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四十八章 古道自由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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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远的一声鸡啼，更声阵阵。纪采勉强睁开眼睛，房间笼在一层薄薄的白纱中，一切陌生得让她发呆了好一会儿，好像又回到了刚刚穿过来的那一刻。
起来活动了几下，抻了抻衣服上的折痕，昨天晚上直接穿着外衣就睡着了，睡得很累，心里空落落的。待看到枕头上湿湿的一大片，更不知不觉痴了。
房门“哐”的被推开，她惊讶的抬起头，一个陌生男子闪了进来，络腮胡须，神情落拓，眼睛很亮，看到纪采更惊讶，定住脚步，估计是没想到屋里有人。
纪采刚作了个“你”字的口型，就被直指咽喉的宝剑吓得住了口。
“我只是借路，不会伤害你。”陌生男子歉然一笑，垂下剑，“麻烦姑娘闩好窗。”
“不是关着呢吗？”纪采松口气，看出对方的确没有恶意。
陌生男子走过去打开窗，回头微微一笑，“记住，你没见过我。”说罢单手一撑，整个人飞出窗外。
纪采心里惊呼一声，愣了一下，跑过去看窗外，清冷的晨霭弥漫在一个偌大的空院子里，远处错落的屋脊边缘现出一丝微明，浅浅的漾着迷离的紫雾，沉沉的浓夜在渐渐散去。那个陌生男子不见了踪影，只有天边高悬的一颗启明星闪闪发亮。
惊魂未定的纪采又被一阵敲门声吓了一跳，赶紧关好窗户。
“姑娘，您起了吗？”门外，小伙计端着热水盆殷勤的笑着。
“进来吧。”
“……你们是谁！”纪采望着小伙计后面闪出的两个相同着装的陌生人。
“这两位差大哥是县府差官，按例巡查。”小伙计赔着笑。
那两个人快速把房间上下左右的扫了几眼，又打量着纪采，“见过什么可疑之人吗？”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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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决定舍弃了不得不舍弃的，那么，就珍惜得到的吧。
纪采轻松的体验着原始的快乐。
对于节日，她从未这样发自内心的享受过，总是被SHOPPING、聚会、睡觉包围着，现在才真正体会到节日的内涵。
也许是因为过年不能回家团聚真的是一件很苦恼的事，其他三四个住客满脸郁郁的愁容，弄得纪采都不好意思显得太兴奋。
每日徜徉在规划如棋盘般的小城里，流连着寒波古桥，看到人们真心的欢愉，对神明由衷的敬畏，虔诚的遵循着习俗，纪采心无杂念的放松每一个细胞。
正月十五晚上，神庙、店铺乃至家家户户都是万灯齐放，各色灯彩五花八门，满城红光连天。由衙门出面主持祭神大典，燃灯礼佛，热闹非凡，据说县太爷和众多乡绅全部到场，结束之后大摆宴席。老百姓则喜气洋洋的互相拜贺，摩肩接踵的上街观灯。（这古代的人真不多，主要是城也小。）
纪采随着人流闲逛，领略着“看灯人看看灯人”的独特意境，快乐的随着龙灯共舞于街头，处处笙歌盈耳，明灯灿烂。
终于，夜至三更，人群逐渐散去，灯已阑兴已尽，直到街上空无一人，她才意犹未尽的踱回酒楼。
热热闹闹的年过完了，市井恢复了平静。纪采让店里的伙计帮忙雇车，居然没有马车，都是牛车！（牛车？那该有多慢啊。怪不得古人出行的时间都要按月算呢。）
结果因为年后出行的人太多，车早就没有了，只能等。她可不想徒步赶路，只好继续住下去。衙署、文武庙、道观、店铺观光了个遍，大吃小吃都尝了个够，剩下的就是闷在房间里发呆。
“这个年代没有冰糖葫芦卖吗？”东南西北的街景看了一遍，纪采的肚子好饿，也不想吃东西，漫无目的的随着人流逛向城外。
快到城门口的时候，对面一个老人牵着一匹白马走过来，手里举着的一个跟画画似的“卖”字吸引了她。心念一动，骑马奔驰的感觉应该不错吧。
策马古道，尘土飞扬，够威风。
“这匹马要卖吗？”她主动迎上前。
“是的，姑娘。马是一位客官留在我这，说超过十天不回来我就可以卖掉它。现在有二十天了，留着没用，白喂草料。”
“多少钱……银子？”
“姑娘要是诚意要买，给十两银子，全套鞍辔。”
纪采端详着那匹马，马也静静的看着她。“好，我买了。”纪采一向讨厌讨价还价。还是这个年代好，没有讲价的陋习，一律童叟无欺诚实本份的买卖关系。
