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也能拯救世界》罐装仙酿

22、怪像

　　“几位仙师，这便是那出事之地。”

　　一青年男子带领着步玉栖一行人等来到镇子边上的一处深潭，指着一望无际的水面：“那一件件怪事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此时的潭面并没有像之前该男子形容的那般波涛汹涌，杀人于无形，反倒是格外静谧，无不透露着安静祥和。

　　“这里名叫桃花渊，原先并不是这个名字的，听老人说这里原先是一座山，也是连通外界的必由之路，之后不知何缘由突然塌陷，仅一夜之间便多出了这么片潭水，也是从那时起怪事就开始发生了。”

　　“因为人们往来都需要行走这条路，当地百姓商讨过后便建造了数条船只，打算以此来联系外界，却不料最初出去的人再没有回来。”

　　“于是族长便派人去找，哪知去找人的人也消失了，原先大家都以为也许是船只不牢靠，在半途中因为风雨打翻沉入了潭底，所以便又命人加固了船只。”

　　“可依旧像前两次一样，派出去的人没一个回来的。”

　　“不得已，族长只得放弃了这条路，转而带领人们挖通另一条出去的路，人们原本以为总算是安心了，可不久之后，那本来平静无波的潭水突然有一天无端卷起巨浪，几人高的浪翻涌而上，险些冲毁了整个镇子。”

　　“那天夜里族长做了一个梦，水下住着一个吃人的怪物，要求每年为它呈上一名桃花盛开之时出生的女子，在其出嫁之日扔到潭中，不然下一次毁掉的便是整个桃花谷，族长不得已只得按着它的话来，如今已有十年之久。”

　　白离望着平静无波的水面，听着这故事一股子陈年旧谷的话本味道，献祭才得以保一方平安呗。

　　不等她说，身后边有人开了口。

　　“桃花盛开之际出生的少妇？要求这么具体呢？”

　　祝晋几步走上前：“你们族长不会是骗你们的吧，这东西也有人信？”

　　那男子摇摇头，面色露出无奈之色：“起初谁又不是这么认为的呢，可直到族长将一女人献给那妖怪后，往后一年竟真的什么事也没发生，大家便相信了这话。”

　　“这十年来桃花渊每年都有刚拜堂成完亲便直接抬到这里扔到那潭里的，我们桃花谷也平平安安度过了十年，不仅如此，之后再没有发生渡河一去不回的现象，反倒是引来了不少商家，我们这个隐秘在山谷中的镇子也渐渐富裕了起来。”

　　白离也觉得这人说话奇奇怪怪的，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那这十年来为什么不去天问仙门找人，现在才来找？难不成那妖怪如今要求的更多了？”

　　闻言，男子叹了口气，声音比之前沙哑了许多。

　　“也许十年对于各位仙师来说只是弹指一挥间，可对于我们平民百姓来说，那是一段久远的历史，十年时间能改变很多，包括人的想法，人们对潭里的这妖怪，早已从人人惧怕、逃离变成如今的崇敬与爱戴，他们说那是一方神明，是来保护我们桃花谷的，就像信奉诸神需要烧香拜佛一样，只是需要献祭出一样物品，便可保整个镇子一方安宁。”

　　“可哪方神明是要以夺取自己信徒的生命为代价保平安的。”

　　说着，那男子拉过来始终在一旁站着，披着斗篷蒙着面的人，掀开面巾才看出是为十来岁的小姑娘。

　　“只可惜我当初年幼无知，只当是笑话看了，如今这件事发生到自己身上才深觉可怕，”青年男人拉着女子一起跪在了步玉栖面前，“还请仙师救救苑苑吧！”

　　所以这人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等到终于轮到自己了才开始求爷爷告奶奶，这和其他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围观众人难道不是一副嘴脸吗？

　　白离心中虽这般想，但毕竟她此时的身份是天问仙门弟子，行的便是仙者的雅正端庄，不是以前那个说话做事可以完全不必考量其他的小霸王，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给憋回去了。

　　谁知她忍住了，旁边的祝晋倒是一张嘴秃噜了出来：“现在知道喊救命了？早干嘛去了。”

　　白离意外转身看过去，便见祝晋正抱着胳膊，一副颇为嫌弃的表情看着地上略显尴尬的二人。

　　原先还以为品性也就那样了，现在看来，这人倒是还蛮对她胃口的，不是不可以尝试着交个朋友。

　　既然成为朋友了，那以后拿妖兽吓唬他这事就趁早停手了吧。

　　当石像的步玉栖总算是有了反应，扭过侧脸，眼中满是严肃：“慎言。”

　　刚刚还蛮横的祝晋慌得赶忙放下胳膊，乖乖站在一边等待发话。

　　“阿离。”

　　白离顾不得嘲笑别人，倒是比祝晋随意了些，走到前面：“师兄？”

　　“接下来的事由你来安排。”

　　不仅自家队伍中有分歧，就连跪在地上的男人也露出了异色。

　　“仙师，这位小姑娘看上去年纪还没苑苑大，这恐怕......”

