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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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邓布利多教授走到很远，纽特才恍然若失地回过神。刚才听到教授说格林德沃是他丈夫的时候，纽特太过讶异，以至于根本忘记自己是来干嘛的了。
“他不会跟你回去。”刚想追上去，他惊悚地听到了格林德沃的声音。
自从在蓝色生死烟的煤气灶上侥幸逃生，纽特就再也没碰见过格林德沃了，他从没想过会以这样的形式突兀地碰面。一个企图烧死对方的凶徒，一个被恰巧碰见的逃生者，空气间一时安静得只剩下风吹过峡谷的冷沉的声音。
纽特低着头，不敢直视对方，他知道自己今天可能在劫难逃。
“告诉我，邓布利多对你们而言是什么？”格林德沃突然压低了声音凑近了，四目相对，纽特有些猝不及防：“一个贡品？让人怀疑了，就囚禁起来折磨，需要他了，就把他推到前面去挡刀？是不是，如果有那么一天，为了所谓的正义需要他牺牲了，他也得带着一颗无怨无悔的心欣然赴死？”
格林德沃说的话像铁钉，每一个字都狠狠地扎在了纽特的心上。是啊，现在把邓布利多教授带回去，那魔法部估计还是不会放过他。
“说话啊？”格林德沃异色的眼瞳冷酷而跋扈地盯住了纽特，“怎么，哑巴了？”
“我不知道。”纽特是赫奇帕奇最聪明的毕业生，他自然知道对方的目的不过是让自己陷入一个道德漩涡，然后被洗脑，这是格林德沃最擅长的事情——蛊惑人心。“我只知道，这不是你欺骗邓布利多教授的理由，魔法世界需要他。”
“如果我比这个世界更需要他呢？”格林德沃淡淡道，好像人轻轻地叹息一声。
留下这句话，黑魔王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纽特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站着，表情如同堕入在云雾中。
他怎么也回味不了格林德沃最后的话，究竟什么意思。
周末是格林德沃都在家的时候，邓布利多找准机会就和他一起出去走走，顺便到麻瓜便利店买点日常用品。
“这个您想体验一下吗？”营业员拿起了货架上的一个震动棒，上面写着极致体验类似的话。
“不了不了……”邓布利多牵强地笑了几下，这些天相处下来，他发现自己的丈夫格林德沃实在太过生猛，好像压抑了很久一样，每晚不把他搞得湿漉漉地疲惫不堪，就不罢休。而且格林德沃还喜欢亲自上阵，那些小道具根本不屑于用，体力好得惊人，他已经决定这几天和对方好好谈谈了，不然再这么下去自己的身架子就真要散了。
格林德沃站在外边等着邓布利多，空气还没有回暖，不过便利店里有空调，对方应该不会被冷到。这段时间他和邓布利多拥有了短暂的夫妻关系，就像一场梦一样，他觉得自己需要回神了，更多地投入到自己的事业中去。
每当十二点的钟声悠然响起，别墅沉浸在浓重的夜色中，看着枕旁人熟睡的脸时，格林德沃有时候会忍不住思考一个问题，如果不是在这个世界，也没有这些人，没有魔法世界和麻瓜世界的深刻矛盾，没有这个时间点上纷纷扰扰的一切，他和邓布利多会是怎样？还会是死敌吗？还会相互揣度，相互战斗吗？
毕竟，他们很久没有这么亲密地依偎在一起过，有肢体交缠了，难免会胡思乱想。
头顶上的灯管突然不祥地闪烁了几下，邓布利多抬头查看，灯管又不闪了。
“哦，抱歉先生，我们这里距离市中心比较远，可能供电系统不太好。”营业员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了。
“没事。”邓布利多转身，想在后面的货架上寻找一下，有没有洗碗剂之类的东西，昨天他用完了。
那一秒，他确切地感受到了寒意，不是来自格林德沃，不是来自任何一个麻瓜，更像是一种低级鬼魂，一种蛇一般，阴冷而危险的目光。
魔法部这边，麻瓜攻击巫师的案例越来越多了，他们有一些被傲罗抓起来，并被确诊为中了某种黑魔法，能让人失心疯，然后见人就杀，一段时间内麻瓜和巫师的世界都人心惶惶，街道上更是冷清得不行。
后来，终于研究出，那些麻瓜都中了夺魂咒——一种异常邪恶的黑魔法，中咒的人会感到脑子里一片空白，并感觉到无比幸福，接着会有一个声音，让中咒人去干什么。
麻瓜世界已经因为恐慌开始四分五裂了，巫师世界又何尝不面临这样的风险。几乎每天都有人死去。
