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飞否》Esche

11、第 11 章

　　这个时候正动着脑子打发人的不单单只有马博华，傅之迁也遇到一样的问题。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和甜心小女友吃饭有点食不知味起来。
　　他现在掌管了女友家的护理中心，俨然已成了高富帅中英雄救美的典范，别说女友，就是女友的家人都对他谄媚得不行。他的“投机取巧”看在女友眼里是“仗义疏财”，从此以后身和心都为他折服，待遇是提高了不知道多少倍。可惜傅之迁面对越来越乖巧听话的女友，看着对面一张一翕的樱桃小嘴，脑中想的却是另外一张红唇，想见的也是另外一个人。
　　也许只有谜一般的人才令人倾心，能嗅到危险的爱情才真的刺激，他作为一个大学文凭怎么来的都不明白的学渣，竟然把张二千在国内发表的所有论文一字不差地拜读了。不仅如此，他还自认为理解了。
　　那些不带任何感情的推论、复杂难懂的数学公式、枯燥乏味的实验记录……傅之迁读着都能看出感情来。他觉得张二千的推论是冷静刁钻的，数学计算是大胆独创的，实验方案是匪夷所思的——简直是文如其人，大仙本身也是那么古灵精怪、妙不可言和不可思议呀。
　　奇就奇在他的世界里没有这样的女子。
　　傅之迁觉得自从遇见了张二千，自己的世界整个都颠覆了。别说人样样比他强，光是通过张二千而看到的世界都比以前宽广许多，包括像蔺朝花这样的人他都不曾从这个层面打过交道。
　　总而言之，自己的生活开始变得有趣起来。
　　草草结束和女友的约会，傅之迁连人都忘了送就想去找马博华。貌似他现在人生的终极意义已经不再是吃喝玩乐或者重振家业了，就像张二千论文里写的那些，学科交叉的意义重大，虽然她只提到了生物物理和地球物理那些傅之迁不太了解的领域，但是傅之迁认为自己是领会了张二千论文的实质了，不管自己的专长是什么，或者张二千他们的专长是什么，在互帮互助后才能找到彼此更大的价值。换言之，他们本身再强都没有办法发展，只有傅之迁加入了，才能让他们实现沟通和更多现实的考量。
　　只是傅之迁不愿意再犯老爹犯过的错，他要把一切都掌握在手心里。不管是大仙还是教授，他们都是远比老爹面对过的人渣更驯良的人类，所以这一次自己是稳赚不赔的。
　　傅之迁也要找马博华，却没有林休那么快采取行动。不是说老倪没有提供马博华的住址和基本情况给他，而是傅之迁找马博华的出发点和林休不一样。他并不想找到一个失踪了很久的好友，他只想知道他感兴趣的那棵摇钱树背后藏着什么。老爹一直告诫他机会只有一次，他可不能冒冒然找上门却啥也问不出来。傅少爷当然不会知道，如果自己立刻采取行动，也许还能撞到林休，问到一些别的也很有趣的事呢。
　　在名烟专卖店买了两条中华，傅之迁一边上车一边给马博华家打电话。万一人不在白跑一趟多不合适啊，要说傅少爷那也是大忙人一个。
　　果然，接电话的老头说他儿子去实验室了，傅之迁笃定地原地掉头往A大开。经过一个下午的整理，他已经想好了一整套的说辞，自然而不矛盾，令人信服又无从可证。
　　傍晚的A大有些幽深，各种各样的实验室分布在各幢大楼里，马博华在哪里，傅之迁也是问了好多人才搞明白的。他还真不是读书的料，一踏进校门就浑身不自在，虽然在别人眼里，他这个外形和容貌，说是学生没人会怀疑。
　　为了博得马博华的好感，傅之迁先给人手机发了个短信，说自己有件关于张老师的事情不知道找谁合适，现在在实验室楼下，不想冒昧地上去，如果对方不愿意也就算了。
　　没想到短信发出去没一会儿，马博华就把电话打过来了。傅之迁念叨着大仙你真是个妖孽，不紧不慢地接了手机。
