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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富冈义勇X原女]满月 ...

  •   快一点……再快一点!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越来越清晰,浓重的就算没有猎鬼人的直觉也能清楚的闻到。富冈义勇穿行在一片茫茫夜色和大雪之间,头顶满月高悬,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可及之处总算是出现了一间竹木搭起的小屋,义勇目光一沉,猛地一跃而起,将手按在日轮刀的刀柄上。
      面前是一片模糊的黑影,像是一个站着的背影,地上是成片的血迹。
      “水之呼吸,一式……”
      义勇突然愣了一下,抡圆了的日轮刀戛然而止,他在半空中强迫自己翻身,避开站着的那个人,稳当地落在面前的雪地上,他退后几步,避开地上的血。
      映入眼帘的尸体已经称不上是完整的尸体,它被各种各样的锐器钝器分裂成无数块,唯独完整的脸上呈现出狰狞的神色,整张脸上都暴突起青筋,灰蓝的眼球像是要突出一般,被斩断的手脚还在微微颤抖,马上就是日出,它活不长了。
      义勇想,并没有轻易将日轮刀收回了刀鞘,而是看向了站在面前,穿了一身深蓝色和服的人。从那一头灰蓝的长发遮掩下看清那却是还是张人脸时,才放下心来。
      她手上还拿着沾血的石头,神情却是恐慌和震惊,义勇又扫过那只鬼,在心中暗叹。
      若是成为猎鬼人的话,一定……
      那鬼直勾勾地盯着那小姑娘,嘴唇翕动,似乎在说什么,义勇感觉有点不和谐,却没有深究。太阳很快出来,鬼的身体被迅速灼烧,燃起大片火焰,深蓝和服的人朝后退了两步,浑身颤抖起来。
      义勇失去了兴趣。
      很长一段时间后,他才反应过来那鬼的面貌和那女孩隐约有些相似。

      通体漆黑的乌鸦停在了窗台上,它甩了甩身子,将背上用白布包着的东西甩下去,扯着尖锐的喊道:“鹤若大人的遗物——鹤若大人的遗物!交给富冈大人!”
      义勇微微一怔,看了眼乌鸦,沉默了许久,不知是说不出话,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伸手拿过乌鸦甩在地上的东西,缓慢地打开,露出那条沾血的海浪纹样的绸带。
      在那之前他心中已经做足了准备,因此没有太过惊讶。
      还是……义勇的目光沉了下去。
      鹤若无一例外和其他一同牺牲的猎鬼人葬在了一起,那日匆匆赶到的炼狱杏寿郎火橙的眉毛拧成了一团,语气中带着后悔和痛意:“都快我太晚赶过去,才让你的继子……”他赶到那条尽是血迹的巷子时已经是日出之后,那残暴的景象不难让他想象出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已经干涸的血迹中只剩下折断的刀身压着仍然完好无损的绸带。
      炼狱杏寿郎认得那刀,也认得出那发饰。
      义勇看着石碑上刻着的名字,语气平平:“她早就做好了觉悟。”

      距离日出已经过去大半天,天空已经大亮,照在积雪的山间更加显得明亮,义勇不紧不慢地走在山林之间,他身后远远地跟着一团深蓝色的什么东西,摇摇晃晃地走着。
      义勇保持着全集中的呼吸,步伐轻快地越过山林,并不顾忌身后跟着的人,碰见村镇也只是匆匆路过,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就那样过了两天,义勇发觉那人仍然跟在身后,虽然落下了长长的一段距离,但却仍然跟着。
      分明还是个女性的孩子,却能做到这样,让义勇有些惊讶。
      第二天的正午,义勇听到背后有落地的声音,他的脚步顿了顿,眼神依然看着前方,片刻后没什么迟疑地继续朝前走去。

      将深蓝的绸带浸在冷水里,附着的鲜血缓缓浮开,天太冷,实在扎手得很,义勇皱了皱眉,指腹细致地磨过绸带的每一处污垢,露出原先好看的白色海浪纹。
      义勇端着那盆淡红的水走到了屋外,浅淡的阳光洒了下来,他恍然间在竹林里看到了深蓝色的影子,短暂地一晃而过,少女白皙清秀的面容。他低头看着那盆水,水镜映出自己的脸。
      这是她的血。义勇想,抬手将水泼在了竹林里。
      为什么又是他活下来呢?