她掏出银子递给老人，牵过缰绳，跃跃欲试，以前还是在旅游的时候骑过几次马呢。
“啊！”笨拙爬上马背的纪采还未摆好姿势，就险些被扬起前蹄的马儿给掀下来。她一把抓住缰绳，坐稳身子，对着老人不好意思的笑笑。
“姑娘，要不我帮你遛遛吧。”老人牵住马头，笑咪咪的说。
“谢谢您了。”
马儿四蹄轻踏，得得的走了起来。老人详细的告诉纪采怎样让马快跑，怎样慢走，怎样停下，吃什么喝什么，统统耐心的讲解一遍才离开。
纪采骑着马在城外溜达了几圈，发现这还真是一匹好马，温顺而善解人意。
“姑娘，您这是哪来的马？”
门口的伙计看见纪采牵着马回来，连忙接过缰绳。
“刚买的，十两银子。”
“十两？”伙计咂咂舌，见纪采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忙补充到，“不贵不贵。您瞧瞧，这马鞍子也值了十两哩。”
纪采笑笑，“帮忙好好照顾它。”
“好咧，这就牵到后院去。”
有了交通工具，也无心耽搁下去了，想到即将扬鞭绝尘在千年古道上，纪采兴奋至极。第二天一大早，吃饭，结帐，走人。
店伙计殷勤的送到门口，跑步牵来白马，指点着她要去的方向。
“谢谢。”纪采接过缰绳，掏出一块碎银子塞给小伙计，不等他推脱，踏蹬上马，双腿一夹，策马而行。
“菩萨保佑这位姑娘吧。”店伙计目送很久，自言自语。
一路前行，纪采渐渐觉得骑马实在不是一件好玩的事，屁股也麻，腿也疼，胳膊也酸，骨头缝也都被颠开了，而且风如刀割，冻脸，冻手，冻脚，她只好官老爷下轿——步（不）行。一步一步的量着山路，午饭都没得吃，这才想起只顾着YY如何策马古道，都忘了带干粮。眼看天色朦胧，肚子饿得咕咕叫，除了咬紧牙关继续向前走别无他法。
终于，前面半山上隐约露出几间草房，纪采顿时来了精神，牵马走过去，一个老太太正站在柴门前张望着，好一幅“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的景致。
“老人家，我能不能借宿一下？”
老太太满脸密匝匝的皱纹，和善的一笑，“能的能的，姑娘随我来吧。”
房间里的陈设粗陋而简单，老太太热情的倒了一杯水递给纪采，“这里平时没什么人来，姑娘你放心的歇着吧。”
“老人家，平时就您一个住吗？”
“是呀，平时只有老身一人。儿子常年在外，难得今年回来过了个年。”像许多慈母一样，一提起孩子，脸上马上泛出母爱的光华，“明天他又要出门，这不，今天上山打柴去了。姑娘，你坐，我这就做饭去。”
“娘，家里来客人了吗？”外面传来一个男性的声音。
“我儿回来了。”老太太急忙迎了出去，不一会儿带着个年青人走进来，“这位姑娘是来借宿的。”
纪采站起身，点头打招呼。
年青人也点点头，“外面的马是姑娘的吧，我去弄些草料喂喂。”
“谢谢。”
“娘，今天上山打了一只兔，正好炖了它。”年青人把手里的野兔交给老太太，转身走了出去。
“姑娘，要是不嫌弃，晚上在老身房里将就一宿吧。”
“不嫌不嫌，老人家。请问这里能雇着车吗？”
“乡下地偏人稀，可没有车雇，到前面的镇上也许行。”
纪采有些失望，看样子明天还得骑马了。
“姑娘你别着急，我让我儿明天起早去镇上看看，兴许能雇到牛车。”老太太看出纪采一脸的失望，急忙安慰她。
“哦，我只是问问，您老人家不用费心。”
吃过晚饭，老太太把纪采安置在房间，自己睡到另一个小草房内。纪采过意不去，但老太太说什么也不肯让步，“姑娘你明天还要赶路，睡得不好怎么行！”
第二天一大早，老太太弄些稀粥小菜，让纪采吃了个饱，不过一直没再看到她的儿子。纪采临走时偷偷把一块银子放在桌子上，“老人家，您保重。”
纪采倒是想快点赶路，只是骑得快了，脸被风吹得发木，身上热得直出汗。她由着马儿放慢脚步，悠闲的看起景来。
天色尚早，远处一抹妩媚的玫瑰红，山尖还没在一片雾气中，山上怪石突兀，绝壁上零星长着形状奇妙的松树，山脚下成片的树木奇美挺秀，并未完全凋敝，颜色深浅相间，寒山冬霖，有一种说不出的淡泊境界。
唉！骑马真不如骑牛来得舒服呢。纪采无聊的左摇右晃着，把“牧童骑黄牛，歌声振林樾。”改成了“纪采骑白马，歌不振林樾。”悠悠的哼唱着——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管它啥时候能蹭到下一站。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古道自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