一日欢。
若是早知道有一天真会有这么个家伙砸在面前，她说不定便去学医了。
由得兮风休息，杨悠悠又杀回学校领证办手续。杂七杂八的事做完想找李子柠，对方却是不见了踪影，电话不接短信不回。悠悠想了想，也不再找她，自顾自回家。宅了一年的身体，跑上一天就累得要散架。她好不容易挨回家，随意弄了点晚饭丢在兮风床边的柜子上，自己便滚进了沙发。
头一挨着沙发就睡着了。悠悠昏昏沉沉地在黑暗中走着，仿佛被什么人所牵引。
“姐姐？”她以为又是那个红衣女子，喊了几声却无人答应。
在看不见方向的虚空里茫然地踏着步子，悠悠渐渐听见雷鸣般的声音轰驰而来，越来越近。
“宫主！”耳边是海浪般起伏的叩首声，带着无上的景仰和虔诚。
悠悠在朦胧中睁开眼，精神立时便清醒了。
自己着了一身火红的衣衫，站在雪峰绝顶，凛冽的风吹得她衣衫猎猎翻动。她知道，目之所及，都是她的。万千教众俯着身体膜拜她，风雪为她冰封了天地。土地，山川，冰雪……哪怕是日月星辰，只要她伸出手，也得颤一颤！
高处不胜寒，脚下如草芥般的教众只能低头膜拜，却看不到她霸道残暴之下的……寂寞。
只有那白衣出尘，道骨仙风的人才能明白自己的蹙眉和微笑。“阿易，你要江湖还是天下，我都可以帮你……”他回首淡淡一笑，风华绝世，仿若乘风归去。
“阿易，我从没想过要背叛你。”
“兮风是我唯一的弟弟，只要你放了他，我什么都答应你！”
“我用我自己来换他，你给他个痛快好不好？”
“为什么要那样处死兮风？为什么要这么残忍？！我遇见的阿易不是你……不是你！”
那人越来越绝望的语气不断重重擂着她的胸口。悠悠觉得心要从口中呕出来了，她蹲下去抱着胸摇头，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啊。
四周暗下来，无数画面将她围在中间，不停环绕，在她眼前重现。
“妖女！天玄宫合该灭在我手里！”是谁的声音如此愤怒，却又……熟悉？
“烧死他！烧死他！是他用妖术给我们带来了灾难！”蝼蚁般弓着身子的教众纷纷站起来，密密麻麻蠕动，叫人一阵恶心。黑黢黢的人群中突然出现一抹白，还是那样淡雅飘逸。
“妖女，今天是你的死期！”清亮的声音带着恨意嘶吼。
“烧死他！用他的血祭死去的天玄宫子民！”教众愤怒地咆哮。
悠悠惊恐地环视四周，许多双黑色的手僵直地伸向自己，不停地向她抓来。
“妖女，你若害死了他，我必要将你天玄宫移为平地！”
“把他推进火里！加柴！”
不要！心里疼得无以复加……他在火里，他在火里啊！你们放了他，我可以死，我的一切都可以放弃。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你们放了他，放了他……求求你们，放了他……
万千画面绕在周围，越放越快。突然，那白衣舞动着淹没在熊熊火焰中，顷刻化为灰烬。悠悠跪扑在雪地上，疯了一般地捂着耳朵摇头，歇斯底里地尖叫着：“覆雨——”
“啊！”悠悠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窝在沙发里，睡衣都被冷汗打湿了。摸了摸额上的汗，她长吁了一口气，一瞥窗口，天已微亮了。
噩梦啊……真是小说看多了！悠悠恼火地揉着发酸的脖子，换了个姿势躺着。竟然会做这种噩梦。她静静地听着闹钟滴答滴答的声音，突然想起，惊醒前自己似乎喊了一个名字。悠悠愈加恼火地拍着脑袋，想不起来啊，到底那是什么名字？不然可以去百度一下的，看看到底是哪一部小说入了自己的梦。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 梦魇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