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缘去》写字的螃蟹

11、第 11 章

　　看着床头那个“装满阳光”的瓶子，笑笑想起了楚飞扬那张总是不带任何情绪的脸。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一点点的走进了自己的生活？又向自己平静的心湖里扔了一颗小小的石头，虽然并没有什么大的惊涛骇浪，可是那颗小石子已经在湖底安了家。不管自己承不承认，他确实就在某一个地方，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可是自己对他到底又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呢？

　　是爱吗？好像不太像。曾经的爱情并不是这样的，那是可以让人感觉到甜、苦、涩还有酸的几种味道。而现在的楚飞扬给自己的感觉好像就是一种暖暖的带着些阳光的味道，很舒服却又不会太过热烈，但是又会让人心里的某处在想起的时候就感到柔软。他真的是把阳光带给了自己吧！虽然这和他的那张脸并不搭。

　　不能否认其实楚飞扬是一个很细心的男人。

　　他会记得笑笑喜欢吃辣，不喜欢喝太甜的饮料，也会记得在阴天的时候多带一把伞，因为笑笑从来都是不带雨伞的。

　　今晚的笑笑失眠了，躺在床上翻来翻去的就是睡不着。

　　她一直都是一个不喜欢搞暧昧的人，也正是因为这样才结束了和周天磊之间的爱情。但是现在她自己也弄不明白，究竟对楚飞扬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如果说刚开始是因为对楚楚的同情而和他走近，那现在好像已经变成对他的同情和关心。总是因为他的孤独而想着接近他来排解他的寂寞，总是想着在他严肃刻板的脸上看到其它的生动表情。也许正是他的寂寞和孤独吸引着自己一点点的向他走近，又在靠近他之后感受到他的关心和体贴。

　　天啊！这可真是一道很难解的题目。没有思考出结果的笑笑最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清早笑笑又去跑步。

　　最近因为楚楚放假，所以不是每天晨跑都能看到楚飞扬。在习惯了每天和他一起跑步，然后又一起回家再坐他的车去上班以后，又突然变回一个人跑的时候就会觉得有些孤单。

　　在笑笑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突然就觉得楚飞扬已经变成她生活的一部分了，因为自己已经习惯有他在身边。但是楚飞扬对自己又是一种什么感情呢？

　　下午和楚楚去看了一场童话剧，散场出来笑笑看看时间，拿出电话拨给楚飞扬。

　　大部分时候都是楚飞扬联系笑笑，她却很少给楚飞扬打过电话。接通后，听得出楚飞扬有些意外，问她：“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笑笑只是问他：“你几点钟下班?有没有特殊的事？”她不会转弯抹角，对话总是很直接。
　　电话那边的楚飞扬怔了一下，然后告诉她今天没有特殊的事情，会准时下班，然后还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

　　笑笑告诉他没什么事情，就是随便的问问，然后就收了线。

　　楚飞扬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声音愣在那里，他搞不清楚笑笑到底是想干嘛！

　　收起电话的笑笑对楚楚说：“今天我们去接你爸爸下班好不好？”楚楚当然非常乐意，两个就朝公安局走过去。

　　刑警队里，因为这两天都没有什么大案子，所以大家在闲聊。

　　有人提议说：前些天刚刚侦破一个大案，正好现在又没有什么事情，不如大家出去放松一下，晚上去吃顿饭然后去唱歌。这一提议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可，于是就有人对楚飞扬说要他也一起去。

　　其实楚飞扬虽然不太喜欢这种场合，但是在楚楚不在家的时候还是会和大家一起出去放松一下。

　　最近因为楚楚在放假，再加上总有一些其它的事情，人总是凑不齐，所以大家也有一阵子没一起出去了。但是因为这样把楚楚扔给笑笑带着，他还是觉得不太合适，如果带着孩子那大家又不会玩的很尽兴。所以他让同事们去玩得开心点，说自己不能和他们一起去。

　　楚飞扬这个尽管很严肃又不喜欢凑热闹，可是他的脾气却很好，在一起工作这么久大家几乎没怎么见过他发火，平时也会和他开开玩笑，聊个天什么的。而且他对这些人也很好，在工作上偶尔有小小的失误，他都睁只眼闭只眼，上级如果追究一些责任他也很偏袒这帮人。所以他说不去大家也有些失望。

　　下班和大家一起走出警队时，远远的就看到笑笑带着楚楚站在他的车旁边。

　　和楚飞扬一起出来的张猛看到了对他说：“头，那不是你女儿和你的邻居吗？怎么跑这来了？”

　　楚飞扬自己也有些诧异，他从没想到笑笑会跑到警局来，从经过的同事们眼里他看到大家对他们之间关系的猜疑和询问。但同时他心里又有一些小小的高兴，他也是一个普通人，笑笑的到来极大的满足了他的虚容心，在不知不觉中嘴角已经开始微微上扬，向她们所在方向走过去。

