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狗他又凶又萌》南栖雁

57、第 57 章

　　果然有一个人陪着好睡觉，要不是第二天早上有人敲门，钟彦凌大概能睡到日上三竿。

　　他迷迷糊糊地起床，听到外面略有些急促的敲门声，看了一眼时间，八点了！

　　他翻身下床，匆匆套上衣服，走过去开门。

　　门外，梁宏儒的脸色不太好看：“老板，不是约好了八点出发吗？现在已经八点了，你还没起床？”

　　钟彦凌迈出门去，又随手关上了门，挠了挠头，说：“我有一点儿私人的事情需要处理，你先飞去柏林等我，我三天后就到。”

　　梁宏儒眼神不好用，也没有那个心机，门开了他都没有往床上看一眼，不知道屋里还有个人。

　　去柏林是老板你提出来的，现在你又有私事要处理，让我一个人去，你以前说话也没有这么不靠谱啊，你最近是怎么了？

　　但这些心理活动，都停留在他的内心层面。

　　他满心狐疑，最后还是说：“行吧，我就当先去旅行了，出去玩几天。”

　　然后他就拖着行李箱自己走了。

　　孙德明从楼下上来，看到钟彦凌，奇怪地问：“不是你和小梁一起去柏林吗？怎么小梁先走了？”

　　钟彦凌轻咳一声：“我有点儿私事，需要逗留两天，三天后去柏林和他会面。”

　　孙德明比梁宏儒开窍，他的目光落在钟彦凌穿的那件睡衣上，好好的睡衣，领子被撕坏了，现在的小朋友都玩得很开啊。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转了转眼珠儿：“那么老板……我是不是也应该提前回国了？不用约林少爷同行了吧？”

　　“不用了，你回去好好关照娟姐吧。”钟彦凌也不吃亏，反正大家都有得嘲。

　　在这种事上，孙德明比不上钟彦凌脸皮厚，尴尬得红了脸，回自己房间去了。

　　钟彦凌开门进屋，林星宸还在睡。他走到窗前，把窗帘拉了拉。昨天林星宸悄悄潜进来，没顾得上拉严窗帘，太阳出来了，正好照在他的脸上。

　　钟彦凌想让他多睡一会儿，就把窗帘合上了。随后，他自己也回到床上，轻轻地躺下去，侧身撑着头，看着熟睡中的林星宸。

　　这小子的五官轮廓像他的妈妈，他的妈妈是个大美女，而他也是男孩子中少有的清秀俊美的长相，很具有欺骗性。

　　任谁看他熟睡中的这张脸，都不会想到这是一个具有侵略性格的男孩子。他暴躁起来的时候，撕衣服撕得可顺手了，害他在孙德明面前丢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特殊癖好呢。

　　林星宸翻了一个身，背对着钟彦凌，梦里嘀咕了几句什么，听不清楚。

　　钟彦凌伸手，从他背后环住他的腰，将他抱住。

　　才抱了不到一分钟，林星宸就醒了，抓住了他的手：“你的手放太下面了，引起不良反应，你要负责的哦。”

　　钟彦凌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不经意地滑到了他的小腹上，离危险地带已经很近了。

　　“我还以为被窝里钻进来一条鱼呢，一直往下滑，还挠我，你这分明就是在勾引我。”林星宸的声音还带着浓浓睡意，含糊沙哑，极具诱惑性。

　　钟彦凌笑了一声，往回抽自己的手：“我没有要勾引你，你接着睡吧。”

　　林星宸按住他的手：“胀得太难受了，睡不着了，你摸摸看。”

　　“得寸进尺了！小朋友！”钟彦凌不肯再往下探。

　　一个往下拽，一个向上挣，两只手在被子里较着劲。钟彦凌挣了片刻，又觉得自己没必要矫情，又不是没摸过，矜持什么呢，于是他手臂上的力气一松……

　　“啊！好疼！”林星宸还在用力拉钟彦凌的手，钟彦凌突然松了劲，那只手就“啪”地落下去，直接拍中目标。

　　都说动物在发{情}的时候是最脆弱的时候，其实男人也是。

　　早上刚起床，本来就敏感得很，这一打击，直接痛得林星宸叫出了声音。

　　钟彦凌又好笑又心疼，不关心几句又显得他不人道，就忍着笑问：“疼吗？不要紧吧？”

