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摊之九零年代》他山之石芋

1、摊是悄悄摆的

　　“如果有选择，我当然不想去摆摊。”---涂优优于商业大咖访谈秀演播厅。
　　“我并不是说职业有高低贵贱，但是如果有其他选择的话，我也不想用摆摊去赚那口饭吃，因为确实那时候有些辛苦，而且现在想来花费的精力和收到的回报不成正比。如果当年我有其他选择的话，也许我做到现在的一切也更快，也许我会少走很多弯路，但当然以前的一切经历早就了现在的我，也感激那时候摆的地摊给了我一口饭吃。才能现在坐在这边跟你这样讲话，很多道理，也许现在的年轻人想的懂得比我都多，但是我还是想说一句，好好读书。”
　　“您是觉得读书更重要是么？”主持人问。
　　“当然，在现在科技社会，大概率下，这才是最好的路，好多人说，什么知识廉价啊什么不值钱啊，那些人生活中孩子期中少考了一分，都一夜睡不着觉，信这个的才傻呢，在学生时代，不好好读书的，浪费了时间的，以后找补起来的那才是难呢。”涂优优顿了顿，“如果以前错过了的，现在开始也不迟，你就记着，一直向前看，向前走。360行，动力气也动心，总能走出一条道来。”
　　“好，谢谢涂优优女士给我们的启示，涂优优女士是今年的全国商业女领袖.....”主持人还在做收播的录制，涂优优已经下了台。
　　“做个采访，可真不容易，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给了大家不好的价值观和想法，我这到底是一家之词，只能说我自己觉得对的，也不知道说错了没有？”涂优优下了台，嘟囔着。
　　“没有没有，您说的对着呢。您慢点慢点。”

　　1997年的冬天，寒风瑟瑟，路边行人匆匆而过，偶尔有几个人驻足。
　　“诶，你这个周华健的磁带怎么卖？”
　　“8块钱。”
　　“别地儿，都卖5块，你这怎么8块？”
　　“我这可不一样，我这是正版的最新的磁带，您拿回去就知道了。”
　　“还正版最新的？5块卖不卖？”
　　“您看，我是真没利润，这么冷的天，这最新的磁带您别处也没地找去，这可是最最新的磁带，里边的歌都是最新的，左邻右巷肯定都没听过，你拿回去啊，肯定一堆人围着问，您看，要不7块您带回去？”
　　“6块，卖就卖，不卖拉倒。”
　　眼看青年确实给的是最高的心理价位，涂优优觉得这利润也差不多了。拿个红色塑料袋子装了磁带，“我看您诚心想买才给您这个价位，一般人我真不给，您再看看张学友的，您要是喜欢，也是6块，您一起带上？”
　　“这个我有，就不要了，这个就行。”青年从牛仔上衣外套的兜里掏出几张褐色的5元大钞，递给涂优优一张，然后又抽了张1元的递给涂优优。
　　“谢谢您嘞，您下次再来哈。”涂优优接过，不经意的摸了一把防伪标志，确认没错后，放进了腰包。
　　梳着大背头，摩丝抹的滑滑的青年接过袋子，蹬着黑色的大皮靴子大摇大摆的走远了。涂优优看了看天色，决定再摆一个小时。
　　好冷啊，涂优跺了跺脚，冷风冻得他的脚都有些麻麻的冷，又有些痒。
　　理了理摆的地摊的磁带，把最近最新出的卖的最热的最火的摆在最中间，又看了看经典磁带的位置，确保顾客问的时候能够第一时间回答上来。
　　路上行人匆匆而过，再没有停下来看看这个小摊的。
　　看着天渐青渐黑，气温也低了，吐出的白气在暮色里突兀的冲撞出来，涂优麻利的把摊上的磁带放进带来的大旅行袋中间。
　　一个穿青黑色外套的年轻人走了过来，戴着黑框的眼镜，斯斯文文的。站在涂优左手几步远处，涂优一开始没察觉到这是个潜在顾客，直到这个年轻人又挪近了几步。
　　涂优停下手里的动作，把现有的磁带摊开，“同学，你想找谁的磁带？”
　　这个年轻人嘴唇喏嚅了下，“有....张学友的吗？”
　　“有有有，您要哪张的？”
　　“多少钱一张？”
　　涂优看了一眼他抓紧双肩包的手，已经用力的勒出了白痕。黑框下的眼镜也不知看向何处，双肩僵硬的像是初次站在训导主任前的乖学生。
　　“你有多少？”涂优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面上倒是不露分毫。
　　“2块5。”黑框眼镜的学生说着这话，已经低下了头。
　　“行，拿走吧。”涂优心里稍稍松了口气，本来这临收摊的买卖，价格是可以让让的，再加上这一看就是个年轻人学生仔的紧张模样，想来也是真心想要。本来无论这年轻人说多少的价格，她都打算卖一张给这个年轻人的，听到比成本价稍高，她麻利的拿出红色塑料袋装了一张张学友的最新出的一张磁带。“给。”把手里的红色塑料袋递给这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
　　年轻人食指扶了一下黑框眼镜，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从口袋里摸出2块五递给了涂优。
　　“谢谢。”年轻人声音很清。
　　“我谢谢您才是，给我生意做。”涂优咧嘴笑了笑。“我一般二般的都在这天桥或者这附近摆摊呢，有需要您再来。”
　　年轻人笑了笑，接过红色的塑料袋看了涂优一眼，慢慢的度远了。
　　涂优继续刚刚没完成的活计，麻利的卷起了厚实的米黄色油麻布，团吧图案吧的塞进了小拉车里面，用彩色的皮筋绳捆好了，才大踏步往天桥下走去。
　　风呜呜的吹着，吹的脸上有些眯麻的刺痛，却让她更觉痛快，她小声的哼起了张学友的歌，往公交站的方向去。
　　不多时，319路公交车到了，涂优堆着手提车放到车上，然后大跨步上了车。
　　看到车上那个胖胖的身影，涂优心中暗中一紧，现在转身下车也来不及了，只得巴巴的赔着笑脸。“张婶好。嘿嘿，嘿嘿。”“你这行李车可要收费的啊，5毛。”张婶看了她一眼，指着她手里的行李拉车。
　　“嘿嘿，张婶，我把她放角落里，不耽误大家走路。”涂优满脸赔笑。
　　“那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张婶手里登记着数目，撕了张票，5毛。涂优口袋里掏出五毛钱，讪笑着双手递过去。
　　张婶接过钱，眼睛再不瞥向涂优的位置，直直的走过涂优，往后边收费去了。
　　涂优松了口气。
　　拽紧了旅行包，把小推车放到了最里面的位置。
　　扶着小推车的拉杆，她侧头看向了窗外，隔着窗户的城市街道，也显得不那么真切了。天色已深，已有星星点点的晕黄灯光亮起。
　　涂优低下头，盘算着晚上该吃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