　　楚楚先看到他，喊着“爸爸”张开手向他跑过来。他看到笑笑正对着他招手微笑。

　　笑笑现在已经考虑的很清楚，自己虽然还不知道是不是爱上了楚飞扬，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对他的确是有好感的，而且还有一些喜欢。如果说要找一个结婚对象的话，那么楚飞扬是她愿意考虑的人选。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他有时候确实给她家人一般的感觉。

　　笑笑是一个行动派的人，既然已经想明白了，她决定向楚飞扬迈近一步。因为她也不知道楚飞扬现在对自己是不是也有相同的感觉，但可以确定的是，楚飞扬即使喜欢自己，也一定不会有什么表示，所以这一步也只能由自己先来了。

　　走到近前，楚飞扬问：“你……，你们，怎么会来啊？”

　　笑笑挑挑眉问：“怎么，这不让来？”

　　楚飞扬“啧”的一声急着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笑笑说他：“开个玩笑，你急什么？我们刚才正巧在这附近，所以就过来了。”越过他的肩，看到他身后有几个人正向这边看过来，就用下巴朝向他身后指着问：“那些人是你事？”

　　楚飞扬现在才明白笑笑为什么刚才给自己打电话问下班还有别的事情没有。虽然觉得有些尴尬，可是看到她这样自然的举动，只好转头望向身后那些好奇心无限膨胀的同事们一眼。
　　大家见到楚队转头看向这边，仿佛得到特赦一般，向他们这边走过来。

　　楚飞扬看着笑笑给大家介绍说：“这位是……”顿了一下，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准确的把笑笑介绍给大家。如果说：“她是我的邻居”这样好像有些别扭和刻意隐瞒的意思，但是要是说“她是我的朋友”这样又好像有点暧昧。

　　正在他犹豫的时候，笑笑已经在很大方的自我介绍：“我是楚楚的朋友，和楚飞扬是邻居。”旁边的楚楚跟着直点头。笑笑觉得身边的楚飞扬好像松了口气，转头看他时，看见他也正在看自己就笑着问他：“我说的对吧？”

　　楚飞扬也觉得她这样说还算是合适，便点头着跟着说：“对！”

　　还在猜测的他们之间关系的几个人，也好像了解似的跟着点头。其实大家也都听说过楚飞扬有位邻居在帮他照顾女儿，不过其中只有张猛和曾致远见过笑笑，其它人都认为那位邻居应该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奶奶”或者“大妈”之类的人物，现在真的见到了才知道是一位美女，都有些意外。

　　刚刚，笑笑大方的自我介绍，没有丝毫的扭捏做作让在场的这些“心有所想”的男士们也觉得有些自惭形愧。

　　楚飞扬见这些平常追查案子时都细致认真的“警察叔叔”，此时都含有欣赏的目光在盯着笑笑的脸看，顿时感到非常气闷，只想着让这些人马上都能双目失明。

　　其实刑警队里大部分都是年轻的小伙子，好多人因为工作也还没有女朋友。平常如果哪个人的老婆或者女朋友来，大家都会开一些玩笑取笑那个人。可是因为笑笑不是他们楚队的女朋友，大家也不敢随便开玩笑取笑他们，就只能看着笑笑漂亮的脸蛋发呆。

　　这时，曾致远对楚飞扬说：“楚队，既然楚楚都来了，不如你就带着她和这位小姐一起跟我们出去吧！”他的提议马上得到大家的附和。其他人也跟着说：“对啊！难得这两天都没什么案子，人又这么齐，一起去吧！”

　　张猛也说：“去吧！去吧！我给我老婆打个电话，让她也一起跟我们去。”又指着另外两个年轻警察说：“哎，你们也把女朋友找出来吧！不是说没机会在一起吗？今天人多也热闹。”转过身对着笑笑说：“你叫肖笑笑是吧？”

　　张猛长的人高马大，跟他的名字倒是很相配。笑笑觉得他憨憨的很有意思对他点着头，微笑着说：“是，不过你叫我笑笑就行了。”

　　他又接着说：“本来我们今天商量说队里这些人出去放松一下，这么巧你正好带楚楚过来，如果你没有其它事情的话不如和我们这些人一起去？楚队也不用担心楚楚没人照顾了。”
　　这个邀请让笑笑感到有些意外，毕竟这里面她只认得楚飞扬一个人，没想到和他们刚认识就会邀请自己去他们同事间的聚会。

　　虽然她向来大方也不会矫情，但是毕竟还是一个女孩子，所以一时也有点不知所措，只好看着楚飞扬。

　　楚飞扬也觉得他的同事们突然邀请笑笑有些突兀，因为笑笑不是自己的女朋友，这种场合难免会让她觉得尴尬，但是看到大家望着自己的期盼的目光就对看着自己的笑笑说：“你如果没有什么事情，不如就一起去吧！平常都没见你和朋友去玩，就当做是和朋友出去就行了。”
　　听他这样说，笑笑也觉得自己如果再拒绝也些矫情了，点头说“好！”答应下来。

