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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九)我升职了 ...

  •   一夜终于过去,白昼终于来到。
      女人打开了房门,本来又想对范孺西冷嘲热讽一番,但见她整洁的坐在房间里的椅子上,看见门开了,直接的往门口走了过来。
      “昨夜,可好?”女人忍不住问道。
      范孺西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没有波动的说道:“还好,只是习惯了睡床。”
      “没有发生什么异常之事么?”女人看不到预想中惶恐的表情觉得不死心。
      “异常之事么?”范孺西和她离得近,似乎尚闻得见一股奇怪的隐藏在香粉味下的难闻的腥味,不禁朝边上走了几步:“倒是有的。”
      “你,不害怕么?”女人兴奋地看着她。昨晚果真是昏了眼,范孺西不禁腹诽道,还觉得此妇风韵尚存,其实早已经心里扭曲,面容可憎了。
      “不过是几只猫猫狗狗打闹,还闹上了门口。有何惊惧。”范孺西毫无畏惧的注视着女人的眼睛,看见她收敛了脸上的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看来姑娘倒也是个有能耐的人哩。”女人似有深意的说道:“若是在外如此,尚且求主子的恩情常驻吧。”
      范孺西转身跨出门外,随口说道:“能耐不能耐不感言,只是,我只被困在此一夜,今后决计是不再踏入一步了,可姑姑您还得再此漫漫人生,不,半生。个人自求多福吧,人除了靠自己,靠什么也不顶事。还有就是。”
      范孺西朝屋内的那座神台瞟了瞟:“姑姑不知自造孽不可活么?既然有一处这么近的佛爷,每日烧烧香,拜拜佛。不定哪日挂了,下了地府尚可以向阎王求求情呢。”
      便不再多看一眼,大步向门外走去。这个地方,她是半刻都呆不下去了。
      “好啊,自谋多福。看谁能走的长远....”背后的尖锐女声传来。范孺西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推开院落的门,居然看见了孙伯。
      “哟,好巧。”范孺西关好了门,随意的看了门上一下,连个名字都没有。
      “范姑娘,主子有令,请你随老身走吧。”孙伯说道。
      “您看,我呆了一夜,什么都没有整理,总不要叫我邋遢着去吧。”范孺西没有管他,自顾自的往后院走:“话说我可是代表着宴花楼的,要是被春花妈妈知道,保准扎我的小人。”
      孙伯跟在她的后头,表情动了动,觉得这位范姑娘有些变了。
      待范孺西整理好了一身,神清气爽的和孙伯一起前去见他们的主子。一路上倒是心情很不错的哼着小调,观赏着秋府的景象,不再似从前奉和着孙伯的模样。
      一路两人没说一句话。这是让孙伯有些奇怪了,这个古怪的姑娘难道真的是被主子给治服了?
      “范姑娘,到了。”孙伯停了下来。范孺西抬头看着面前一栋单独建在池塘上的三层楼阁,挂着块匾,匾上潇洒的几个字龙飞凤舞。孙伯见范孺西细细端详着,也不进去。不禁咳了几声。
      “什么字?”范孺西发问道。孙伯奇怪的看着范孺西一脸较真的样子,不再惜字如金的解释道:“修身楼。”
      “嗯,修身以兼天下,是么?”
      “?”孙伯见她慢慢的穿过池上的九曲回廊,进入了修身楼。
      “可是范姑娘?”门外两侧守着两个清秀的年幼小童。红唇白齿的模样,水灵灵的倒是挺可爱的。但是范孺西现在看谁谁都不顺眼,冷面点了点头。
      两个小童子宠辱不惊的模样,替她开了门,范孺西也不讲礼,大步跨了进去。门在她的身后又关上了。一道山水绣屏遮住了里面的情形。范孺西停了一会儿,没有听见任何声音,便绕过屏风走了进去。一楼竟然是一个小型的私人图书馆。范孺西看见那数排高度相等,码着各种材质制作的书的书柜。有一股淡淡的香气挟着书香和木头腐朽的味道弥漫,楼北面的窗户大开,正对一片平静无波的水面,阳光也正好从那边的窗户射了进来,明亮的光线平铺在暗色的木质地板上,充实了整个幽暗的室内。没有半点人声和杂音,这层宽阔的楼层安谧的让人有些迷幻的错觉,这副情景与让范孺西惊慌了半夜的房间有如天地之别。
      范孺西蓦地觉得有些恼怒了,感觉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又被赏了一颗糖吃似地。
      虽然现在秋月白命她来这儿的目的并未明确,到底是要给她糖吃,还是继续整她。
      “怎么了。”一个对于现在的范孺西来说,无比的熟悉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响起。并无关心的意思,可有可无的回答也不计较。
      “....日安。”范孺西别扭的不再想叫那人‘主子’,再去放低态度去做没立场的狗腿子了。
      又归于沉默之中。范孺西前后左右的寻找秋月白的方位。终于在重重书柜后看见了他的人。
      秋月白站在一处窗户那,背对着范孺西。那一刻,范孺西自己感觉咽了一口口水。
      这个男人的背影,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那种会让女人奋不顾身要拥抱的孤独忧郁之背?
