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心辞》舞

4、继续踏上路途

　　第三章
　　“什么?银朔圣主要出远门?” 公玉舞惊奇道，银朔圣主在她眼里是神一样的人物，神秘、洁净，不可侵犯，仿佛天上落下的仙人一样。而且自她来到后，她从没看到过银朔圣主出过她自己的忆园，跟部下说话也只是靠身边的人传达。这次她不仅亲自出动去暗杀，竟然还要出远门。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平常看见她时她总是一副淡漠的眼神，对所有的人和事不闻不问，仿佛身处红尘之外似的，而这次她看到素不相识的林泫受伤，不仅显出些许紧张还破例让他们留下养伤。
　　“对银朔圣主要尊敬些，知道吗？你这孩子还是这么皮。”怜爱的拍拍公玉舞的头，笑意中带着一抹忧伤。
　　“姐姐呀，我头发被你弄乱了，” 公玉舞使劲缕着头发“还有，你最近笑的好象一点也不真实了。” 公玉舞的鼻尖耸耸，坏坏的眼神在那张如玉的脸上活起来，好生可爱。
　　“你不会有事瞒着我吧？”凑近了些，公玉舞问道。
　　“谁……谁说的？” 公玉舞凑的更近了“你呀……快去干正事吧，圣主还等着你带人去呢。”轻推开赖在自己身上的公玉舞，薄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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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吗？”云乐轻轻扶着林泫肩上的伤，有些心痛，“可是还有伤疤吧。”
　　“小时侯练功我又有多少伤疤呢？呵呵……不要紧的。”
　　正值四月，漫天的樱花飞舞，儇儇轻舞，那香气在风中，亦在心中，暖暖的一片……
　　他月白色的长发和她乌黑的长发伴着风纠缠，好美的画面。
　　“呵呵……真是打扰了呢！公玉舞让我们过去，今天也是我们该上路的日子了。”子昂道。
　　“恩……子昂，你怎么样了？”云乐和林泫不约而同道。
　　“好啦……我哪有那么脆弱，倒是林泫的那一刀很严重呢！”菊一样的笑容更显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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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堂之上是一身素白的女子，淡漠的眼神衬着那张冰玉般的脸，显得更冷。和林泫同样的月白色长发，散在腰间，几乎透明。
　　“这位是我们暗杀组的圣主……” 公玉舞道。
　　“你是要找你的母亲吧。如果信我，你们可随我，我可以帮你们。如果不信，我亦不会勉强。”堂上之人开口道。
　　林泫怔了怔，那声音……在很久很久以前，好熟悉的感觉。
　　“圣主是我们组织的一部分，帮助神传达旨意。你们大可放心。” 公玉舞道。有些急切，大概是害怕云乐象不信任她一样对待圣主吧。
　　“啊，好。”云乐坚决的说道。她欠公玉舞的，在那么重要的时刻她却背叛她，而且，如果不是圣主，林泫说不定已经死在古泊川剑下。
　　“云乐，不可以……谢谢大家的好意，我们不想牵连再多的人。”林泫道。
　　“呵呵……没错，大家互相不知底细，还是小心为妙。”子昂边悠闲的玩弄着暗器边观察着周围人的面色，毕竟，父母因轻信他人已导致杀生之祸，他不愿让这一幕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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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云乐小心翼翼的对面前那人如樱花的背影说道，她又一次伤了她。
　　“有什么可对不起的？”愤怒的离开了。
　　又一次看见公玉舞的裙角消失在玉阶……
　　原来，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有时为了重要的，要抛弃一些不是很重要的东西，在江湖中更是如此。于是，如此捡捡抛抛就形成了坚强的自己，虽痛苦亦无法退却，因为路就在脚下，已经踏出第一步……
　　对不对？
　　母亲……
　　哥哥……
