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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试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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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还是下个不停,虽然只是蒙蒙细雨,但总让莲有一种闷闷不乐的感觉。说实话,莲一点都不喜欢雨天,虽然这让房东送的玫瑰花又长大了不少。夏攻成喜不喜欢雨天呢,莲到是不清楚,但是他应该也烦了这种出门就要带伞的天气了吧。
最近莲参加了学校举办的设计大赛,所以每天不是出没于布料市场买材料,就是在家画设计,虽然设计图纸还没有定下来,但她已经租了一架缝纫机,随时准备着了。
有点累了,莲靠在窗边,刚好看到雨淅沥的往下掉,玫瑰花的叶子绿油油的,很滋润的样子,让她想起“润物细无声”这句诗,虽然开心玫瑰花很健康的成长,但还是忍不住抱怨起下雨来,“夏攻成,你说这几天一直下雨,我们的花会不会被淹死呢?”
“那就把它搬进来啊。”夏攻成显然是专心于作曲,随口敷衍。
算了,既然夏攻成不想说话,莲也不勉强,任自己的思绪天马行空的乱转,一些图案和往事在她的脑海中交替出现。‘夏攻成没有碰过你对不对?果然就像我想的一样。’莲脑中突然闪现安然这句话,果然?这个词代表了什么呢……当时太尴尬了,所以脑袋也不管用了,但现在仔细回想,莲就很难忽略‘果然’这个字眼了。
“我出去买东西。”莲放弃思考,打算出去活动活动筋骨。
“恩。”
莲拿上一把伞就出门了,雨在这时候倒是停了,空气变得特别清新,街道两旁的小楼也好象焕然一新了,虽然它们有些砖都已经脱落了。这些年代久远的房子,总让莲有种感叹时光的感觉。
“嗨!”莲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扭头就看见一双杏仁眼,笑吟吟的看着她。
“……你是席茉?”莲不确定的问。眼前这个女孩穿着一席柠檬黄的连衣裙,大波浪的卷发,穿了圆头高跟鞋,手上提着LV最新款的皮包……这副样子回异于莲印象中的席茉,但不变的仍是她那双标志性的杏仁眼,闪着妩媚的光芒。
“恩。莲,好久不见。”席茉甜甜的嗓音配上笑吟吟的脸。
“你怎么也在这里?”莲扯起笑容,客套地问。
“我到巴黎有2年了哦,当模特儿。”
莲看着席茉妩媚的笑容恍然大悟,席茉1.81M的身高,魔鬼般的身材,眼中流光四射,光彩照人,举手投足间尽是光华。做模特儿倒是很合适她。
“你是在Chambre Syndicale de la Couture上学吧?”席茉挑起左边的眉毛,一双杏仁眼笑吟吟地望着莲。
“恩。你怎么知道?”莲第一次在巴黎见到席茉,之前也没听说过这个消息,但没想到席茉对自己的近况倒是很了解。
“我有听安然说过啊。”
“你和安然认识?”莲有点惊讶,从没听安然提起过啊。
“恩。他和夏攻成都是我的学长。”席茉看着莲疑惑的表情,补充道,“你忘了?我也学过钢琴啊。”
“夏攻成……练过钢琴?”
听到席茉这么说,莲很是惊讶,毕竟从没听他提过,原来安然和夏攻成竟然曾经一起学过钢琴?这么说来,他们在很早就认识了?但夏攻成为什么告诉她,他不认识安然?他是故意不告诉她?
莲从不是好奇心重的人,有些事夏攻成不说,那她也就没问,只是她没有想到,即便她问了,他也要说谎骗她。
“你不知道吗?”席茉露出一副遗憾的表情,配上甜腻的嗓音,“我就说你配不上他啊,你一点都不了解他……到现在也是一样。”
“……”
“不仅如此,你长得也不够漂亮。”席茉不依不饶的说,夏攻成如果找的是那种回眸一笑百媚生的绝色大美女,她就比较能甘心了吧,而莲……席茉扫视过她脸——瓜子脸,挺秀的鼻,一双妙目,淡定从容。她承认莲长得不错,只不过离她倾国倾城的要求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那又怎样。”莲不喜欢席茉用这么驾定的口气谈夏攻成,挂不住虚伪的笑脸,莲拉下脸来,沉声说,“如果没事的话,我要走喽。”
席茉很爽快的跟莲说‘再见’,莲就没能像那么爽快了——被她这么一说,害莲在意起来,其实莲不觉得自己不漂亮啊,中学的时候,有些八卦的阿姨也会说她漂亮呢,只不过跟夏攻成那种耀眼的光芒比起来,她的确是逊色不少就是。
回到家之后,莲约了安然见面。约安然的原因,除了联络感情之外,还有试探。她不是正经没问过,只是既然夏攻成和安然都不肯说,那就别怪她使手段了。
莲才到跟安然约好的酒吧,就看到安然慢不经心的朝她挥手示意。这是安然选的一家轻吧,装潢得很有19世纪欧洲古典高雅的感觉,甚至还有钢琴师在弹轻快的钢琴曲。
“要喝什么呢?”安然问。
“柠檬水。”看见安然露出惊讶的表情,莲稍做解释,“你该不会忘了我已经是个快死的人了吧?”所以不能喝酒啊。
安然了然,然后用纯正娴熟的法语点了一杯柠檬水和一杯苦艾酒。
