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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初遇（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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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砰咚，砰咚。
八重锦忍不住抚上了胸口，但怎样都无法阻止心脏的剧烈跳动。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有人连愿望都没有？
也许不是每个人都有宏图大志，平步青云，那种剧烈的野心，沸腾的欲望，但是，每个人都会有愿望！
也许渺小到希望能吃一顿饱饭，也许微不足道到希望能有一根新铅笔，但这都是愿望，只要人活着，就会有愿望，就会有活下去的动力和意义，除非——
想到这里，八重锦瞳孔骤缩。
除非他是一条咸鱼。
那以没有愿望著称的种族，每天都是有一日便活一日，没有梦想也没有打算，混吃等死的咸鱼。
可是，可是？！
八重锦揪紧了胸前的布料，从刚才开始就剧烈跳动的心脏快要让自己到不能负荷的地步了，八重锦清明了一下思绪，深深吸了几口气，将那异状压了下去。
可是咸鱼应该在十年前就灭绝了！
八重锦资质极高，自然也过目不忘，虽然他只看了一眼，但白纸黑字的不会错——十年前，本就因不适应环境被逐步淘汰的咸鱼，因对突然爆发的疾病毫无抵抗力而惨遭灭绝，从此海中再也没有这种灰色的鱼类。
“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吓！
从刚刚的不适中缓过来，八重锦就看到眼前一张放大的脸，那人不知何时走到了眼前，带着一丝不悦，但八重锦此刻脑海里蹦出的想法却是——没想到他的眼睫和瞳孔都是银白色的。
“哥哥！你看这个！”
随着那男子视线的转移，八重锦也随之看过去，那是一位灰发灰眼的少年，圆圆的小脸上泛着健康的光晕，总是在笑着，让人很难不心生喜爱。
前提是忽略了那一头灰发，一目了然的咸鱼的象征。
那个孩子，难道是他的弟弟？
那么，如果他是咸鱼的话，那个孩子也必然是咸鱼！
八重锦用金色的眼瞳看向了那灰色的少年，却意外地发现那少年身上缠绕出了云雾，而云雾中显示出了画面！
只见一位灰发壮汉与八重锦对视着，壮汉身形高大，双目炯炯有神，肌肉虬结，十分强壮，想必那是。。这孩子想象的未来的自己。
梦想是成为最强！
八重锦彻底混乱了。
一个长得不像咸鱼，却空荡荡的一片。
一个一看就是咸鱼，却满怀梦想。
难道..难道是我看错了？到底谁是咸鱼？咸鱼确实应该早就不存在了……但是……
过度的消耗使还未熟练掌握读心的八重锦捂住了左眼，脑海混乱一片。
但是锦鲤是不可能出错的！
八重锦转身欲走，虽然对自身也许有不自信，但身为锦鲤的骄傲是不可磨灭的。
不行，我要回去查一些文献资料，必要的话，还需汇报给……
但还没八重锦迈开一步，手腕就被牢牢抓住了，并借势一扭，将八重锦的半个身体翻了过去。
“..哥哥？”耳边传来略带迟疑的少年声，眼前是那银发男子，而自己的手腕被他提在空中。很难想象那懒散的态度会有这么凌厉的动作。
“你刚刚对他做了什么？”那人淡淡道。
八重锦抬头看着那男子，男子只专注地盯着他的眼睛，仿佛在探询什么。
八重锦本来因为突变而乱了一拍的内心冷静了下来，抬起另一只还自由的手，主动放到了那人抓着自己手腕的手上。
触手是一片冰凉。
“请告诉我，真实的情况。”八重锦边说着边把对方的手拉了下去，回视着男子的眼睛，“你和那孩子真的是兄弟吗？”
没想到话音刚落，自己就被甩开了。
“当然是真的啦！你这个人怎么回事？”灰发少年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叫了起来，但马上脸色一变，因为这次换他身边的男子直接转身离去了。
八重锦陷入了沉思，这是不想回答，还是默认？还是有什么需要离开的理由？
但不管怎样..都不是什么好兆头。
之前听闻二重祭典分为东西南北中五个区域，自己刚刚经过的，应该是东区，以美食著称。那么，那两人应该是从西区的入口进来的，也就是奇物区，以贩售一些零碎但珍奇的小玩意儿闻名。
刚刚那个白衣男子手上还执着一个系着蓝色缎带的小盒子，是他买的吗？里面会是什么？
想什么呢？八重锦摇了摇头，甩开了多余的思绪，转身走向了来时路。
虽然这次没有完整体验完整个祭典，但不知为何，心头突然被一股沉甸甸的感觉压着，仿佛预感要有什么会发生一般。
八重锦还未意识到这是锦鲤趋利避害的直觉，但还是凭着本能，准备离去了。
那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想都觉得很奇怪。是咸鱼？不是咸鱼？
到底谁是咸鱼？为什么二重海会重新出现这个本应灭绝的种族？
屏蔽了外界思绪，边走边想的八重锦逐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因此没有注意到路边那个守在自己必经之路上的男子。