　　亦是如此痛苦而坚强的活着吧……请你们看着吧！我亦会坚强的活下去，重振风澈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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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古泊川亦可以找到云乐，看来我们的处境很危险。”林泫稚气的脸庞迎着阳笑着说道。
　　“呵呵……是呀。可是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让他们来好了！”子昂道，黑发纠结在后背上，湿漉漉的淌着水。
　　“呵呵……午饭好了哦……”云乐正煮着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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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白而修长的手划过檀香木制的椅子，有点阴冷的邪媚在那如缨粟般的笑容中散发开来“呵呵……没关系，二堂主走了，我还有一步重要的棋子呢！”
　　有些忧愁的，望着月……
　　十八年前的那场争斗夺去了双亲的生命。一个九岁的孩子护着尚在襁褓中的弟弟，经历了骗局、阴谋种种，最终还是被卖进了听月轩作为奴隶。
　　几年的寒暑和欺侮炼就了他淡漠的性格，他唯一在乎的，只有他弟弟。可他却离他而去，甚至有些恨他……
　　瘫软在地上，他欲哭无泪，也许是他哭的太多，也许是他更本不会哭……
　　月,念心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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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好吃……”当林泫和子昂从河边赶来吃饭时，锅里让云乐煮的好不容易抓到的几条鱼已经没了，转而之是一个七八岁小女孩的笑脸。
　　“你这家伙……”林泫抓住小女孩把她的身体整个倒过来“给我吐出来！”
　　“哈哈……好玩……”小女孩面无惧色，反而玩的很高兴“摇啊摇……摇啊摇……”
　　“呵呵……林泫，不要冲动嘛，”子昂上前阻止，林泫生气的样子看起来好恐怖“即使……”子昂咽咽口水，林泫的眼神好象洪水突发要冲走一切似的“即使……她真的吐出来，我们也不会吃，不是吗？”
　　“泫，不要这样，我们还可以再做。”云乐抚住他的肩。解药似的，林泫眼中又是原来那片平静的波澜。
　　原来小女孩叫阿冥，和同行者失散了才来到这里。
　　细细打量这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到也可爱。柳叶似的眉微微向上挑着，菱形的小口红润如春天第一批下摘的樱桃，尤其是那双亮绿色的眸子如未成熟的小青杏，酸酸涩涩的，让人忍不住想去咀嚼。
　　好象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在风澈堂大大小小的奴仆们、哥哥、泫和母亲的疼爱下长大。看花开花落，池水冻住了又化开。
　　听鸟们春来的情话，看大家的笑脸和奔走的身影。那时的她，还经常因为母亲不教自己武功而发脾气。云乐笑笑，是释然。
　　如今，这些都失去时，才知道幸福的不易，它看似简单却要人们凭双手去打拼，用心灵去建造……
　　“姐姐为什么老看我呀？”阿冥的睫毛因好奇扑扇扑扇的，可爱的让人发笑。
　　“因为……恩……我觉得阿冥好漂亮，好可爱，我好喜欢你哦……”云乐轻轻抚抚阿冥的脸庞，充满爱怜的，就像小时后，母亲抚摩自己一样。
　　“哈……”阿冥摸摸自己被云乐摸过的地方，舍不得似的往云乐怀里靠，活象一只顽皮的小兔。
　　这么快就到夜晚了，林泫和子昂打打闹闹之后也睡了。
　　望着月……远方是否有一个人用同样期待的眼神望着月呢？那个熊熊大火中的身影——母亲，等我。
　　玉日东升,周围一片粲然。小的时候曾经惊叹过如此强大的力量，从地平线上铮铮升出如此烈玉一般的阳，它毫无畏惧的趋走黑暗，带来光明，将整个暖意一直灌到万物心底。她怔怔看着这副美景，相比来说它要比残阳好看多了。可是母亲却是最爱看残阳的，如血的残阳她往往能看上好几个时辰……云乐感到胸口一阵恶心，像是什么东西要从她的身体中爆出来，是祓猫吗？它已经越来越不安分了，已经不止一次感到一股霸气在不断吞噬自己的灵魂，真不敢想象如果取下颈上的封运五命神石，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呵呵……我们不如带上这个孩子，顺路说不定能寻着她的伙伴呢！”子昂的笑容映在暖暖的阳里。