      义勇听到了略微的响动,他回过头,见深蓝和服的女孩有些发懵地看着他,她环顾四周,皆是苍茫的白色,最后看向往火堆里扔树枝的义勇。
      飘来一阵烧烤的香味,女孩按住咕噜噜叫的肚子,忍不住将头别到一边。
      既然决定救了,义勇也不会故意为难她,当即便将一只兔子递给了女孩,那孩子又抬起头盯着他看,两人也不怕尴尬地相互凝视了许久,女孩才从他手中拿过树枝,待义勇一移开视线,她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速度堪称是风卷残云。
      油渍在她嘴边沾了一圈,火光映在她眼底,灰蓝的瞳孔晶晶亮的,她披散的头发很长,有些卷卷的,几乎挡住半张脸,义勇坐近了些,拿出帕子就着雪水,按着她的脑袋胡乱擦了擦,露出清晰的眉目来。
      女孩皱着眉盯着义勇手中的手帕,边上依稀绣着蓝色的花,沙哑着声音说了第一句话:“脏了。”
      义勇面无表情地将手帕裹起来重新塞回衣襟内,女孩仍然阴测测地盯着他,她的眼睛很大,瞳孔也跟着很大,几乎占了四分之三的眼眶,让人有些不寒而栗。寒风吹来,篝火骤然熄灭,义勇突然眉头一皱,一把拉过女孩,她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
      “抱稳。”义勇动作粗暴地将她扔到背上,一手按在了刀鞘上。
      女孩闻言,柔软的四肢像八爪鱼一样缠在义勇身上,少年眉头皱的厉害,仔细辨别着黑夜中属于鬼的气息,大风乍起,吹得山林雪落簌簌作响,混杂着不明生物快速移动的声音。
      在上面吗?!
      义勇继续后退几步,目见自天穹上滚下一团模糊的黑影,遮蔽住满月,义勇目光暗沉了几分,在瞳孔猛地缩小的瞬间看到了拉直的空隙之线,右脚发力的同时日轮刀出鞘,身体猛地翻转一圈,刀剑划出一道绚烂水圈,鲜血猛地四溅开来,鬼的头颅应声落地,很快消散。
      义勇敢担保方才在选招式时绝对没有为难女孩的意思。
      然而女孩眼圈有些发晕,手没抓住,从义勇身上掉了下来,直挺挺地砸进雪堆里。
      女孩望着燃烧着消散的鬼的尸体,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尖锐的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的血肉之中,起初义勇以为她是怕的发抖,直到看到她恨意灼灼的目光。
      “那是……什么?”
      义勇回答:“鬼。”他顿了顿,直视女孩的双眼,问:“你想为家人报仇吗?”
      女孩斩钉截铁地回答:“想!”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鹤若是片雾家最后一个了吧。”蝴蝶忍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仰头望着随着微风浮动的深蓝绸带。不过也是,最后能在这里聚集的,又有几个是没有被灭族的呢。
      鹤若的天赋和努力是少见的,忍一直以为再不出几年,她就能成为近年来最优秀的水柱。
      三年前义勇赶到的时候她的姐姐弟弟和两个妹妹就已经被杀了,被她那已经变成鬼的母亲,父亲至死都保护着几个孩子,愤怒促使她一个十四岁的小孩竟然有能力去弄死一只鬼,这也算是天赋吧。心中赞同归赞同,但义勇毕竟不擅长也不喜讲话,面前的少女跟他并不对付,他也不会乐得去讨没趣。
      伸手将深蓝绸带从架子上摘下,触手有些干燥,义勇将它用绣着蓝色花边的帕子包起来,然后塞进了衣襟里。蝴蝶忍看到他的动作,神色一暗,嘴角的笑容愈发大,却没说什么。
      不知道那孩子最后到底有没有说出来呢。
      忍笑了笑,说:“继子才刚死就立刻让你执行任务,真是难为你了。”忍有不少继子,活下来的确唯独只有香奈乎一个。至爱之人分离,她也能体会那种感觉。
      到了某个城中两人才分开,蝴蝶换了一身紫色和服的打扮,将日轮刀包了起来,义勇一路向北,在雪山中遇到了一对兄妹,母亲和兄弟姐妹尽数被杀,余留的妹妹也变成了鬼。那少年有些绝望的面容竟然无意间和多年前的鹤若重合在一起,义勇一顿,看着少年的自暴自弃,心中的愤怒便劈头盖脸地骂了下来。
      那已经成鬼的妹妹竟然是护着身为人类的哥哥,让义勇心中有些触动,他终于还是决定放过他们,并给狭雾山的鳞泷老师带了封信,希望他能好好照看这两个孩子。
      义勇曾经问过鹤若,在最后她的母亲到底说了什么。鹤若摇了摇头,说是没看清,眼中却有一瞬的苦涩。那已经不能称作“母亲”的生物,在最后还是狰狞地看着曾经最疼爱的女儿,叫她活下去。