　　“直接断掉了好吗？不行了！我受伤了，你得给我治一治。”林星宸捂着双腿之间的位置，一脸痛苦地在床上打滚。

　　钟彦凌知道他是一半真疼一半耍赖，但是在这样一个世外桃源一般不受打扰的清晨，让他耍一下赖皮又能怎么样呢？

　　于是他掀开被子，俯下身，很有耐心地摸一摸吹一吹：“龙儿龙儿，让你受委屈了，伤在哪里？疼不疼？吹一吹就好了。”

　　说着话，他又轻轻呼了几口气在上面，然后把被子一盖，对林星宸说：“你好好养伤吧，我去洗漱，下去给你拿早餐。”

　　林星宸哪肯放他走，扯着他的衣领，皱着眉：“你这一吹，我更难受了。大叔，择日不如撞日，你看这良辰美景，床暄枕软，不如我们就把事儿办了吧。”

　　说着话，他就凑近钟彦凌的脸，想要亲上去。

　　钟彦凌伸出手掌捂在他的嘴上：“不行！今天不可以！”

　　“为什么？”林星宸一脸憋屈。

　　“因为你受伤了，需要养伤啊。带伤上阵，状态不会好的。”

　　钟彦凌说着话，笑着夺回自己的衣领，翻身下了床，往卫生间走去。

　　林星宸在后面追，衣服也不穿，挡在钟彦凌和卫生间的门之间，明晃晃地展示着他的龙儿：“真胀得难受了，快爆炸了，你不能把我憋坏了啊，憋出毛病来，以后我们就没有幸福生活了。”

　　钟彦凌把他推到一边：“自己玩去。”

　　钟彦凌进卫生间洗漱，林星宸就跟在他身后，钟彦凌在前面刷牙，他就在后面磨磨蹭蹭，嘴巴里还要发出夸张的嗯嗯啊啊的声音。

　　“林星宸，你自己照镜子看一看，你现在的样子很像一只泰迪，知道吗？”钟彦凌满嘴的白色泡沫，被他闹得不行，把他拉到镜子前面。

　　林星宸也不在乎：“泰迪也不错啊，泰迪多勇敢，爱谁就上谁，哈哈！”

　　钟彦凌漱了口，把泰迪林推到水池边上：“来吧我的小泰迪，快把你的狗牙刷干净，把狗脸洗干净，我们也好下楼去吃早餐了。”

　　泰迪林还想再腻歪一会儿，无奈头已经被按进水池里了，再不刷牙洗脸，估计就要被冷水浇头强行降温了。

　　泰迪林刷了牙洗了脸，回到床边穿上自己的衣服，终于恢复了林星宸真身。

　　“吃了早餐，你陪我去买一把吉他吧，昨天把人家的吉他砸了，要赔一把的。”林星宸主动提要求。

　　钟彦凌正想着今天安排什么节目，既然这样，那就先陪他去逛一逛。

　　梁宏儒和孙德明都已经收拾了东西离开了，一个去柏林，一个回国。钟彦凌留下来就是为了陪林星宸过生日，两个人没必要付两份房钱，他就把自己这一处房子退了，把东西搬到了林星宸那边。

　　处理完这些事，两个叫了一辆车，乘出租车去了岛上的商业中心。

　　要买吉他，自然要去找乐器行。林星宸似乎对乐器很在行，东挑西捡，这也试试那也试试。钟彦凌看他试乐器，才发现这小子还挺有才华，昨天就觉得他弹吉他还不错，今天他在乐器行随手一试，大提琴竟然也拉得不错。