“嗨呀~”那男子有一头张扬的红发，如果说八重锦的红衣是深沉而内敛的胭脂，那人的红发就是夺目的火焰，虽说是一身不羁的海盗般的短打扮，但身着红裤脚踏红色长靴，白色的单衣外罩着一件红马甲，脖子上还系着一块红巾，触目之际皆是一片火红，可见这人是有多喜欢红色。如火的外表中，也许头上那块深蓝的头巾是唯一的异色。
那人显然已经守在这条路上有一段时间了，待八重锦走到附近，他先是很潇洒地扬了扬手，面上也扬起了笑，在旁人眼中这定是和八重锦认识的。
而八重锦想着心事毫无所觉，直接从他面前走过去了。
看都没看见。
“..唔！”八重锦突然感到喉咙被一阵力量厄住，身体也顺势往后倒去，但却没被摔到地面，反而接触到了旁人的躯体。
“这位小妹妹？”头顶也传来了咬牙切齿的声音，但那人面上却仍在笑着，只是声音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你没注意到..本大爷的画风跟路人不一样吗？”
八重锦从那人怀中争开，却意外的发现那人并没有看着自己，而是看着那白衣男子离去的方向。
那双桃花眼里眼波流转，但八重锦却发现他的身体在颤抖，好像在压抑什么一样。
“刚刚……你们在聊什么？\"但那可能只是一瞬间的假象，因为下一秒男子又制住了八重锦，那人微微弯下腰，八重锦的视线就被那团火红完全占据了。
“在聊什么？那么..亲密？”那人低语道。
“？”
八重锦对这种语气并不陌生。上次父亲带自己前去的家族聚会上，有一个鲜衣如火的分家族长，他身边的那一大堆女人互相说话时也是这种忽高忽低的腔调。
“请问你是？”八重锦皱起了眉头。
“果然不是本地人啊，连本大爷都不知道？”男子无所谓的一笑，接下来摆了摆手，身后迅速落下了一团黑影，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被严严实实包在漆黑斗篷下的小孩，斗篷下只露出了半张小脸，细碎的头发遮住了眉眼，但浅黄色的发丝感觉十分细软。
“那就告诉她，本大爷是谁？”男子嚣张地笑了。
“是条杂鱼。”斗篷小孩不假思索马上接道。
下一秒斗篷小孩就被杂鱼一拳打翻在地，虽然还在笑着，男子明显脸色黑了不少。
“你说什 么？”
原来是杂鱼啊。
“好的，杂鱼..你想要做什么？”八重锦已经无奈了。
“不准叫本大爷杂鱼！”男子怒道。
“嗯嗯……本来本大爷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干啦……”男子摸着下巴，好像在努力思考着，“但是，看到刚刚的那一幕——”
杂鱼啪地把一只手搭在了八重锦肩头，“然后本大爷一瞬间就改变想法了！”
比了个前进的手势，杂鱼状似亲昵地把八重锦往身边一扯，轻浮地说道：“那家伙的女人本大爷自然要抢！我们……去约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
八重锦将那男子屡次接触自己的手拍开，已经隐隐动怒，都没有心思去注意刚刚在男子眼中又被搞错了性别，“我还有事，恕不奉陪！”说完就要离去。
“唰——！”
八重锦是先看到一瞬白色的锋芒，才听到的利刃破开墙面的巨响。
凝神一看，眼前出现了一柄巨大的镰刀，镰刀末端缠绕着一根锁链，锁链的尽头被男子握着，而银链则封闭了这个狭窄的空间。
“哎呀，不行呀。”杂鱼的语气还是十分轻浮，“可本大爷现在就想跟你约会怎么办？”
“怎样才能离开？”八重锦没有跟他兜圈子。
“求我？”男子突然睁开了那双明媚的桃花眼，俯视着八重锦，巨大的压迫感铺天盖地地卷来。
八重锦移开了视线。
虽然知道二重海域形形色色鱼龙混杂，但没想到还是倒霉撞见了街头混混，这些银链虽然看上去粗重坚固，但是凭自己的灵力的话……
“在想怎么跑掉吗？”杂鱼突然说道。
但杂鱼接下来的话让八重锦瞬间变了颜色。
“对你来说一定很轻松啦，真是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哎，毕竟是锦鲤嘛。\"
被发现了？怎么会！八重锦骤然一惊，急忙转头看向男子，虽然面容依然冷静，但略微急促的呼吸已经暴露的他的内心。
锦鲤身负灵力，能够获得好运的特性被人无限艳羡，而锦鲤又一般只生活在遥不可及的八重海域，普通人难得见到一面。但这更让人产生无限幻想，民间流传的关于锦鲤的传说甚至比龙都多。
而有一种版本是——锦鲤眼。
传言锦鲤的灵力最充裕的地方是眼部，如果能得到锦鲤的眼睛，制成护身符，那么会万事如意心想事成，想要的一切都会迅速到手。
不知这是谁散播出的流言，但传言的威力显然不容小觑。当八重锦还小的时候，就听身边的婢女聊天道在五重海和六重海中屡次发生过鲤族被伤事件，当时父亲还拜托了叔叔去好好调查了一番，但一无所获，而随着时间的推移 ，这种事情基本不再发生，也就渐渐淡出了众人视野了。
从来没有在二重海域发生过这类事情，因为八重锦对二重海域没那么警惕和敏感，但是…八重锦心头突然浮出了不好的预感。
“哇！别露出这么可怕的表情啦！”杂鱼仿佛被吓了一跳，但马上毫不在意的摆摆手，“一切才刚刚开始。”
突然，那男子弯下腰，以一种接近蛊惑的语气说道：“我还知道一些其他很有趣的事情噢？”
“比如……有人想要捕捉一只小锦鲤？”
作者有话要说： 国家一级DNA血缘鉴定员-八重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