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一条咸鱼的我竟然喜欢上了锦鲤》萤火碎流光

3、3.锦鲤

　　第三章

　　“族长大人..”

　　“族长大人？”

　　直至身旁的婢女唤了好几声，八重锦才回过神来，侧头看向新来的小丫鬟，盈盈笑道：“药煎好了？”

　　“是，是的。”女孩连忙低下头，脸却不争气的红了。

　　新来的小丫鬟唤作月兰，是新调过来的，今天穿了一袭鹅黄色的褂子，衬着高高挽着的双髻，看着分外可爱。

　　在月兰被调过来之前，管事的公公就再三嘱咐，做事时手脚要机灵点，尤其要擅长察言观色，别看这新族长待人总是温温和和的，但做事却毫不含糊，吃人的手段狠到连骨头都不吐。

　　月兰偷偷看着面前那清润标志的男子，心里犯起了迷糊。

　　族长明明行事正直磊落，为人霁月清风，在整个海中都是交口称赞的完人，为什么在府上时不时还会有一些流言？

　　有人诋毁族长进行着不为人知的地下实验，有人甚至还造谣族长金屋藏娇..打住打住，月兰想到这里摇了摇头，不可能，因为那些人最后都疯了，疯子说的话还能信？一边是璧人一样的锦鲤族长，一边是疯疯癫癫面目凄惨的流放者，明显还是这位温和又好看的族长可信度更高。

　　月兰想到这里，就点了点头。

　　“怎么了？摇头晃脑的。”头顶上的一声轻笑让月兰差点没拿稳手上的药盘，“不，不是的，没有。。”月兰连忙说，“奴婢，奴婢只是觉得族长大人是海底最好看最正直的人了！”说完才敢抬起头来，却只看到了一个逆光的背影。

　　在月兰对自己毫无保留的称赞中，八重锦撑着榻边的矮桌慢慢站了起来，但身形还是打了个晃。

　　“药给我吧，我来送。”八重锦推开了窗，很有闲情逸致般的先端详了一番天色，顺势拢了拢过长的袖口，掩饰住了锦衣下轻颤的手腕。

　　“啊，这个，如果需要可以的话，奴婢愿意为族长大人做任何事！奴婢会保证完成……”

　　“给我，我来送。”还没等月兰说完，八重锦就打断了他，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和威严，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愉。

　　“抱歉！给，给您……”月兰迅速低下了头，心跳的又急又快，将双手高举过头掩饰住的姣好面孔上，瞳孔因颤栗缩成了点。

　　刚，刚才……

　　好像看到族长大人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很快的血色？错，错觉吧……一定是因为族长喜穿红衣，才映出了错觉。

　　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族长大人虽然在笑，但眼睛里——

　　一丝笑意也没有。

　　月兰突然想起，族长虽然风评极好，但身边的人总是更换地极快。

　　而没有人知道那些被换去的人去了哪里。

　　凉意迅速从脚底窜上了头顶。

　　“醒了就把这个吃下去。”

　　玄渝再次醒来时，眼前是几根冰凉的纤长手指，携着一颗艳丽的过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朱色丹药。

　　玄渝什么也没说，只是干脆地松了牙关，将眼前那物纳入口中，在没有体会到是什么味道时就咽了下去。

　　而喂药那人，在指尖被柔软的唇瓣轻蹭，甚至感受到一瞬间软舌碰触的温暖时，不争气的红了脸，心跳也不受控制的加快。

　　“感觉怎么样？”

　　没怎么样。只是吞下去几秒后从食道延伸到胃部开始变得灼烫，内里被一种奇怪的充盈感融化着。然后那股火热从内而外的蔓延至四肢百骸。

　　“你就不问是什么吗？”

　　八重锦的语气逐渐强烈，夹杂着掩饰不住的烦躁。

　　玄渝这才顺着垂在自己脸侧的黑色长发向上看去，尽头是一张俊秀精致的脸。乌发雪肤，唇却未点而朱，柔顺的长发被红丝带高高束起，纯黑的瞳仁又大又清透，透着一丝灵气，但当鸦羽般的长睫敛下时，让人很难看出神色。一眼看去，整个人几乎只由黑白红三色组成，而这三个颜色又毫无过度，因此那人鲜明的过分。