      什么憎恶埋怨都瞬间的烟消云散了,范孺西觉得自己崇拜偶像的那种感觉又重新回到了少女的心灵中,在这种优雅温馨的场景中,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道是中了秋月白的费洛蒙?
      她摇了摇脑袋,锤了锤头。抬起头看见秋月白转过身盯着她。完了完了,刚辞雄赳赳气昂昂的状态全部没有了。
      “您有什么事么?”范孺西收敛了无聊的情绪。
      “识字吗?”秋月白问道。识字?开玩笑,当然了。“认得几个。”不要忘记谦虚。
      他从一边的小几上拿起纸张和毛笔扔给范孺西。意思让她写几个来看。
      范孺西心里翻了几个白眼,刚在纸上写开了几个字,她自己忽然‘咦’了一声,拈起来还没有看几眼,就被秋月白从她手中抽了出去。
      “修身以兼天下?”秋月白读了出来,突然地哼了一声:“倒是一手不错的行书。”
      行书?范孺西摸不着头脑,行书什么的她不知道,但是方才自己写的是字吗?怎么感觉好像写了什么外星字符一般,难道那是乾朝的字体?呃,这下好了,多了一项天赋异禀。
      “想起来当日的刺客模样了吗?”
      KAO,又是这个话题。我要答几百遍啊?范孺西刚刚要耐着性子跟他解释听,却听见外边有人恭敬地禀告说:“主子,梁侍卿来了。”
      “嗯。”秋月白应了一声,抬起眸子看着范孺西:“过来。”
      过来?过来哪里?范孺西看见他的眼神,赶忙跨了一步,站在他身边的位置。
      “谨言,慎行。”秋月白又加上一句:“刑法堂。”
      “是。”范孺西低下了头。牙痒。
      “梁侍卿。”“秋将军。”“寒舍简陋,多有怠慢。”“将军谦逊了。”
      两个人明显的官场对白。两人落座,一小童送来了茶水。
      “不知梁侍卿今日来我这儿有何事相议?”秋月白直接发问道。
      “前不久听说秋将军府中闹了贼人。今日本卿特意带了皇上赐予我的百年人参给将军压压惊。”
      “梁侍卿客气了,不过是府中有人与外勾结。”秋月白揭开杯盖撇着杯中的茶末子。
      “哦?那可查清楚了是何人所为?”梁侍卿眼底一暗。
      “自然。”秋月白淡淡的回道:“刑法堂的人还算是能干。”
      梁侍卿有些不自然的应和了几句。范孺西有些好奇的悄悄地打量着他,表情倒是挺正气的,但是此刻那小心脏指不定在打什么注意呢。看来秋府的刑法堂在这些人的心中挺有威名的。那些残忍的杀人魔。
      杀人头子就坐在她的身边,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上面来。
      “看来这次拨款的事件那边定是要做文章,秋将军,此时正是我们连心的时候啊。”
      “本将军自然知道。我从来都是相信自己人的。”
      “是的是的。”梁侍卿忽然发狠般说道:“哼,刘太傅那个老匹夫,若落在本卿手中,定要让……”“诶?!”范孺西忽然恍然大悟般的轻呼了一声。
      是他!这种语气同当日挟持住她让她去敲门害她陷入‘间谍门’的凶手一模一样。
      居然和秋月白是一伙的。或者,秋月白今天让她来这儿,要恰好的邀请了这位同僚,是因为他早就查到了这个人是当日的指挥者?