      义勇将女孩带回总部后就扔给了蝴蝶忍,忍看到被义勇捡回来的女孩,总有一种看着香奈乎的感觉,她胆战心惊地拉着女孩去洗澡,还好她算是个正常的小姑娘,洗头会闭眼,水烫了也会说。
      忍拉着女孩出来时义勇觉得她的头发更卷了一些,也许是洗过头后蓬松的缘故。
      “我是蝴蝶忍,你叫什么呀?”忍笑眯眯地给女孩擦头发,她发觉她安静地坐在庭院的长廊上,双手揪着膝盖处的布料,时不时算不上是畏惧但却是小心翼翼地看向一边坐着的义勇一眼。
      “鹤若……”
      “我叫片雾鹤若。”
      “好听的名字呢,”忍抿嘴微笑,余光瞥了一眼义勇,用不大不小刚刚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那边那个叫富冈义勇哦,他一定没和你说过话吧。”
      其实是说过的,也就一句而已。鹤若想。
      义勇突然站了起来,鹤若慌忙也跟着站起来,有些茫然地看着义勇的背影,看不透他的心思。义勇回头看了忍一眼,最后将视线定在鹤若身上。
      “走了。”
      鹤若眨眨眼,朝前走出几步,又突然停下脚步,朝蝴蝶忍一鞠躬。后者忍笑着说:“什么时候都可以来这里哦。”她才小跑着跟上已经走远的义勇。