　　看着眼前这个出落的越发标致的男子，玄渝很难在他身上找到那小少年的影子了。那个红衣短发，眉眼认真而温润，如同误入人间，清冽而单纯的小少年。

　　“问了又如何。”

　　“是龙珠。”八重锦勾起了嘴角，满意地看到玄渝听到这句话后，睁大了眼。

　　八重锦第一次见到玄渝，是在二重祭典上。

　　出身名门，锦衣玉食，身为目前海中威望最高的锦鲤一族小少爷，八重锦一直得到的都是最好的资源，一切都是优中选优。而八重锦也丝毫没有辜负“锦鲤千年一遇的天才”之名，根骨悟性皆为上佳，配上极品的资源，成长一日千里。而最难能可贵的是他身居高位却不傲也不骄，心思透澈纯明，如同一块上好的璞玉，未雕未琢却自有一份光华。

　　天才一样的少年，成为众望所归的族长，接任大祭司一职——仅次于龙帝的地位，在巨龙沉睡大权旁落的现在，其实已经基本等同于深海管理者了。然后再与名门闺秀扯得一段天地传说般的好姻缘，进一步稳固锦鲤牢不可破的地位，带领锦鲤族走向真正的辉煌。

　　这本应该是八重锦的人生剧本。

　　但人非机器，尽管齿轮一般推动历史发展的角色，也有感情。而这不稳定的感情，恰恰成了历史改变的变数。

　　“又是第一。。”

　　“嗨嗨，毕竟是锦鲤嘛”

　　“他能考第一全靠运气，就因为他是锦鲤！想要什么许个愿不都统统到手了？”

　　“可是我听说考试时锦鲤族为了避嫌是不去进行祈祷的。。”

　　七嘴八舌的杂音戛然而止，让众人压抑住这抱怨也好诽谤也罢的吐槽的，是踏入房间的少年。

　　身着锦鲤一族的族服，深红外袍的边缘滚着绣有暗金暗纹的黑边，同色的披领底部缀着一枚金色的镂空鱼珠作装饰，珠下的雪穗无风自动。内衬的白衣有着大红的领口，封着腰部的白银宽带被几缕明黄的金线束了几圈，过长的细丝绞了几个花结垂在身侧。雪色的绸裤被乌黑的半长靴包住，走起路来踏踏作响。

　　是锦少爷。

　　此人如同他严谨的家风一般，也是处处一丝不苟，黑发一丝不乱，冠带整整齐齐，长得也是清秀标致，明眸皓齿。但因为锦鲤所包含的诸多意义，让人不敢去打量他，可以称得上漂亮的外表也被自身所带的光芒掩盖了，即使独自站立一处，也有种生人勿近的高岭之花般的感觉。而与同龄人相比显然过盛的灵力，在他幼时不小心没有控制好误伤了几个人后，就更没人敢接近了，即使现在八重锦已经能游刃有余的控制自己，之前流言的余力显然还在。

　　海底的学府文武并行，推崇全面发展，在上午的文课结束后，下午要进行武学训练。

　　但在很多人眼里，这武学课也跟文学课没什么区别就是了——只要有八重锦存在。

　　“嗖——！”弓箭离弦，八重锦的目光在拿弓的一开始，目光中就锁住了遥遥的那个朱心靶，而在射出去的刹那，却敛了目光，长密的睫毛盖住了眼底那惊人的气势，和淡淡的孤寂。

　　"一箭命中靶心！"

　　“这次比上次的距离还远。。”

　　“我早说了，那家伙是锦鲤，做出什么都不意外的。”

　　“就连老师对他也是最器重的。。”

　　“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他是锦鲤罢了！”