　　白离烦他说话，没等他说完便抢先回答道：“师兄放心吧，我一定尽心竭力，不负师兄期望，保证抓到那个妖怪。”

　　说干便要开始命人准备竹筏向着深潭而去，却在众人刚要动身时，被一众人等给拦了下来。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来人至少有十来号，最前面的是为白发苍苍的老者，被人搀扶着一步一颤的来到潭边，怒不可遏的指着青年男子与那位叫做苑苑的女子。

　　“我说近几日为何镇子上来了这么多人，原来是各位仙师大驾光临，是老夫招待不周让此二人混了进来，有所怠慢还望众仙师原谅，请大家前往镇上酒楼大餐一顿，来人，把他们二人带回去！”

　　几人上前便要去抓那二人，被白离率先堵住了去路。

　　那老者气的吹胡子瞪眼，但在众仙者面前还是保持着良好的姿态：“在此先谢过诸位仙师千里迢迢来到我桃花谷，不过我们这里没有什么妖怪，他们二人近日来不知何缘由脑子受了刺激，说话总是疯疯癫癫的，真是对不住各位仙师，望众位海涵。”

　　说着又继续冲着被堵着的人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他们两个带回去，一天就知道出来丢人现眼！”

　　白离依旧堵在前面不让步，几人见她一个女孩子，也怕失了礼数便打算绕道，哪料半途又多出一个人堵了过来。

　　祝晋也昂着头，做出一副比在仙门时还耀武扬威的表情：“毕竟我们大老远从仙门来到这里了，不查看一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便要我们离开，老人家，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白离有了帮手，言语上未免有些随意：“我们是你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老头，你胆儿挺肥啊。”

　　抓到白离说话粗鄙，祝晋兴冲冲的等待步师兄训话，却良久没有听到什么动静，转头看去，却见他不仅没生气，似乎还颇有些纵容的意味。

　　“......”

　　所以，这便是亲传弟子才有的特权吗？

　　那老者吓得忙后退一步，慌忙解释道：“众仙师想必是误会了，我们这里一片祥和，哪里会有什么妖怪，您可千万别听那二人的胡言乱语啊，不然搅扰了神明，是会降下来灾祸的！”

　　好容易才站起来躲在白离二人身后的男子开口道：“爹！你就收手吧！我求您了！那明明是吃人的妖怪！我都听到了，你们要把苑苑喂给那妖怪吃！”

　　众人：“恩？”

　　这是亲儿子把亲老子给告了？

　　老者愤怒的指着自家不孝子：“你懂什么！这都是为了我们桃花谷全部百姓着想，只不过是牺牲一个人而已，换得整个镇子的太平祥和，有什么不妥？又有什么不对？”

　　“哪里都不妥，”白离袖子一挥，一道劲风而起将悄悄准备越过她的人推开，抱着胳膊，眼中带着冰冷，“你想解救整个镇子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她又做错了什么，那些被你们扔进这深潭之中活活溺死的女子又做错了什么，只是因为她们不该出生在花季，不该嫁人？”

　　说着说着那压在心中的一腔怒火便要爆发出来：“老头，你的想法很危险啊，是不是家里没出过这事儿才这么大言不惭，要不我......”

　　没等她说出更惊人的言论便被步玉栖叫停了。

　　“阿离。”

　　步玉栖难得的上前几步将白离拉住，道了声“抱歉”便带着她向着镇子走去。

　　作为剑灵峰最有眼力见的陆希仙忙歉意的朝那老者行礼道：“是我等多有打扰了，既然族长言说不需要帮忙，那我们也便放心了，待今日返还镇中便不做多逗留，收拾行囊离开，给族长添麻烦了。”

　　白离不明所以的扭回头，却见步玉栖安抚的眼神，当即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便不再多说些什么。

　　其他人凭借着长久以来对步玉栖这位至高无上的师兄的绝对信任，没有一人反对或阻止。

　　最终还是让人将哭喊着的二人带走了。

　　他们一行人说话也算话，回到镇上后便开始收拾，待夜幕降临之时便道别众人离开了山谷。

　　只是夜深之时，本该万籁俱静的山腰之上，亮起了几堆火光。