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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争执(一) ...

  •   回到和夏攻成合租的房子已经是早上7点了,夏攻成是下午的课,莲想,他现在大概在睡觉。

      客厅的茶几上醒目地放着一束鲜花,那颜色是鲜艳的红。莲认不出这是什么花,只觉得这花很美。是昨天买的吗?隔了一夜却仍是娇艳怒放。鲜花的旁边放着一盒蛋糕,没拆。莲凑上前看,上面潇洒地写着:“生日快乐!莲。”莲有些愕然,把画和背包放下,没有料到夏攻成为她的生日花这样的心思。转身看到夏攻成一脸惺忪没睡醒的样子从他的房间里出来,看到她马上走近。

      “你约会回来啦?”冷冰冰的语气和脸上隐忍着愤怒的表情极为不协调。

      “我去画室画画。”她示好地看着夏攻成,指了指放在沙发上的画,“画了一个晚上。”莲强调。

      “哼。”夏攻成冷冷哼了一声,看也不看沙发上的画,直勾勾地盯着莲,眼里冰冷中饱含怒意,赌气的口吻配着极冷的声调,“我以后再也不会为谁过生日了。”

      “对不起。”莲干笑一声,“我不知道……”

      “你用不着道歉!”夏攻成打断她,“是我多事,你只不过是不回来吃晚餐而已。”口不对心说着,夏攻成恼怒地不去看她。他为自己倒了一杯水,避开莲的画,坐在沙发的另一头。

      莲无话可说,夏攻成等了她很久吧,她注意到他穿着几天前她为他设计并剪裁好的衬衣,这件白色的衬衫如她所想的契合地穿在夏攻成的身上。只是,衬衫有被挤压的痕迹,也许是因为他等得太累了,所以连睡衣都没有换就睡着了。

      莲回神才注意到夏攻成一脸不耐地站在她的面前俯视着她,他比她高出一个头,现在他低着头,视线与她的相交,他的眼眸现在离她如此接近。他瞳孔的颜色很美,并不完全漆黑,而是带着略微的棕色。

      “你到底在发什么疯?”他说,“昨天忽然说不回来吃饭了,现在连道歉都这么没诚意,跟你说话也在发呆。”

      “没什么。”莲笑了,讨好地拉住夏攻成的衣襟,夏攻成甩开,淡淡瞄了她一眼。

      “你怎么了?”夏攻成又问了一次,很认真地打量她。本来不想问的,只是,她的脸色太过苍白,勾起了他心中的不安。

      “对不起啊,夏攻成。”莲说,她伸手拉住夏攻成的手,夏攻成没有甩开,反手握住她。

      “你的手很冰,你生病了?”虽然还在生气,但夏攻成还是小心的扶莲坐在沙发上。

      莲一愣,虽然很意外夏攻成敏锐的洞察力,但还是竭力保持平静地扬起笑容,“被你吓到了啊。看,连冷汗都冒出来了。”她用另一支手抹过额头,给夏攻成看‘证据’。莲还不打算让夏攻成知道——至少现在不想,原谅她的自欺——她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件事。

      夏攻成推开她伸过来的手,“别闹。”没忘记自己还在生气。

      “别生气了好不好?”莲说,拿起放在沙发上的画,展开,“送给你。”

      “我不要。”

      “那你要怎样?”没心思再应付他的坏心情,莲要抽回被他握住的手,但夏攻成紧抓不放,很认真的看着莲,淡淡吐出一句,“那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夏攻成虽然气莲,但也很难忽略莲奇怪的反应——她从没有夜不归宿,也不会才说了几句话就生气。

      莲叹气,知道瞒不过夏攻成一向敏锐的洞察力,只能挑轻的说,“我过几个月要去法国。”等签证办好之后。

      “什么意思?”夏攻成皱起眉,问。

      “我决定去Chambre Syndicale de la Couture读书。”巴黎高级时装工会学院是很好的大学。

      “为什么?这么突然。”

      “我也才刚刚收到通知书。”莲解释,“真的没想到。”

      “是吗?”夏攻成紧紧扯眉,凌厉的眼神瞪她,“你什么时候申请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知道这很难,我只是试试看而已……谁知道竟然成功了……”莲弱了气势,理亏的解释,但她却清楚地感觉到夏攻城压抑着的快被惹毛的脾气,他那锐利的眼神丝毫不妥协地盯着她。

      “那你就快滚吧!”她从来没提起过,只是到了现在才通知他一下而已。夏攻成实在没有想到莲连这么重要的事都可以隐瞒到现在才说!他太生气了,所以口不择言起来。

      “你说什么!”夏攻成的话根本就是在激怒她!她这样做的确是太欠考虑了,但他说这话也太过分了吧!谈话进行不下去了吧,莲这么想着,从沙发上站起来,拿起背包和画往自己房间走去。

      夏攻成也站起身,走到莲面前,拉住她的手腕,她被迫加大仰望他的角度,他用冰冷的视线锁定她,给她造成压迫感,“你打算怎么样?你这样做是不是想跟我分手?”