      义勇的住所围绕一片竹林,似乎是建在山上,路上碰见了炼狱杏寿郎,他好奇地绕着鹤若转圈圈,鹤若往义勇身边挨了挨,伸手揪住了他的羽织。
      义勇仍然面无表情。
      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杏寿郎眼里闪着星星,看向义勇:“是你的继子吗?!”
      义勇神色古怪,勉强算是点了头。他本人也才十六岁上下,怎么听着怎么奇怪,况且那小丫头虽然看着小,实际上只比他小两岁。
      “我是炎柱炼狱杏寿郎。”杏寿郎在鹤若面前蹲下,强硬地按着鹤若的肩膀。
      鹤若看了义勇一眼,见他还是没什么反应,又看向那个面带笑容的少年,忍不住薅了薅他的头发,少年有些惊讶,随即又笑开来:“手感不错吧!”
      鹤若拼命点头。
      “片雾鹤若。”鹤若这样说。
      尚还没搞懂继子到底是什么概念,义勇就开始了对鹤若的训练,他在附近找了一座山,布下了各种各样的陷阱,天天拽着鹤若去上面溜圈,以及日复苛刻的对于刀术的训练。
      鳞泷发誓绝对没将义勇当人看,义勇发誓贯彻老师的信念,鹤若身体承受能力较强,天天鼻青脸肿滚得一身泥回来,还要遭受义勇的迫害,连蝴蝶忍一众柱都有些不忍直视,蝴蝶香奈惠捡回来的女孩要比鹤若早开始训练许多,虽说年纪小,但却也不是这么个迫害的法子。
      这样大概过了半年,义勇领着鹤若到了某处地方,让她劈石头。
      鹤若:“……”
      在原地徘徊了数十天,带着狐狸面具的少年骤然出现在巨石上,不由分说就和鹤若打了起来,一阵暴虐后又是一个身材小巧的女孩安慰指导,棍棒甜枣交换着给,日子也就一天天过去,在鹤若终于劈开巨石的那天之后两个孩子也再没出现过。
      义勇站在鹤若面前。
      自他之后鳞泷老师带的孩子便再也没有从最终选拔中活着回来的,希望他义勇不要这样。常年不善言辞,看着忍给鹤若打理,也做不出说不出什么,只能给她一把刀和一句“活着回来”。
      送行那天杏寿郎也来了,鹤若走出好久他也还面带笑容地挥着手。
      义勇那样疯狂的训练终于在合适的人身上展露出来,在轻而易举砍断两个小鬼后鹤若也没太多顾忌了,那一年通过选拔的人格外多一些,后来他们才知道鹤若近乎杀光了所有的小鬼,害的鬼杀队不得不再去外面抓点小鬼回来。
      义勇在鹤若身上看到了锖兔的影子,不禁有些恍然和惆怅。
      他在总部门口等鹤若回来,她体力消耗的厉害,支撑着回总部已经是极限了。义勇没有夸奖也没有职责,揉了揉她的脑袋,接住了她腿一软倒下去的身体。
      回来就好。