　　在众人纷乱的或崇敬或讽刺的背景音下，八重锦走出了自己在哪里就会自动生成的一小片空地，离开了这个各怀心思的空间。

　　沉静如水的海底，即使抬头就能看到那片飘渺的天光，八重锦也没有感到丝毫温度。

　　反而是接近窒息的苦涩。

　　没有人知道，锦鲤家规甚严，严苛到做不完功课就不必吃饭，八重锦几乎是一回家就要温书，夜里也常常挑灯至深夜，自己付出的努力绝不是旁人几句轻飘飘的“因为是锦鲤啊”所能代表的。

　　而父亲因为十年前的旧事，患有隐疾，身体每况愈下的同时对自己的要求也愈来愈高，其中之一就是武学。父亲告诉自己，他是因为之前疏于练武才遭人暗算，隐疾难治，因此让自己付出更多的精力日复一日地练习武射，以防不备之需。

　　其实没有什么是理所应当的，即使是锦鲤也一样，但可惜这些没有人知道，即使知道也不想承认。

　　八重锦有时也会想，如果自己不是锦鲤，那么自己的努力和存在，会被人承认并接受吗？自己的身份被确认，但本身的存在却不被确认，身在云端，心却在地面，这种扭曲的落差感，有时会带来一种轻微的窒息。

　　八重锦闭目凝了一下神，轻轻叹了一口气，几秒后才睁开双眼，走了出去。

　　翌日，在海底最高学府的大广场侧面的那面墙上，贴上了几页红纸，上面写的是这次半年一度的大考上文试的考核成果，这次考试的结果对参与考核的学子未来的前途有很强的影响，因此一大早榜单前就围满了人。

　　而榜单中第一张第一栏，依然是八重锦。

　　这马上成为了一个话题，也成为了一个导火索，不甘又嫉羡的情绪又在人群中发酵。

　　“果然又是八重锦。”

　　“看都不用看，就是给他设立的考试吧。”

　　“凭什么啊。。那小子除了那张脸和背景，还能有什么？”

　　“要是我也是锦鲤，我能比他考的还好。”

　　八重锦这三个字俨然已经成为了人群情绪宣泄的出口，凡是出现在哪里，哪里就会引起一阵争论。

　　虽说一般的争论都是有人坚持有人反对，但八重锦的寡言和独来独往让众人对他的印象比起有血有肉的人，更趋向于一种符号化的存在，因此在这里的几乎完全是一边倒的评论。

　　越强的灵力就代表他拥有越强的感知能力，在人群还没意识到八重锦的到来前，他就已经听到了这些纷乱的杂音。

　　如果平静的水面被恶意投入了几粒小石子，泛起层层涟漪却又彼此碰撞着。

　　只要自己过去，这些声音都会消失，毕竟在自己面前交头接耳还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

　　“喂。。你看那个是不是八重锦。。“

　　“呃。。！”

　　人群中肆无忌惮的诋毁声渐低，但在一些犹疑不定的目光看来前，八重锦直接转过身去，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还好他只是路过。。”

　　“哎呀，吓我一跳！”

　　但自己去了也没什么意思。何必扫了大家的兴？

　　书上总说，努力和优秀可以带来很多，比如机运——机会总留给有能力的人，或者成功——是金子哪里都能发光，以及喜爱——你若盛开，清风自来。这些人间的话被传播到各地，八重锦看都看腻了。

　　但八重锦知道，不是这样的。

　　天才也好，锦鲤也罢，这些光环带给自己的，却是嫉恨和质疑，人们总是如此，在惊叹于他的优秀之时去寻找如何成为这么优秀，毕竟人都想往上爬。而小孩子的资质和成绩又往往成为成人评判自身的标尺，以及众人口中比较的谈资，而此时，“别人家的八重锦”就更加刺耳。而在试过努力，刻苦等一系列手段后还无法达到，矛头和他真正优秀的理由找到了——不是我不如他，而是因为他是锦鲤。

　　因为是锦鲤，所以得到什么就是理所应当的，不管有没有运用自己的能力，瓜田李下的，谁能说清呢？那拔群的灵力也是因为锦鲤血统自带的，历任祭祀的族群，单拎出来一个灵力都不弱，所以绕来绕去，还是锦鲤！