　　和楚楚一起正想上楚飞扬的车，一直站在旁边的曾致远指着一辆看上去很不错的车问楚楚说：“楚楚，要不要坐曾叔叔的车啊？”

　　楚楚看看曾致远，又看看笑笑说：“我还是喜欢坐爸爸的车！”

　　其实曾致远刚刚一直想怎样才能接近笑笑，才想出让楚楚坐他车的主意，这样楚楚一定会要笑笑和她一起坐，可是没想到这个小丫头根本不买帐。

　　楚飞扬微微皱了下眉，只是简单的对大家说：“走吧。”

　　笑笑很自然的拉着楚楚上了楚飞扬的车，刚在后面坐好，副驾驶那边的门被打开，坐上来一个瘦瘦的女生，看样子二十出头的年纪，人长的很文静秀气，穿着牛仔裤和一件浅粉色短袖T恤，上车后向笑笑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楚飞扬正招呼张猛也上自己的车，拉开车门看到副驾驶位子上的女生迟疑了下，没说什么也上了车。张猛本想坐到副驾驶的位子，但看到已经有人坐在那里，就对那个女生说：“吴筱，你坐后面好不好？”

　　那个叫吴筱的女生并没起身，只是对张猛淡淡的说：“坐哪还不是一样，一会不就到了！”张猛摇摇头开了后面另外一边的门上车，看到笑笑，向她憨憨的点头微笑。

　　笑笑看到张猛就觉得他这个人挺可爱的，明明长的五大三粗，却总是露出孩子般天真的样子，实在与他的外表相差甚远。

　　看到其它人分别坐到了另外两台车里，楚飞扬发动车子。

　　这时张猛说：“楚队，先去把我老婆接上行不？”

　　楚飞扬说他：“你还真心疼你老婆！”

　　张猛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说：“平常她要照顾孩子，还要上班，回家还有一大堆家务等着她做，好不容易今天能出来放松，也让他享受一下有车接送的待遇。”

　　笑笑听了忍不住说：“她真幸福！”

　　张猛听了，仿佛有些内疚的说：“像我们这些人，平时工作忙起来时，根本顾不上家里，心里总是觉得对家人亏欠的太多，就想着怎么才能补回来，只要有机会我们都会尽量弥补。我们队里有几个小伙子，就因为工作的关系，和女朋友分手了。其实像干我们这行的，虽然看上去都很爷们儿，可是是其实都是‘妻管严’。”说完又问楚飞扬：“对吧？楚队！”

　　楚飞扬并没接话，笑笑听了他说的这些倒是觉得这个人并不像外表的那么粗线条。

　　车里安静了一会儿，笑笑问吴筱：“你也是刑警队的啊？”

　　吴筱并没回头，只是冷淡的说：“怎么，女人不能做刑警？”

　　笑笑马上解释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女生能当刑警很了不起！”

　　楚飞扬接道：“吴筱的确很优秀，并不输给队里的其他男警员。”笑笑第一次听到楚飞扬称赞别人，而且还是个女生。跟他认识的这几个月总是被他说迷糊、粗心，说的时候还总是摇着头一副无可救药的表情，心里觉得有些不太舒服，便不再说话了。

　　这时张猛接过楚飞扬的话说：“嗯，就是脾气有点怪。”说完听到前面传来一声“切”,可是他好像并不在意。

　　笑笑也觉得这个叫吴筱的冷冰冰的不太好接触。

　　车到了医院门口还没停稳，张猛就冲下车，跑到旁边一个穿着淡绿色连衣裙的女人近前。
　　笑笑虽然近视眼看不清楚，可是总感觉在哪见过那个女人，等到他们走近，突然想起来她就是上次去过自己家里接楚楚的人，当时她就说是张猛的爱人。

　　张猛给她拉开车门，看到车上坐的笑笑，也感到有些吃惊。上次见笑笑对她的印象很好，所以很亲切的打招呼说：“又见面了！”笑笑也说：“是啊！”

　　张猛这时候给笑笑介绍：“这就是我老婆，她叫赵宁，就在这个医院工作，你要是有事可以找她。”

　　赵宁嗔怪地看他一眼说：“到这来还能有什么好事吗？”对笑笑说：“别听他胡说。”笑笑摇摇头表示并不介意。张猛只是在一旁“嘿嘿”的傻笑。

　　赵宁上了车同楚飞扬和吴筱打招呼，楚飞扬向她点点头。正看到笑笑把楚楚抱到自己腿上，想让出多些的位置给张猛坐，就对旁边的吴筱说：“吴筱，要不你去后面坐吧！张猛在后面好像太挤了些。”

　　吴筱听了也不说话，直接下车到后面坐到赵宁的旁边。楚飞扬又重新发动车子向已经商量好的饭店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