英国新上任的魔法部部长是伦纳德·斯潘塞-沐恩，比起那些酒囊饭袋，从魔法事故灾害司的低级职员一路晋升至此的他更加公正，更加可靠，而且在□□面的处理上也更加果断。关于黑魔法，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通缉令榜首盖勒特格林德沃，要知道这位黑魔王是这个时代的传奇，在除英国以外欧洲大陆上，几乎是家喻户晓的。
而且，引发麻瓜和巫师之间的矛盾，不正是格林德沃想要的吗。
于是伦纳德一上任，就立刻开始下令，让傲罗们都去追查邓布利多的下落。
邓布利多好像黑暗中的光一般，比任何人都有能力结束混乱，因为他是绝对正义的象征，是以真理至上、道德至上、人权至上这些标准作为立身原则的白巫师。
也是唯一可以与格林德沃抗衡的白巫师。
今天又是一次徒劳无功的议会，魔法部部长已经开始感觉到心力憔悴了。
“你怎么还在这里？”
纽特坐在魔法部会议室外的凳子上发呆，被忒修斯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我、我没干嘛呀。”他下意识地掩饰自己的心虚。想了想后，纽特还是站起来并把自己的哥哥拽到了角落里。
“我知道邓布利多教授的下落，他就在格林德沃的一个别墅里，只不过那里离伦敦的市中心很远。”
“什么？”忒修斯震惊了，如果魔法部长知道被当作全村人希望的阿不思邓布利多此刻正在别墅里和黑魔王盖勒特你侬我侬，估计会气得七窍流血当场撒手归西吧。
“是真的。”纽特压低了声音，看了看周围，仿佛生怕被别人听到一样。
“为什么你不告诉部长？”忒修斯黑下脸来，现在整个魔法部都在追查邓布利多的下落，自己的弟弟应该知道，这已属于严重的知情不报行为，而且在这么敏感的时期，更容易被怀疑为黑魔王同党而关进监狱。想到这里，他迈步就走，他要在事态发展得不可控制之前先一步告诉所有人。
“不行！”纽特一把拉住对方，紧接着急忙说：“如果让魔法部的人围住了格林德沃的别墅，那邓布利多教授就全完了，他好像……失忆了。”
好在忒修斯是个弟控，他总是以弟弟的感受为一切行动的前提。“那你说怎么办？”
“我已经告诉蒂娜了，我们俩打算再去一趟格林德沃的别墅，找机会看看能不能让邓布利多教授想起来些什么。有他在格林德沃应该不敢怎么样。”
忒修斯皱着眉头想了想，这也是个可行的方法，况且他也是在霍格沃兹被邓布利多教授教导过的学生，不想看着自己敬爱的老师陷入危机的漩涡。
“行。今晚我也陪你去，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叫莉塔。”
四个人好不容易避开魔法部的监视，他们抓住纽特的胳膊移形换影，一起到达目的地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银灰色的雪花正飘飘洒洒地落向人间，被朔风裹挟着往人脸上扑。
格林德沃的别墅就矗立在不远处的山峰上，被一层薄雾笼罩着，看起来有些与与世隔离的感觉。或许没人的时候，这是一个看起来阴森可怖的地方，可现在，它灯火通明，温馨得像一个家。
走近了看，这个房子崭新而气派，青色的铁门上雕刻着死圣的标志。
莉塔走上前去扣了扣门，门被推开了，在半腰间系着围裙的邓布利多出现在众人眼中，他比在魔法部被囚禁的时候气色好了很多，蓝色的双眸如宝石一般干净光亮，扑面而来的还有一股鸡汤的味道，看来这个家里正在进食晚餐。
“抱歉，我们是格林德沃的朋友，上次纽特和格林德沃先生有些误会，对您失礼了，这次我们是专程来道歉的。”莉塔笑容可掬地说，聪敏如她，擅长随机应变。
“哦，原来是这样，快进来，别被雪弄湿了衣服。”邓布利多立刻把门敞开得更大了一点儿，方便四个人都能进屋。
“盖勒特，有客人来了。”
壁炉里的火焰哔哩啪啦地燃烧着，石膏头像摆在旁边的橱柜上，还有鲜撷的水果放在桌上的水晶盘子里，果香馥郁，散发出诱人的味道。现在的世界都开始变得分外动荡，这里倒像是个宁静的世外桃源，没有战争和硝烟，没有兵荒马乱。
莉塔认出，有一副裱在墙壁上的油画叫做牧羊人，代表着众人像迷路的羊，偏行己道，这时候就需要一个管理者，这倒很符合格林德沃的风格。
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其实不难。
四个人同时假装不知道，就让气氛充满了违和感。
洗碗池上，水滴黏在不锈钢的水龙头接口，过几秒才会掉落一次，一行人坐在客厅里那个柔软得能让人陷进去的大沙发上，感觉如坐针毡。
“盖嫂好，”纽特只好硬着头皮先开口了，他觉得自己的笑脸比哭还难看，事实上他从进门开始就已经后悔了。“您泡的茶真好喝。”