　　他拉大提琴的时候，完全没有早晨那副泰迪上身的流氓样子，倒像是一个年轻有为的艺术家，举止优雅，风度翩翩。

　　乐器行的工作人员直夸他琴拉得好，说他一定是师出名门，然后就开始极力向他推销这把大提琴。

　　“大提琴我家里有几把的，我今天就是来买吉他，昨天弄坏了朋友的吉他，想买一把好的赔给人家。但你这里的吉他都不行，给初学者玩一玩还可以。”林星宸说着话，起身要走。

　　年轻人赶紧说：“这位先生有眼光，我们家也不是没有好琴，只不过平常来的客人都没有您专业，又总喜欢乱拨乱弹，所以好琴都不摆在店面里的。你跟我来，我们老板私藏了几把好琴，看看有没有你满意的。”

　　说着话，就把林星宸往里面的房间引。

　　林星宸让钟彦凌也跟进去，钟彦凌摇头：“我不懂琴，你去看吧，我在这里喝茶等你。”

　　店员领着林星宸进里屋看琴了，钟彦凌就坐在门口的一张椅子上，手里端着一杯茶，其实也没有喝。职业习惯，他轻易不喝陌生人递过来的茶水。

　　他的目光在街上逡巡着，看到的每一张脸他都认真地打量几眼，心里不由自主地去分析人家的年纪出身工作性情。

　　街上的行人穿流如织，不一会儿的功夫，他的眼睛就酸了。

　　他这才察觉，自己是出来逛街的，搞这么紧张干什么，放松一点儿不行吗？

　　于是他闭上了眼睛，想要休息一下。

　　眼睛休息了，耳朵却没闲着。外面车水马龙，汽车喇叭声，游人的说话声，街上的音乐声，吵吵嚷嚷，灌进他的耳朵里。

　　突然，他听到有人在他面前轻轻笑了一声。

　　这一声轻笑，含着几分讥讽，几分怨恨，意味有些复杂。但钟彦凌来不及捕捉笑中的意味，他只是觉得声音很熟悉，便“刷”地睁开眼睛。

　　一道人影从门前闪过，他没看清那人的脸。

　　他起身追出去，那人已经挤进了人群里，一身黑衣黑裤，帽衫遮头，只能看到一个背影。

　　但钟彦凌认出这个背影了，拔腿就去追。前面那个人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几乎就在钟彦凌起步追来的一瞬间，他抬脚就跑。

　　两个人在热闹的大街上展开了速度比拼，前面黑衣人专往人多的地方跑，后面钟彦凌追赶的过程就不停地冲撞行人。

　　“对不起……不好意思……让一让……”钟彦凌一路上都在道歉。

　　终于前面没人了，钟彦凌一看，那人已经跑到海边沙滩上了。

　　沙滩上一片开阔，显然不是逃跑或杀人的好地方。那他引自己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犹豫着，停了脚步。

　　那人也不跑了，就在他前面站着，面朝着大海，一动不动，似乎在等他走过去。

　　钟彦凌终于还是走了过去，他站在离那人几米远的地方，叫了一声：“星河……”

　　那人没有动。

　　“郑星河？是你吗？”钟彦凌几乎可以肯定就是他，三年大学室友，又是最好的朋友，那种彼此之间的熟悉感是深处骨髓的。

　　他走到那人的身前，上上下下打量着。

　　那人捂得可真严实啊，帽子兜着头，戴一副墨超遮住眼睛，戴一个黑色口罩遮住口鼻，衣服的拉链拉到最高，挡住了脖子。

　　从他面部暴露不多的肌肤可以看出来，这不是他本人的脸。林星宸以前见过他，说他戴了一个演戏用的那种人皮面具，看来是真的。

　　“星河……”钟彦凌的声音微微颤抖。

　　“我不叫郑星河，我叫杜子湛。”那人说话了，声音粗嘎喑哑，非常难听。

　　钟彦凌捏紧了拳头：“你不是杜子湛！你不可能是杜子湛！”