　　“哎……你说的这明明是废话嘛。”林泫玩笑道。
　　“啧啧，也不知道昨天谁说的要让那孩子把吃过的东西吐出来呢，”还没说完，子昂已经被从树上跳下来的阿冥撞倒，整个身子扑在了林泫身上。
　　“哈……你们在玩叠罗汉吗？我也要。”阿冥也整个身子扑了上去。
　　“呵呵呵……大家都好有精神啊！好，出发！”
　　“其实我们都很饿！”三个人异口同声的说。
　　“可是已经离河边好远了，不可能折回去了，”云乐挡挡已经有些刺眼的太阳，绯红的衣裳衬的她洁白的皮肤也有些艳丽“前方好像是扬州城，应该有客栈，我们还可以顺道打听点消息。”
　　“我们……已经一点银子都没有了。”林泫有些惊奇，她好象已经忘记了那段痛苦的事，振作起来了，这是他乐见的啊。
　　“啊……上天可怜可怜我们吧，扔下来些食物给我们吧！”一个是子昂什么时候都略带笑意的声音，一个是阿冥稚气的声音。顺着看去，他们两个正跪在地上乞求上苍。
　　这副场景既让云乐觉得好笑又心痛。身在江湖原来如此苦，可她现在却连一副能挣钱的手艺都不会。以前千人万人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根本是个傻瓜，她天天在众人的呵护下长大，却对家园的毁灭无能为力。现在她身后风澈堂那坚硬的柱子倒了，以前结交的几个门派和好友，全当不曾见过她似的，把她当陌生人看。这还不算，最可恶的是竟然把上门拜访的她和林泫赶出去，如果身边没有泫的风澈拳，不知她现在是否已死在那些势力而肮脏的人的乱棍下。
　　云乐的眸子渐渐暗下去，他看出了她的心思将她揽在怀里。在他柔柔的怀里，她可以尽情的哭泣……紧紧环住他的腰，她将整个头深深埋进去，就哭这一次，这是最后一次，她不止一遍的对自己说，我要变强，我要向他们证明我的存在！
　　谁也没有发现如菊的笑容已在粲然的阳光下凝结,带着些许凄然。他低下头，孩气的拨弄着微微湿润的土壤，任清绿的露珠从他的皮肤缓缓滑行，最后渗入土里，无影踪。他，本不该奢望云乐会喜欢他，其实只要不惹人讨厌他就该知足了，可是为什么他做不到？
　　“朔儿姐姐！”满袋的银子掉到地上的声音过后，是阿冥一声兴奋的呼唤。
　　抬眸望去，一张如冰玉的脸映入眼帘，这不是樱之暗杀组的圣主吗？
　　“谢谢你们帮我照顾阿冥，这是报酬。”白衣女子抱起阿冥，道。
　　云乐停住了哭泣，向这边看来，那淡漠的眼神让她有些心颤。
　　“要找贾清雪吗？她被听月轩抓起来了。”放下不安分的阿冥，她淡淡道。
　　“为什么告诉我们这些。”林泫还是不变以往的警惕，道。
　　那眼里分明流淌着些许炽热，可话还是淡的没有丝毫起伏：“只是顺路，我也要去听月轩，看你们找的如此辛苦，想尽一些绵薄之力而已。”
　　“是他们！”林中突然冲出几十个人向云乐一行人袭来。
　　然后，是比阳还要红还要刺眼的鲜红四射。林泫和子昂奋力保护不会武功的云乐。白衣女子也拿出绯红的刺眼的弓，萧萧几箭已杀敌数人，无须发。
　　几分钟后，风中夹杂着血的腥气，浓重而粘稠的气味，沉沉压在心底，呼吸困难。
　　“我们……我们……为听月轩而死，无怨无悔！”一个只剩下一口气的人，道。然后，在痛苦的抽搐与呻吟中结束了生命。
　　“母亲……”踌躇良久云乐道。
　　“我们随你去。”林泫握紧看见那些狰狞面孔而瑟瑟发抖的云乐的手，已经冰凉。
　　云乐同样握紧林泫的手，那样紧，不是因为她的恐惧，而是她的愤怒。听月轩抓走了自己的母亲吗？祓猫灵魂是寄生在她身上与母亲何甘？她一定要将母亲平安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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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就快结束了吗？天命果然不可违啊。”笑如罂粟的女子，正在池边梳理如瀑布般的长发。轻蔑的笑声让碧蓝的池泛起层层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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