　　马博华的声音在傅之迁听来是属于标准的小屁孩。“是关于老师的什么事？”对方在电话里问。
　　“哦，是这样的，”傅之迁说，“几年前我去英国旅游，一出机场就把钱包弄丢了，张老师和我一班飞机，她可能考虑大家都是中国人就很好心地借了我五百英镑。没想到我公司后来事情多给忘了，现在想起来了又听说张老师……唉，不在了，您看我把钱捐给她的实验室怎么样？这么些日子的利息我一分不少都给记着呢。”
　　“哪一年的事？”
　　“08年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傅之迁带着歉意说，“真不好意思拖了这么久。”
　　对方想了想，说：“你等着，我现在下来。”
　　挂了电话，傅之迁愉快地下了车，倚在车门上又想摸利群，考虑到这是哪里，又作罢。他期待着见到一个戴着眼镜木讷谨慎的乖乖仔，看到留着长发痞痞笑着的胖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是你找老师吗？”马博华冲他友好地点点头。
　　傅之迁打量着眼前和自己差不多大的马同学，木讷地点了下头。
　　“抽根烟不介意吧，”马博华貌似是下来放风的，一边点着红双喜一边笑道，“顺便喘口气。”
　　“嗯，嗯，不介意。”傅之迁眼睛睁得很大，琢磨着这次礼物买对了，虽说现在的好学生咋这样啊，和他一比，傅之迁还觉得自己挺精英的。
　　“老师原来还做过这种好事，真看不出来。”
　　“啊，张老师真是个好人啊。”
　　“说这话的你是第一个。”
　　“哦，你们不这么想呀？”
　　“张老师吗，”马博华勾起了一边的嘴角，“她可不是个热心的主儿。我是他学生我也不说瞎话，真没见她关心过什么人。不过你知道，外面说我们系的人都有些冷漠。”
　　“我可没听说这些，”傅之迁很高兴马博华这么善谈，故作惊讶地引导道，“张老师还有别的学生没有，不会都这么说她吧？”
　　“别的学生？没有。就我一个。”马博华很快说。
　　“不会吧，张老师这么高素质就教一个学生？”
　　“我们这阶段和本科不一样，张老师那水平，能带我一个就够了。”马博华笑着吐着烟，“那还是兄弟我悟性高。”
　　傅之迁皱着眉头，没有接话。大师兄挺狂的呵。看来张二千平时带学生够随便的啊。傅之迁不怎么爱听马博华说大仙水平普通，他可是读过那些论文的，简直是字字珠玑。不过如果世人真的认为她水平普通，恐怕大仙确实不太可能会有别的徒弟了。
　　“你看到老师的时候她什么样？”马博华也靠在他车上，随口问。
　　“哦，她，”傅之迁想着应该和现在差不多吧，不是说五年来没什么变化嘛，“她很苗条，穿着白衬衫灯笼裤。”
　　谁知他这话出口，马博华整个人一怔，手里夹着烟转过头来看他。这目光可以说是……惊恐吗？
　　这惊恐的内容在下一秒换成了猜疑。傅之迁终于看到了实验室里出来的那种谨慎的精神了。
　　“傅先生，”马博华很慢地问道，“您的事为什么不直接找系里？为什么白天不来，现在过来？”
　　“哎，我这不是忙嘛，”傅之迁快速地回答，“才下班就立刻过来了。学校的事我不太知道啊，只知道您是她学生，找您可以吗？”
　　马博华眼中的疑惑之色更浓了，他转过身来，看定了傅之迁。“你对学校的事情不熟，又是怎么知道我是她学生的？”他问。
　　啊呀，糟了，傅之迁猛然想起老倪说过，马博华的手续没来得及办，他名义上是蔺朝花的学生，不是这几个实验室的都不一定清楚。老倪还很炫耀的说，这事也只有他能查得出来。

作者有话说

　　抽得厉害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