      鹤若睡了两天才起来,醒来时宅邸空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
      义勇去出任务了。
      看样子是刚出去不久,她仍然按照先前那般训练,闲的没事干才去外面晃一晃,无非是去认识的几个柱那边蹭饭,恋柱甘露寺蜜璃喜欢樱饼,鹤若也是,传闻她吃了一百七十个樱饼头发就变成了那样,鹤若听她开玩笑,摸了摸自己灰蓝的卷毛,罕见地沉默了。
      她也想要七彩毛的说。
      第三日回富冈宅的路上,鹤若见到了没什么印象的人,白毛脸上和袒露的身上都是纵横狰狞的疤痕,他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到鹤若后便更沉了。
      “你就是那小子的继子?”
      白毛皱着眉说,鹤若点了下头,白毛一言不发地冲了过来,鹤若神色一凛,后退几步,躲开他的拳头,少年的速度实在快得过分,力道拳拳都不掺水,鹤若一一避闪不及,挨了几下,觉得被打中的腹部火烧火燎地痛,她踹过去的腿被白毛握住了脚踝,整个人被倒吊起来,她干脆腰一挺,另一条腿扫风般朝着他理应是脆弱的脖颈,小腿和脖颈相撞的一瞬间痛感猛烈蔓延开来。
      那白毛倒是半分事都没有,他露出一个狂妄的笑容,揪着鹤若就往外面扔,她腿痛的厉害,忍不住在心中咒骂白毛,突然被人拎住后衣领子揪了下来,炼狱杏寿郎单手抱着鹤若,看了一眼她骨折的腿,朝白毛笑道:“不死川,下手那么狠?”
      不死川实弥冷哼一声,高傲地昂起头:“弱得跟虾米一样,真不知道收他干嘛。”
      “不死川实弥,是风柱哦,”杏寿郎朝鹤若解释道,随后看向不死川,笑着的脸让人怎么看怎么嘲讽,“鹤若是女孩子嘛,没办法。”
      “啥?!”实弥吃了一惊,后退了两步,有些不可思议地指着鹤若,“女的?!”
      鹤若面无表情地看着实弥,她怀疑面前这位风柱大人可能是傻的。
      不死川实弥和富冈义勇的梁子就是互相看不对头,两个人的性格不同迥异地乖张奇特,也不能好好交流,见面就是看不爽,至于彼此的继子自然是如此,但自从知道义勇的继子是个女孩后,实弥就再也没找过她的麻烦。
      能成为猎鬼人的女性并不多,柱也不多,这一届鲜少有两个女性柱。
      通过最终选拔没在鬼手上被怎么样反而在自己人手上受伤的,鹤若还是第一个,她养在蝴蝶宅,每天无聊地过去,第十三天时义勇出任务回来,将她从蝴蝶宅接了回去,他托着她一面的手臂,让她一路跳了回去,鹤若才意识到果然一开始就应该抱住忍或是杏寿郎的大腿求他们收自己为继子。
      夜间义勇在鹤若榻边放下了一个纸包,晨起鹤若便注意到了,用脚都能想的出来这是义勇干的事情,她心中有些期待地打开,里面是一条深蓝的绸带,绣着白色海浪纹样,两边坠着镂空的珠子。
      鹤若将先前忍送的发带换下,用深蓝绸带将两边的头发绑到脑后,那发带她用了很多年,到死为止都还用着。
      第十五天的正午,钢铁塚那边送了日轮刀过来,刀锷是宝蓝的六边形,刀柄的图案是菱形,看着和义勇的那把有些相似。鹤若抽出了刀身,好奇地看了看,日轮刀在她手中很快染上了一层明亮的宝蓝色,送刀的人以为惊叹,许久未见这样明亮的蓝了。
      义勇没想错,鹤若果然在水之呼吸上是有不少造诣的。

      那田蜘蛛山,据情报来看应该是有十二鬼月的下弦在,增援部队赶到时已经有些晚了,义勇和蝴蝶忍兵分两路,一路斩杀过去,义勇再次见到了三年前那个带着鬼妹妹的少年。
      刚一开始他还没认出来,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帮两人挡住了忍的攻击,两人纠斗时忍直言不讳地戳穿义勇不讨人喜欢的事实,他一时间嘴上争辩不过,苍白木讷地换了两句。
      又忽然想到他从前对她如此严苛狠戾,她也应该对自己讨厌至极吧。