      夏攻成是很有臭脸的天赋的,他的长相很酷,平常不笑的时候就已经不怒自威,充满了威仪。而此时,他瞪着她冷冽的眼神中暗藏着怒火,更让莲忍不住颤抖,冰火交融也不过如此吧。

      打算?她突然冷静下来,想到自己的病。也许……她应该顺水推舟的分手才对啊。“对。”她的念头才出现,就立即付诸行动,“我去法国两年,这段时间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我想我们还是分开吧。”甩开他的手,眼泪无声无息地掉下来,到房间的几步路变得漫长,她试着用最自然的脚步走到房间,拉开门,关住。

      事情朝着无法预知的方向发展,莲从没想过会和夏攻成在这样的情况下分开。只是在这种情况下,分开也许是最好的结局,至少不会两相厌——莲认定生病期间的照顾会消磨掉彼此的感情,既然如此,还不如留下美好的回忆。

      她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才决定跟夏攻成分手。只是即便是出于这个理由,莲还是心痛得仿佛要窒息了。

      夏攻成不可置信的看着莲缓缓地走回房间关上门,就这样?她真是这样想还是只是在气他?该生气的是他才对吧!她竟然到现在才告诉他!

      夏攻成还是觉得气愤难消,但却隐隐感觉到莲的不对劲——他们都不曾在吵架的时候说过分手,而莲今天冲动得超乎夏攻成的想象。在客厅想了很久,也不能猜出莲改变的原因。夏攻成压下心中的不安,走回房间,拿起小提琴拉了起来,此时此刻他最需要的是冷静,而这种冷静只有小提琴能够给他!

      从早上一直到下午,夏攻成房间里的小提琴声一直没有间断过。也许是因为她的心情太糟了,莲竟觉得一向调高的小提琴,在用极其低沉的声音呜咽哀鸣……

      莲翻出在背包里的铅笔和速写本,轻轻勾勒夏攻成优雅细致的线条,接着慢慢照明暗依序上着浓淡的调子。从什么时候开始,夏攻成的面目已如此深刻地印在她的脑海,她只要闭上眼就能回忆起他,随手在纸上涂鸦就勾勒出他的样子,他的面容在她心中如此清晰……莲突然觉得好伤心,她多么希望可以永远和夏攻成在一起——但也许这个愿望再也不可能实现了。

      再见到夏攻成,是在学长圣地组织的聚会上,距离莲上一次见到夏攻成大概已经快有一个星期了吧。自从上次的不欢而散以后,夏攻成都早出晚归,有意避开她,大有一副冷战到底的架势。而莲的行李也打包得差不多了,她打算这2天就搬出去住。

      莲眼角的余光忍不住去寻找夏攻成的身影,此时他独自坐在吧台,慵懒地喝酒,在酒吧闪烁的灯光下竟然显得静谧。她一向都知道夏攻成长得很好看,轮廓分明,窄长的侧脸,眼神是桀骜和冷峻。像他这种人,只要坐在那里就能吸引别人的目光,身上就好象会发光一样,光芒四射。

      他侧着脸,带着高傲,戒备,还有无与伦比的英俊,睥睨莲一眼,眼神凝结成冰。然后缓缓收回目光,站了起来,跟圣地学长打了个招呼,“走了。”

      “才来没多久就要走?”圣地说,“莲也在呢。啊,你们怎么没在一起?”迟钝地发觉,“吵架了?”

      夏攻成低着头喝酒,没有说话。

      圣地拍拍他的肩,“哎呀,情侣吵架都是在所难免的啊。你再多玩一会儿,就当是给我个面子,好不好?”

      夏攻成只得走回原座位,却敏锐地感觉到一股视线,他斜眼望去——莲边喝着调酒,边跟坐在她旁边的安然有一下没一下的聊着,安然很近地挨着莲说话,却定定地看着夏攻成,那眼神竟有一丝挑衅和得意。

      夏攻成微眯起眼,冷冷瞪着安然,他觉得重要的事情,莲却那么无所谓,他恨这样的感觉,尤其是她现在聊得那么开心的样子。

      夏攻成是见过安然的,知道他也在学音乐,钢琴弹得很好。安然长得很好看,甚至可以说是漂亮。只是,他这个样子是在挑衅吗?夏攻成不记得自己有得罪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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