　　那人轻笑一声，刚才他在乐器行闭目养神时，听到的就是这一声轻笑。

　　“你那么肯定吗？我不是杜子湛？难道你是杜子湛？”言语之间充满了尖锐的讽刺意味。

　　钟彦凌听着他的声音，浑身发冷，只觉得血管里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你知道谁是杜子湛，我知道谁是郑星河，你在我面前就不要装了。你能摘下面具吗？我想看一看你的脸。”

　　其实钟彦凌看过这位“杜子湛”的身份资料，那上面的人有一张十分别扭的面孔，并不是郑星河的脸。他心里有一个可怕的猜想，但他不愿意说，他害怕那是真的。

　　假杜子湛冷冷地呵了一声：“你不配！”

　　“星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一直以为你死了，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既然你活着，为什么不去找我？你为什么要和他们混在一起？我们当年一起发过的誓言，你都忘了吗？”钟彦凌边说话边捶着胸口，他心痛，他不愿意相信眼前这个人是郑星河，偏偏这个人就是！

　　“我去找你？你是谁啊？我认识你吗？”假杜子湛抬起头来，黑超遮住他的眼睛，但钟彦凌感觉得到，他那双看不见的眼睛里一定有深深的恨意。

　　钟彦凌想要解释：“星河，你恨我，我无话可说。但我要澄清一点，当年我传递的情报是真的，但陈飞昂并没有按照我的情报安排行动，他篡改了情报内容。你弄成今天这样，我有责任，你跟我回家吧，郑奶奶年纪大了，记忆已经有些混乱了，你再不回去，她就要认不出你了。”

　　假杜子湛不说话，静静地站着，像一尊石雕像。

　　钟彦凌不肯放弃，继续劝他：“我知道，脱离他们并不容易。你只要肯回头，我会安排你和郑奶奶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我不会让你和郑奶奶有危险。”

　　“你……并不值得信任。”

　　假杜子湛嘴巴上这样说，但他的语气已经没有了那种犀利的嘲讽和怨恨，大概是因为钟彦凌提到了郑奶奶吧。

　　钟彦凌心里一阵酸涩难过，也不管死活，冲上去拥抱了假杜子湛：“兄弟，你一定要相信我。只要你还活着，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一定会照顾好你！”

　　假杜子湛被这个拥抱吓到，整个人都僵掉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猛地推开钟彦凌，转身就走。

　　钟彦凌哪里肯放弃，抬腿就去追。

　　只听假杜子湛压低声音，急匆匆地说：“看在你这几年照顾我奶奶的份儿上，我提醒你一句，你那么聪明谨慎的一个人，都不想一想我为什么要把你引到海滩上来吗？你不会以为是我想你了吧？”

　　钟彦凌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转身就往回跑。

　　他刚才一路跑过来，只一心想要追上假杜子湛，并没有感觉出来距离有多远。现在他急着往回跑，就发现他离乐器行已经很远了。

　　他心急如焚，看到路边有两个年轻人跨着摩托车聊天，他冲过去，摘下手腕上的腕表，塞进一个年轻人的手里：“够你买几十辆摩托车了，借车用一下！抱歉！”

　　说完，他抢下一辆摩托，开着就跑。

　　两条腿跑了十几分钟的路程，两个轮子几分钟就开到了。

　　回到乐器行所在的那条街，他远远地就看到乐器行门口停了一辆警车。他的心一沉，把摩托开到门口，丢下车就往里冲。

　　“干什么？警察办案，离远一点儿！”有泰国警察过来拦他。

　　钟彦凌一眼看到刚才接待他们的店员，正在跟两个警察说着什么。他赶紧喊那个店员：“喂！和我一起来的那个年轻人呢？”

　　店员扭头，看到了钟彦凌，眼前一亮，赶紧跟警察说了几句什么。

　　两个警察便跟着那个店员，朝他走了过来。

　　“刚才店里悄悄进来了几个人，我和你的那个小同伴儿正在看琴，谁也没有留意到。结果那个人突然就冲上来，用手帕捂着你同伴儿的嘴，年轻人体力好，挣脱了，和那几个人打了几下。但他很快就腿软，坐到地上了，然后就被那几个人给套上袋子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