      鬼舞辻无惨看着跪倒在面前的少女,十七八岁正是最好的年纪,因为承受过多血液而五官扭曲起来,看她痛苦地揪着属于鬼杀队制服的衣襟,早被斩断的右臂重新生长出来,无惨竟然笑了起来。
      “我很中意你,你一定会成为上弦的,所以我把很多的血都分给了你。”
      “鬼舞辻无惨——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少女抬起头,发丝凌乱,眼中满布血丝,额头暴突起青筋,她的日轮刀已经折断,分明的两半横躺在一边,切口处的碎屑堆了一地。
      无惨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想必不用多久她就能尝到身为鬼的滋味,一旦食过人肉,便是再也无法停止的欲望,一个甚至能成为柱的孩子若是成为鬼,那该有多好……
      “祝你好运,我的孩子。”无惨戴上帽子,若无其事地走出巷子。
      鹤若挣扎压抑着自己心中膨胀的痛苦,勉强翻进一座人家二楼大开的窗子,幸好那是个书房,她翻出一张白纸,就这洒在榻榻米上的月光用毛笔写字,这些字还是义勇当年一点点教她的,她从一个雪山孤儿一步步成长为鬼杀队的一员,皆是仰仗他啊。
      富冈义勇阁下亲启。
      纸上的字扭曲凌乱的不行,鹤若擦掉嘴角涌出的血,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一笔一划地写着。
      她眼前已经是一片血红,感觉有什么东西要破开她的身体,鹤若将纸张齐整地折叠起来,塞进就近翻出的信封里,楼上的动静已经惊动了这家的人,她扒着墙壁站起身,颤着手臂将信封交给了闯进来的男人:“请……交给……交给鬼杀队……”
      男人惊愕地看着面前少女血泪纵横的脸,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只能接过那封信,心中诧异又恐惧着,他的妻子孩子都缩在他身后,不敢说话。
      鹤若动作迟缓地转过身,她的额头已经生出一只狰狞的黑角,依稀能从露出的皮肤上看到形状复杂的花叶纹路,她死死咬住的上下齿移动拖曳发出瘆人的声音,四处安详的人的气息让她快发疯了。几乎是没什么犹豫,她用自己尖锐的指甲砍断了另一只手臂,疼痛促使她清醒了一些,她动作迅速地暴掠而出,从城镇移动到了没什么遮蔽的山上。
      四周皆是茫茫白雪,一轮满月高悬于天穹,皎洁清淡,像极了三年前她满门被屠的日子,也像极了她数年之久的安宁生活。
      太阳出来的那一刻,鹤若罕见地笑了。
      永别了,义勇先生。鹤若想。

      灶门炭治郎的妹妹最后还是保下来了。
      结束了柱众会议,义勇感觉有些疲倦,难得想回去好好睡一觉,而主公突然叫住了他,身后的女儿掏出一封信递给义勇,产屋敷耀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看不清究竟是慈爱还是苦涩,但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温和:“这是那孩子留给你的东西。”
      义勇浑身一怔,不可置信地看着产屋敷耀哉。
      “虽然迟了三年,但……你回去看看吧。”
      义勇有些恍然地回到了富冈宅,那时已经深夜,他坐在长廊上,就这月光盯着沾着血的信封看了几秒,上面只字没有,想必主公也是看过了里面的内容才得知是给他的吧。义勇这样想着,抽出了里面的信展开,虽然已经干燥,但仍然看得出泪迹,掩在大片已经干涸的深色血迹中。
      他的名字已经被晕开了,想来是写下第一笔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信很短,只有寥寥几步,来不及给写的人再多的时间,义勇却凝视了许久,他仰头望着将近圆满的月亮,双唇翕动,最后却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富冈义勇起身,拉开某个抽屉,将信和破碎折断的刀身放在一起。

      “义勇先生,明天我要出任务了。”
      义勇看了眼坐在身边有些距离的女孩,略略点头。三年过去她的个子长高了不少,面容也清秀得能让不死川实弥看得出是一个女人了。鹤若加入鬼杀队已经快三年,立下不少功劳,级别也跟飞一般地增长上去,这让他感觉自己当年的选择是正确的。
      “义勇先生。”
      义勇转头看着她,眼神示意。
      说出来啊。
      说啊。
      片雾鹤若张了张嘴,看着面前五官深刻的男人,略薄的嘴唇有些颤抖,最后她学着蝴蝶忍温柔款款地笑了笑,笑容既是无奈又是苦涩。
      “义勇先生鼓励一下我吧。”
      义勇愣了愣,她向来安静,从来不提什么奇奇怪怪的要求,这次还是头一次,大概是有些害怕了吧。他想了想,坐近了一些,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最后将她抱进怀里。
      鹤若有些惊讶,片刻后嘴角却是止不住地扬起来。
      下次,下次一定……

      富冈义勇阁下亲启。
      我遇到了下弦和鬼舞辻无惨,没能为各位和自己报仇真是愧对义勇先生的教养,谢义勇先生当年救命之恩与培育之恩。我已是鬼身,自知即将殒命,特写下此书,望义勇先生保重身体,一切安康。
      片雾鹤若绝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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