　　八重锦还小的时候，在第一次经历了身边人从交口称赞到嫉恨不甘时，也一度很迷茫，但询问父亲得到的答案却是，因为自己还不够优秀。

　　八重锦十分迷茫，什么是优秀？明明身边的人都觉得自己很优秀了啊？但外人眼中温雅的父亲却告诉自己，正是因为自己还不够优秀，让别人有可以超越的假象，才会导致那些莫须有的谣言。

　　而别人对你的评价，很多也并不公正，只是因为你身为锦鲤而做出的阿谀奉承。

　　只要自己优秀到别人望而兴叹，达到一种完全不可能超越的优秀，那时就会被承认。

　　也会被真正的喜欢。

　　玄渝挑了挑眉，意外的发现八重锦在神游。

　　那个善于克制而严谨的八重锦，此刻在喂完自己那颗真假难定的龙珠后，竟然在规规矩矩正坐着发呆。

　　那既然他都说出龙珠了，自己的身份看来早就被他知道了，不过玄渝也没准备掩饰过。

　　而那份“龙珠”虽然不论真假，其中蕴含的源源不断的灵力滋润了一点这些天几乎被损耗殆尽的经脉，让玄渝好受了一些，玄渝微微动了动身子，尝试着靠坐起来。

　　“！”玄渝刚动了动，空气就中突然爆开一阵强灵压，让玄渝直接动弹不得，当然这只是外表，对于受了重创的身体，玄渝体内早已气血翻涌。

　　“……”玄渝恢复死鱼眼，看向身旁的始作俑者，而那人此时才回过神来，在看到玄渝嘴角溢出的一丝血痕后更加慌张，“对..对不起...我下意识就……”

　　玄渝重新躺下，这小鬼越来越神经质了。而早就深谙明哲保身之道的玄渝自然不会再做出触动这个疯子神经的举动，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渐暗的天光。

　　“不对，我收回道歉，这明明都怪你。”

　　唇边被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玄渝虽然不喜欢越界的接触，但此刻顺毛明显是上策，只是任由对方作为。

　　“是你一直不相信我，一直想要跑掉我才会这样，谁知道你下一秒是不是又要袭击我或者趁乱逃跑。”

　　不知道是在说给玄渝还是说服自己，八重锦喃道，而闻言的玄渝直接闭上了眼。当一个人只想相信自己认为的事实时，你说再多也只是招致他的反驳，让他将自己谎言的漏洞粉饰的更加完美，更方便说服他自己罢了。

　　而那力道从唇边游移到脖颈时，还是让玄渝几不可见地皱了眉。

　　“我明明都答应了会替你找他，是你不相信我的。现在你先养好伤，等你伤好了，我就和你去找。。嗯，不对，你不信我，还是先刻个契约吧，然后再。。”

　　当那人层次分明的齐发触到自己颈边时，玄渝直接推开了八重锦，顺势格开了那让自己莫名心烦的手，在那人再次失控前先转移了话题。

　　“刚刚你发呆的时候在想什么？”

　　当然话题也是随便想的，玄渝并不关心答案如何。

　　八重锦却露出一丝怀念而欢喜的神情道：“在想那年的二重祭典。”

　　玄渝马上后悔找了这个该死的话题。

　　如果可以选择，是浑浑噩噩守着玄白过完一生还是恢复记忆重回九渊，现在的玄渝还是觉得前者比较好。

　　“那是我和你的第一次相遇。”

　　虽然那对于玄渝来讲，是一段虚弱而昏暗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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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之前断更了几天！因为我和粉丝打起来了（躺）如文案所说，这个文主要是为一个漫画写的大纲（欢迎去tx漫画《身为一条咸鱼的我竟然喜欢上的锦鲤》那个漫画现在进度比这篇文快，等不及的可以先去康康），然后我和漫画粉丝因为攻受问题打起来了（这件事可以去wb萤火碎流光看详情）
为啥这么多人站锦鲤攻啊？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