      “下去。”秋月白冰冷的斥责道。范孺西吓的马上向拔腿就跑,可是碍于日后的生存问题,福了福身,转身就要离去。
      “咦?我见秋将军这个小丫头倒是想起了一个故人。”梁清修马上说。
      故人?是没有杀掉灭口的人吧。范孺西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刑法堂。”秋月白淡淡的说道:“惊扰了客人,自行领罚。”
      刑法堂....范孺西的嘴角抽搐,不会吧,秋月白,你又让我去那个竖了敌的地方去?不要把我刚刚误以为你是要保证我的人身安全的行为而升出的一点好感又给抹掉了。
      “秋将军如何这般紧张?莫不是这位就是你从宴花楼带出来的那位?”梁清修兴奋了起来。
      你看是吧,不是我个人的问题,秋月白谁让你总是不进女色,害的本来可以逃走的我因为敌人对你的好奇而滞留在这儿,走也不能走。暴露了你的目的了吧。范孺西想着。
      “梁侍卿...”秋月白看着他慢慢走近了范孺西,手伸向了她。
      范孺西猛的转过身来,吓了梁侍卿一大跳,之后待他看清楚范孺西的面容后,更是吓的别过了脸,一脸惊心动魄的对秋月白说道:“将军...品味独特。本卿还有事,这件事我们朝上再谈,告辞了。”
      说罢,看也不看身边的范孺西一眼,竟是以一种落荒而逃的姿态掠过她的身边,在楼外的人惊诧的眼光中带着人跑了。据白葛说,当时梁清修脸色发白,手抓着衣襟,口中念着:“可怕,太可怕了。怎会有如此...女子。”之后跑去了美女成群的蝶恋花抚慰一颗小心灵去了。
      我们自诩为‘潜力美女’的范孺西同学的脸庞怎么会让一个正常心理的男子如此惧怕呢?请镜头转到梁清修面对范同学时的镜头。
      下巴和上方的脸完全的错位,嘴巴也错位的移到了脸的右边,两只眼睛大大的,可怕的是里面的瞳孔竟然是两两相对的在眼角的位置,看着鼻尖一动不动。居然有丑成这样的女人。梁清修的心理说明。简直是扭曲,是畸形。这种人,秋月白竟然还留在身边。以前奚都中传言说,秋月白是因为在战场上落下了病根,雄风不振,所以对女色一概远之,进而看来,女人是有的,只是此人的心理极端的不正常。像恶鬼一样的脸,让怀抱美女的梁清修仍然想吐。修身楼里的事是不再敢想的了。
      范孺西在梁清修夺门而去后保持着这副脸很多秒钟。直到秋月白咳了一声,她才眨了眨眼,把五官还原了位置。吴君如的招牌扮丑脸加上自我升级版,看不吓死你。
      没想到刚回神,就看见了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白葛一脸呆滞的看着她。可怜,又是被吓傻得一个孩子。她清了清嗓子:“秋爷,你看在我刚才的表现上,您就减轻点责罚吧。”
      “咳咳。”秋月白手指敲了敲桌子:“你先下去吧。”
      “哦,是。”范孺西不敢再有疑问了,乖乖的离开了修身楼。
      不过,难道是她扮斗鸡眼有点久,眼睛花了,才看到那人的脸上居然有一些笑意?
      “范姑娘。”孙伯还等在外面。
      “嗯,怎么啦?”范孺西也不晓得为什么心情忽然好了起来,比起来时硬邦邦的态度,显得和颜悦色的多了。
      “姑娘以后卯时前便要来修身楼伺候主子起身,平常时间便只要清扫书阁,但是请你记住,修身楼一楼以上的地方,请姑娘禁足。”
      ”我为什么要到这儿来啊?”以后,以后就是每天么?
      “主子交待了,以后范姑娘就是修身楼的侍女了。”
      “嗯,我知道了。”不就是换了个工作单位嘛,只是每天要多走几步,从后院绕过来似乎有点远,范孺西忽然问道:“孙伯,我每个月的薪水有多少?”
      “?”孙伯没有想到她的第一个问题是问这个,作为第一个将要长久踏入修身楼的女子....快速的反应答道:“姑娘以前在厨房里一个月一两五钱,现在晋升为修身楼的侍女,有三两五钱。”
      小算盘小算盘动起来。大概是142个月能分清付款完,就是......12年!!!!!
      天啊,要是她在这个地方规规矩矩的做12年的奴才,才算清了她的赎身款,而且于她自己身上是分文没有了!!不会的不会的,哪有这么悲惨。
      面包会有的,银子会有的。
      孙伯看她神情激动沮丧的样子,半天摸不着头脑,作为一个睿智的老人,又是将军最信任的管家,不禁也有了些人性:“范姑娘,你莫紧张,秋府里的下人好吃好穿,只要姑娘安分守己,日子也是过的下去的。”
      谁说我要做一辈子的下人啊。范孺西悲哀的看了孙伯一眼。

      谁来救救我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九)我升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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