“难得莲大小姐约我,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怎么会?”莲不改笑容,“再怎么说我们也是朋友啊,一起喝酒不是很正常吗。”
“喝酒的人好像只有我吧。”安然笑说,“真是事事多变,想当年,你还曾经灌醉过我,但现在你却连酒都不能碰了。”
“哦。”莲也想起那件事,笑意浮现,“你还真敢说,想灌醉我的人明明是你吧。”也不知道是谁乘夏攻成不在,没人帮她喝酒的时候,隔几分钟就敬她一杯,到最后就连‘让我来敬我们这里脸最红的人一杯’这种鬼话都说得出来了。虽然她的脸一喝酒就会红,好像就快醉了的样子,可是这仅仅是表象而已,真要这么惹她的话,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啊。
“我只是看你好像快醉的样子,忍不住啊。”安然无奈的耸肩,“而且,你又是夏攻成的女朋友。”他只是想踢夏攻成的馆而已,连带波及夏攻成身边的人,而且莲喝了几杯之后,脸就红得不行,害他以为有机可乘。只是没想到莲这么能喝,到最后还非要拉着他连喝三杯二锅头……他当时真是有点意外,明明莲的长相看起来就是一副好欺负的样子,个性也好像很温和,到那个时候安然才开始明白她简直就是只披着羊皮的狐狸……现在回想起来,他也还是很生气啊。
“说到夏攻成……”莲笑得温柔婉约。
莲稍微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往下说,“那件事,实也不能怪他,你没必要因为这样就老是惹他生气吧。”
她已经知道了吗?安然虽然吃惊,但还是故作平静的问,“哪件事?”
“你们总算是师出同门嘛。”莲温柔的说,“只是我没有想到夏攻成的钢琴弹得这么好。”
听见莲这么说,安然顿一下,打量地看着莲,莲的神情相当沉稳,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安然不确定的问,“……是他跟你说的?”
“恩。”莲应得很干脆。
“我也没想到,当时听到他弹钢琴我也很吃惊啊。”莲看起来的确像是已经知道了的样子,既然这样,那他就稍微抱怨一下好了,“……那时候明明一切都很好,谁知道会突然大转变。”
“是啊。”
“可是夏攻成也没必要假装不认识我的样子吧,想到就有气。”安然继续抱怨,微皱眉眼,愤愤然。
“也对,他这样的确是过分了点。”
莲无法从这话中猜出所以,只能故作平静,只求安然再多透露些他们的过往。只是安然并不是一个迟钝的人,虽然莲笑得相当诚恳的样子,但他还是隐隐感到不对劲,于是淡淡地问,“夏攻成跟你说还有谁在?”
“……我不记得了。”知道安然起了疑心,莲微笑不变,淡淡的回答。反正总是要被揭穿的,惊慌失措反而坏事。
“不记得?……还是他从没跟你说过?”看她的反应,应该只是想套他的话吧,也许这才是她约他出来的真正目的。
“你跟我说,我不就知道了?”被拆穿了,莲脸色未变,笑嘻嘻的说。
“……既然这么想知道,怎么不去问问夏攻成呢。”他怎么会忘了莲远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单纯,真是疏忽啊。
服务生把柠檬水跟苦艾酒端了过来,也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安然拿起酒杯,将脸贴近那杯苦艾酒朝莲微笑,眼神温柔幽远,笑容纯真而又温暖。
无可厚非,安然是帅气的,他有一双深邃的眼眸,当他这样毫不掩饰地望着莲,竟让莲有一种砰然心跳的感觉。
之后的话题围绕着莲参加的设计大赛和放假何时回国的事上打转,期间莲也尝试过套安然说关于他跟夏攻成的事,不过都轻易的被安然带过。除却安然对夏攻成的敌意,他其实算是个不错的朋友,对莲很体贴。
一个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安然很快买完单,并付给服务生一笔不少的小费。走出酒吧,莲微笑的调侃安然出手很大方,安然的回答倒是很耐人寻味,他一脸不屑地提起自己的父亲,“我爸很有钱的,他是个奸商。”
莲惊讶的望着他面带不屑的脸,这是她第一次在安然的脸上看到过如此明显而又强烈的厌恶,仿佛连隐藏都不屑。听到安然这么说,莲隐隐奇怪,A市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莲在以前跟父亲出席的聚会中几乎都见过,他们的子女,莲几乎都见过,但从没见过安然。难道安然的父亲是暴发户?
莲边这么想着边和安然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不一会儿就走进地铁站里,停在铁轨旁等地铁,安然安静得有些奇怪,眼神漂浮,莲顺着他的视线往后一看——是夏攻成。
他站在不远处跟旁边的金发女孩细声交谈,他的身材比例很好,站立时背脊挺得笔直,气质优雅。只是,夏攻成的眉眼之间,总有种年少轻狂的锐气,不羁而张扬。
夏攻成显然也注意到了安然的眼神,转头朝莲的方向看过去,然后朝他们走了过来。在莲的面前站定,深深望着莲,眼中带着莲不解的深沉。
“夏,她是谁呢?”金发女孩也走了过来,用怪声怪调的汉语问夏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