盖勒特在一旁冷哼一声。如果邓布利多不在场，他会让这个脸上长着小雀斑的年轻人知道，他对煤气灶的恐怖一无所知。
“其实你们不用专程来道歉，我当时没有在意的。”邓布利多端着一杯红茶，和蔼地问：“可以说说看，你和盖勒特之间有什么误会吗？”
纽特看了一眼莉塔，对方示意他继续，按照原计划执行。
格林德沃的眼神更加阴翳了，那双异瞳几乎分秒不离地盯着他。
纽特吞了吞口水，才开口小声说：“我们在您的婚礼上就礼服的款式问题当众吵过架。您还记得自己的婚礼吗？”
“无所谓，我不在乎了，现在请你立刻从我家出去。”格林德沃走过来，那气势似乎是想把纽特揪住然后扔出别墅的窗户。
“格林德沃！”邓布利多突然开口了：“你有点教养好不好？”
格林德沃愣了一下。
邓布利多放下茶杯，把双臂交叉在胸口，掷地有声地问道：“我在和纽特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
格林德沃乖乖坐下了，一个在魔法世界掀起腥风血雨的黑魔王，一个肆意妄为到谁都无法驾驭的黑巫师，此刻表情变得巨怂，四个人都看呆了。
他默默地把手伸向餐桌，想拿起一块甜点放入口中，结果又被邓布利多拍掉了。纽特注意到，他疼得整个人都轻微地颤了一下，但立刻把手收回去了。
“最近你出门在外的时间越来越多了，那在家的时候可不可以让我舒心一点儿？”邓布利多的声音飙高了，他愤愤道：“我有抱怨过你什么吗？你每次回来，风衣外套上就都是些泥啊，水啊，好像在天天在外边骑着扫帚放飞自我一样，我在家里有管你管得那么紧吗？外套脏就算了，每次回家后还随手往沙发上一扔就去吃饭了，沙发也不干净了，挂衣服的架子就放在沙发旁边，我劳烦您多走一步有那么难吗？你知道每次洗你的衣服我要用多少遍清洁咒？”
“你管我管得不紧吗……”格林德沃坐在那里假装吸起了饮料，然而他只敢小声bb。
“还整天抱着个插着吸管的骷髅神神叨叨，不知道在研究些什么，你想干嘛？”阿不思把格林德沃在公墓做演讲时用的那个骷髅头往桌上一扔，生气道：“你再这样，这日子就别过了，和你的骷髅呆一块儿去吧！”
坐在一旁看热闹的四只，已经开启了地狱级的憋笑模式。
雪越下越大了，邓布利多害怕他们回去的路上有危险，就留他们在别墅住了一夜，还贴心地亲手做了夜宵——每人一份的热腾腾的南瓜粥。
这一晚，纽特感觉，自己已经是真真正正地晚节不保了，世间的一切和他都没有联系了。
别墅里又恢复了宁静。
半夜醒来，邓布利多发觉盖勒特不在床上，厕所的灯也没亮着。照理说不会走这种情况，毕竟这个寝室里一应俱全，有阳台有浴室，还有厕所，对方无论干什么都不需要走出去。
“盖尔？”他揉了揉眼睛，拉开了床头柜上的台灯。
然后他听到了一声噗通的轻响，好像还有一种来不及发出的呜咽声。
卧室的门打开了，盖勒特出现在门边对他说：“没什么，我失眠出去走走，你快回被窝吧，别着凉了。”
邓布利多将信将疑，但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是因为翻涌的困倦回床睡觉了。“你早点回来。”
“好。”
关上门，格林德沃立刻把门反锁了，还施了一个消声咒。
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表情癫狂的男孩，他被索命咒击倒在地上，四肢却还在不断抽搐，扭曲地吐着舌头咧开嘴笑，好像要吃人。“成功了，哈哈，成功了，我做到了，mylord……”说完这些话男孩就立刻死去了。
格林德沃半夜本想趁邓布利多熟睡以后，去找纽特他们四个人算账，但发现这四人已经先一步离开了。回来的时候，却无意间撞见了他——一个鬼鬼祟祟的影子，在卧室门口罅隙的缝里，举着魔杖，对准了邓布利多。
格林德沃俯身拉开那个男孩的袖子，看见上他白暂的手臂上，有一个难看的人类头骨，嘶嘶地吞吐着一条蛇。
他不屑地用老魔杖把尸体变成了灰烬。
等格林德沃再次打开门，想睡觉的时候，心脏却几乎停跳了——邓布利多不见了！床上空荡荡，被子甚至还有余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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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份的林咯咯：我和我的骷髅头一起被媳妇赶出了家门，正在路边无法回家，弱小，可怜，无助，心疼地抱紧自己。我太难了。
（下话终章h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